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裏陪著戒戒看電視的葉夏,聽到另一邊傳來的焦二憤怒的叫聲,也隻是稍稍疑惑了一下,納悶本來一直十分安靜甚至可稱死寂的莊園怎麽還會有人這麽大聲叫呼,不過他也沒聽出叫聲出自焦二,更沒想到事情其實跟他或者說跟戒戒有關。
而趴在他肩上的戒戒則更是沒有什麽反應,仍是聚精會神地盯著前麵的電視,時不時地朝著葉夏叫上一聲,提醒葉夏快點換台找歌,偶爾還打聲飽嗝,嘴裏也哼哼幾下,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
對於它來說,這兩天小日子可是過得有滋有味。
葉夏坐了一會,卻是覺得有些無聊,他拿出那張自己母親的黑白照片,呆呆地看了起來。
無奈八戒大老爺絕對不允許葉夏竟然在看電視這種嚴肅的時候分心,便對著葉夏一陣急叫,好像是在埋怨或者斥責葉夏不敬業似的。
葉夏罵了句小王八蛋,還是把照片收了起來。
不過他也沒什麽心思再陪戒戒不停地換頻道找歌聽,而是站了起來,帶著戒戒準備去外麵轉轉,散散心。
現在這樣的日子既讓他有些迷惘,也有些不安。現在焦大幾乎是把他晾在這裏,不管不問,好像單純養他吃白飯來著。
他既不知道焦大到時候究竟會給他安排怎樣的任務,讓他做什麽樣的事情,甚至也越來越不確定焦大什麽時候會給他事情做,他都要懷疑當初焦大說的過兩天會有任務給他隻不過是隨意說說而已。
雖然他也並不是說因為一直沒事情做而感到失落,他所關心的是現在這樣閑著,便始終無法接近焦大,也無法得知焦大更多的信息。
這些天,他甚至也想過什麽時候悄悄潛入中間那幢大房子去看一看,不過細想之後,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出了門後,葉夏帶著戒戒也是一陣瞎轉悠,這邊看看,那邊轉轉。
葉夏百無聊賴之下,也總忍不住把視線投向中間那幢大房子。
那房子門窗緊閉,綠樹掩映下,更像一隻沉默的巨獸趴伏在那裏,裏麵卻有著無法預料和想像的東西,包括難以預計的巨大危險。
相比葉夏,戒戒則是始終興致高昂,又到處亂跑起來,追逐著各種爬蟲飛蟲。
雖然這些蜜蜂啊,蝴蝶啊,蝗蟲啊什麽的不如那些蜈蚣等毒蟲美味,不過它的胃口向來不錯,也絕不會嫌棄。
葉夏卻也怕它一下子跑得太遠找不著,也時不時地叫上一聲,提醒一下它。
不過戒戒則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仍是東跑西跑,鬧得歡,跟隻小狗似的,也不嫌累。隻有葉夏叫得大聲,語氣裏有點嚴厲了,它才會不情不願地跑回來,向葉夏討好似地叫上一聲。
不過一有蜜蜂或者蝴蝶什麽的從它前麵飛過,它又是什麽都忘了,會不顧一切地追出去,一陣亂闖亂撞,亂叫亂嚷,興奮得很。
走了一會,正忙著蹦蹦跳跳追著一隻蝴蝶的戒戒卻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另一邊。
葉夏疑惑之下,轉頭隨著它的視線看去。
卻看見二十多米外,葉冬正站在原先那棵大桂花樹下,用頭狠狠地撞著那棵桂花樹,嘴裏嗬嗬地嘶吼著,好像個瘋子一般。
他用力之大,那碗口粗細的桂花樹竟被他撞得枝幹亂顫,樹葉紛紛掉落。
在葉夏發愣時,戒戒卻搶先跑到葉冬旁邊,然後歪著脖子,看著葉冬,好像很好奇的樣子。
大概它也不明白葉冬是怎麽了,又回頭朝著葉夏叫了一聲,好像是叫葉夏快過來看看,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
葉夏也終於回過神來,忙跑了過去。
他叫了葉冬幾聲,葉冬卻是毫無反應,仍是一停不停地用腦袋撞著桂花樹,嘴裏發出痛苦的嘶吼。
原來葉冬離開焦二後,便來到了這裏。
沒了那些蜘蛛等毒蟲在旁邊相助,他也確實猶豫了好一會,猶豫著要不要吃下一整顆換血丸。
不過想了一會後,他覺得已經吃了這麽多天,現在吃下一整顆應該沒什麽問題,而且他也是爭強好勝的性子,不想在這中途因為畏懼而打折扣,便鼓足了勇氣把一整顆換血丸都吃了下去。
可是這換血丸的藥效或者說毒性還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原先的估計,吃下去後,他又跟第一次時那樣,疼得死去又活來,最後隻想著把自己撞暈了過去,免受太多痛苦。
見葉冬沒回應,額頭卻已撞得鮮血淋淋,連桂花樹樹幹上都沾了他的血,葉夏頓時急得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想阻止他繼續這麽做。
那料想葉冬的力氣奇大,遠超平常,一下子就把葉夏給甩了出去,接著又向掛花樹撞去,真跟瘋了一樣。
葉夏被葉冬甩出後,重重摔在石板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不過卻也沒有多猶豫,爬起來後,又撲向葉冬,想把葉冬給拖回來。
可是很快,葉冬雙臂一掙,又把他給甩了回來。
大概還以為葉夏跟葉冬是在打架,葉夏又打輸了,戒戒頓時發怒起來,唧唧尖叫了一聲,然後一躍而起,撲向葉冬。
撲到葉冬身上後,它馬上朝著葉冬肩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本來除了吃下換血丸後被劇痛折磨,而連撞樹都不覺疼的葉冬,在被戒戒咬到後,竟似感到了疼痛一般,又痛苦地嚎叫了一聲,雙手在肩上一陣亂抓,失去重心下,也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
葉夏見戒戒去咬葉冬,更是心驚,大叫了聲不要,又忙撲了過去,將戒戒從葉冬肩上拽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戒戒這一咬真發揮了作用,還是另有緣故,葉冬居然停了下來,愣在那裏,而後長嗬了一聲,閉著眼睛暈了過去。
葉夏忙放下戒戒,一把扶住葉冬。
叫了幾聲,見葉冬沒有醒轉,他忙給葉冬掐了會人中和虎口,然後又從旁邊花園一個水龍頭接了捧水,灑在葉冬臉上。
過了一會,葉冬終於醒了過來。
對於暈死前的事情,葉冬也是有些記憶,現在一想起來,又是不免心有餘悸。
不過他也沒因此打退堂鼓,而隻是想下次一定得小心著點,還是先吃上半顆換血丸為妙。
葉夏本還想趁機勸他一下,但見他堅持,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叮囑他以後自己小心,多注意著點。
醒來後的葉冬雖已感受不到換血丸帶來的劇痛,反倒感覺全身暖烘烘的,挺是舒服,不過肩上被戒戒咬的地方,倒是一直痛著。
他轉頭仔細看了看,卻發現肩上已是被戒戒咬得血肉模糊,上麵的皮肉都被撕開了個大口,幾乎深可見骨。
如果不是葉夏阻止的快,以戒戒那張可以啃穿厚門板的嘴巴,隻怕不用幾下,便會在他肩上啃出個大洞來。
葉冬疼痛之下,對於戒戒自然沒什麽好感,罵了戒戒一聲。
戒戒卻是中氣十足地朝著葉冬回叫了一聲,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似乎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因為葉冬肩上的傷口,兩人也沒再多說什麽,葉冬也沒心思跟戒戒理會,匆匆回去處理傷口。
戒戒卻似得理不饒人,見葉冬匆匆離開,大概還以為葉冬是在逃跑,竟是從葉夏身上爬了下來,追向葉冬,一邊還大叫著,頗有痛打落水狗的風範,又或者有點像心中有什麽不平,還想找葉冬理論來著。
等葉夏回過神來,把它抱回來時,它又不滿似地朝著葉夏叫了一聲。不過很快,它又撒嬌似地用腦袋在葉夏身上又蹭又擦,顯然是討要自己剛才辛苦的酬勞。
葉夏也隻好帶著它回去,給它開了瓶白酒。
晚上,葉夏陪著戒戒看了會電視,什麽時候睡去都不知道。
而在他睡去,打起了呼嚕聲後,本來還在看電視的戒戒則回頭看了他一眼,朝著他叫了幾聲。
見葉夏沒有反應之後,它轉頭看了看窗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過了一會,它便小心翼翼爬下床,又悄無聲息地從窗戶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