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疑點重重的案情

陳躍東具備殺人動機,並且在審訊的過程中因為無法提供自己的不在場證據。而警方的人員卻在陳躍東的身上找到了範青死的時候穿的那件紅色的連衣裙的衣物纖維,因而成為決定性的證據。同時警方也在死者範青的身上找到了陳躍東所穿的鞋子留下的鞋印,這些原本都是些鐵證,再加上目擊證人的旁證,基本上這個案子都幾乎被辦成了一個鐵案。

然而這一切卻在辯方律師登場後,變成了一些輕易就被破解的花拳繡腿。最近洛城市人民最熱議的話題就是這樁冤假錯案,簡直就是《十二怒漢》這部電影的現實版複刻。律師對檢方的證人提出了質疑,在法庭上詢問證人是否是在爭吵結束後就聽見了摔門的聲音?

證人很肯定的回答是的,律師便提問,“那麽請問,我的當事人要在什麽時候動手殺人?”

第一個證人無效出局了,而麵對那位看見陳躍東離開的證人的證詞,律師問道,“請問,我的當事人當天穿著的是什麽樣的衣服?”

證人因為回答不出,也被迫出局了。

說到底這些證人是在得知了死者死亡之後,又從主觀上認定凶手就是陳躍東,而後將先前發生的一切硬往他的身上套。這也就是司法程序中指認凶手和麵部還原備受社會詬病的原因,因為人的記憶往往會根據現場的情況不同,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不同,而與事實本身會產生差異,在許多的科學實驗中屢次證明了人類的記憶並不是那麽的靠譜。

在駁斥了證人的證詞之後,這位律師又拿出了陳躍東乘坐飛機往返洛城和昆明之間的機票信息,全盤打亂了檢方的公訴計劃。這個案子因為這個證據出現的突兀,現在被延期審理了,趙局這個時候召回正在休假的韋一楠,看來又是上麵下了什麽命令,到底是關乎司法界臉麵的事情,絕對不容有差。

聽罷了丁爸爸父親的敘述之後,韋一楠一直沒有發表意見。反倒是丁當坐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聽起來好像陳躍東確實不是凶手啊!”

“那誰知道呢!”丁爸爸說道,“畢竟我當時也不在現場啊,而且我知道的信息也有限,得你們去警局拿到第一手的資料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啊!”

丁當點了點頭,總覺得整個案子哪裏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到底是什麽地方怪了。她扭過頭去看著韋一楠問,“你覺得這個陳躍東是被冤枉的嗎?”

“不好說!”韋一楠說道,沒有評價整件事情。

丁當吐了吐舌頭,知道這是自己師父的習慣,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是絕對不會發表任何看法的,他會認為這些主觀上的偏見會最終影響自己的判斷,因此一直眉頭緊鎖,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丁爸爸說幫他們把行禮送到新房去,這樣就能直接送兩個人去警局了,也免得繞來繞去。

丁當看著自己的爹說,“您可真是親爹啊,都不叫我落地稍微休息一下的,就馬不停蹄的得趕往警局開始幹活兒啊?”

“小韋的心思早就飛到警局了吧?”丁爸爸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正在看著窗外的韋一楠,韋一楠聽見提到自己的名字,趕緊回過神來說了一聲,“沒有,我隻是有一些很在意的地方,正在想。”

“什麽啊?”丁當扭過頭去問道。

“因為現在還不能確定坊間的傳言和案情的實際情況有多大的出入,所以我在意的地方也沒什麽好說的。”韋一楠說道,沒和丁當在車上展開討論。接下來的時間裏,韋一楠就一直沉默著,直到丁爸爸將兩個人送到了警局,韋一楠從車上下來才說了一聲,“謝謝爸。”

“晚上回來吃飯嗎?”丁爸爸問道,“你媽還做了一桌子飯菜給你們兩個接風洗塵呢!”

“盡量回。”韋一楠說道,看見丁爸爸點了點頭,就將門關上了,和丁當一起朝著趙局的辦公室走過去。一切如同是丁爸爸所料想的,果然趙局將兩個人召喚回來就是為了調查這個案子,趙局將所有的資料都擺在了桌子上,大致的和丁當、韋一楠介紹了一下案情,然後問韋一楠,“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暫時沒什麽看法,”韋一楠說道,“我得核實一下資料。”

“我打算讓你和丁當兩個人對這個案子進行一個快速的審理和調查,和原先的專案組獨立調查。”趙局說道。

趙局的用意韋一楠很快就理解了,“你是不希望我的調查受到他們的影響?”

“對,”趙局點點頭,“現在專案組的進度是想否定辯方律師提供的不在場證據,但我覺得這個案子有很多疑點需要重新進行審理,專案組那邊我不好出麵幹涉,所以隻能是讓你們再重新獨立的調查一下這個案子裏麵的疑點,不管怎麽說……咱們警方不能製造冤假錯案嘛,要是冤死了一個好人,卻叫真凶逍遙法外,這件事情就得不償失了啊!”

“我明白!”韋一楠說道,將資料抱了起來,準備回辦公室。趙局趕緊將韋一楠攔下來了,“資料上有什麽問題在這裏看就行了,別拿回去辦公室,這事兒要是叫專案組知道了,也怪尷尬的!”

丁當心裏悶哼了一下,趙局這是既要做**又要立牌坊啊!她和韋一楠這次可成了地下工作者了,要不到調查的資源,隻能共享他們調查的結果,最後要是肯定了專案組的調查方向,他們倆就是在做無用功;最後要是否定了專案組的調查方向,他們倆就徹底的把整個警局的人得罪的光光的……趙局這是誠心要整死韋一楠吧?丁當狐疑的看了一眼韋一楠,想和他說這個想法,可是半晌沒法開口,隻能悶聲從桌子上抽過來一本資料,“誒?”

“怎麽了?”韋一楠停下了自己一目十行的進展,轉過來看著丁當問道。

“這裏!”丁當指著文件夾上“羅偉銘”這三個字,她還沒看清楚來龍去脈,一打開資料就看見了羅偉銘的大名,說話間的功夫才補足了前後文,原來是這個死者範青因為常年懷疑自己的老公有外遇,但是因為一直抓不到老公外遇的證據,漸漸的換上了心理疾病,她的心理谘詢師正是羅偉銘,丁當指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趙局還感慨了一聲,“也是奇怪,咱們局是不是和這個羅醫生八字相合啊,怎麽什麽案子他都能插進來一腳,全洛城是不是再沒心理醫生了?”

丁當吐了吐舌頭,這個懷疑她和韋一楠早就提出來過了,可是兩個人調查到現在也沒找到到底羅偉銘有什麽可疑之處,時至今日也仍舊毫無頭緒,甚至羅偉銘本身也沒有任何看起來讓人懷疑的地方。丁當歪著腦袋在想:這會不會隻是單純的巧合呢?

“你去調查一下!”韋一楠吩咐丁當說道。

“誒?”丁當轉而看著韋一楠,對韋一楠的這個安排有些驚訝,“我?”

“正好你和羅偉銘熟,”韋一楠說道,“從他身上挖掘一下這個死者的病例……”他說著的時候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檔案,說話的語氣很嚴肅,丁當無法從韋一楠的這種嚴肅中判斷到底是因為案情本身,隻得對他點了點頭,“現在去嗎?”

“把卷宗看完之後吧,”韋一楠說道,“有些地方我覺得很奇怪。”

“哪裏?”丁當問道,到目前為止她的思維還停留在辯方律師對幾個證人的提問上,從提問的內容看,辯方律師不僅是用辯護的技巧取得的勝利,似乎他說的就是實話,如果殺人凶手不是陳躍東,還有沒有第二個嫌疑人了呢?如果沒有的話,推翻了證人之後,是否還能找到新的證據來證明陳躍東有罪呢?

韋一楠回答的問題卻有些出乎丁當的意料了,他說:“我不明白為什麽死者在被殺的時候要穿一件紅色的連衣裙?”

丁當看著韋一楠,想了許久,的確,這個季節穿連衣裙本身就已經夠奇怪了,還要穿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弄得就像是恐怖小說或者電影裏麵那些死不瞑目的上吊自殺的女鬼一臉,是在期盼死後能變成厲鬼來報生的時候的仇嗎?丁當想到這裏渾身一個激靈,然後立刻明白了韋一楠這句話想要表達的意思,“師父,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死者範青是自殺?”

“現在還不能確定,隻是個疑點。”韋一楠說道,“我需要先把案件整理一下。”

案件的進展過程和丁爸爸在車上告訴丁當、韋一楠的幾乎一模一樣,從警局的案卷中並沒有發現更多的和丁爸爸從媒體得知的不同的信息,可見這個金小姐成為金主播之後,越發的厲害了,能從警方的內部挖出來這麽多的信息。待所有的卷宗和審訊的細節看完,已經到了下午了,韋一楠合上卷宗之後歎了口氣,“其實法庭上的那個窘況根本就是可以避免的!”

“師父的錯!”丁當站起來將自己的筆記本收拾好塞進了自己的包裏。

“怪我?”韋一楠看著丁當仰頭問道,丁當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你是一個管理者,負責整個市局的刑事偵查的工作,你隻顧著低頭破案子,你的破案率倒是高了,可是和你同團合作的人卻什麽都沒學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