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道:“秦止,樓下張爺爺訂的牛奶和報紙你有沒有給他送過去。”

秦止道:“張爺爺都那麽大歲數了,能看清報紙上的字嗎。”

“你廢話好多,有這功夫貧嘴東西都送過去了,送完趕緊回來吃早餐,要是上學遲到我可不等你。”

“得得得我馬上去。”

張爺爺上了年紀,聽力很差,每次秦止都給用力敲擊鐵門,老人家才能聽到,老式鐵門敲起來聲音很響,好幾次有人投訴讓她敲小聲點,沒用,小了秦止就給在門口幹等著。

“小止你等等,我馬上就來。”

聽到門裏傳來回應,秦止也算放下心,順手拿起手中的報紙來看,頭條上的標題很大,花季少女因情所困,淒慘跳樓令人唏噓,配圖是幾乎全是馬賽克的現場照片,跳樓的女孩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很容易就引起了秦止的共鳴。

表白被拒,不堪受辱,巨大壓力,以死解脫

秦止快速掃了一眼全文,看標題還挺同情失足少女的,看到最後覺得那個被開除的男老師才是最慘的,工作好端端地上著,突然一個女生莫名其妙地向你表白,都明確拒絕了,對方還不依不饒,最後選擇了結束生命,這樣死去就真的可以證明什麽嗎。

擁抱就是寄予希望,笑死了,寫出這樣文案的人小腦萎縮吧,難不成真看著自己的學生跳下去,這不擺明在引導輿論嗎。

嘎吱,鐵門開了。

“不好意思小止,讓你等了半天。”

“沒事,沒事。”

“你剛剛在看報紙?今天怎麽這麽有興致。”

“今天這報道還挺抓人眼球的。”

“是嗎,我看看。”

不知道劉老頭在哪掏出了一副老花鏡,接過秦止的報紙直接看了起來。

“您慢慢看,我先走了。”

“這不是老陳頭嗎,這小姑娘是她孫女!”

秦止順口一問:“您認識照片上的人。”

“下象棋認識的棋友,聽她說起過這個孫女,好像叫陳玲,爸媽都不管,最近好像還交了男朋友,不管怎麽說,好端端的人,就這麽沒了實在是可惜,老陳頭估計給傷心死。”

“張爺爺不說了,上學要遲到了。”

“瞧我這話密的,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姐姐等急了。”

陳某,老陳頭,陳玲。她有男朋友!那她這麽做是為了她男朋友,讓他男朋友嫉妒,這想法剛想出來就被否定了,難不成是為了幫他男朋友?隻要把事情鬧大,無論劉楓到底和女學生有沒有關係,校方都不會讓他繼續在學校任課,說不定最開始劉玲的目的僅僅是讓劉楓離開學校。

劉玲不是九中的學生,就算去學生檔案室也不可能找到關於她的資料,上次去教職工宿舍當時怎麽沒把祁陽寫的那封情書和那條淡黃色的裙子一起拿回來,說不定是特殊物品可以觸發回憶,找不到劉玲的男朋友,也許能找到祁陽的女朋友。

那張報紙好像是一月份的,祁陽是三月份來九中的。

秦止拿出手機,切換和祁陽私聊的界麵。

“數學考試考完了嗎?”

“很順利。”

“你轉學前是哪個中學的。”

聊天框短暫地沉默了一會,秦止有些不敢看發過來的消息。

“五中。”

那個劉玲好像也是五中的,學校出了那麽大的事,家長怕影響學生高考,轉學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就在秦止以為消息界麵不會再彈出任何新消息時,祁陽的頭像動了兩下,新消息彈出。

“扮演情侶的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你現在想問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還有這種好事。聊天界麵的字刪除又重新打出來,再刪除,再打出來。

斧子鬼道:“這麽猶豫?”

秦止道:“我不確定祁陽的承受限度是多少,萬一惹他不高興了……”

斧子鬼安慰道:“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你怕什麽。”

秦止下定決心,反複確認了編輯完成的字,點了發送鍵。

“你的前女友是陳玲嗎?”

這次祁陽回複得很快。

“她覺得是,但我從未覺得她是。”

這擺明是,可以接受女方給自己帶來好處,但是不會給女方名分,都這種態度了,陳玲還願意為他做事,這個戀愛果然有點上頭啊。秦止有預感,屬於女性特殊的第六感,劉玲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地去幫祁陽。

祁陽繼續發消息:“還有三分鍾,你還能問最後一個。”

“那封情書是給誰的。”

……

明明隻是幾分鍾,秦止眼神卻一刻也不想離開手機屏幕。

“你猜。”

秦止就知道他是絕對不會這麽容易就把關鍵信息告訴自己的,估計就算再去一次職工宿舍也沒用,東西已經不見了。

“鑰匙什麽時候還我。”

“你已經不需要了。”

男人的話跟鬼話沒區別,不說都忘了,祁陽也是鬼。主線任務幾乎是秦止一個人在推動,其他人活著就很吃力,能稍微完成一點日常任務賺點紅鑽已經都是心理素質好的那一批人了。本來張金水是有能力一起做這個副本的,可惜不是一個主線,到頭來還是要靠自己。

自習課上。班主任王芳踩著她五厘米的高跟鞋來開班會。

“最近五中部分女寢宿舍裝修,學校把空的宿舍借出去後,還有一部分學生沒辦法安置,希望宿舍還有床位的,寢室長主動上報,這也是促進兩校友誼,展示友好的好機會。”

“誰願意陌生人隨便住我們宿舍。”

“就是,萬一是小偷怎麽辦。”

“我會在她的毛巾裏放針的。”

“或者在她的爽膚水兌稀釋的硫酸。”

“你太壞了。”

獨屬於女性的尖銳笑聲回**在整個教室。王芳對那些女學生的小心事置若罔聞,沒有人在意那些“玩笑”。

“秦止。”

聽到自己的名字,秦止立刻站了起來,人被整個班級陰森森地注視著,怪難受的。

“我聽昨天查寢的老師說你們宿舍隻剩你一個人了。”

她的好舍友可都是查寢老師親自解決的,怎麽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查寢老師嚴厲地懲罰了霸淩同學的舍友,我真的很感激,沒有宿管老師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晶瑩的淚水滴落在書桌上,暈開了綠色的桌布,無論是低頭還是抬頭,秦止有著輕微紅血絲的眼眶總是可以蓄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