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連著幾天，鍾淼的耳邊都縈繞著各種發-浪聲，讓她嚴重地懷疑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估計活不了幾天了。
公寓保安的眼神更叫鍾淼納悶，看她就像看妖精似的，不正眼看，而是用餘光瞟，瞟不到就改成瞄，偷偷摸摸的。鍾淼自問沒有美若天仙到這種程度，看一眼也絕不可能閃瞎那些保安的眼。難道說，隨著聽覺失調，自己的視覺也開始逐漸失調了？
這麽一想，鍾淼嚇得頭冒虛汗。
奇怪的不僅是鍾淼一個人，王小玉也感覺很到了異樣。
早上下樓買個菜，小保安個個精神抖擻地朝她笑，笑得陽光燦爛，跟野地裏瘋長的油菜花似的。王小玉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跟保安哥哥套過近乎，她失業都快一個禮拜了，又忙於修煉技術，壓根就沒時間勾搭保安。
難道說是這些天的練功，產生了額外的效用？王小玉不得不將答案歸結為自己的刻苦鑽研，就這麽稍微一想，整個人都洋溢出希望來，盡管店鋪還是沒有生意，但是俗話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王小玉對練習就更加起勁了，恨不得不吃飯不睡覺，一天練個百八十回。
因此，鍾淼的病更重了……
今天是星期五，劉苗苗按照李小婉的意思，前一天就發了麵試的通知。
李小婉有些心不在焉，手中轉著根鉛筆，坐在會議室裏。
周五的晚上，李小婉要去路璃那過夜。由於生意火爆，有時候電話占線的厲害。所以路璃將店裏的六個人，分成了三組，兩兩一對，配合起來，以便接應。她自己自然是和李小婉作為拍檔的，地點就在她家。
“李經理，麵試可以開始了嗎？”劉苗苗推開門，畢恭畢敬地問。
李小婉點點頭，沒什麽表情地看了眼劉苗苗。
“我去，這麽冷漠！”劉苗苗在心裏吐槽。
進行麵試的一共四個人，資料都在李小婉的手裏放著。背景相差不大，都跟王小玉似的，會計專業畢業，工作了兩年多，沒什麽突出，也沒有什麽硬傷。選個順眼的，就可以迅速結束這場麵試了。李小婉輕輕敲打著桌子，臉上寫著意興闌珊。
“經理好，我叫姚沁。”說話的已經是第四個麵試者了。
前三個，李小婉在心裏打了叉。
現在，隻剩下對麵坐著的梳個馬尾辮的女孩了。
“姚沁，自我介紹下自己吧！”李小婉望著姚沁的眼睛說。
“我，我今年二十五歲，畢業於X大，之前在XX公司工作……”姚沁說得不順溜，因為李小婉的目光直勾勾的，直射到了她的眼裏。雖說並不是特別凶狠的模樣，但還是叫姚沁不自覺就心跳加快起來。
“你對這份工作有什麽預想呢？”李小婉輕輕笑了，撥動著耳側的垂發，問道。
李小婉不經常笑，但李小婉笑起來特別地招人。
姚沁作為一個姑娘家，愣是被李小婉笑得紅了臉，連問題都沒聽清楚。
“你對這份工作的預期是？”李小婉又問一遍。
“哦，我，我……”姚沁依然沒聽清問題，隻知道李經理問了句話。
李小婉很頭疼，她不想把這個不重要的任務拖倒下個禮拜去。不得不又耐著性子問了一次：“姚沁，你的工作預期是怎樣的？”
“我，我希望通過我的自我提高，能在公司得到更廣的發展前途。從一個後勤財務人員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財務管理人員。”姚沁總算是磕磕絆絆說了句整話。
“好。那如果合適，我們會電話聯係你的。請隨時保持電話暢通。”李小婉抖抖手裏的資料紙，朝姚沁官方地說著。當然，在心裏李小婉是打了勾的，但她現在不能說。這是遊戲規則。
等姚沁訕訕地走出公司，李小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這才將劉苗苗召喚進來，通知她合格的人選。
這個財務的職位本來是可以留給王小玉的，李小婉有些惋惜。王小玉這個人，在李小婉的印象裏，就是個標準的胸大無腦！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個小女人就不能了？
當然，王小玉也是有優點。譬如，甩了她那個玩劈腿的男朋友。
李小婉發了一頓感慨，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飯點。她得趕緊處理好手裏的工作，好早些去路璃家。她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見過路璃了。
“苗苗，給我帶塊蛋糕上來。”李小婉電話了劉苗苗。
劉苗苗正滿嘴塞著米飯，嗯嗯啊啊了幾聲，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同事：“李經理又不吃飯！鐵定是暗地裏較勁兒，減肥呢！”
“我要是長她那臉，我才不減肥。減肥了，胸會縮的！”陳芬芬說完低頭看自己的胸脯，果然非常的傲人。
“可惜啊，你長了個大胸，沒長人李經理的腦袋呀！”陳大山捂著嘴笑，飯都噴臉上了。
咚咚咚。
李小婉正在看人力資源報告，就聽見了敲門聲，隨口說了句：“吃的挺快。”
“可我還沒吃呢！”一個瘦高的女人提著飯盒，站在了辦公桌前說。
“路璃！”李小婉猛地抬頭，露出微微的笑容來。
“我不來，你就不吃飯了？”路璃將飯盒擱到李小婉的桌上，攏了攏長發，聲音和模樣都十分的優雅：“快吃吧，乘熱。”
“你不是還沒吃嗎？”李小婉不動，看著路璃問。
“我可以減肥，你不行。”路璃一笑，滿屋子似乎都亮了。
“為什麽我不行？”李小婉不笑，冷冷冰冰的。
若是換個人，看李小婉的樣子，鐵定是笑不出來了。但路璃不怕，還是笑著的，將飯盒又朝李小婉的跟前推了推，說：“你幹的，是體力活。”
幹，體力活。
內涵太豐富了。李小婉有些不大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劉苗苗吃好午飯，在餐廳給李小婉選了塊最大的蛋糕。雖然被陳芬芬嘲笑說是拍馬屁，但劉苗苗還是堅持將這塊蛋糕保衛到了李小婉的辦公室。可是，一走進來，劉苗苗就知道這塊蛋糕，肯定是要留給她自己消化了。
因為，李小婉居然在笑！
“哦，苗苗，蛋糕你留著當下午茶吧！我朋友給我送了飯來。”李小婉的笑沒有在遇到劉苗苗詫異的目光後收斂，反而轉移到了劉苗苗的臉上，笑著將蛋糕賜給了劉苗苗。
“謝主隆恩……”劉苗苗退出去，心裏喊道。
即便這塊蛋糕李小婉沒有碰過，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但從辦公室出來後，還是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這是李經理要的蛋糕？”
“不，是李經理不要的蛋糕才對。”
“我要，我要！”
“去，一邊兩塊去！苗苗，賣給我！”
“賣給我！我出十倍價錢！”
“……”
劉苗苗捧著餐廳人人唾棄的幹癟蛋糕，一隻腳踏到椅子上，抬高音量喊：“拍賣正式開始！底價十塊！喊一聲加五塊！價高者得！”
“十五！”
“二十！”
“二十五！”
“五十！”
李小婉曾經想要吃的蛋糕，簡直太他媽的值錢了。
劉苗苗決定以後每天都問一遍：“李經理，今天你要吃蛋糕嗎？”
李小婉送路璃出辦公室時，就聽到耳邊充斥著十五二十，臉倏地就黑了。在路璃的麵前，她的下屬表現的這麽糟糕，簡直就像在劃拳！
“幹什麽呢，你們？”李小婉冷冷地問。
路璃站在李小婉身旁，很顯眼。
所以，半分鍾裏居然沒有人站出來回來李小婉的問題，所有人都在看路璃！
“幹什麽呢，你們！”李小婉喊道。
“李，李經理……我們……”劉苗苗手裏的蛋糕還沒賣出去，小臉忽地就綠了。
路璃走到劉苗苗身邊，伸出指尖，輕輕捏了捏那倒黴的蛋糕，撕開一點點，送到了嘴邊，輕輕地抿，彎眉笑起來：“小婉，你們公司的蛋糕，真難吃！”
陳芬芬立馬用眼神示意眾人：“火山要爆發，各位保重！”
“是嗎？”李小婉板著臉，走近，也從劉苗苗的手心裏撚了一絲蛋糕屑，伸出舌尖，在自己的食指上稍稍舔了舔，然後眉頭輕蹙：“真不好吃。”
呼——
集體一個倒抽氣，某些病重的屌絲男險些暈厥。
李小婉旁若無人地送路璃，邊走還邊看了眼自己的指尖。
“李經理太他媽性感了！”陳大山長歎一聲，絲絲地喘氣。
“此蛋糕被李經理親自試吃過，現在重新拍賣了！”劉苗苗忽然大喊一聲，兩隻腳都站到了椅子上，渾身跟換上了新鮮血液似的，嗓門都亮了：“底價一百了！喊一次十塊！價高者得咯！”
“我出兩百！”
“二百五！”
“三百！”
“……”
“尼瑪，老娘以後天天收集李經理的殘羹剩菜，就能奔小康了！”
劉苗苗兩頰通紅，激動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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