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老頭走後,葉三媳婦便在孤兒院裏張羅起了晚飯。

這些天,也是葉三媳婦代替葉奶奶照顧孤兒院裏的幾個孩子。她和葉秋幾乎時刻守在孤兒院,一邊照顧葉奶奶,一邊照看幾個孩子。

孤兒院裏的孩子也不多,就隻三個,現在也都已上了小學。本來的話,葉奶奶因為年事已高,這幾年,葉三他們也多曾勸說她把孩子送到縣孤兒院去,畢竟現在不是葉夏他們小的時候,福利政策也比以前完善了許多,也不怕這幾個孤兒受太大的苦。

不過葉奶奶卻是不依,一來她與幾個孩子間已有了感情,二來她說自己身體還不錯,還能照顧他們,而且現在經濟條件也好了,又有四鄰八舍經常周濟,她雖辛苦一點,卻也還撐得住。

吃晚飯的時候,因為顧忌幾個孩子在場,葉夏他們也沒多說。葉奶奶的情況,葉三他們對幾個孩子也多有隱瞞,不敢照實了說,怕影響他們學習和身心健康,隻說葉奶奶得了重感冒,歇息幾天就行,也以怕傳染為借口,不讓他們進去細看葉奶奶。

等幾個孩子吃了晚飯,去了隔壁房間做功課。葉夏他們也開始舊話重提,猜測起害葉奶奶的到底會是誰。

那次葉奶奶被毒蜘蛛給咬了,葉夏他們雖有些奇怪,也曾擔心會不會有人要害葉奶奶,但更多地還是傾向於認為這隻是偶然事件。就算葉大明媳婦臨死前也提醒過他們,說依她看來,這事情很有可能有人在背後指使,但葉奶奶之後一直沒再遇到危險,葉夏他們也已經漸漸地將這事給淡忘。

卻沒想葉奶奶竟然會再次遇到危險,而且說起來這次情形比上次要更加詭異和離奇。

不過聽煙老頭說葉奶奶中的是南洋的降頭術,他們也終於意識到有人成心要害葉奶奶,上次葉奶奶被毒蜘蛛咬了的事也很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

隻是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到底是什麽人要害葉奶奶。

葉奶奶脾氣好,心地善良敦厚,從沒跟葉宅鎮上的人結過仇怨,發生過口角。她在葉宅鎮上備受村民敬重,甚至於縣裏其它地方都有不少人知道,葉宅鎮上有個葉老太,幾十年含辛茹苦扶養孤兒,不求回報。

葉夏他們也想不清楚,到底是哪個無良的人竟然要來害葉奶奶。

不過聽煙老頭說葉奶奶中了南洋降頭術,隻怕這葉宅鎮上也沒人會這麽厲害和陰毒的害人手段。

葉夏也不由懷疑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難道是烏家、遊家或者說是申屠家的人?

隻是聽煙老頭所說的,什麽五毒降頭,什麽生降死降,連焦大和煙老頭也沒把握解葉奶奶身中的降頭,隻怕烏家和遊家也不大可能有這樣的手段。

剩下來便隻有那最神秘也是傳說中實力最強大的申屠家了。隻是葉夏的存在,可以說申屠家了解最少,葉夏也覺得申屠家不大可能為因為自己而暗害葉奶奶。況且申屠家的也應該知道他當時去了焦家,實在沒必要來害葉奶奶。

在葉夏不停猜這猜那時,葉三卻一直沉默不語,除了一直皺著眉心事重重的樣子,神色也有點古怪。葉夏問他,他也沒有多說,隻叫葉夏不要多猜,還是先等葉奶奶醒了再說。

經他一說,葉夏想起了戒戒還呆在葉奶奶那裏,趕緊起身跑過去看。

先前吃晚飯的時候,葉夏他們過來廚房這邊吃飯,戒戒卻仍是不肯離開葉奶奶那裏,堅持不懈地扭著身,跳著舞,唱著歌,勾引著那些蟲卵,倒是一副鍥而不舍的樣子。

怪隻怪那些蟲卵實在太小,就算數目不少,也遠遠難以滿足它越來越大的胃口。

葉夏他們到了葉奶奶房間,卻見戒戒停了唱歌,竟在床上繞著葉奶奶不停地轉著圈,時而還朝著葉奶奶叫上一聲,也不知道它是什麽個意思。

葉奶奶卻跟原先沒有兩樣,仍是昏迷未醒,她身上打著的幾支金針,煙老頭在離開時間便已收去,不過葉奶奶此時睡相平穩,膚色也恢複了正常,臉上也不見痛苦之色,跟葉夏剛見到時一樣。

戒戒繞著葉奶奶,不停地轉著圈,也不停地叫喚著,始終不見停下的意思,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葉夏他們也不知道戒戒為什麽要這麽做,但看著卻總覺得有些詭異。

而且到了後來,戒戒爬得越來越快,叫聲也越來越急,甚至於它的身子也有了變化,除了輕輕顫抖之外,也在一點點的變紅。

葉夏他們不由麵麵相覷。

隻是葉夏卻也有些急了,他猜想戒戒可能是在想辦法除去葉奶奶中的降頭。可是聽煙老頭說,葉奶奶中的這什麽死降卻不是隨便能治的,一個不慎,便會危害葉奶奶的性命。

他也十分猶豫要不要阻止戒戒。

就在這時,戒戒卻突然停了下來,靜站在床的右側,停止了爬動,也停止了叫喚,傻傻地看著葉奶奶,愣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它才轉過了頭,朝著葉夏這邊叫了起來。

隻可惜葉夏卻不明白它什麽意思。

見葉夏沒什麽反應,戒戒也便停止了叫喚,又慢吞吞地爬到了葉奶奶的左側,來到葉奶奶鼻子跟前。

又呆立了一會後,它朝著葉夏這邊叫了一聲,卻突然抖動身子,有節奏地叫喚起來,重新唱起了歌。

過了片刻,葉奶奶地鼻孔裏又滾出了幾個顏色各異的蟲卵。

戒戒也便暫時停了下來,在利索地吃了那幾個蟲卵之後,又繼續抖動身子,唱起歌曲,一副敬業的樣子。

不過葉夏卻想起煙老頭離去前的叮囑,他想了想,今天煙老頭和戒戒已經引出了那麽多的蟲卵,隻怕也應該差不多夠了。

想到這裏,他便過去抱戒戒。

那料戒戒卻是不依,被葉夏抱起,打斷了唱歌後,它顯得有些不悅,尖利地朝著葉夏叫了兩聲,而後掙紮著爬了下去,繼續對著葉奶奶扭起了身子,唱起了歌。

等葉夏再去抓它,它卻閃了開去,快速爬到了床的另一邊,先示威似地朝著葉夏叫了一聲,而後又繼續朝著葉奶奶唱起歌來。

這次葉夏也不敢任它頑固下去,畢竟關係到葉奶奶的性命大事,百般無奈之下,他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以轉移戒戒的注意力,不過這些普通食物卻根本引不起戒戒現在的興趣。

直到葉三去了自己家裏拿了瓶白酒,才勉強將戒戒從床上吸引了下來。

到了第二天,葉夏照煙老頭的囑咐,讓戒戒引了三次蟲卵,一次持續一個小時。

第三天,又讓戒戒引了四次。

不過對於做事情向來習慣持之以恒的八戒大老爺來說,它也很有些不滿意每次它‘唱歌’還沒唱得盡興(其實關鍵是還沒吃過癮),葉夏小子便要來打攪阻止它。

不過看在葉夏小子拿出酒來補償,八戒大老爺還是勉強原諒了他。

兩天下來,戒戒也喝了不下五瓶一斤裝的二鍋頭,葉夏也不得不重估它的酒量。

所幸的是,戒戒在焦家呆了那麽些天,並沒因為喝過那些高級白酒而養叼了胃口,或許對於它來說,五糧液也好,人頭馬也罷,其實與二鍋頭並無多大的區別。

在這兩天,葉夏他們也是寸步不離葉奶奶的房間,連晚上睡覺,也是在葉奶奶房間打了地鋪,二十四小時看護。

隻是葉夏和葉秋都不知道,在這兩天,每到半夜時分,等他們睡熟了之後,戒戒便會悄悄爬到葉奶奶床上,然後像上次他們看到那樣,繞著葉奶奶不停地轉著圈,一邊還急聲叫喚著,身體也一點點地變紅,也不知道到底想幹什麽,倒有點像電視裏放的那種道士圍著香案轉圈做法一般。

隻是每到中途,它便好像受到了什麽不可見的阻礙,突然停住,然後立在那裏,呆呆地看著葉奶奶,看上半天,最後又是有些失望似地叫上一聲,無奈地爬下床,回葉夏身邊睡覺。

在這兩天,葉奶奶除了一直昏睡,沒有太大的異常,卻也沒有像上次那樣發作過。隻是雖然她一整天都掛著吊針,輸著液,但在兩天時間裏,她整個人還是明顯地消瘦了一圈。

到了第三天,葉夏他們也開始翹首等待煙老頭回來,因為煙老頭離去時曾說過,最多三天,不管他有沒有找到幫手,一定會趕回來的。

其實葉夏他們也曾疑惑過,煙老頭為什麽要親自跑去找幫手。要知現在這個時代,通訊無比方便,按理來說,要找個人,隻要打個電話就行,自不必像煙老頭這樣麻煩。

葉夏和葉秋私下也猜想過,煙老頭要找的什麽茅山道的高人會不會是隱居在深山老林的白胡子老頭,也沒有電話可打,所以煙老頭必須親自去找。

到了中午,葉夏他們正在吃午飯時,卻聽到外麵傳來了煙老頭的聲音,“到了,到了”。

聽到煙老頭的話,好像已經將幫手找來,葉夏他們頓時欣喜萬分,放下碗筷,準備迎出去。

不過煙老頭卻已閃身走了進來,笑嗬嗬道:“吃午飯拉?看來咱們來得正是時候。”

他旁邊那個人卻咯咯笑道:“我對午飯沒興趣,我隻對帥哥有興趣,你說的帥哥呢?”

葉夏他們見到跟著煙老頭來的這個人,卻是不由愣在那裏。

隻因對方並不是葉夏他們所猜想的什麽白胡子老頭,卻是一個看去不過三十,穿著身玫瑰紅色旗袍,上下凹凸有致,身材火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