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一臉迷惑。
“活著仍然是未來的主旋律。五樓越靠裏的門有著更強大的製約力量，牽製的鬼物也就越強，反之隻有鬼物的力量越弱，牽製的力量就越弱。”
九眼鬼並不爽院長的說法，在秦璐腦海裏絮叨，“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九眼鬼嗎？現在我隻有一隻眼睛了，還是暫時作為你的心髒，用盡全力感激我吧。等我找回全部的力量，別說九扇門裏麵的鬼了，就是九百扇也不在本大爺的話下。”
為什麽大腦不可以自主地屏蔽那些不想聽的聲音呢。
我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仆，秦璐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打氣，敲開了第二扇門。
“門沒鎖可以直接進來。”男人聲音好聽得像是專業的配音演員。五樓鬼物在整理房間方麵素質都挺高的，畢竟九眼鬼的屋子給了秦璐很大的心理安慰，畢竟讓一顆眼球住一整間屋子，能髒亂到哪裏去。
秦璐敢如此大肆吐槽九眼鬼，是因為她發現兩人思想能有交流隻發生在特定的情況下，目前是兩種情況，一是在九眼鬼控製自己身體的時候，她除了不能掌控身體以外，五感是全部共享的，思想也是共通的。要麽就是九眼鬼主動跟自己講話，最開始的時候秦璐還會被嚇到，習慣之後也就無所謂了。
男人坐在書桌前背對著秦璐，長長的銀鏈束縛著腳踝，環顧四周秦璐並未發現鎖鏈的來源，似乎是憑空出的。
目光看向窗外依舊是霧蒙蒙的，永遠都是過度工業化城市的早上，太陽永遠不會升起。單憑肉眼去看，看不清外界一點，仿佛這所醫院是被孤立在世界之外的。如果這個時候秦璐跟九眼鬼共享視力，她看到的絕不僅僅隻有黑霧，還有數不盡遊**的黑色鬼影，熙熙攘攘地活在相同的城市。
廢棄的陽光婦幼保健院，秦璐當然不會記得，那畢竟是嬰兒時期的記憶。
“您好，這是給您準備的午飯，以後送飯和打掃衛生的是事情院長阿姨都交給我了，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和我說。”
胡玖放下手中的書，走到秦璐的身邊，秦璐清晰地聽到腳鏈摩挲地麵發出聲響，盈月般白皙的腳踝被磨得紅腫滲出血跡，不同於其他鬼物的黑血，胡玖的血液鮮紅豔麗。這裏除了自己還會有其他人類嗎？
“你在猜測我的身份嗎？”秦璐的思考被打斷。
“妖精。”過分的美貌，秦璐甚至不能看他太久，如深海的漩渦，多看一眼都會被卷入沒有盡頭的大海。即便被吸引著，也艱難轉頭不再去看。可能胡玖發現了自己給小姑娘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已經無法正常交談了，索性變回本體的樣子。
一隻擁有蓬鬆大尾巴的雪白貓咪。
“不應該是狐狸？”
“是無法展示出本體的狐狸。”胡玖體貼地解釋道。不過沒有成年男性身高和美貌上的威壓。秦璐倒是自在許多，她可以正常不被幹擾地與胡玖對話了。
秦璐毫不吝嗇讚美，“你的人類形態是我見過最美的人。”
“這麽說你喜歡我人形？”擁有著貓咪體態的胡玖湊近秦璐的小腿，隻是不經意的貼近秦璐的小腿上就出現了細小的劃痕。
“喜歡啊。”美人誰不喜歡。
“別sao了。”
眼球又說話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那種！
胡玖並沒有因九眼鬼的話有任何情緒波動，語氣還是和剛剛一樣溫柔淡然，“即使被挖掉眼球也沒有改掉說垃圾話的習慣。”
九眼鬼的眼球是被人挖掉的嗎，或者說隻剩下一個眼球也要被人費勁心思地下禁製關在這家醫院裏。如果是完整的九眼和身體，那將是怎樣深不見底的實力，都擁有這樣的力量，又是因為什麽落得今天隻能依附他人才得以活命的下場。
“能以本體的方式離開這裏，目前隻有我一個，那些曾經的交易現在還作數，以前不考慮，現在可以開始考慮了。”
“誰說隻有你一個了。”胡玖以輕巧的姿態跳上書桌。金色的光暈從胡玖身上散發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銀色鎖鏈已經消失不見，原本小腿隻是破皮的傷口突然汩汩就流出血液，鮮血像是被某種力量拉扯，不斷地流向四周，明明那麽小的傷口，這麽會血流個不停呢。
書桌上鏡子突然開始變得有裂痕，頃刻間全部碎裂，鏡子碎片崩壞到房間裏的每個角落，屬於這個世界的空間被扭曲，窒息，恐懼，黑暗侵蝕著秦璐的大腦。是鏡子裏的世界嗎？
“秦璐。”
九眼鬼在腦海裏的聲音。
“嗯。”秦璐有氣無力地回應著。
“胡玖用你的生命為代價劃破了裏世界的空間，不斷流出的血就是你的生命力，用你的生命力維持著時間扭曲，從而有了逃離了陽光醫院的時間。”
在黑暗的空間裏，秦璐失去了感知一切的能量，隻有九眼鬼的聲音可以拉回她一點思緒。
“下次信任一個人前先動動腦子。”
僅憑外貌就獲得信任嗎，那還真是輕而易舉啊。美人皮，殺人刀。
“我們現在在那裏。”
“裏世界和表世界扭曲的縫隙裏，你的身體還在裏世界的陽光醫院，但是意識已經完全脫離身體了。當醫院裏的身體完全失去生命體征，你的意識也會消失，連帶我也會一起死掉。”
“小璐，小璐。”是父親秦楓的聲音。
九眼鬼淡淡道，“好像大家都不用死了。你老爸已經想辦法把你的身體帶到現實世界了。”
現在隻要想辦法讓意識離開空間夾縫就可以了，趁此機會也可以離開裏世界，也不算是最糟的結果。
“意識可以說成另一種想象吧。”
九眼鬼馬上就理解了秦璐在說什麽，自己意識的能進入的空間夾縫，不就是完全屬於自己的精神世界嗎？完全不被外界打擾，隻能被自己支配，因為自己的狀態屬於寄生，並不能支配秦璐的意識和完全屬於她的精神世界。
剛剛那個人是到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