從土裏鑽出的白色巨蛇粗若海碗,差不多有常人大腿那麽粗,就算是世界上最大的蛇亞馬遜森蚺隻怕也沒有這麽大,而白蛇隻有頭部頸部一段露出地麵,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長,但隻怕也短不到哪裏去。
白蛇除了身軀龐大之外,整個身體也是潔白晶瑩如玉,帶著些透明的潤色,倒像是用玉石雕成一般,也不像一些普通白蛇那樣,其實隻是白化病症狀,身上的白色也顯得很不健康。
而在白蛇的腦袋兩側,則還長著兩片奇怪的肉鰭,就好像是兩片翅膀,這也讓白蛇看去就像是傳說中的蛟龍,看去更顯威武神俊,讓人感覺它好像隨時都會騰雲駕霧而起,遨遊蒼穹宇宙。
不過白蛇在鑽出來後,嘴巴突然張大,兩邊的肉鰭竟也是突然如尖刺一般立起,讓白蛇看去也突然變得凶惡無比,有如神話傳說中的上古惡獸。
它嘴巴張開之後,整個腦袋也是驟然增大了一倍還不止,有如一個大簸箕一般,竟直接將那血色怪物一口吞了下去。
以它的嘴巴,就算吞個活人也是毫不在話下,這血色怪物體形跟人差不多,它一口吞住也是沒有任何困難。
將血色怪物吃進嘴裏後,它的腦袋是真正地粗了一倍,鼓脹著。
之後白蛇也不急著將血色怪物吃到肚裏去,而是扭動脖子,轉向了申屠逐,一雙巨大的蛇眼冰冷地盯著申屠逐。
從大地劇烈震顫,到白色巨蛇突然鑽出地麵,到它當頭咬住血色怪物,將其吃進嘴裏,也不過是眨眼的時間。那地上被白蛇鑽出時帶起的泥土和斷草落葉也是才落回到地上,地上一片狼籍。
申屠逐也是被眼前這龐然大物驚得不輕,傻在那裏,呆呆地看著白色巨蛇,連身上咬著的那些小白蛇也是不去理會了。不過他一雙眼裏的瞳孔卻是緊緊縮動著,昭示著他內心的激動。
那白色巨蛇看了申屠逐一眼後,便伸長了脖子,將那血色怪物吞下去了一些,然後突然低下了頭,朝著申屠逐一口咬去。
白蛇身軀龐大,一動之下也是引得風聲獵獵,氣勢逼人。
而申屠逐卻好像真是嚇傻了,見白蛇咬來,竟是沒有躲閃,卻抬起右手,將拇指放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嘴裏還輕聲喃喃了一句,也不知在說些什麽。
然而白蛇眼看就要咬到申屠逐,卻突然停住,整個身子突然顫了一顫,而後,白蛇竟是突然又仰起了腦袋,朝天發出了一聲嘶鳴。
它這一聲叫,跟煙老頭那龍頭杖發出的龍吟聲竟是十分相似,帶著切金斷玉之音,然而它這叫聲中卻又分明帶著一絲痛苦意味。
一聲長吟後,白色巨蛇突然劇烈地甩了幾下腦袋,叫聲也變得短促,但痛苦意味卻是更加明顯和強烈,看去它倒好像是受了什麽傷害。
甩了幾下腦袋之後,它終於停了下來,卻又伸長了脖子,放低腦袋,張大了嘴巴,竟發出了似有若無的呃呃的聲音。
它的脖子一挺一挺,脖子下麵的鼓脹,也就是血色怪物所在的地方竟然開始一點點向上蠕動著。
白蛇竟是要將血色怪物給吐出來。
而白蛇這麽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在剛吞下血色怪物時,它本來還沒什麽感覺,但之後,卻感覺到血色怪物所在的肚子裏如火燒灼,越來越難受,尤其在它撲向申屠逐時,這種火灼一般的疼痛更是突然厲害起來,也疼得它難以自製。
洋彪兒三叔公在洋彪兒召出白色巨蛇時,甚至在白色巨蛇吃下血色怪物,也是沒見什麽喜色,反而一臉憂慮,而當看到白蛇難受和痛苦一幕,老人的臉色也變得更加晦暗。
其實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出,要知血色怪物的身體連烏三爺的篾片蠱都被其瞬間腐蝕破壞掉,一般情況下不管是人還是蠱蟲都不能與之相觸,更不要說將它吃進肚子裏了。
他轉回頭看了看洋彪兒。
隻是洋彪兒雖然臉色慘白,額頭也滴著汗,就連整個身子都是微微顫抖著,好像也承受著痛楚,但嘴上卻是不停,仍努力地吹著那陶塤。
而在見到白蛇忍不住痛苦,要將血色怪物吐出來後,她吹塤的節奏上又起了變化,變得更快更激昂。
那白蛇聽到節奏變化後,竟是閉上了嘴巴,重新仰起了頭,然後努力地將那血色怪物繼續向肚子裏吞去。
隻是它的身子卻開始陣陣顫抖起來。
而且還在抖得越來越厲害,就像一個人咬著牙,強忍著痛苦,以致整個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隻是這種斷腸裂肚一般的痛苦豈是說忍就能夠忍過去的?
很快,因為巨大的痛苦,白蛇的顫抖變成了一陣陣劇烈地**。
好幾次白蛇循照著本能,放低腦袋,張大了嘴巴,想將肚子裏的血色怪物給吐將出來,可是洋彪兒的命令一直未變,甚至反而更嚴厲更堅決,很快它又強忍著衝動,重新閉上了嘴巴,一邊努力地將血色怪物繼續向肚子裏吞去,一邊則繼續掙紮著。
隻是突然間,白蛇終於控製不住,又大力甩動地了腦袋,而下麵的身子也是在地上翻滾起來。
肚子裏的疼痛已經達到了極致。
這麽一來,它整個身子都從土裏爬了出來,然後劇烈地抖動著,翻滾著,**著,嘴裏發出了短促而又刺耳的嘶鳴。
方圓十多米內一陣飛沙走石,附近的樹木,甚至連一棵手臂般粗的鬆樹也被白蛇攔腰掃斷。風聲嗚鳴,天地也為之一暗。
離白蛇最近的洋彪兒三叔公還有那申屠逐也是被白蛇翻滾甩動而帶起的勁風吹得翻滾而出。
老人趁勢又滾出幾步,而後用力彎腰,用嘴將腳上和手上被申屠逐打著的棕黃細針給拔了去。
細針一去,他的手腳也很快就開始一點點地恢複知覺,不過老人還不等知覺完全恢複,便手腳並用爬到了洋彪兒跟前,叫道:“彪兒,快停下來,再這樣下去,金龍會死的,還有你也一樣……”
隻是老人還沒說完便突然愣住說不下去了,隻因他看到此時洋彪兒蒼白臉上盡是汗水,而一雙眼裏也是淚水滾滾,閃爍著痛苦的光芒。
她的身子也顫得更厲害了,雖然她所受的痛苦並沒有白蛇那麽的大,卻也不是能夠輕易忍受的。
但自始自終,她的臉上沒有現出過猶豫之色,雖然因為劇烈的痛苦導致她吹著陶塤也是偶爾停頓,但很快她又以極大的毅力繼續吹奏了起來,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老人心中更是黯然,他豈會不知洋彪兒和白蛇之間的感情,就連他都舍不得白蛇,洋彪兒又何嚐舍得?
然而老人心中更有著無窮的擔憂,就算白蛇和洋彪兒能夠暫時忍受這巨大的痛苦,卻也終有限度,而且照目前看來,隻怕白蛇還沒將那血色怪物消化,隻怕那血色怪物便已將白蛇的肚腸給腐蝕掉了,要知當初他拔來一條小鬆樹,那鬆枝一碰到血色怪物的身體,也是在瞬間就被腐蝕掉了。
也真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正在老人猶豫著要不要再勸說一下洋彪兒時,洋彪兒突然渾身一震,嘴裏吐出口鮮血來。
洋彪兒身子晃了晃,咬緊牙關,準備繼續吹起陶塤,隻是還沒等再次吹響陶塤,卻是忍不住閉上了眼,整個人軟軟地倒將下去。
幾乎在同時,那白色巨蛇也是渾身猛得一顫,突然仰起腦袋,長長地嘶鳴了一聲,聲音卻越來越低,而後整個身子轟然倒地,又激起土塵無數。
而它身上的鼓脹處卻更加激動地向上蠕動著,好像裏麵的那血色怪物正在努力爬將出來。
老人大驚,也顧不得白蛇那邊,去扶洋彪兒,急叫了幾聲。
“三叔公,對不起,你快走吧……”洋彪兒睜開眼看了看老人,而後竟是拿出了那藥王爐,虛弱地對老人說道。
老人愣了下,隨後卻是微笑著溫言道:“彪兒,沒事,有三叔公在呢,你先休息一下。”
說著,他將那藥王爐放回洋彪兒口袋,又從懷裏拿出一顆傷藥放到了洋彪兒嘴裏。
洋彪兒卻是再也支持不住,真的昏睡了過去。
老人接著將洋彪兒抱了起來,來到葉夏跟前,將洋彪兒放到葉夏手上,對葉夏他們說道:“拜托各位了,快走吧。”
在那黑色蟲子突然從地裏鑽出,又突然死掉後,烏三爺和煙老頭兩個也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身上竟也是沒感覺到什麽痛楚,他們拉起衣擺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除了一些針孔一樣的血洞外,倒也沒有太大的異樣,想來那些鑽進他們身體的草木其實是蟲子身上的黑色毛發所幻化而成的,對於他們的傷害並沒有他們所感覺的那麽大。
那黑色蟲子死後,小路還有兩旁的草木也都靜止了下來,恢複了原狀。
烏三爺頗為驚異,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雖然他知道小路和兩旁的草木搖擺和扭動是因為黑色蟲子在作祟,不過他不明白的是黑色蟲子為什麽會突然死掉。
不過葉夏和煙老頭兩個經過短暫的驚訝後,卻是大致猜到了其中緣由,煙老頭也是看了看葉夏身上,向葉夏點了點頭,臉帶讚許。
這黑色蟲子突然死掉,正是因為葉夏的緣故。
不過煙老頭也沒有跟烏三爺解釋的打算,葉夏身上的秘密他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包括烏三爺,而且此時也不容他有閑情與烏三爺細細解釋說是因為葉夏身體特殊,那黑色蟲子的毛發鑽進葉夏身體,結果被反噬,導致自己死去,如果這麽一說,隻怕烏三爺一時也不會信,反而會有更多疑問。
他們也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邊,看到洋彪兒召出一條聞所未聞身軀龐大的巨蛇,幾個人也是頗受震動,專注看著白蛇的舉動,一時都忘了去想現在是該走還是該留。
直到洋彪兒突然暈到,老人將洋彪兒抱過來,放到葉夏手上,三人才回過神來。
不過還沒等葉夏回答,老人卻是轉頭,朝著白蛇那邊衝了過去。
此時那血色怪物卻已從白蛇嘴裏爬了出來,剛爬出來時,它也沒了什麽手腳,整個身子呈圓筒狀,看去就像一條巨型紅色蟲子,不過出來後,它卻一點點立起身子,身上也開始一點點變出手和腳還有腦袋來。
老人一邊跑著一邊卻是拿出了他那顆半透明的珠子,而後竟然一把捏碎,塞進了自己嘴裏。
吃下珠子後,老人突然渾身一顫,發出了聲痛苦的嘶吼聲,而他的皮膚卻開始突然變綠了,還一點點變得粗糙,出現了一條條的溝壑一樣的東西,那皮膚就好像隨著鬆樹生長,那鬆樹皮龜裂了一樣。
不過眨眼間,老人臉上手上乃至其它地方的皮膚都變成了綠樹皮一樣,尤其一張臉上滿是疙瘩溝壑,幾乎難辨五官,比起煙老頭還要醜陋猙獰。
(不好意思,又失誤了,八戒大老爺說它最近檔期緊,要明天才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