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八日,天氣晴,今天媽媽帶我去遊樂場了,第一次見到哥哥和妹妹,妹妹感覺柔柔弱弱的,病還沒好起來嗎,好難過啊。哥哥好像不喜歡我,他一次都沒有對我笑過呢,應該是妹妹生病的緣故,他也很傷心吧。總之希望妹妹的病好起來,哥哥也能開心起來。

劉玫玫的日記並不是每天都在寫,斷斷續續的,或是幾天或是幾個月。

李舒航撿起地上的日記本,接著念道,“六月八日,多雲,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哥哥,哪怕我們隻見過一麵。月月妹妹走了,你應該不是很想見到我吧,為什麽要來我們學校呢。”

課桌上辱罵的話,椅子上的膠水,逼迫的字條。劉玫玫的跆拳道雖然不嫻熟出挑,對付幾個同齡瘦弱的女高還是綽綽有餘。

劉玫玫輕輕地說道,“我沒招惹過你們吧。”

“好,我知道了。不會讓你們難做的。”

章芸對著正在寫作業的劉玫玫說道,“玫玫校園霸淩的事情為什麽不和我說,為什麽要一個人忍著。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不如暫時休學去療養院一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

療養院內。

這是劉玫玫印象裏,李舒航第一次對她笑。

“你好,對於你在學校發生的那些事我深感抱歉,我們應該在學校見過,不過次數不多,沒有印象也是正常的。現在我也是這家療養院的心理診療師,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說。”

“李醫生你會幫我保密嗎?”

“當然。”

那時候李舒航正在為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而高興。完全忽略了那句李醫生,他可自始至終都沒有自我介紹過。

那些抑鬱傾向可能是劉玫玫裝出來的,但她生的意誌並不強也是真的,從入李舒航做的局開始,她就想著幫他哥哥完成心願。

九月十日,大雨。因為是她是妹妹所有你會做很多,因為你哥哥我也會做很多,妹妹,姐姐也很想你。

之後就是李舒航設計的車禍,他篤定劉玫玫會推開鄭知憶,那一刻也是劉玫玫意識上的徹底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毫不留戀,毫無執念,靈魂如清風般散入世間。

“月月,這麽多年姐姐終於可以為你做些什麽了,不管值不值得。”

多年的謀算,不過是臨台望月,所到最後不過是一場空。李舒航默默地在院子裏焚燒那些書,火光葳蕤不斷地吞噬著書頁,火光消失的時候,那個筆記本也消散在世間。

天氣陰沉得很,灰色的雲攜卷著細細密密的小雨,即使打著傘,雨水還是會被風吹到臉上,無法忍受的癢意。玄關處傘架上的雨傘已經疊滿,自己的那把黑傘孤零零地立在一旁。任由水珠滴落打濕地麵。章芸抱著一個黑色的骨灰盒,失魂落魄般走進了雨中,誰也沒有回頭。

故事結束了。

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嚴格來說這不能算是一個驚悚故事,它應該是一個帶有一點溫馨的家庭版靈異事件,轉魂重生已經快要爛大街了。但其他六人的表情都隱藏得很好,畢竟故事這種東西主觀性很強。隨著紅色的投票箱逐個傳遞,今天的投票也隨之結束。

不對!轉魂重生,那不就是他現在的狀況嗎,不知名的陌生靈魂占據了原來的身體。五票裏有秦止道一票。

叮!完成支線任務,傾聽玫玫的故事,任務獎勵,玫玫的日記本。明明手中沒有東西,卻能感受到有些重量的沉澱感,秦止有些不可置信,那本故事裏的筆記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手中。秦止隻能用平靜的麵色掩飾自己的異樣。

注意力再次回到圓桌,很危險的低票數,但是它的作者好像對它不甚在意。似乎他的使命已經在故事講完後就已經結束。在李先生虛偽的誇讚下,結束了今晚的“茶話會”。

當晚,小倩再次站到秦止的門前,希望她可以接受自己進到房間的請求。

“規則說不準是要求玩家晚上單獨呆在房間裏。”

小倩在自己身邊左右都像監視,但不否認,確實給自己帶來了實際好處,不過在對方的目的未可知的情況下,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小倩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不再進行辯駁,順著秦止的話說道:“那你晚上小心……”

衛生間的燈再一次亮起,沒有衝幹淨的瓷磚地上隱隱有著黑褐色的肉沫,又是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隻要是出現血的地方就必然會伴隨著這種味道。

秦止站在鏡子前麵出神。

斧子鬼道:“你不會想把鏡子砸了吧。”

秦止道:“估計直接砸碎,發出的聲音一定會引來圍觀。”

斧子鬼道:“這好辦。”

秦止眼看著寄生在自己的脖子上的那張嘴,遊走到自己的胳膊上,再到自己的手上,尖銳的牙齒隻是觸碰到鏡麵,就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此時的鏡子就像年久失修的外牆,牆皮簌簌而落,鏡子碎片徹底變成了粉塵,落滿了整個洗手台。

洗手台上的鏡子連通的是另一個房間,房間陳列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裏麵不再隻是那些稀釋的福爾馬林,罐子裏麵裝的是各式各樣的人體器官,在沒有任何連通的狀態係,所有的器官都在跳動。

特別是那顆比拳頭還要大一些的心髒,跳動得尤為猛烈,靜謐的環境下似乎和自己胸腔裏的那顆心髒達成了同頻。如果器官被人摘除,那麽那些人的屍體被藏在了哪裏。

咚!咚!咚!又是敲門,秦止關了燈順便帶上衛生間的門。

門外的小倩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臉上爬滿了細密的傷口,就像一個精致的瓷娃娃身上出現了裂痕,即便如此,依舊不影響她的精致和美貌。

“好…….痛。”

秦止眼尖地看到對方手上沒被衣袖遮擋的部分,依舊是肉眼可見的細小劃痕,割破皮肉卻還沒到流血的程度。

小倩柔聲道:“可不可以不要打碎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