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父親鬆開了油門,但是車並沒有減速依然以一百二十碼的速度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張明道:“是的。”

許澤道:“按照當時的狀況,我應該可以理解為,鬧鬼?”

張明道:“我已經說完了,您答應我的事也應該告訴我了吧。”

許澤挑眉道:“當然。我剛剛說到了戀屍癖,這個詞是比較學術的一種說法,我無法形容他的情況,所以隻能向你拋出一個比較籠統但便於理解的概念,實際上王虎他喜歡人體的腐爛,甚至他不排斥動物的腐爛,說直白一點他非常能接受生物在他的麵前腐爛的畫麵,甚至到了喜歡的程度。”

張明喃喃自語:“喜歡腐爛的東西……”

許澤看到李明的表情,他肯定是聯想到了什麽,但是現在肯定不能直接問他,便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繼續自己的講述。

許澤道:“其實這新的毛病對於王虎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至少他不會把精力放在癡迷腐爛這件事。”

從很小的時候,王虎這個毛病就開始初見端倪,超市裏的生鮮區,早市賣魚的地方,不但對那裏的味道沒有半分嫌棄,還產生興奮的感覺。

“興奮的感覺。”

“就是你想的那樣……”

後來王虎背著父母把新鮮的豬肉放進臥室裏,最開始的時候頂多有點招蟲子,到後來不得不使用大量的香水來掩蓋自己房間腐爛的味道,十六七歲的大男孩突然開始使用香水,這太奇怪了,在某一天王虎正常去上學後,他的父母進了他的臥室進行打掃,當然這本來應該是保姆的活計,但事情太過於蹊蹺,誰也不知道王虎在房間裏藏了什麽。

出於對自己兒子臉麵的保護,當然這也是為他們自己的臉麵,他們親自“打掃”了房間,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麵對那塊被他們好兒子精心“照顧”的那塊豬肉,王虎的父親一臉憤怒,而他的母親更是直接哭了出來,當天這倆夫妻就給這棟別墅的所有傭人放了假,王父更是在王虎的房間裏抽了一下午的煙…….

許澤道:“心理疾病和其他的病不同,先天,基因都會對病症有著很大的影響,心理治療上的治愈隻能說它不影響人的正常生活,在今後的人生中依然會存在隱患,受到一些刺激後複發的幾率非常大。”

張明道:“您的意思是,心理疾病不能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治愈。”

許澤道:“不我沒有資格這麽說。後天的生活環境以及周圍人都對病人的心理產生著巨大的影響。接下來的敘述我還是希望以第一人稱來敘述,我必須承認,這是一個不可多得多好素材,以一個病人的第一視角來描述當時的情況,並且有著相當多的心理活動。”

我算是一個非常標準的不良少年,所有你想過的壞事我都做過,沒想到的事情我也做過不少,有些事情甚至可以驚動警方,為了避免我的牢獄之災,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講,就算答應你要如實相告,我也不得不去隱瞞一些事。

在聽到對方說出能理解,並且會保護患者隱私的時候。我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了,我接下來說出的一切,都是可以隨便說出去的,很難理解吧。

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無論以任何一種方式活著我都是痛苦的,這個世界無法滿足我,我相信我並不是孤單一人,這個世界有許多和我一樣的同類,我們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嗜好,在你們的世界叫做生病,異類,在我們的世界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看著對方驚訝的神情我得意極了,這個表情和我父母聽到這些話的表情別無二致,我相信之後聽到這話的所有人都會露出如此的表情,一想到這裏我就會覺得無比興奮。

“你的世界是怎樣的……”

我太清楚這位無知的醫生想要問什麽了,就算他不說,我也會解釋給他聽的。我給他解釋了“永夜”的概念,隻要人們進入一定的範圍,在那裏太陽永遠都不會升起,人會保持進入時的一切,不用進食,不知疲倦,不會衰老。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永遠地活下去。

“永生?”

我說你完全可以這麽理解,但是人類的永生實在太狹隘了,以肉體的方式存活下去,依然會感受到疼痛也會有情感的變化,時間的盡頭依然是死亡,這並不是我們終極追求的東西,我們想要的是一種絕對自由,絕對被認可的方式活著。

“你進過那個世界?”

當然你以為我會胡編亂造說一些不符合實際的東西嗎?通過一些媒介我進入到了那個世界,隻不過確實需要一些代價,並且沒辦法長時間呆在那裏,和我想的完全一樣,那個世界對我來說才是最真實的世界,我也遇到和我一樣的人。

“你有問過其他人的名字嗎,他不被理解的地方又是什麽。”

這是別人的隱私我不方便說得太具體,他姓祁,他愛上男人並在他的幻想裏他是女的,在那個世界裏他實現了他所有的幻想,那些在現實中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那個地方實現了。

“那個地方叫什麽名字。”

驚悚世界,我們這些人本就是那個世界的一員,因為某種不可抗力才來到了這裏,並且確定我們無法回去,就算回去也不能永遠待在那裏,渴望回到那裏的我們就想了一些辦法,與其想法設法的進入那個世界,不如讓那個世界裏的一切降臨在人世間。當我們成為這個世界裏的正常人,我們的願望也就實現了。

我好像嚇到眼前的人了,我應該理解他的膽怯,畢竟這麽宏大的藍圖他肯定無法理解,他可是正常人啊,我不能再和他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他真的會害怕要是當真的了,說不定會打報警電話,我不能讓這麽愚蠢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