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能還是不行?

丁當聽罷值班人員的描述,徑直朝著詢問的房間走過去,坐在他對麵的兩個警察哈欠連天,張堯還坐在座位上悲痛欲絕,丁當敲了敲門,兩位警員立刻轉向門口,看見專門負責案件的警察過來了,都如臨大赦的模樣,“這個案子你跟?”

“辛苦師兄了!”丁當說道,拿著本子走到張堯的對麵,“剩下的我來吧?”

警員點了點頭,將手裏記錄的本子交給了丁當,兩個人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大男人,兩個人都走過去拍了拍張堯,說了聲“節哀順變”而後就從現場離開了。丁當在張堯的對麵坐下來,看著這個人上下打量了半晌,“你好,我是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丁當。”

“刑……刑警?”張堯猛然抬起頭看著丁當,從他這一瞬的表情來看,仿佛藏著不少驚訝和緊張,半晌都鎮定不下來,畢竟隻是個普通的人,沒受過什麽專業的訓練,丁當從這一瞥中就確定了這個案子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病死。

“聽說你和你妻子的關係很好,非常恩愛?”丁當問道。

張堯沉痛的點了點頭,低著頭看著桌麵不敢再抬起頭看著丁當了,他沒有回答丁當的問題,倒是給丁當提了一個問題,“我妻子的死不是自然死亡嗎?”

丁當說,“法醫現在正在檢查屍體,還不能確定。”

“可是我回家的時候,房門都是鎖著的,窗戶也是關著的,難道還有人能飛進去殺人嗎?”張堯問道,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仍舊不敢抬起頭看丁當。丁當笑了笑,“你不用這麽緊張,這隻不過是程序上的事情,現在正在等法醫的驗屍報告。我對你做一個簡單的詢問,現在可以嗎?”

“我……”張堯一聽見丁當這麽說,明顯的鬆了口氣,然後又開始呼天搶地的和丁當說自己如何如何的和妻子恩愛,每天總是恨不得黏在一起,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還和丁當說為什麽去世的人不是他,他多麽願意代替他的妻子去死。丁當冷冰冰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對麵的這個男人演下去,也不打斷他、也不揭穿他,隻等著小哲那邊的消息傳過來。

丁當發現自己做警察的這一二年中,心倒是越來越硬、越來越冷了,要是還在去年的這個時候,保不齊自己也得抱一包紙巾坐在這位的對麵擦眼淚,然後被韋一楠惡狠狠的數落。

丁當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麵倒是越來越像韋一楠了。

“能告訴我一下你離開家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丁當叩了叩桌麵,生硬的打斷了這位正在哭訴的張堯的話,張堯抬起頭驚愕的看著丁當,就像是沒聽清她的問話似的說,“啊?”

“離開家之前!”丁當重複了一遍。

“沒發生什麽啊!”張堯說道,“我最近剛好是值夜班,那天我輪到晚班,所以倒了點就出門去了,出門前我老婆就準備睡覺了,和往常我去上班一樣啊!”

“沒什麽異樣?”丁當問道。

“異樣?”張堯琢磨了一下這個詞,“能有什麽異樣?和平時一樣啊!”

“是嗎?”丁當在紙上寫了些東西,“你的妻子有什麽病?”

“她有點先天性的心髒病,不是很嚴重,特別輕微,我也沒想到這就能要了她的命了!”。張堯低沉的說道,從死者的外部情況看,嘴唇發紫、指甲發紺,倒是挺像心髒病的,丁當微微的搖了搖頭,“法醫說你妻子的死亡時間是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前,也就是你剛剛出門或者出門不久或者是……還沒出門。”

“你什麽意思?”張堯一拍桌子怒目瞪著丁當問道。

“我們現在就是分析一下案情的可能性,”丁當笑著說道,“張大哥你也別著急嗎?我們的法醫正在檢驗屍體,查過沒什麽問題的話,你就可以走了,可是以防萬一,我還是得對你有個初步的記錄!畢竟鬧得這麽大,我們都出警了嘛!”

“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就變成這樣了!”張堯給丁當強調道,丁當看著張堯,微微的點點頭,“她是死於疾病的,但是你出門前卻沒有一點要病發的樣子,這有點不太合理吧?”

“這……”張堯被丁當的話堵住了嘴,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發懵,“我怎麽知道合理不合理,我又不是醫生,我要是發現她不對勁兒了,不就送她去醫院了嗎?”

丁當微微的點點頭,承認張堯說的話合理。

張堯卻發起了脾氣,不肯再回答丁當的問題,兩個人就坐在審訊室裏麵大眼瞪小眼,隔個十分鍾二十分鍾的,張堯就要問丁當一句,“我什麽時候能回去?”

“法醫那邊有消息傳過來,我自然會讓你回去的。”丁當說道。

張堯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過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小哲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丁當滑下了接聽鍵,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順便帶上了審訊室的門,從鏡子外麵觀察著裏麵的張堯,“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們檢查了,的確和你懷疑的情況一樣,死者可能不是死於疾病。”小哲說道,“眼瞼有出血,最可能的情況應該是……窒息。但是身體上沒有什麽外傷,窒息的原因還有待查證,所以得家屬同意解剖才行。”

“痕跡的人還在現場嗎?”丁當問道。

“還在,我剛才打電話過去叫他們留意臥室裏可以導致窒息的東西了……”小哲說道,“我覺得十之**應該是這頭,枕頭嘛……比較軟,壓在麵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如果的確是死於謀殺的話,那這個張堯就很可能是凶手了,可我覺得不應該啊,我們問過物業和保安,都說兩個人特別恩愛,什麽時候見到他倆都是一臉你儂我儂的樣子。”

“缺什麽才曬什麽呢!”丁當說道,“我先去問問看這個張堯是不是同意解剖,不過不太樂觀。你那邊能確定是死因嗎?”

“現在還不好說,心髒病也有可能導致窒息。”小哲說道,“而且我們在死者的體內發現了精斑,就是說死者在死亡之前進行過性行為,這也有可能導致心髒病發。我得和醫院聯係一下,確認死者的病情……如果是很輕微、很輕微的心髒病,這種可能性還挺小的。”

丁當歎了口氣,“我先問問吧,你再確定一下?”

“行……”小哲說道。

丁當進了屋在張堯的對麵又坐了下來,“剛才法醫打過來電話,說你的妻子很可能是死於窒息,懷疑有謀殺的可能,我們現在希望能夠對你的妻子進行解剖。”

“不行!”張堯說罷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麵,“我回家的時候家裏門也鎖的好好的,窗戶也鎖的好好的,怎麽可能是謀殺呢!我不同意解剖,芬芬已經死的夠慘了,你們警方怎麽可以在她死後還不給她留個全屍?芬芬啊……”張堯嚎啕大哭了起來,“你怎麽這麽命苦呢?為什麽死的那個不是我呢?”他說著就使勁兒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用頭不停的磕著桌子。

丁當有些慌,坐在張堯的對麵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們也是懷疑你妻子不是因為自然原因死亡的,因為屍體上的確是有很多疑點的。你現在不讓我們解剖,萬一放過了真凶呢?”

“哪兒有什麽真凶!”張堯問道。

“聽說你和你妻子的感情特別好?”丁當想了想問道。

“我和她結婚幾年了,還和初戀的時候一樣,我們做什麽都喜歡在一起!”張堯委屈的說道,帶著明顯的鼻腔和哭腔,丁當微微的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下來,“那怎麽不考慮要個孩子呢?”

“為什麽要要孩子,要了孩子不就破壞我們的二人世界了嘛!”張堯說道。

“你妻子是做什麽的?”丁當問道。

“在別人家裏做保姆的!”張堯說道,“她負責打掃三家的衛生,有一家是每天都要去的,剩下兩家都是隔幾天去一次。”

“是真的不想要孩子,還是要不上孩子?”丁當問道,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麵前的張堯,目光中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澤,這話很明顯的激怒了坐在丁當對麵的張堯,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俯瞰著丁當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剛才在你家已經檢查過了,你家有不少關於生殖方麵的書,到底是不能生還是不想生,我們查一下醫院的記錄就知道了,要調查嗎?”丁當捏著手機看著張堯問道,這話叫張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你們警察了不起哦,警察就可以隨意的調查我們公民的隱私權了?”

“知道的還挺多的!”丁當靠在椅子上看著對麵的張堯。

“以為我們這些粗人不上學就沒什麽文化嗎……”張堯正準備和丁當理論,丁當就又起了什麽興趣,靠在桌案前看著對麵的張堯問,“說真的,你是不行還是不能啊?”

“你什麽意思?”張堯一下子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