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還在震驚於紋身男子跟‘一隻眼’那樣突然間暴斃而亡,卻不料蔻丹竟是急著叫大家快離開,而那煙老頭也是如此,催促葉夏快走,似乎形勢全然沒有葉夏所想的那麽樂觀。
隻是正在這時,旁邊樹林裏又走出了葉夏他們先前見過一麵的和尚阿察猜,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過這阿察猜說話的語氣語調與煙老頭用血蠱陣困住的那個人頭瓶身的怪物竟是一模一樣,而與葉夏他們第一次見到他時相比,語氣裏卻多了幾分輕佻和邪意。
葉夏看到蔻丹他們乃至煙老頭在見到阿察猜出來後都是不由一臉的緊張,也終於明白了蔻丹他們隻怕正是忌憚於這阿察猜,所以才要急著離開。
不過他更疑惑的是,一邊的圓臉僧袍和尚和另一邊的人頭瓶身怪物,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阿察猜。
他先前聽煙老頭和那人頭瓶身之間的對話,煙老頭好像確認那人頭瓶身的怪物便是阿察猜,而‘阿察猜’也沒有否認,葉夏也想當然的以為他們最初見的那個阿察猜或許隻是偽裝,那人頭瓶身的怪物才是阿察猜的真身。
隻是沒想到,現在又出來個‘阿察猜’,這就讓葉夏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對於蔻丹嘴裏出現過多次的‘絲羅瓶’,葉夏以前也從沒有聽到過,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這所謂的絲羅瓶指的是人還是什麽。
蔻丹和小默他們卻不見多少疑惑,而是更多緊張,一臉戒備地看著新出來的阿察猜,甚至連五毒血蠱陣中的煙老頭,這時竟也是艱難地站了起來,轉頭看向葉夏他們這邊,他那張變幻不斷的臉也是帶著無比的鄭重和肅穆,額頭上的汗則流得更急了。
他看了看這邊的阿察猜,又看了看被他困在血蠱陣中的人頭瓶身怪物,眉頭緊鎖,表麵看去雖還算鎮定,心頭則是緊張地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阿察猜出來後,竟是一步一步朝著蔻丹他們這裏走來,而蔻丹幾個竟是拉著那昏死過去的長眉男子還有和長眉男子綁一起的紋身男子的屍體,一步步往後退去,似乎十分忌憚眼前這個看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阿察猜一邊逼近蔻丹他們,一邊卻嘿嘿笑了兩聲,一雙眼睛卻隻盯著葉夏和葉夏懷裏的戒戒,嘴上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叫葉夏?你養的是什麽東西?”
見阿察猜突然問起自己來,葉夏不由愣了一下,心裏卻在猶豫著要不要回答阿察猜的問題。
而那蔻丹卻和小默突然擋在葉夏前麵,低聲叮囑葉夏別理阿察猜。
阿察猜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別緊張,我不會殺你的。你很好,你那蟲子也很好,我要你做我的徒弟。”
阿察猜這麽一說,葉夏他們都不由一愣,一時間疑惑阿察猜唱的是哪一出。
不過很快,那小默的臉上卻現過厭惡之色,指了指阿光手上拖著的紋身男子的屍體,瞪著阿察猜說道:“做你的徒弟?到時候像他們一樣被你拋棄被你滅口嗎?”
阿察猜卻又哈哈笑了幾聲,一臉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是做徒弟的本分,難道還有什麽好奇怪的?我是他們的師傅,他們為我而死,這結局是再正當不過。他們的使命完成了,自然要由我渡化他們成佛。”
“成佛?呸!”小默臉上嫌惡之色更濃,鄙夷地看著阿察猜。
正在他們說話時,那先前暈死過去的長眉男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被阿光一陣拖拽,竟悠悠然醒了過來,也正好聽到了阿察猜說的話,不由渾身一震。
他努力轉過頭看了看與他綁在一起的紋身男子,等看清紋身男子耷拉著腦袋已是氣絕後,臉色不由黯然,接著又轉頭看向阿察猜,帶著絲疑惑地叫了聲師傅。
阿察猜卻突然停住腳步,冷著臉哼了一聲,而後卻又露出笑容,用泰國語說道:“好徒兒,你也跟你幾個師弟一起去吧,為師現在已經找到更好的徒弟了。”
說完,他嘴巴卻張.合不停,竟無聲念起了咒語來。
蔻丹和小默臉色大變,轉頭朝著阿光喊道:“小心!”
隻是他們剛說完,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長眉男子的胸膛上竟也突然炸出了一個血洞。
長眉男子當場身亡,而站在他前麵的阿光也是被噴了一身的紅白之物。也幸虧阿光是站著的,長眉男子則是坐在地上,否則的話,隻怕阿光臉上也要被噴到了。
錯愕之後,小默叫了一聲:“你這畜生!”,怒不可遏地朝著阿察猜衝去。
雖然她並不是在惋惜長眉男子的性命,但阿察猜的做法卻實在無法讓她容忍,激得她幾乎失去了理智。
就算‘一隻眼’和紋身男子之所以會死,看去似乎應該是阿察猜不想他們嘴上泄密,所以才殺人滅口,而這長眉男子卻根本沒有要說什麽的跡象,卻也被阿察猜隨意殺死。
看阿察猜輕描淡寫的樣子,倒好像殺的是個與他豪不相關的人,而就算是豪不相關的人,換做一般人也不可能這麽殘忍。
見小默要衝上去,蔻丹回神,忙一把緊緊拉住小默,叫小默冷靜。
阿察猜卻又是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竟也露出鄙夷之色,笑完後哼哼了兩聲說道:“你們這些螻蟻怎麽可能明白我的心思?你們永遠也不明白正是因為你們的懦弱,你們那所謂的仁慈,所以你們永遠也不可能像我一樣的強大。”
說著他斜睨了另一邊的煙老頭一眼,譏諷道:“我可不會像某些無能的人,竟然還會愚蠢到被自己的徒弟給害去。”
煙老頭一愣,而後卻是露出絲苦笑,說道:“既然你想讓葉夏做你的徒弟,為你賣命,難道現在說這些話就不怕他到時候就算做了你的徒弟,也會對你心存忌憚,不會對你真正忠心嗎?”
“忠心?哈哈哈!”阿察猜突然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可笑的事情,笑了幾聲後,他說道:“忠心不是靠嘴上說的,也不是靠心裏想的,而是靠實力讓人屈服。這種事還不需你提我擔心,我自然會讓他為我忠心的。”
說完,他又看向葉夏,嘿嘿笑道:“你現在不願意也沒關係,我自然會有辦法讓你願意當我徒弟的。”
雖然阿察猜的話聽去似乎有些矛盾,但葉夏他們結合他對於紋身男子這些徒弟的所做所為,終是明白過來,這阿察猜所謂的徒弟隻不過是他控製的手下甚至說走狗,而他控製他們的手段隻怕就是用性命威脅,才使得他們對他忠心。
聽到阿察猜這麽說,葉夏也是不由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依然不清楚阿察猜到底有什麽手段,但見紋身男子他們突然炸胸暴亡,還有蔻丹乃至煙老頭他們對他的忌憚,也隱隱給了他更多的壓力。
甚至連他懷裏的戒戒,此時此刻也有些異常的安靜,隻緊緊地看著前麵的阿察猜,又不時轉頭看看後麵煙老頭那裏的人頭瓶身的怪物,但葉夏又分明感覺到戒戒竟也有些緊張,整個身子都是緊繃著,嘴裏不時發出低沉的叫聲,有點像貓兒遇到敵人時發出的那種叫聲。
甚至於此時戒戒雖然沒怎麽動,更沒跳舞和唱歌,但它的身子竟是在一點點的變紅。
這讓葉夏更有些擔心,拍了拍戒戒的腦袋,小聲安慰了戒戒幾句。
葉夏一拍戒戒腦袋,戒戒似乎也真放鬆了一些,用腦門蹭了蹭葉夏,咿呀了幾聲。
蔻丹和小默還有阿光則是互相交流著眼神,商量著該怎麽對付阿察猜,隻是卻都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一些不自信。
隻有阿察猜卻也不急,一臉輕鬆地站在那裏,時而看看這個,時而看看那個,臉上帶著戲謔一般的笑容,似乎葉夏他們鐵定都是逃不出他手掌的獵物。
在血蠱陣中那人頭瓶身的怪物此時已經閉上了眼,一張本來毫無血色慘白如紙的臉上也變得越來越黑,甚至於還一點點浮腫起來,臉上又沁出了黑亮的**,好像是在腐爛一般,而那怪物卻仍是一動不動,好像早已死了似的。
而阿察猜卻看也不看那邊,似乎那怪物與他豪不相關,那怪物的生死也不會讓他上心。
同樣處在血蠱陣中的煙老頭此時又已坐在了地上,一張臉也跟怪物那樣變得越來越黑,而且也是一樣的浮腫起來,臉上還沁出了黑紅色的**,好像同樣在腐爛,甚至於他的手,還有他的脖子等處,也是一樣,看去似乎他整個人都在腐爛之中。
煙老頭雖然緊緊咬著牙齒,但嘴裏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哼哼聲,顯然他現在也是十分的痛苦。
沉默了一會,蔻丹也看了看煙老頭那邊,卻突然似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葉夏,說道:“你快去把血蠱陣破了,救煙老出來!”
葉夏愣了一下,而後終於反應過來,雖然他對是否能破得了血蠱陣沒什麽自信,但還是馬上就點了點頭,朝著煙老頭那邊衝了過去。
見到葉夏突然行動,那阿察猜也是愣了一下,而後卻嘿嘿笑了笑:“怎麽?想救他?那可沒這麽容易!”
說完,他嘴裏又默聲念起了咒語,隻見天上突然又黑了一些,連天上的星星也是快速隱去,葉夏他們的頭上也好像是被罩上了一塊巨大的黑布。
而在同時,外麵卻有燈光徐徐朝著這邊飛來。
等那些燈光飛近,蔻丹他們轉頭一看,卻看到飛過來的並不是什麽燈光,而是三個跟被煙老頭困在血蠱陣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頭瓶身的怪物,那所謂的燈光正是他們眼睛裏放出的有如實質的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