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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東南西北方向分別出現了那蛤蟆、蜈蚣、蜘蛛和蠍子後,焦大再也不複原先的沉靜,有些激動起來。因為他一直以為事情全都在他掌握之中,現在卻發現事情已經漸漸超脫了他的控製。

先前小瞳的父親突然從林子裏跑出來,他本還以為煙家的人在這裏埋伏自己。但就算如此,他也隻是向前走了幾步而已,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就算煙老頭父子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當見到煙老頭又命令小瞳父親帶走小瞳時,他發現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但也有點察覺煙老頭似乎還有下一步的動作,可能不會輕易把葉夏交給他。

但他也沒有太多的驚訝,沒有著急,而是準備看看煙老頭到底還想搞些什麽動作。

直到煙老頭終於用出煙家龍頭杖,困住他時,他才稍微有些驚訝。

不過他也並不擔心,更多的反倒是疑惑於煙老頭為什麽要做這無謂的事情。

因為他對於這龍頭杖的厲害也是多少有些了解,雖然一旦被著龍頭杖所變黑龍給困住,便好像進了一個無形的牢籠之中,幾乎沒有逃出去的可能,但他也知道他隻要站在裏麵不要隨意亂動,不強行去突破,便不可能會受到什麽攻擊。或者除非他主動去攻擊和傷害站在龍頭杖邊上的煙老頭,才會引來龍頭杖自動的反擊,才可能受到傷害。

雖然在這龍頭杖所發出的蠱術困籠下,焦大的手段和本領也被全數遏製,跟個凡人無異,也不能對煙老頭做什麽傷害的舉動,但同樣在裏麵的煙老頭也是如此,所以說並不能給他造成什麽威脅,也至多就是這麽困住他而已。

這樣困著一天兩天還好說,但幾天後,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如焦大的煙老頭也肯定會先支持不住,不說別的,就算餓也要餓死。這樣的話,到時候,這龍頭杖所發出的蠱術也不破自解。

因此焦大也是沒什麽可著急的。

那料想煙老頭借著用龍頭杖困住他之機,竟然同時召出了蛤蟆等四毒,布出了五毒血蠱陣。

這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蛤蟆蜈蚣等和龍頭杖一樣看去雖不是活物,但卻都是煙家世代留傳下來的頂尖蠱物,比起一般的蠱不知道要厲害了多少,而它們與龍頭杖所變五爪黑龍一起所組成的五毒血蠱陣也是煙家最厲害的絕殺蠱陣之一。

不過這五毒血蠱陣威力無窮,實在可稱逆天,要發動也必須以發動者自己的生命為引,或者說發動者必須也一同進入蠱陣之中,有同受傷害,不惜自己性命的覺悟。

以焦大對煙老頭性格的了解,他本覺得煙老頭雖然恨自己,但也絕不可能真正與自己拚命,做出什麽同歸於盡的舉動,所以也幾乎從沒去想過煙老頭會召出這絕殺蠱陣。

隻是現在事實已經發生在他眼前,他卻不得不承認。

他盯著煙老頭,眯起了眼睛又說道:“據我所知,一旦發動這五毒陣,最後你煙家這五樣希世蠱寶便也要被毀掉,還有包括你自己的性命,難道我的性命,值得你煙家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煙老頭卻是突然又噴了口血在龍頭杖上。在噴出第二口血後,他身體裏的生機和活力也好像被其帶走,整個人又迅速變老,然後頹然坐了下去。

他緩慢地點了點頭,臉上卻帶著絲堅毅,說道:“是的。隻要蠱門中有你這樣一個異數存在,各個勢力之間沒了平衡,便永遠也不會有和平的時候。所以你必須得死,就算要賠上我的性命,還有這五樣蠱寶,也是值得。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二十年來的諸多恩怨,就由我和你做個了結吧。”

在他噴出那口血後,那龍頭杖又詭異地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吟嘯,上麵的紅黑光芒更盛,也讓龍頭杖所變張牙舞爪的黑龍更顯猙獰和妖異,看去真似活過來了一般,欲駕雲騰空而起。

而四周那蛤蟆等物幾乎在同時,上麵各色光芒也更盛,還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它們身上發出的各色光芒在方圓十多米內交織在一起,中間焦大他們坐站之地也升騰起了薄薄的霧氣,又被蛤蟆等發出的各色光芒浸染,看去也像成了五彩一般,有如雲霞蒸騰,一時間光怪陸離,更增詭異。

而更詭異的是,自那霧氣蒸騰,又浸染成五彩,然後籠罩四麵八方之後,地上的低矮草叢和灌木紛紛快速枯萎,變得焦黃,最後又變成黑色,成了灰土,好像被透明的火燒灼過一般。

好在那五彩霧氣並沒有四處擴散而是聚攏在四周蛤蟆蜈蚣等物圍成的一個四方空間裏,好像被一堵透明的四邊圍牆圍住了一般,不得外泄。

而那焦大和煙老頭的臉色也變幻起來,一陣白一陣黑又一陣黃,好像也被那五彩之色熏染了一般,焦大的表情雖然依舊鎮定,但眉頭還是緊緊鎖了起來,眼裏也多了一絲痛苦之色。

自聽了煙老頭說的那些話後,聽出煙老頭真要跟自己同歸於盡後,他也沒有太多的激動,沒有反駁,更沒有求情,而是快速地思索著該做些什麽才能脫身。

現在五毒血蠱陣已經正式發動,那五彩霧氣劇毒無比,由那些迅速枯萎的草木上便可以看出。也虧得焦大和煙老頭不是平常人,否則隻要沾上一些,便要立刻毒發身亡。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不可能堅持太久,他們的臉上包括皮膚上的顏色經過一係列的變化,之後越來越黑,黑中帶綠,身上也開始起了各種反應,各個地方有如針刺,有如蟲噬。他們的身體也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額頭上,臉上流出了汗水,而那一滴滴汗水竟也是帶著淡淡的黑綠色。

而那遊老二的被怪荊棘從下到上貫穿了的身體,因為那怪荊棘隨著焦大身陷五毒蠱陣之中突然消失,也掉在了地上,卻也正好在五毒蠱陣中,現在也是一點點地變黑,好像被火烤著一般。

奇怪的是,煙老頭邊上的葉夏卻是沒多大的變化,臉色也幾乎正常,雖然他也感覺全身有點不對勁,不過卻並沒感到什麽疼痛和多大的難受,而隻是感覺全身癢癢的麻麻的,好像是整個身體都浸泡在汙水池中。

不過他懷裏的戒戒卻也跟焦大他們一樣,本來白皙透亮的皮膚也是一點點的變黑。戒戒情緒也有些激動,在葉夏懷裏扭來扭去,叫聲越來越尖利,好像也是很難受的樣子。

葉夏看到戒戒的異樣,也是焦急萬分。不過他不敢貿然行動,他也看到過焦大先前撤退時被白色閃光燒到袖子的情況,理智告訴他,若是亂跑,隻怕更是危險。

而那皺眉沉思的焦大大概被戒戒的尖叫聲給吸引,看向了葉夏這一邊。

略微思索了一下後,他舉步朝著葉夏走了過來。

葉夏見焦大走近,也是更緊張起來,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焦大卻突然問葉夏道:“你叫葉夏?今年多大了?父母是誰?”

葉夏卻不吭聲,警惕地看著焦大。不過在看了看旁邊坐在地上閉著雙眼的煙老頭後,他還是開了口回道:“我沒有父母,是個孤兒。”

葉夏本來不想跟焦大說,但如今他發現旁邊這煙老頭,先前所謂要帶自己出去曆練也是假的,他帶自己到這裏來,隻不過是要他做誘餌,引誘焦大找上來罷了。

想到這裏,他也不覺有些氣憤,突然改變了主意,開口回答了焦大的問題。

“孤兒?”焦大喃了一聲,若有所思,之後又盯著葉夏,問道:“那你今年多大了?是在葉宅鎮長大的嗎?”

煙老頭突然睜開了眼,帶著絲緊張地看著葉夏。

葉夏卻點了點頭,回道:“我今年……二十了。”

也是鬼使神差,葉夏出於一絲警惕和戒備之心,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年齡,而是加了兩歲。

煙老頭聽葉夏說後,轉回了頭,重新閉上了眼。

“二十……”焦大則又重複了一句,也轉回了頭,半低著頭,看著地上,沉思了起來。

過了一會,他好像想通了什麽似的,忽然笑了笑,而後對煙老頭說道:“老師,你也應該知道這五毒陣雖然厲害,卻也不是沒有破解的方法。”

煙老頭猛然張開了眼,眼裏帶著絲慌張,問道:“你說什麽?”

焦大則看向葉夏,卻重新冷了臉,說道:“隻要我殺了這小子,讓他的命換我的命,我就能脫得這五毒陣了。老師,你好像犯了個大錯誤,不該將這小子也卷進這五毒陣中的。”

說著,他右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半尺多長全身綠油油有如樹葉的細長小刀。

煙老頭則張大了眼睛,瞪著焦大手裏那把綠色匕首,脫口叫道:“血解換生刃?!你怎麽會有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