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風口浪尖的丁當
丁當下午將自己的報告重新修改了一下,韋一楠拿到手裏皺了皺眉頭,她的PPT做的還能看,繪聲繪色的一改往日工作匯報讀報告那種死氣沉沉的狀態,叫局裏的領導看著還有幾分新鮮感,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韋一楠這位新徒弟還是個蠻用心的姑娘。
可是此刻再看丁當的工作報告,韋一楠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把她整個報告修改完,等於是重新給她寫了一遍,他把報告丟在了她的臉上,扔了一句,“修改!”扭臉就回自己的座位上查閱最近的新聞資訊了。
“哦!”丁當悻悻的應了一聲,韋一楠的字跡是標準的行楷,用HB的鉛筆寫出來在A4的白紙上清秀好看,丁當埋著頭,認認真真、一五一十的錄入、打印,嘴裏還嘀嘀咕咕的琢磨著為什麽韋一楠要刪掉自己的那段話,用上這段話,末了瞧著這報告的署名,丁當的心裏一驚,原本上麵是有兩個人的名字的,現在韋一楠三個字被他用鉛筆重重的劃掉了,丁當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韋一楠的麵前,“師父?”
“什麽事兒?”韋一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腦,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這個地方……”丁當把報告伸出去看著韋一楠,“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這段時間我在休假,這個案子本來就是你破的,沒什麽合適不合適的!”韋一楠幹脆利落的說道,將這份文件推了回去,不耐煩的皺皺眉頭,叫丁當不要擋著他的電腦屏幕。
“可是我隻不過是個新來的實習生,這樣子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丁當問道,“這個案子要是靠我一個人肯定是破不了的……”韋一楠不等丁當的話說完,就坐直了身子扭臉看著她,“在我這裏,隻有能不能幹,沒有合不合適!你要是做不了這份工作,就趁早滾!”
“我明白了!”丁當一把抽回了自己的報告,站起身幹脆利落的說道,也沒有剛才客客氣氣的含糊勁兒了,她發現和韋一楠講人情世故才真的是腦子裏麵進水了,沒事兒給自己找事兒。可丁當不知道,這份報告提交上去,她就成了整個警局的公敵。
下午從警局出來,電視台的人已經將警局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金小姐拿著她的話筒站在最前排,使勁兒的在按了按她隨時可能被大風掀起來的裙子,見著韋一楠從裏麵出來立刻衝了上去,“這次警方隻用了三天就把這個案子破了,韋警官有什麽要和我們說的嗎?”
“對不起,沒有!”韋一楠走在前麵丟了句這話,就要把人群撥拉開朝自己1.0還帶T的小奧拓走過去,丁當緊隨其後、沒有久經沙場的訓練,被一群記者圍住了,金小姐帶頭問道,“聽說這個案子是由您一個隻來了警局三天的人負責,你認為警方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對我們公眾的負責任嗎?”
“我……”丁當隻覺得百口莫辯,站在那裏和金小姐大眼瞪小眼一時情急說不上話來,人群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使勁兒的拽了 一把丁當,將她護在了身後,韋一楠穿著他的襯衣運動褲,魁梧的身軀擋在丁當的麵前,“這個案子我想對那些靠臉吃飯的姑娘們說一句,這條路走不久!”他說完就拉著丁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剛剛脫離苦海,就一把丟掉了丁當,還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手,“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剛才怎麽啞口無言了?這個案子,審訊工作完全是由你一個人完成的,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丁當準備解釋,忽然發現什麽不對,看著韋一楠問道,“原來師父你沒有人際交流恐懼症,就是想讓我獨立完成這個案子?”
韋一楠瞪了一眼丁當,轉過身大步走在了前麵,韋一楠不帶庸才,丁當有丁當的過人之處,直到今天寫報告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跟了自己幾天的這個小姑娘叫做丁當,她的名字和她的氣質倒是像極了。
“師父!”丁當穿著高跟鞋衝上去拉住了韋一楠的胳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韋一楠嫌棄的將自己的胳膊從丁當的手裏抽了出來,“我有人群密集恐懼症!”說完就摔上了自己的車門,然後揚長而去。從這一日起,丁當在市局的日子就過的如履薄冰、步步驚心,往後的一年時間裏以下這種對話比比皆是。
丁當說,“小李啊,麻煩你幫我找一下這個文件好嗎?”
小李就會回答,“去問你師父啊!”
丁當說,“小王啊,幫我想想這個案子還有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小王就會回答,“去問你師父啊!”
丁當說,“小張啊,前兩天的那個化驗報告出來了嗎?我們等著要用!”
小張就會回到,“你師父破案子從來不用化驗報告的!他能未卜先知……”
丁當一口啤酒苦澀的悶在嘴裏,轉過來看著小哲說,“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我他媽到底招誰惹誰了,就因為我師父是韋一楠,我就得活該遭這種待遇?”
“對於成功,別人會認為是你的外部條件好;而對於失敗,人們往往認為你應該從自身找原因。你沾了你師父的光,這一年在局裏的破案率也是居高不下,沒人會覺得你有多努力,付出了多少,隻會覺得你是命好,拜在了韋一楠的門下,趙局越是表揚你、你師父越是幫你,他們就會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你也別太想不開,這年頭,你也不是人民幣,哪兒能做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你要知道自己要什麽就行了!”小哲也抿了一口啤酒,勸慰身邊的丁當,這兩天他們這些新來的人就要實習期滿了,按照慣例每年是要選出一位優秀實習生來的,往後的考評和升職與這個優秀實習生有很大程度的掛鉤,大家覺得這個位置肯定非丁當莫屬,但是又覺得丁當不是實至名歸,最近在她背後戳她脊梁骨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丁當走到哪裏都能聽見別人尖刻的議論聲,今天下午的時候去上廁所就聽見胳膊兩個女的在那裏說,“都不知道韋一楠那個徒弟到底家裏什麽背景,一進來就傍上了趙局,還能把她給安排在韋一楠身邊,你說她是不是和韋一楠和趙局都睡過了?”
“我覺得睡過趙局的可能性還挺大的,但是韋一楠吧……應該不會的!”
“我覺得也是,韋一楠肯定也是沒辦法了,這種關係戶塞過來我們下麵的人也挺難做的,你說隻是帶帶就算了,還把破案的功勞都給她,這得睡多少人、砸多少錢呀?”
“可不?哎呀……這種沒什麽真本事的,我倒是看看以後就算是升職了能怎麽樣?”
“就是……”
兩個人的聲音越說越遠,丁當躲在廁所裏“哇哇”的哭了一個下午,從廁所一出來小哲就來給丁當說,“你跑哪兒去了?你師父找你都快急瘋了!”
“什麽事兒?”丁當問道。
“你趕緊去看看!”小哲給丁當指了個方向,丁當穿著高跟鞋“當當當當”就衝過去,韋一楠正在看文件,瞧著丁當過來了,沒給她什麽好臉色,拿著手裏的文件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你要是不想來上班,就給我回家歇著去!”
“不是,師父我……”丁當跟在韋一楠的後麵想要開口解釋,韋一楠連個機會都沒有留給丁當,“你一天到晚把你的所有時間都花在你的那張臉上,和你的這身裝扮上,你有好好的想要做一個警察嗎?一天心思不在案子上、不在工作上,你幹脆出去找個富二代嫁了得了!”他說完就“哐當”一聲把辦公室的門給摔上了,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目睹了韋一楠訓自己的寶貝徒弟丁當這一幕,大家張著嘴、啞著聲,都想幸災樂禍。
丁當咬著自己的嘴唇沒讓自己哭出來,套用一句當時熱播的宮鬥劇的話就是“不要流淚,賤人會笑”,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硬咬著牙沒讓淚珠“吧嗒吧嗒”的掉下來,沒過多久小哲過來把丁當叫了出去,“剛才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我沒事兒!”丁當搖了搖頭,倔強的抬著頭。
“我不是來問你有沒有事兒的,這事兒你不能怪你師父,這兩天評選優秀實習生的事情你知道把?”
“嗯!”
“你別覺的你是已經板上釘釘了,有人惦記著這位置呢!”
“我才不稀罕呢!”丁當撇了撇嘴。
“不管你稀不稀罕,但是你師父覺得你這一年付出了那麽多,別人看不見,他都瞧在眼裏呢,下午說起這個事兒的時候,整個會上的意思都是把這個優秀實習生給那個重案組新來的劉月,聽說家裏在省上有什麽關係,你師父一個人頂著那麽大的壓力和整個領導層嗆聲,最後兩邊達成妥協,有個案子交給你,你一個人辦的出來這位置就是你的,你辦不出來這優秀實習生的名額就還是人家劉月的……你可好,你師父找了你一下午,就是不見你人,最後這個案子給了劉月了,你覺得他能不窩火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