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戒回來了。
那個愛吃愛喝調皮無賴的戒戒回來了。
那個無法無天沒心沒肺作威作福的八戒大老爺回來了!
當看到戒戒拖著那瓶酒來到自己跟前,一臉激動和企盼地看著自己,葉夏便知道它就是戒戒,還是他的戒戒。
他原本沉到了穀底的心頓時提了回來,一臉的詫異,隨即又化為欣喜。
隻是一時間他卻又有些手足無措,竟是愣在那裏忘了做什麽,直到好幾秒鍾後,才大罵了聲王八蛋,將戒戒抱了起來,雙手抓著戒戒的圓腦殼,一陣用力的揉.搓。
想到自己剛才的擔心,甚至差點絕望,戒戒第一想到的卻是喝酒,葉夏也是忍不住的有些生氣,甚至想要好好教訓它一下,讓它這麽的沒心沒肺,可是臨到頭了,心中卻更多被欣喜所占據,所謂教訓也變得有些不倫不類,更像以前習慣做的嬉耍動作。
戒戒則唧唧嗚嗚地叫喚著,也顯得挺高興,又帶著幾分愉悅和興奮,甩著大腦袋,用腦門上那肉包狠狠地磨擦著葉夏的手。
而煙老頭在經過短暫的驚訝之後,終反應了過來,也是老懷大慰,樂嗬嗬地看著葉夏和戒戒嬉鬧著。
這調皮的小家夥,倒真是會嚇人!
煙老頭和葉夏一樣,也曾多次猜想過戒戒會變身成什麽樣子。蝴蝶?飛蛾?
卻沒想到頭來還是一個葫蘆娃。
不過很快,戒戒卻又想起了正事,掙紮著從葉夏懷裏爬了下去,用腦袋頂了頂地上的酒瓶,而後朝著葉夏迫切地叫了一聲,一副等待不住的樣子。
見戒戒一副猴急的樣子,葉夏和煙老頭相視大笑,而後葉夏便拾起酒瓶子,擰開了瓶蓋。
不過還沒等葉夏將瓶子放下,戒戒卻是尾巴一彈,跳上了它的手,盤在他手上,急吼吼地就著瓶口喝將起來。
又惹得葉夏和煙老頭一陣大笑。
隻是突然,他們的笑卻嘎然而止,變成了一臉的驚訝。
葉夏本以為酒瓶的口子很小,戒戒喝起來也不習慣,所以特意將瓶子傾倒了些,省得戒戒心急之下,又鑽將進去,畢竟這二鍋頭的瓶子扁扁的,可不比啤酒瓶的大,也容不下戒戒。
那料想戒戒把嘴湊近瓶子後,便大吸了口氣,竟如巨鯨吞水一般,神奇地將酒瓶裏的白酒悉數吸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就在刹那間,葉夏他們幾乎都沒怎麽注意,瓶子裏便已空空蕩蕩的,而戒戒則身子則整整漲大了一圈。
葉夏和煙老頭頓時愣在那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簡直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戒戒也好像是在變魔術,突然間就把酒瓶裏的酒移到了自己的肚子裏。
戒戒卻是打了個嗝,嘴裏噴出一絲白白的酒氣,而後看著葉夏,唧唧叫了一聲,又用嘴碰了碰空蕩蕩的酒瓶子,一臉的認真,好像在提醒葉夏,瓶子裏已經沒酒了,快給它再換一瓶來。
換在以前,這麽一瓶二兩裝的燒酒,也夠戒戒喝上一頓了,就算沒真正過癮,也一般不會再要,要知這二鍋頭可是五十六度的,不是啤酒可以相比,然而胖戒現在一口喝下,除了肚子大了一圈外,卻是沒什麽變化,也是一副完全不過癮的樣子,也不知它是不是因為這麽長時間沒喝酒了,現在要一下子喝個夠,以彌補以前的損失,又或者說它經過這次奇怪的變身,酒量也是大增。
葉夏卻是無語,要知這瓶二鍋頭可是最後一瓶,而本來這瓶酒也早該要喝掉的,之所以會留到現在,就是想有的時候,用來做燃料引燃的。
小家夥不止一口喝了個光,還意猶未盡,然而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卻叫葉夏到哪裏去找更多的酒來?
八戒大老爺見葉夏小子愣在那裏,一直沒有反應,於是很生氣,後果也很……它一口咬住那空瓶子的口子處,從葉夏手上爬了下去,竟哼哼著跑了出去,拖著那瓶子跑進了山林裏,不等葉夏和煙老頭反應過來,就溜了個沒影。
葉夏和煙老頭不由大驚失色,本想追上去,卻還是耐著性子,留在原地等待,省得到時候追不著它,它回來了不見他們,又會亂跑。
而沒過多少時間,胖戒便拖著那酒瓶子哼哧哼哧回來了。
葉夏和煙老頭則驚訝的發現,那瓶子裏竟是裝了大半瓶紅黃色的黏稠**,**裏還裹著兩隻白色的蜂卵。
而在它的身上,則還爬著幾隻蜜蜂,尾部正刺在戒戒身上,奄奄一息,甚至於它的身上還‘釘’著十數條不到一厘米長的黑色的細小尖刺,卻正是蜜蜂尾部的蜂刺。
葉夏大驚之下,正要跑過去接戒戒,卻被煙老頭一把拉住,隻見煙老頭一臉急色,大叫道:“不好,快跑!”
他剛說完,便聽樹叢裏傳來了一陣嗡嗡聲,無數蜜蜂從樹叢裏飛躍而出,像一塊雲團一般,朝著他們席卷而來,氣勢洶洶。
葉夏驚惶之下,也是很快就明白過來,小王八蛋偷蜂蜜去了,卻把蜂群給引了來。
天殺的!
不過情況緊急,他也沒時間去罵戒戒,一把抱起了它,跟著煙老頭扭頭就跑。
隻是他們的速度哪裏比得上蜜蜂,那些蜜蜂轉眼間就離他們越來越近,甚至有幾個已經撲到了他們身上,也不管真凶幫凶,一陣亂蟄,疼得他和煙老頭嗷傲一陣慘叫。
戒戒也是急了,支起身子,想要驅趕蜂群,可是它嘴裏卻是怎麽都不肯放下那個裝了蜂蜜的酒瓶,怕一張嘴,瓶子就掉下去,所以到頭來它也隻能發出哼哼嗚嗚的聲音,無法展開攻擊。
好在葉夏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把拖住煙老頭,從自己身上拿出了瓶驅蠱粉,在自己和煙老頭身上一陣亂撒。
驅蠱粉一撒,那些蜜蜂也真停止了攻擊,紛紛飛散而去。
葉夏和煙老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葉夏倒還好,除了剛被蜜蜂蟄到時有如被針刺一般,十分疼痛外,之後卻沒了什麽感覺,被蜜蜂蟄到的地方除了出現了些紅點外,倒也沒太大的異樣。
倒是煙老頭,臉上手背上還有脖子等**在外的皮膚,現在卻都腫了起來,有如饅頭發酵一般,尤其他一張臉,被蟄得最是厲害,腦袋也腫成了個豬頭似的,一雙眼隻留了條縫,已經難辨原來的麵貌,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他現在看去,臉上那些疙瘩和麻子一樣的東西反倒不見了,臉上的皮膚也變得平滑,還泛著亮光,隻可惜他的臉比起平常要大了整整一圈,好像是得了什麽怪病,看去更是詭異和醜陋。
煙老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則是哼哼著,卻又慌忙從懷裏拿出個小瓶子,倒出一些如黃菜油一般的**,在自己臉上塗抹起來。
要知這野蜂的毒性可不是那種家養的蜜蜂可以相比,真被蟄得厲害了,甚至都有性命危險,煙老頭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隻有那戒戒,身上雖然刺著不少蜂刺,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朝著野蜂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嗚嗚了一聲,好像是在示威似的,然後爬下了葉夏的懷抱,將瓶子放在地上,津津有味地舔吃起瓶口粘著的蜂蜜來。
不過很快,它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忙停了下來,抬頭看向葉夏和煙老頭,卻見葉夏和煙老頭正用一種殺人的眼神狠狠地瞪著它。
它全身一抖,也似嚇了一跳,又呆在那裏。不過幾秒鍾後,它卻又朝著葉夏唧唧叫了一聲,然後叼起瓶子,來到葉夏跟前,將瓶子放在葉夏腳邊,接著又抬頭朝著葉夏叫兩聲,帶著討好的意味。
看它樣子,倒好像是也發現了自己做得有些過火,所以拿蜂蜜討好一下葉夏,省得葉夏真生氣。
葉夏白了它一眼,而後真的拿起了酒瓶子,當著它的麵,用手指蘸了點蜂蜜,嚐了嚐。
隻見他咂了咂嘴,又點了點頭,好像蜂蜜味道不錯。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葉夏認可了它偷來的蜂蜜的味道,戒戒身子直立而起,輕輕顫著,好像有些小激動,還朝著葉夏叫了一聲,像是在邀功似的。
葉夏卻又拿出了兜裏放著的酒瓶蓋,將瓶子蓋了起來,然後將整個瓶子放到了褲兜裏,接著便轉身走了出去。
這下戒戒卻急了,激動地一聲大叫,追了上去,而後跟在葉夏後邊,一聲接一聲地叫喚起來。
不要哇,隻跟你客氣一下的,你怎麽當真了,臉皮也太厚了吧!
葉夏則是故意耍它似的,也不理它,甚至還撒腿跑了起來。
戒戒更急了,加快追了上去,一聲高過一聲,急切地叫喚著。
等接近了葉夏,它猛地跳了起來,撲到了葉夏身上,又快速鑽到了葉夏褲兜裏,而後又叼著酒瓶跳了下來,拖著酒瓶慌慌張張往煙老頭那邊跑,好像真擔心葉夏回頭來搶似的。
等跑到煙老頭那裏,它回頭看了看,見葉夏也沒追上來,便點了點頭,好像也鬆了口氣。
隻是很快,它就發現有了新的問題,那瓶子上還有個瓶蓋,它現在打不開瓶蓋,也無法吃裏麵的蜂蜜了。
它也不由愣在那裏,幾秒鍾後,卻是抬頭看了看煙老頭,朝著煙老頭叫了一聲。
煙老頭則是忙著在自己身上塗著東西,也沒理會它。
戒戒又呆了幾秒鍾,然後叼起瓶子,放到了煙老頭跟前,又朝著煙老頭叫了一聲。
可是等煙老頭明白過來,伸手出去,還沒碰到酒瓶,戒戒卻是一個激靈,快速叼起酒瓶,拖了回來,然後滿是警惕地看著煙老頭。
倒好像是它也生怕煙老頭會趁機偷吃它蜂蜜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葉夏剛才的舉動給它留下了心理陰影。
它若有所思地又呆了幾秒鍾,而後覺得誰都不可靠,便決定自力更生,哼哧哼哧地咬起那瓶蓋來。
瓶口處頓時響起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音,隻聽得煙老頭牙幫發酸,感覺牙齒都要掉下來了,他也忍不住伸出手,準備去幫戒戒打開瓶蓋。
戒戒卻是叼著瓶子躲了開去,一臉的警惕,還朝著煙老頭示威似地嗚嗚叫了一聲,完全不領煙老頭的好意。
可是眼看著它好不容易就要將瓶蓋咬穿了,葉夏卻突然跑了回來,辟手奪過了瓶子,也不顧戒戒大叫大嚷,將瓶子塞進了褲兜裏。
而後又從幾個口袋裏拿出了一大堆的野果子,有山棗,有野柿子,還有野獼猴桃。
他去了野果子的皮和籽,將它們捏爛,塞進了喝水用的塑料瓶,然後又折了條鬆樹枝,去了鬆枝的皮,用鬆枝將野果子攪得更爛,最後拿出剛剛找來的一種叫酸酒菌的泥塊狀的東西,也一並丟進了瓶子裏。
這叫酸酒菌的泥塊含有一種黑色小螞蟻的分泌物,也是葉夏從螞蟻窩裏找來的,可以用來代替發酵糧食或者水果,以做酒用。
接著葉夏一把抓住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正在他身上爬來爬去,滿腹不甘和委屈,哼哼個不停的戒戒,幫戒戒拔掉了身上的蜂刺。
讓他欣慰的是,那些蜂刺幾乎沒怎麽紮進去,就像真隻是粘在上麵似的。
看來八戒大老爺的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過了十多分鍾,在那酸酒菌的作用下,那些野果子紛紛發酵沉澱,上麵一層成了半透明的淺紅色的**,而塑料瓶的瓶蓋也是一點點被撐開來,瓶口處發出了滋滋的氣體聲。
本來還在跟葉夏抗議的戒戒也頓時被那塑料瓶給吸引了去,爬到瓶子邊上,嗅了嗅後,便張開嘴巴,一口.含住了瓶口處,用力地吸吮起來。
葉夏卻是一把拉開了它,又取出兜裏的酒瓶,將瓶裏的蜂蜜倒了一些到塑料瓶裏,然後才將塑料瓶裏混合了蜂蜜的野果子酒給了戒戒喝。
戒戒頓時轉怒為喜,拋卻了所有的不快,討好似地跟葉夏叫了一聲,便喝起葉夏新做的酒來。
煙老頭看在眼裏,也是一臉笑意,此時他臉上等處也已經消腫了許多,他在葉夏忙完了給戒戒做酒後,卻是笑了笑說道:“小夏,我看戒戒已經成蠱,你也可以考慮再養一隻蠱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