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本還以為自己是昏迷當時中的蠱,卻沒想煙老頭竟說他中蠱隻怕還是在離開焦家前,隻不過是現在才發作而已。
又聽煙老頭說看葉夏所中的蠱也應該不是蠱門中的手段,因此也可以排除焦家的焦大和陸伯,更不用說焦二和焦洋,葉夏也終於想起了他曾在焦洋所在學校見過兩麵的洋彪兒。
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洋彪兒會對他下蠱,可葉夏又不得不意識到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隻有洋彪兒了。
於是乎他也不由猜想洋彪兒為什麽要對他下蠱,難道是因為他當時踩死了她那隻蟾蜍的事,雖然她表麵上似乎並不真正在意,卻其實一直懷恨在心?
可葉夏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雖然他跟洋彪兒隻見過兩麵,接觸的時間也十分的短暫,但葉夏覺得洋彪兒就算性格有些孤僻或者說冷傲,但也應該不是一個氣量狹小的人,也不大可能會為了那點事而加害葉夏,如果他真要害葉夏。
而且她如果真要害葉夏,那也不大可能會對葉夏下這種奇怪的,並不傷害人,卻會讓人突然昏迷過去的蠱。
那到底又是為了什麽?玩笑?試探?或者無意之舉?
葉夏一頭霧水,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單就這麽猜想也是無濟於事。煙老頭在葉夏說了洋彪兒三個字後,也是一臉疑惑,問葉夏是在說什麽,他從葉夏表情上也看出了些端倪,不過葉夏嘴裏說出的這洋彪兒的名字也實在有些古怪,煙老頭也是不能肯定葉夏到底是在說什麽。
葉夏便把遇到洋彪兒的事和煙老頭說了一下。
聽葉夏說了他當時和洋彪兒碰到時的情形後,煙老頭不由愣了愣,忍不住感慨事情竟然有這麽湊巧,葉夏竟會在一個大學校園裏遇到其他蠱師。
不過很快,他又忙問那洋彪兒是哪裏的人,或者說是什麽來曆,以及在省城大學學什麽專業。
葉夏自是答不上來,說實話他和洋彪兒隻見了兩麵,也隻聊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對於洋彪兒的身份和來曆也幾乎一無所知。
就連葉夏在洋彪兒拿出那個蠱盅後,也肯定洋彪兒是蠱師或者說會下蠱,但怕誤會,也一直裝做不怎麽在意,所以從沒有仔細問過。
他唯一知道的隻怕就是洋彪兒自己曾說過的,她是少數民族的人,至於到底是哪個少數民族,葉夏卻也不清楚。
不過煙老頭倒也沒多說什麽,而後給蔻丹那邊打了個電話,讓蔻丹那邊去省城大學打聽一下洋彪兒的情況,再做其它打算。
對於蔻丹他們來說,收集或者說刺探情報也算是他們本行,自不應該是什麽難事;而雖然這件事上蔻丹幾個乃至煙老頭都有點假公濟私的味道,但事情關乎葉夏,他們也是根本沒有多去想其它的東西,自然而然認為應該相幫。
當然,煙老頭還是刻意叮囑蔻丹那邊要小心和低調行事,不要引起焦大的注意,暴露了葉夏的事。
煙老頭則繼續留在葉三家,和葉夏等待蔻丹他們那邊的消息。
不過葉夏卻還是有些懷疑,因為他醒來後感覺自己身上一切都是正常的,並沒有什麽不適,沒有什麽異常,也都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中了什麽蠱。
先前他暈過去,昏睡四天後才醒來,他卻隻感覺像平常一樣睡了一覺那般,也沒有因為酣睡過多而感覺到身體的疲憊和酸麻,倒是他的肚子卻是餓得出奇,他也意識到他這次昏睡時間之長隻怕確實遠超過他當初所想,而且煙老頭,尤其葉三他們自是沒有騙他的必要。
雖然這樣睡了一覺,時間卻是飛逝而過的感覺十分不好,就好像葉夏當初經煙老頭之手假死了那麽多天一樣,不過現在也沒有感慨和惆悵的必要。
對於葉夏的疑惑,煙老頭也沒多說什麽,倒有點不自信似的,說以後葉夏應該便會知道了,雖然葉夏中的不是什麽厲害的危及生命的蠱,甚至對身體都不會造成什麽傷害,但蠱終究是蠱,又不是尋常的感冒之類,而煙老頭也說了,就算葉夏身上的蠱已經自動解了,或者說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沒了,但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小視,務必要查清了。
葉夏本來也沒說不要管了的意思,便也沒再多說。而且說起來,他當時也曾跟洋彪兒約過再見麵,隻可惜他後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也一直沒去見過洋彪兒,雖然不知道洋彪兒對於他的爽約到底會怎麽想,葉夏也曾想過到時候是不是找個機會去跟洋彪兒說上一聲。
隻是,卻不知洋彪兒為什麽要對自己下蠱,她該不會也是跟阿察猜那樣的人吧?葉夏有些鬱鬱地想著。
見葉夏和煙老頭之間似乎基本上把正事談定了,葉三和葉秋又湊近了些,關心地問起葉夏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到什麽不舒服。
葉夏搖了搖頭,笑說自己感覺挺好的,不過他剛說完,肚子裏卻是咕嚕嚕一陣大響。
好餓。
好在這時,葉三媳婦卻端了一大盆的東西走了進來,有米粥,有饅頭,還有秋玉米和紅薯。
感覺到肚子奇餓無比的葉夏自是不客氣,拿起東西就吃,如不是煙老頭說他已經四天沒吃東西,胃功能變弱,否則的話他真要將一盆子的食物全都吃光。
從葉三他們談話裏,葉夏也終於知道他這幾天一直昏迷不醒,可是把葉三他們給急著了,如果不是煙老頭在,並且跟他們說了葉夏並沒什麽大礙,隻怕他們真要急出病來。不過就算如此,這幾天葉三他們也沒好好睡過一覺,甚至連葉三都是跟所裏請了假,一直留在家裏看顧著葉夏,怕葉夏有什麽意外。
知道了這些情況後,葉夏一時都說不出話來,隻能感激地看了看略顯憔悴的葉三他們,而後撓了撓頭,嘿嘿傻笑著。
在葉三媳婦走出屋後,葉三卻是罕見地摸了摸葉夏的腦袋,又拍了拍葉夏的肩,他歎了口氣,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最後卻還是沒說出什麽話來,倒是葉秋,則跳到床上,坐在葉夏對麵,非要葉夏說說他這陣子的經曆。
對於葉秋,葉夏覺得也沒太多好隱瞞的,便將在台灣的經曆與葉秋說了說,隻聽得葉秋一驚一詫,幾乎難以相信。
看著葉秋在那裏或驚奇或疑惑又或擔心,葉夏卻又忍不住想起了葉冬。
不知道葉冬在焦家到底怎樣了,是不是已經學到了本事,也不知道焦二以及焦大他們是否真能善待葉冬?
葉夏被焦大控製起來,當做焦洋替身的事,葉冬是否知道?
葉夏想葉冬應該是不知道的吧,當時他和焦洋從省城回焦家,也沒找過葉冬,當時事情變化突然,也應該隻有焦大少數幾個人知道,以焦大和焦二的性子,自應該不會去告訴葉冬。
這樣也好,葉夏又想,倒省得葉冬衝動,給他自己帶來危險。如果葉冬當時知道的話,應該會不顧一切去質問焦大他們,甚至直接對焦大動手吧?
沒過多久,葉奶奶也來了,見到葉夏醒來,葉奶奶也是高興不已,要知這幾天她也是一天好幾次往葉三家跑,就是因為不放心葉夏,如果不是葉三他們包括煙老頭勸說,以及孤兒院那邊還有孩子要她照顧,隻怕她也要一直呆葉三家,看顧著葉夏。
葉夏聽煙老頭說,在他們離開楊家時,楊庭衛曾說過要提早將那部分財產贈與葉奶奶,並讓煙老頭他們回來後跟葉奶奶說一聲,並說最好讓葉奶奶去台灣一趟與他再見一麵,也方便財產過戶,隻是葉奶奶卻是拒絕了,說她現在雖老了,倒還有些力氣,而雖然孤兒院還有幾個孩子,不過孩子們也很快就要長大,很快就能自力更生,不用再花太多的錢,並且她這幾年收到楊庭衛那邊不少錢,用不完的都存了下來,也足夠幾個孩子上學的費用以及她晚年的花銷,錢多了也是沒用。
對於葉奶奶的決定,葉夏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也沒多說什麽,畢竟這是葉奶奶自己的決定,也不用多去替她想什麽尊嚴不尊嚴,富貴不富貴。
回到葉宅鎮,葉夏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雖然他現在似乎應該算是個病號,但說來也不算嚴重,因此葉夏也沒太放在心上,安心等待蔻丹那邊的消息。
不過最讓他放不下心的卻是戒戒。
隻因為戒戒過了這些天,卻一直沒像煙老頭所想的那樣,恢複過來。
這些天葉夏昏迷時,戒戒便一直呆在葉夏邊上,哪裏都沒有去,顯得十分沉默,看去也一直有些虛弱,甚至都不大吃東西。
煙老頭本以為戒戒是擔心葉夏,所以才這樣,隻是葉夏醒來後,戒戒卻仍是這樣,還是不大肯吃東西,就算吃東西,也是很罕見的吃一些米粥和蔬菜,倒好像是突然改變了飲食習慣一樣,換葷吃素。
甚至於它對酒也不敢興趣了,不管是葉夏昏迷時,葉秋和葉三給它的酒,還是葉夏醒來後給它的酒,它竟都是碰都不碰。
平常的時候,它就一直呆在床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隻有葉夏跟它說話,它才會叫上一聲,以做回應,而其他人不管怎麽逗它,它卻都是懶得回應。
這與以前它那副生龍活虎,熱力四射,總喜歡跑來跑去的樣子,實在可稱天差地異。
戒戒腦門上那癟下去的包也一直沒見鼓起來,甚至於它整個身子也瘦了不少,而更奇怪的是,它的身子還在變得越來越透明。
葉夏見戒戒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自是十分著急,也曾屢次問煙老頭戒戒到底是怎麽了,煙老頭卻是沒了先前的自信,一臉憂慮,聽葉夏問後,隻是搖搖頭,說他現在也不知道緣由了。
第二天,那葉三媳婦看葉夏一副焦急樣子,她在猶豫了一陣後,卻突然告訴葉夏一個驚人的猜想,她說她覺得戒戒很有可能是要吐絲結繭了。
葉三媳婦說蠶結繭前差不多就是戒戒這樣的,開始不吃東西,身子也會變得透明起來。而戒戒雖然現在的樣子看去並不像是一條蠶,但要知以前確實就是葉夏從她養的蠶裏挑去的。
同一天,蔻丹那邊終於傳來了關於洋彪兒的消息,卻說洋彪兒已經在一個禮拜前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