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強迫症的淵源
這一整天溫心都有些心神不寧的,她一直對自己要不要去赴羅偉銘的飯局感到糾結,去還是不去?她靠在自己的座椅上,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麵,從上午從診所上來就一直是這樣了,幾個同事竊竊私語的聊溫心和這個新來的羅醫生之間的關係,眼神中滿是八卦和狐疑。
“叮……”溫心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慵懶的伸長了胳膊,從桌麵上將自己的手機取過來,是程灝發來的一條短信,說是晚上在家等溫心,想要和她談一談。溫心覺得有些煩躁,隨手將這條短信刪掉了,從電話薄裏翻出來了羅偉銘的電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晚上一起吃飯吧?”
羅偉銘接到這條短信的同時,將自己的手機拿給程灝看了看,“對溫心來說,你仍然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程灝苦笑了一下,她明白溫心之所以會答應羅偉銘的邀請是因為想要避開自己,如果有朝一日對溫心來說見自己或者不見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他就真的被她徹底的放下了,他問羅偉銘,“如果有一天溫心對我沒有感情了,徹底放下我了,她的病會不會好起來?”
羅偉銘搖了搖頭,“從心理學上講,有很大一部分的強迫症患者的病情會和自己的童年經曆有關係,你外遇出軌的事情未必是溫心病情的導火索。”
“童年?”程灝有些驚詫的問道。
羅偉銘點了點頭,“而且……”他頓了頓,“弗洛伊德曾經在他的專著中說過,這種病症很大程度上和童年的性經曆有關係,溫心的強迫症很可能是和他的父親有關。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在意,畢竟這個看法在學術界還存在很大的爭議,不過……”他說著頓了頓,“我覺得可以從這方麵去查一查。”
程灝有些猶疑的說,“她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我從來也沒有見過她的家人。”
羅偉銘有些吃驚,“啊?結婚的時候也沒有親人來嗎?”
程灝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不過她和我是一個地方的人,我或許可以找當地的朋友幫我調查一下她,謝謝羅醫生。”
羅偉銘舉起手機問程灝,“我晚上該和她去吃個飯嗎?”
程灝笑了出來,“這是你的事情了,和我應該沒什麽關係了!”他說完整個人笑得都有些蒼涼,好好的一段婚姻如今卻被逼到了這般田地,也是不作不死。程灝站起身和羅偉銘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他的診所,羅偉銘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機上顯示的溫心發來的信息,猶豫了一下,可還是讓自己的秘書定好了地方再把定好的地方發給了溫心。
“叮……”手機又響了一聲,溫心從剛才的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看著手機上羅偉銘定了餐廳的消息,她撇了撇嘴,將手機丟在了桌麵上,朝著窗戶邊走過去,從公司的落地窗看著窗外的風景。一輛熟悉的車正在從車位上挪走,溫心皺了一下眉頭,看著那輛車緩緩的駛離,她的心中“咯噔”一下,衝回去拿起自己的手機看著發送短信的時間,再看著公司樓下程灝的那輛車,再看著手機上羅偉銘的邀約……事情會不會這麽巧?
晚上的飯局定在了位於這棟寫字樓頂層的一家西餐私廚,溫心早就聽說這家很有名,他們的廚師是從米其林三星餐廳挖過來的,做的西餐整個城裏無人出其右。可這家餐廳的位置不算太好定,溫心在羅偉銘的對麵坐下來,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和羅偉銘說,“謝謝你的邀請。”
羅偉銘看著溫心,“我也隻是好奇你的病情。”
溫心問羅偉銘,“程灝都和你說了?”
羅偉銘的手指一僵,原本輕輕敲打著桌麵的手指忽然頓住了,半晌之後才隨意的看著溫心問,“你在說什麽?”
“羅醫生,不用瞞我,下午程灝去了你的診所對吧?如果你不承認,我去查問診的記錄!”溫心說道,“所以馬路上萍水相逢,你把我送回家,今天又在這裏遇見,你我在一個寫字樓裏辦公,都是他拜托你的吧?”
羅偉銘不再反駁了,他發現溫心比他想象的更加聰明,在這樣聰明的女人麵前掩飾並不是什麽明知的行為,“你的病就是他心頭的一塊石頭,你不好,他永遠放不下。”
“自作自受!”溫心悶哼了一聲。
“不管他是不是自作自受,受折磨的人也是你,”羅偉銘說道,“程灝大致的和我描述了一下你的病情,基本上可以斷定是強迫症。但是也不排除……”他說著頓了頓,溫心警覺的看著程灝問,“不排除什麽?”
“惡作劇。”羅偉銘說道。
溫心的手微微的捏著桌上的刀叉,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我從來沒有說過我需要看病!”她說完一拍桌子站起來,準備轉身離開,羅偉銘並沒有要攔住溫心的意思,隻是平平淡淡的說了句,“生病的人也不是我,你隨意。”
溫心轉過身來怒目瞪著羅偉銘,“羅醫生從來都是這麽對待自己病人的嗎?”
“我幫你治病,你配合治療,”羅偉銘看著溫心,嚴肅的說道,這句話不是在和溫心商量,仿佛是一種不容辯駁的語氣,“如果是強迫症,你需要接受治療,讓自己好起來不是為了讓別人好過,而是不要影響到自己日後的生活。至於你如果隻是惡作劇,你自然不需要治療……可是何必呢?這麽折磨自己的丈夫有意思嗎?你越是折磨他,就隻能說明你越是在乎他,越是放不下他……”
“不用你在這裏對我的心理狀態進行評估!我就愛這麽病著……”溫心十分生氣,整個人都有些出離的憤怒,大步從這家餐廳走了出去,連進餐廳時候的雀躍心中都消失不見了,羅偉銘歎了口氣,最終溫心還是拒絕接受自己的治療,他對她的病情隻怕是無緣探究內裏的一切了,他蒼涼的笑了笑,卻發現自己對溫心的決絕竟然是這麽的失望。羅偉銘也沒什麽胃口了,叫了服務員過來結賬離開,慢慢的踱回了自己的診所,坐在位置上捏著手裏溫心的病例,如果這是強迫症,誘導的因素到底是什麽呢?
羅偉銘需要知道溫心過去的生活經曆,然而這些連溫心自己都沒有辦法提供,他拿起桌上的電話給程灝撥了一個電話,問他調查溫心過去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程灝說眼下工作上的事情忙不過來,隻怕是最近沒辦法跟進了,順便還溫了一下羅偉銘,“溫心接受治療了嗎?”
羅偉銘無奈的說,“拒絕!”
程灝不解的問,“為什麽?”
羅偉銘苦笑了一聲,“應該是拒絕接受我的治療吧,我有點懷疑她並不是真的失憶了,也不是真的患有強迫症,這不過是個惡作劇!”
程灝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好長時間,似乎不敢相信羅偉銘的這個大膽的揣測,他需要用一些時間來笑話羅偉銘說的這些話,然後很快的告訴羅偉銘,“不可能!溫心的病絕對不會是裝出來的,你並不了解她,對她可能有些偏見。”
“所以我想調查一下她過去的經曆。”羅偉銘如實說道,“溫心的過去我來調查吧,我在那邊剛好也有認識的人。”
“羅醫生一開始對這個案子不是沒什麽興趣嗎?怎麽現在這麽上心了?”程灝問道。
羅偉銘說,“這個案子最特殊的地方在溫心失憶了,所以我想這是一個能很好的驗證無意識和潛意識對人體意識的作用,這個案子我很有興趣,如果溫心真的是強迫症,那麽這個案例在臨床心理學上是非常具有參考價值的!”
程灝在電話的那頭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羅偉銘說的情況,“那就麻煩羅醫生了。”
羅偉銘掛了電話之後,接到了程灝發來的溫心的資料,這是一個補全的詳細資料,裏麵有溫心過去居住的地方,羅偉銘記下了地名和溫心的身份證號,給那邊的公安上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拜托對方幫忙自己調查一下溫心。公安說,“你叫我給你調查這麽多年前的人,你也太難為我了吧?那會兒可不像是現在,什麽都是計算機無紙化,想要調閱一個誰在電腦裏輸入他的身份證號就行了,那會兒可都是得翻厚厚的大冊子才能找出來的呀!”
羅偉銘說道,“就是知道這事兒不容易辦成了才找的你嘛!拜托了,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
對方問,“你女朋友啊?”
羅偉銘說,“我一個病人,這個病人很重要,她過去的生活經曆可能和現在的病有密切的關係,我必須要了解清楚。以後過去請你吃飯了,這個忙你可真的得幫我啊!”
公安怕了羅偉銘了,說了句,“是是是”然後又寒暄了兩句就掛掉了電話,這公安掛了電話之後仿佛石沉大海,半晌沒了回應。而溫心仍舊不肯來羅偉銘的診所接受治療,兩人偶爾會在電梯中相遇,可溫心總是把自己的頭別到一邊去,不肯和羅偉銘打聲招呼,難得一天的清晨,羅偉銘和溫心到的都早,電梯間的門口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等電梯,羅偉銘和溫心說了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