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沙發下出來的毒蟲竟然寥寥可數,而且還是缺胳膊少腿的,焦二在一陣愕然之後,似乎還不肯相信眼前所見,把那些桌子椅子還有幾個沙發通通掀翻了過來,想一看究竟。

結果他翻開沙發後,發現本來應該伏滿了各種毒蟲的沙發底下除了有一條蠍子尾巴孤零零的掛在上麵,幾乎是空無一物。

當不得不承認這些本來數量驚人的毒蟲確實隻剩下了寥寥幾隻之後,焦二頓時暴跳如雷,大吼大叫,對著沙發一陣亂踢亂踩,直到將那沙發外麵一層小牛皮給剝光,他才停下手腳。

“這是誰幹的?”焦二瞪著葉冬,胸膛劇烈起伏,氣喘籲籲道。

他之所以這麽生氣,倒並不是因為這些毒蟲有多珍貴。說來這些蜈蚣蜘蛛等隻不過是普通的毒蟲而已,也不能算是什麽蠱蟲,雖然經過焦二的馴養,倒似乎有了些靈性,平常也能聽得懂焦二一些簡單的命令,不過卻也不堪大用,並不希罕。

焦二這麽激動這麽生氣,主要還是因為這事就發生在焦家,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氣憤於在這焦家竟然有人敢對他焦二爺養的東西下手,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他也看出來了,沙發下的這些毒蟲可憐隻剩下了這麽幾隻,卻沒留下屍體,而留下的也多是缺胳膊少腿,一副殘敗樣,其餘失蹤的毒蟲明顯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其它東西或者說蠱蟲給獵殺和捕食了。

雖說這些毒蟲各個種群之間,比如蜈蚣和蜘蛛之間,或者蜈蚣和蠍子之間也會因為地盤等問題發生爭鬥,互相撕咬攻擊,或者甚至於蜈蚣跟蜈蚣,蜘蛛跟蜘蛛,蠍子跟蠍子之間也會發生一些摩擦爭鬥,大蟲吃小蟲,弱肉強食,不過卻也絕不會出現如今這般幾乎全數死絕的情況,要知焦二雖然並不特別關注這些毒蟲,但也不會隨意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焦二也一時間想不清誰會對他這些毒蟲下手,他最忌憚的焦大自然不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否則如果真是焦大做的話,他也不敢吭聲了。

當然,他之所以這麽氣憤,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件事情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卻毫無所覺,直到現在毒蟲差不多都死絕了才發現,這實在是大大的打了他焦二爺的臉。

多疑的他氣憤之下也沒多想,首先自然而然懷疑到了葉冬身上,他覺得葉冬雖然沒什麽‘作案’動機,卻是最容易對這些毒蟲下手的,因為這兩天就他跟這些毒蟲接觸最多。

而這些天毒蟲隻剩下這麽幾隻,他焦二爺一直都沒發現,便是最有力的證據。如果不是葉冬,誰能做的這麽神不知鬼不覺?

可憐無辜的葉冬被焦二盯得一陣發毛,頓時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事情往往一開口解釋,卻更顯得心虛。

說來他也是冤枉得很,昨天相比前天,他也發覺毒蟲少了許多,不過這些毒蟲並不是他養的,而且他對於這方麵的認知也可以說是很少,也沒怎麽留意,更沒多想什麽,誰料過了一天,這些毒蟲更是驟減到了幾乎全光的地步,反讓他成了焦二的懷疑對象。

不過焦二稍稍冷靜下來,細想了想後,還是排除了葉冬的嫌疑,他覺得葉冬既沒動機,也沒這個膽子,甚至沒有這個能力將他這些毒蟲殺得這麽幹淨。

畢竟葉冬現在連入門都還算不上,手上也沒什麽厲害的蠱蟲,焦二這些毒蟲真遇到了不可避免的危險,也會進行反擊,葉冬也根本還沒什麽能力殺得了這麽多的毒蟲。

於是焦二又問葉冬這兩天有沒有發現什麽人比較可疑,或者有沒有人對這些毒蟲做出過什麽反常的舉動。

葉冬想了想,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可惜如果他見到葉夏那一天一開始就是清醒的話,也就能看到戒戒爬在他身上大吃特吃那些毒蟲的景象,現在或許就不會這麽一無所知了。

見葉冬沒有任何線索,焦二罵了句蠢貨,便自己思索起可疑的人來,想著有哪些人會對自己養的這些毒蟲下手。

隻是他想來想去,卻覺得莊園裏的人誰都有可能會對這些毒蟲下手,甚至包括焦大。

他覺得這事可能是自己兒子的惡作劇,也可能是自己老婆這兩天心情不好,又或者是其他人看他斷了一隻手,趁機為以前的事偷偷報複他,也可能是焦大在某些事情上對他不滿,在警告他,想提醒他注意。

跟大多數蠱門中的人一樣,焦二本來就多疑的很,平常想的多是些蠱惑人暗算人的事情,也整天警惕著別人的蠱惑別人的暗算,現在他斷了一隻手,心理也多少由此變得更加陰暗,更加多疑,因此不肯排除任何人的嫌疑,甚至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有嫌疑。

反倒是葉夏和戒戒,他卻沒怎麽去想,或者說根本想都沒想到還有葉夏這麽個人存在,葉夏現在跟他已經無關,又是個小人物,他堂堂焦二爺隻怕已將葉夏忘得差不多了,而且他潛意識裏覺得葉夏跟葉冬差不多,沒這個動機,更沒這個膽量。

因為有嫌疑的人太多,焦二也懶得再去多想,更懶得找人一一去問過,而且像焦大這樣的,說實話,他也不敢去明問和對質。

不過這件事情可不不能就此罷休,他焦二爺就算少了隻手,也還是堂堂的焦二爺(當然,或許他倒希望自己現在隻有一隻手了,稱呼上也能變成焦一爺或者說焦大爺啥的)。

沉默了一會後,他本來陰沉著的臉終於綻出一絲冷笑。

他朝葉冬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吧,如果覺得還吃不住一整顆換血丸的藥效,那就吃半顆好了。”

在葉冬應了聲是,出去後,焦二悶悶地冷哼了一聲,又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沙發,過了一會,卻又把這些沙發什麽的都扶了起來,移回了原來的位置。

接著,他嘴裏又嘰嘰咕咕怪叫了幾聲。

他叫聲剛完,樓上忽然傳出了一陣簌簌聲。很快,無數大大小小的蟲子,沿著樓梯從樓上飛奔而下,朝著焦二這裏聚來。

這些蟲子看去也多是蜈蚣、蜘蛛和蠍子這三類毒蟲,不過相比先前那些,這些毒蟲個頭雖沒大上多少,卻多是色彩斑斕,花花綠綠,看上去比以前那些毒蟲更多幾分詭異和古怪。

尤其它們的樣子也跟尋常的蜘蛛蜈蚣等有些不一樣,像那蜈蚣,有的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腳,比普通的蜈蚣整整多了一倍還不止,有的卻是全身都隻有十來隻腳,而且還長得參差不齊,有大有小,而那蜘蛛和蠍子,也是各有不同樣子,看去都有些畸形,好像怪胎似的。

焦二等這些數量驚人的毒蟲全都聚集在他腳下後,喉嚨裏又嘰咕嘰咕發出了幾聲奇怪的聲音。

這些毒蟲聽到他的叫聲後,竟然紛紛轉頭撲向原來那十多隻毒蟲,片刻間便把那些毒蟲吃了個幹淨,隨後它們又撲向先前焦二從沙發上撕扯下來的牛皮,竟然將這些垃圾也吃了個幹淨。

而後焦二又叫了幾聲,這些毒蟲便紛紛鑽入沙發底下。不過眨眼間,這些毒蟲就全都消失了一般,地麵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沒留下一隻毒蟲。

焦二掃了眼地麵,露出絲滿意之色,而後卻又冷了臉,帶著得意似地哼哼了兩聲。

捉賊捉贓。他堂堂焦二爺才不會吃力不討好地一一找人對質,況且這件事就算是他那兒子做的,沒有被當場抓住的情況下,也肯定不會願意承認,還不如直接先將‘凶手’逮個正著,再好好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