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光頭男子,本來一臉張揚的蔻丹卻是變了臉色,顯得有些不自在,她低頭避開男子熱烈的目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來幹什麽?”
見蔻丹冷淡,光頭男子是一臉的委屈,說道:“我當然是來找妹子你了,妹子不說一聲突然跑出來,叫我好擔心。我就擔心妹子一個人出來,萬一遇到色狼怎麽辦?”
說著,他又抬了抬手上的青色棍子,低頭看了一眼,對著棍子說道:“你說是不是,小青?”
坐在車上後座的葉夏卻是有些茫然,不知道這個光頭男子到底是什麽來曆。看他與蔻丹之間的對話,卻似互相認識,隻是他對蔻丹的態度和蔻丹對他的態度卻是大不一樣。
而看這男子,光頭僧衣,像個和尚,可看他言行作態,又實在不怎麽符合一個和尚的形象。
另外葉夏見他年齡差不多在三十左右,卻莫名其妙竟然對自己手上的棍子說話,都不免懷疑這光頭男子精神是否有問題。
他不由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煙老頭,隻是煙老頭卻是一臉笑意,不見疑惑。看他樣子,隻怕也是認得這光頭男子。
“你才是色狼!滾開,我還有急事,別來煩我!”
蔻丹卻是柳葉眉倒豎,怒睜著眼,用力按了按車喇叭說道。
隻是光頭男子卻是有著一副厚臉皮,聽蔻丹罵他,竟不見怎麽生氣,反而又是滿臉堆笑。
他一隻手壓在引擎蓋上,似怕蔻丹開動車子離開,而後來到旁邊,竟然拉開了車門,一屁股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諂媚地笑了笑道:“妹子怎麽這麽見外?我趕了這麽長的路,腳都要斷了。”
蔻丹卻更是有些生氣,叫道:“真斷了才好,快下去!不下去小心我打斷你兩條腿!”
“真的?!”光頭男子卻突然一臉欣喜,哈哈大笑起來,朝著蔻丹眨了眨眼,揚了揚眉,挑逗似地說道:“我最喜歡蔻丹妹子這蠻橫樣子了,如果妹子真想打斷我……三條腿的話,我也是毫無怨言。”
蔻丹大概沒想到光頭男子臉皮厚至如此,幾乎刀槍不入,不由愣住。男子的挑逗話語,也讓她氣不打一處來,頓時紅了臉斥道:“下不下去?”
見蔻丹真生氣了,光頭男子又耍起了太極拳,竟不理蔻丹,朝著煙老頭點了點頭,笑道:“煙老,好久不見拉!你把我蔻丹妹子叫出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一陣好找。這麽神神秘秘,該不會是要給她找婆家吧?這我可不依啊,你也知道我對妹子一往情深,我倆曾經在山盟海誓,相約海枯石爛……”
見光頭男子滔滔不絕,大有演講一番以表自己對蔻丹的非凡情愫,煙老頭哈哈大笑起來,打斷了男子的話道:“阿光,老朽和小丹準備去台灣一趟,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蔻丹見男子胡說八道得起勁,本來已是怒不可遏,突然聽煙老頭竟然邀請男子一起去台灣,不由愣住,而後瞪著煙老頭,急叫道:“煙老……”
光頭男子也是愣了一下,而後帶一絲嚴肅和疑惑道:“台灣?去幹什麽?”
煙老頭看了蔻丹一眼,又對光頭男子點了點頭,也是有些嚴肅道:“這邊有人中了五毒降頭,我們懷疑是台灣那邊的人所為,所以想去看一看。如果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去的話,是再好不過了。”
“降頭?”光頭喃喃了一聲,而後看向蔻丹,突然一張臉上又堆滿了諂媚笑容,說道:“既然蔻丹妹子有求,我肯定義不容辭。這麽危險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在蔻丹妹子身邊呢?”
“你說是不是,小青?”光頭男子說著,又提了提手上的青色棍子,對那條棍子說道。
“呸,誰要你跟著我們去了!”蔻丹卻是一臉嫌惡,說道。
葉夏卻被光頭男子手上那條青色棍子所吸引,因為他發現那條本來上下粗細不一但是筆直的棍子竟然變軟,盤在了光頭男子的胳膊上。
他本來還懷疑自己眼花了,努力睜大了眼,又看了看,卻終於看清楚,那條棍子竟然是一條青色長蛇。青色長蛇盤在光頭男子胳膊上,那蛇頭上也是蛇信吞吐,不停地觸摸著光頭男子的臉,顯露幾分親昵,又添幾分詭異。
光頭男子也是終於注意到了葉夏,疑惑地看了看葉夏,而後轉頭問蔻丹:“他是誰,妹子,怎麽在你車上?”
蔻丹卻是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他。
光頭男子又看了看葉夏,急問煙老頭道:“煙老?”
煙老頭卻嗬嗬笑了笑道:“他叫葉夏,是受害人的孫子。”
當聽煙老頭說葉夏是受害人的孫子,光頭男子有些緊張的臉色鬆了許多,跟葉夏笑了笑,然後正了正神色,單手合十道:“你好你好,貧僧,哦,不對,貧道法號光昆,你奶奶的事你放心就是,貧……道一定相幫!”
見光頭男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葉夏卻是感覺有些恍惚。
這光頭到底是個和尚還是個道士啊?可聽煙老頭卻又叫他阿光,哪有這樣叫一個和尚或者道士的?
隻是叫阿光的光頭男子很快卻又露出絲疑惑,看了看葉夏,問道:“對了,你也要跟著我們去台灣嗎?”
煙老頭點了點頭,笑道:“對,他會跟我們一起去。還要再介紹一下,小夏是老朽新收的徒弟,這一路上,阿光可要多多照顧照顧小夏哦?小夏也有許多問題要跟你請教。”
說完,煙老頭看了看葉夏,朝葉夏微微點了點頭。
還不等葉夏明白煙老頭的意思,阿光卻是臉色大變,張大了眼睛看著葉夏:“你,煙老的徒弟?”
不等葉夏回答,阿光又露出一絲急色,看向蔻丹,說道:“妹子,你對這小夥子……”
“怎麽?”蔻丹卻突然打斷了阿光的話,又漸漸湊近阿光,臉上似笑非笑,表情奇怪,說道:“還忘告訴你了,他是我男朋友!”
阿光愣了一下,見蔻丹靠近自己,卻又有些奇怪,不明白蔻丹要做什麽。
隻是正在他發怔間,蔻丹卻突然打開了他那邊的門,而後一腳將他踹了下去:“滾!”
把阿光踹下去後,蔻丹快速關上車門,踩下油門,開車飛馳離去。
隻留那阿光狼狽不堪地站在路旁,對著飛速離去的紅色車子一陣叫嚷。
大概也沒料到蔻丹會突然將阿光踹下車子,煙老頭也是一臉詫異,通過車窗看了看後麵在那裏跺腳的阿光,又轉回頭對蔻丹說道:“小丹?”
蔻丹卻是哼了一聲,不做回答。
煙老頭也是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怎麽不帶上他?阿光對於降頭術也是頗為了解,帶上他也多一分助力。”
蔻丹卻又哼了一聲,說道:“帶上他做什麽?整天唧唧歪歪,沒個正型的。我就不相信這次的事我和煙老您兩個去了還解決不了。”
煙老頭無語。
葉夏卻是忍不住問這阿光到底是什麽人。
煙老頭跟葉夏說他也是G處的,跟蔻丹是搭檔。
葉夏頗為驚訝,愣了一下後又問這阿光到底是和尚還是道士。
煙老頭卻哈哈笑了起來,說阿光是個假和尚,也是個假道士。
見葉夏更是疑惑,煙老頭解釋說,說阿光先當過一陣子和尚,後來加入G處,見到蔻丹後,因為蔻丹是茅山宗的傳人,非要說自己也是茅山宗的,硬把自己也當成了個道士,隻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這和尚或者道士都是假的。
葉夏卻不由問阿光為什麽要當和尚,看他樣子,也實在不是當和尚的料。
他雖然沒說明,但意思正是這阿光看去一副色狼樣,怎麽可能做得了四大皆空的和尚。
煙老頭哈哈大笑起來,說葉夏看得並不準,說阿光之所以會跑去當和尚,正是為了逃避某段姻緣,逃避某個人。
葉夏更奇了,也不是很明白煙老頭的話,又不由看了看前麵的蔻丹。
蔻丹發覺葉夏看向自己,卻咯咯笑道:“我不過是他的擋箭牌而已。”
說著,她嘟嚷了聲臭小子,也不再說話。隻留葉夏一頭霧水,怎麽都難以明白。
……
下午,葉夏他們終於到了上海。
蔻丹又開車帶著葉夏他們來到了上海的洋橋輪渡碼頭。葉夏也終於知道他們將坐輪船去台灣。
在碼頭,蔻丹讓葉夏他們在碼頭等一會,說要去取一些東西,並跟葉夏要了戒戒,說她會想辦法將戒戒帶過海峽,否則葉夏這樣帶著戒戒,是絕對不可能把戒戒帶過去的。
葉夏便將戒戒遞給了蔻丹,本來他還擔心戒戒不肯跟蔻丹走,沒想到這沒良心的家夥竟是不見絲毫不樂意,反倒一副高興的樣子,很快撲入蔻丹懷裏,然後跟蔻丹討起吃的來。
過了半個多小時,蔻丹終於回來了,手上卻多了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
她跟葉夏說戒戒暫時呆在小的行李箱裏,不用葉夏擔心,也有辦法通過安檢等關口。而大行李箱則有葉夏他們的身份證明(自然是假的)和一些簡單行李,葉夏他們這次去台灣的名義是探親。
他們之間,名義上,煙老頭是爺爺,蔻丹和葉夏則是他的孫女和孫子。
沒過多久,輪船終於來了。
葉夏他們也順利通過檢查,上了輪船。
到了輪船上後,葉夏他們按照船票,找好位置坐下。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輪船終於出發,前往澳門,之後再通過澳門轉道台灣。
輪船剛駛出碼頭,卻突然有個人坐在了葉夏他們旁邊。
葉夏幾個抬頭一看,發現那人竟然就是那光頭男子阿光。
不過此時阿光頭上卻多了一頂遮陽帽,手上也沒了那條蛇,而他臉上除了有些欣喜和得意外,更多的卻是有著幾分緊張。
“噓!”不等葉夏他們說話,阿光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卻突然站了起來,轉頭四處看了看悄聲道:“那婆娘也來了,我先躲一躲,你們可別說我也在這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