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他們是周六早上回的焦家。
不過除了焦洋和開車的陳叔,與他們一同前往焦家所在桑南縣的還有焦洋的二十多個同班同學。
為了增進同學們之間的互相了解,正值秋高氣爽,焦洋所在班級商量決定了全班周末一起出遊,還把出遊目的地選在了桑南縣。
焦洋雖然性子孤傲,有些特立獨行,但對於這種集體式的活動也不好拒絕。
焦大也曾吩咐過他,讓他一定要跟學校裏的同學搞好關係,多培養人脈,多結交一些朋友,就算隻是表麵上的也無所謂,因為多少年後,這些人脈對焦洋的事業也將起到很大的作用。
焦家家大業大,涉足的產業絕不算小,雖然焦家做的有些事情無法擺上台麵,最早也是以蠱發家,不過到了現在,也有不少正當的事業,比如醫藥、地產、建材,紡織等等方麵,甚至勉強稱得上一個商業集團。
尤其在醫藥方麵,所謂醫毒不分家,焦家在醫藥界也是小有名氣,上百年來,一直都可稱醫藥世家。雖然到了現在,隨著市場經濟蓬勃發展,焦家也開始慢慢涉足地產等方麵,不過醫藥仍是焦家的支柱產業。
不過是黑生意也好白生意也罷,生意越大,需要的人脈也就越廣,大人物需要結交,小人物也需要結交,有的時候,所謂現官不如現管,在這個社會,正是一大至理。
而誰也保不準上學時候的同學,有沒有人會成為大人物,就算成不了大人物,也說不定會有用到的時候。
所以說焦大要焦洋與同學處理好關係,也並非是說真要他結交什麽知心朋友,而是拓展人脈。
焦洋雖然對於焦大說的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既然焦大這麽說了,他也不敢違背,畢竟學校裏到處有焦大的眼線,時刻注視著他有沒有按照焦大所吩咐的去做。
當然,對於焦洋自己來說,他性格孤僻自傲,卻也十分要麵子,甚至很有些虛榮心,從同學們商量好到他家這邊玩後,作為地主的他也是極力安排,盡求完美。而且這種事情既然有焦大支持,他也無需要太過謹慎和膽小,自可以放開了去做。
就連二十多個同學坐的大巴車也是他直接從焦家在省城的製藥廠裏拉來的。當看到有些同學帶著讚歎和羨慕走上豪華大巴車時,焦洋也是不由地有些得意。而一路上,焦洋也是舍了陳叔開的車,一直跟同學們坐在後麵大巴車上。
所以前麵陳叔開的車子倒隻有葉夏一個人坐。當然,還要加上戒戒。
一行人到了焦家時,焦大竟然親自迎在門口,顯然對於焦洋這些同學也十分‘重視’,算給足了焦洋麵子。
這讓焦洋除了有些驚訝外,也有些感動。
進了莊園後,葉夏發現裏麵也多了好幾個人,正在搬動燒烤用的鐵架子、木炭還有酒類和飲料等一些東西。
焦洋那些同學見焦洋安排了燒烤節目後,也是興奮地叫了起來,也有同學提議就在莊園裏燒烤好了,說反正莊園這麽大,可以一邊燒烤一邊四處看看,這提議也得到了大多數同學的附和。
可焦洋卻十分為難,就算焦大曾經授權他可以自行決定,在這件事情上卻也不敢同意。因為在這莊園裏許多難以察覺的角落藏著各種各樣的蠱蟲,而蠱蟲對於煙霧是十分敏感,養蠱的人一般也從不吸煙和喝酒,而這麽多人在莊園裏燒烤也恐怕會引起蠱蟲的躁動,恐出意外。
見焦洋支吾和猶豫的樣子,同學們也有些不解,而幾個心懷嫉妒的男生也紛紛說起酸話來,更讓焦洋臉色十分難看。
正準備回樓的焦大轉回來打圓場,提議讓人帶大家去海灘邊燒烤,說那裏還有一艘焦家的私人遊艇,有興趣的同學也可以坐遊艇出海玩耍一番。
聽焦大一說,同學們更是興奮起來,紛紛急著衝出莊園,上了大巴車,叫嚷著快去海邊。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算私人大巴不算新鮮,私人遊艇卻足夠稀奇了,雖然真正算起來,一輛豪華大巴的價格也不見得會比一般私人遊艇便宜(不包括駕駛員和維護等方麵)。
見焦大給自己解圍,而且還拿出私家遊艇幫他招待同學,焦洋疑惑地看著焦大,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焦大拍了拍他的肩,也沒說什麽話,便回去了。
葉夏這邊,在回到莊園裏,便帶著戒戒去了原先的住處,一直沒跟焦洋的同學們碰過麵,以免引起他們誤會什麽的。而焦洋帶著同學們去燒烤,本就不關他的事,也沒他的份。
這兩天,焦洋大概真因為知道了葉夏是個孤兒的事後,對於葉夏的態度也好轉了許多,至少不再跟以前那樣,見著葉夏總是鼻孔朝天,與葉夏的話也多了起來,對於前兩天的事,也好像沒發生一樣,還有葉春的事,他好像也死了心,隻字不提。
葉夏也曾因為好奇,問過焦洋小時候的事情,不過焦洋還是很敏感,也不願多說,隻說一切都是焦大的錯,是焦大拋棄了他母親還有肚子裏的他,他和他母親也被迫四處流浪,一直過著乞丐一般的日子。
從小他母親告訴他,他父親早已經死了,他也信以為真。直到他十二歲那年,他母親臨死才告訴他真相,而焦大也終於派了人來接他回了焦家,不過卻從沒告訴過他當年為什麽要拋棄他母親,也沒告訴他又為什麽會來接他回去。
聽他所說,他的情形跟葉夏還真有些相似,隻不過焦大似乎一直知道有焦洋這麽個兒子,卻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遲遲不肯相認,而對於葉夏,他卻連葉夏的真正的身世都不知道,不知道在這世上,他還有另外一個兒子,而且就在他的眼前。
聽了焦洋的經曆,葉夏也不由猜想,如果他告訴了焦大自己的身世,焦大是否會相認,又會用怎樣一種態度對待他。
隻是焦大既不告訴焦洋當年為何會拋棄焦洋的母親,隻怕就算他與葉夏相認,也同樣不會告訴葉夏當年他為何會拋棄葉夏母親。
所以葉夏也遲遲下不了決心告訴焦大真相。
葉夏回到原先住處,發現陸伯正在準備午飯。見到葉夏,向來沉穩內斂的陸伯臉上也不自由地露出幾絲歡喜之色,忙叫葉夏先等一等,說午飯很快就好,等下再去酒窖裏給葉夏拿兩瓶好酒,讓葉夏喝個痛快。
對於焦大讓葉夏跟著焦洋去學校,陸伯一直覺得有些委屈了葉夏,不過這是焦大的決定,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但對葉夏,他也多少懷著一絲歉疚。
在焦大剛學蠱術剛入門的時候,他便時常指點焦大蠱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稱得上是焦大半個師傅。而在十九年前,焦大和焦二父親逝世後,焦家麵臨生死存亡之際,也是他幫著焦大一起抗下焦家重任,陪著焦大走南闖北,曆經無數艱難險阻,為焦家立下了汗馬功勞。
可以說,焦家之所以有今天,有著陸伯一份大功勞。
所以焦大對於陸伯也是十分的尊敬,相比於焦二,雖然是他的親生兄弟,或許也因當年焦二曾犯過大錯誤以致焦家差點覆滅,他的態度是截然不同。
這些年焦二私下也頗有怨言,覺得自己在焦家地位還不如陸伯這麽個外姓人,可明裏卻不敢說上一句抱怨的話。
隻是焦大對陸伯的尊敬依舊,但這些年,他所做之事,所走之路,越來越趨於極端,也讓陸伯有些失望。
他也多少知道焦大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所以看在眼裏,更急在心裏,隻是他在焦家終究不過是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麽,而且焦大走到如今這一步,已是無法回頭,也無挽救之機,就算焦大自己也知道這個情況,卻也是沒有辦法。
久而久之,陸伯和焦大之間,還是有些疏遠,陸伯也時常感歎命運弄人,感歎如果不是當年的事,焦大不用那麽急挑起拯救整個家族的重擔,或許就不用走到如今這樣的絕路。
雖然他包括焦大自己也一直沒想過要放棄,但陸伯和焦大也不得考慮到最壞的一麵,不得不仔細思考後路。
如果焦大不在了,那焦家究竟該由誰來接手?
焦二自然不行,不說當年他犯了那麽大的錯誤,不被焦家逐出牆門已算寬容,他如今也是一樣的浮躁,偏狹,在焦大和陸伯眼裏,終究難能承擔大任。
所以就算焦洋現在年紀還小,但焦大也已是把期許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有的時候更見嚴厲,隻不過焦洋自己還不是很理解罷了,因此往往誤會。
陸伯卻也開始尋找自己的接班人。雖然前文也說過,蠱門中的蠱術什麽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很難傳承,但陸伯還是希望自己的蠱術能夠有人繼承下去。
而當遇到葉夏,首先因為葉夏的相貌,他總有意無意地將葉夏與當年的焦大相比,而一比較之下,他更覺得葉夏不管相貌也好,性子也好,都跟年輕時候的焦大十分相似,就像他跟焦大所說的,葉夏真的就像是焦大的影子。
經過幾天接觸,尤其在聽焦大說了當初在葉宅鎮上葉夏徒手破掉煙老頭的五毒血蠱陣後,陸伯對於葉夏還有戒戒的潛力也十分看好,不由起了愛才之心。
隻是焦大卻突然要葉夏跟著焦洋去省城,當焦洋的影子,做焦洋的替身,為焦洋分擔危險。在知道了焦大對於葉夏未來前途的安排,陸伯失望之下,卻也不好多說什麽,而對於葉夏也多少懷有幾分憐惜之心,甚至有幾分愧疚之意。
所以在見到葉夏回來時,他也忍不住感到幾分欣喜,雖然他也做不了更多,不過還是希望葉夏能夠平平安安。
葉夏雖然也有些奇怪陸伯突然的熱情,不過也沒想太多。
吃了午飯,他便帶著戒戒回了房間。
看了會電視,胡思亂想之際,大概因為中午喝了不少酒,他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在他睡過去後,戒戒卻按奈不住,開始‘重操舊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