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跟著焦洋去省城,也是焦家專門派了司機開車送他們。
一路上,焦洋一直冷著臉,也沒跟葉夏說過一句話,大概還是對葉夏有些成見,也並不喜歡葉夏跟著他一起去省城。
倒是葉夏,經曆了昨天些微失落後,現在反倒想開了,而比起以前,也更釋然,一路上抱著戒戒,興致勃勃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自樂其中,對於焦洋的冷漠也豪不在意。
他懷裏的戒戒更是頗有些興奮,比起上次焦二帶著他們來焦家,它跟葉夏一起坐在車上時的緊張和拘謹,現在卻是很放得開,一會朝著窗外叫上幾聲,一會又朝著葉夏叫上幾聲,一會又在後座上蹦達幾下,倒正應了那句話:‘一回生兩回熟’。
三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到了省城,又來到了省城清河路,進了一幢獨立式公寓。
這幢三層獨立公寓,也是坐落於園林中,麵河而建,樣式古樸,一派古風古貌,若不是處在市區繁華熱鬧一帶,也可稱是別墅。
不過正因為這公寓處在市區繁華一帶,價格絕對不菲。在省城這樣的一線城市,在這寸金寸土的市中心,這種園林式低層別墅也極其少見,也不管什麽原因,市中心為什麽會有這種別墅存在,但其價格卻可想而知,而且另一方麵可以說,這種房子不是單靠金錢能買得到的,所以焦家的財力和勢力也可見一斑。
這幢公寓,除了葉夏和焦洋外,還有一個專職司機,也就是帶著葉夏他們從焦家到省城的那個司機,看樣子差不多是專門為焦洋開車的,另外還有一對老夫妻,負責洗衣做飯看守公寓之類的雜務。
司機姓陳,焦洋叫他陳叔,而那對老夫妻,焦洋則叫他們張伯張嬸。
葉夏來到這裏後,便住進了三樓一個房間,與焦洋房間相鄰。
吃了晚飯後,葉夏正在自己房裏陪著戒戒看電視,焦洋卻突然把他叫了出來。
在三樓客廳,焦洋半坐半躺在一張沙發上,懶洋洋地瞧著葉夏,臉上帶著絲毫戲謔地笑,好像在觀賞動物一般。
葉夏被他這樣看著,心中也有些不悅,見他把自己叫來,卻遲遲不說話,便問道:“你有什麽事?”
焦洋沒好氣似地哼了一聲,說了一聲:“你也覺得自己跟我長得很像?”
葉夏不說話,就看著焦洋。
焦洋見葉夏不回答,便又說道:“你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嗎?”
“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葉夏回道,他也是實話實說。
焦洋又哼了一聲,看了葉夏一眼,又把頭轉了過去,不屑道:“看你那樣子……”
正在這時,張嬸走了上來,手裏端著兩杯茶。
焦洋見到張嬸,馬上正了身子,咳了一聲,臉上頗有些緊張和不自然。
這裏的司機還有張伯張嬸一方麵是為照料焦洋的生活,另一方麵,卻也是焦大的耳目,焦洋在這邊所做所為,他們也都會定時向焦大匯報。
若是讓焦大看到焦洋這樣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坐沒坐相的,焦大隻怕又要不滿,所以焦洋見到張嬸上來時,才會這般緊張和不自在。
等張嬸放下茶水後,焦洋卻突然開口道:“張嬸,你把我房間衣櫃下麵放著的那些衣褲拿出來一下。”
張嬸應了聲好的,便進了焦洋房間,搬出了一個四方塑料盒。
等張嬸下了樓走後,焦洋把盒子踢向葉夏,而後又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說道:“這些衣服褲子你拿去穿。你看你穿的什麽,你這樣子跟我出去,誰會把你當做是我?”
葉夏蹲下身,打開塑料盒上麵的蓋子,見到裏麵放著一些衣服和褲子。
這些衣服褲子看去還是嶄新的,葉夏雖辨不出什麽牌子,不過比起他自己身上幾十塊錢的體恤,卻肯定要貴上許多,也時髦許多。
焦洋也說這些衣服褲子是他從沒穿過的,原因就是不喜歡,現在給葉夏穿了,也省得葉夏看去這麽寒磣。
葉夏也沒說什麽,沉默了一會後,還是捧著盒子回了自己房間,也懶得去想焦洋是真的出於好意,還是出於焦大的命令,又或者是為他自己安全考慮,所以讓葉夏穿著打扮更像他。
回了房間後,葉夏試了試那些衣褲,倒也還合身。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他換上這些衣服,整個人看去也比先前精神了許多。
可是過了一會,焦洋卻又來叫葉夏,說要帶葉夏去外麵轉轉。
葉夏也不好回絕,便和焦洋到了樓下。
焦洋又找到了陳叔,說要出去買點學習資料,讓陳叔開車送他們出去。
他們一路到了南山街,焦洋便叫葉夏下了車,又讓陳叔先回去,兩個小時後再來接他們。
陳叔疑惑地看了看焦洋,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麽,開了車先行離開。
焦洋在陳叔離開後,吹了聲口哨,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正在葉夏疑惑間,他卻又叫葉夏把身份證給他。
葉夏問為什麽,焦洋指了指旁邊一間酒吧。
葉夏卻仍是滿腹疑問,不知焦洋何意。
焦洋鄙夷地看了葉夏一眼,不耐煩地解釋說,這酒吧不到十八歲不準進去,所以他才要借葉夏的身份證用一下。
葉夏心中雖有些不願,卻也沒說什麽,把自己身份證拿了出來,給了焦洋。
拿了葉夏的身份證後,焦洋看了身份證一眼,隨後露出絲疑惑道:“不是說你已經二十歲了嗎,原來隻比我大一歲啊!”
葉夏一驚。
不過焦洋很快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算了,管你二十歲還是三十歲,隻要滿十八周歲就行。”說著,他看了葉夏一眼,得意地笑道:“其實你還是有點用的。”
接著,他叫葉夏在外麵等他,然後自己便進了那間酒吧。
看著焦洋走進酒吧,葉夏沉默良久,而後在路邊一顆樹下蹲了下來。
在他身前,車來車往,熙熙攘攘,沿街各種商店酒吧,霓虹燈招展閃爍。
熱鬧,繁華。隻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呆了一會,葉夏又去旁邊一家小超市,想買包煙,結果一掏口袋,發現自己把錢都放在了背包裏,身上卻空無分文,最後隻好有些尷尬地離開超市。
又在路邊站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他便沿街走了起來,一路走走看看,消磨時間。
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連他也不知道具體走到了哪裏,便又原路返回。
等他回到原來那裏,焦洋也已經出來了,正四處張望,大概納悶葉夏怎麽不見了。
見到葉夏後,他狠狠盯了葉夏一眼,說道:“你怎麽亂跑?萬一你找不回這裏,陳叔一問,還不得露餡?”
“我的身份證呢?”葉夏卻伸手說道。
焦洋不悅地哼了一聲,把身份證丟還給葉夏。
過了一會,陳叔按時開車趕到,拉著葉夏他們回了住處。
車上,焦洋不等陳叔問,便自動跟陳叔解釋說,找了好幾家書店,卻一直找不到要買的書,顯然怕陳叔懷疑,跟焦大匯報。
回到住處,葉夏一下車,便飛奔上樓,來到自己房間。
他離開這麽長時間,也是擔心戒戒會不會等不住,發起脾氣來。
不過等他打開門,卻見戒戒趴在床頭,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見到葉夏回來,它也隻是轉頭看了葉夏一眼,而後叫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之後便轉頭繼續看起電視來。
葉夏也不由自嘲地笑了起來。小家夥倒是隨遇而安得很。
先前在焦洋要他一起出去時,葉夏還不放心戒戒,怕戒戒到時候找不著自己會著急,所以出去前,他還再三跟戒戒叮囑了一番,叫戒戒呆在房裏,千萬不要亂跑,隻是出去後,卻仍是有些擔心,擔心戒戒是否真聽懂了他的囑咐。
現在看來,這擔心倒是多餘了。不過他也不知道該說戒戒乖覺,真聽懂了他的話,還是在戒戒的小腦瓜裏,隻要有電視看有歌聽,其它什麽東西都是無所謂了。
第二天,葉夏又跟著焦洋,坐車去焦洋就讀的學校。
到了學校,葉夏卻發現焦洋所就讀的學校竟然正是葉春所在的省城大學。
焦洋下了車,進了學校後,葉夏也忙下了車,跟陳叔說自己要找個朋友,說等中午陳叔來接焦洋時,他也會在門口這裏等著。
等陳叔駕車離開後,葉夏便給葉春打了個電話。
昨天來到省城,葉夏便想過哪天有空來看看葉春。而這陣子,他也從沒主動問過焦洋是在哪個學校上學,雖然有過猜想,卻還以為焦洋還在上高中,沒想到焦洋竟然也是上了大學,而且學校就是葉春就讀的這座省城大學。
電話順利接通,葉春在聽說葉夏也在省城,並且在她學校門口時,開始竟不肯相信,說葉夏一定是在騙她,跟她開玩笑,直到葉夏再三解釋,葉春才終於信了,在電話那頭驚喜萬分地叫了一聲,而後慌慌張張地讓葉夏在門口等著,她馬上就出來。
過了五六分鍾,葉春便從學校大門跑了出來,四處張望,在看到葉夏後,叫了一聲阿夏哥,臉上盡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