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吃了槍藥的劉老爺
丁當迅速的在公安的係統上輸入了自己要調查的目標群體的特征，省內的法醫人員其實並不多，法醫一向是公安係統的人才大缺口，她從列表的第一頁人工篩選到列表的最後一頁，看誰都覺得不太像，不是長得太悶，就是長得太蠢，有那麽幾個長得正正經經的，比如劉老爺和小哲又都是一臉的正派，再或者不是比一米七五矮就是比一米八零高。
丁當歎了口氣，剛剛發現的一個新思路就又這麽生生的被自己掐斷了，總覺得這個思路也不對，可是丁當沒敢給韋一楠說，怕自己的思路影響韋一楠的判斷，還是把找出來的警員資料一複製都發給了韋一楠。她在電腦前一坐又是一天，從早晨坐到了下午，等發完郵件，丁當想起身活動一下都覺得自己的背和脖頸都已經僵掉了，胃裏也空蕩蕩的，光忙著查資料了，中午的飯都沒顧得上吃。
丁當看了一眼表，收拾了自己的桌子，站起身把錢包和手機都扔進了包裏，起身就離開了警局。她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今晚說什麽都得好好放鬆一下。韋一楠的案子自然有韋一楠去思考，丁當要做的就是給他做好這個後勤工作，需要什麽資料及時遞補就是了，她也不在案發現場，到現在為止也沒什麽破案的思路，連作案的東西也想不來。所有的死者之間沒有任何關聯，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相似之處，甚至連生活或者社會的圈子都沒有任何交集，對方是大街上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好像這個凶手享受的就是殺人本身。
法醫會有這種嗜好嗎？
丁當想到這個問題，停住了腳步，想扭過頭去回警局問一問小哲，可是再想起自己昨晚就沒有好好休息，又扭過頭朝著市裏的街區走去。她想去看電影，因為一直在忙著辦案子，已經好久沒有完完整整的看過一部電影了，丁當在手機上買了電影票，在萬達的樓下一個人吃了個大pizza，她本來是打算給pizza拍個照讓韋一楠看的，可是末了打消了這個想法，韋一楠現在應該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
韋一楠看見丁當發來的郵件，一一核查了本省的所有法醫，身高在一米七五和一米八之間的法醫，他大眼看過去覺得一個人都不像凶手。丁當不但發來了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的，考慮到增高鞋墊的情況，她把一米七以上的都發了，可韋一楠也覺得沒人像是嫌疑人。
“調查一下這些人最近半年的活動軌跡吧，看看有沒有人的活動軌跡恰好和……”韋一楠說了一半看著劉老爺，劉老爺指著看著韋一楠，“你叫我去調查？”
韋一楠張了張嘴，這才想起和自己合作的刑警是張正，“調查一下這些法醫這半年的活動軌跡吧？”
張正從韋一楠的手中接過了他的手機，將上麵的信息抄了下來，“確定是自己人嗎？”
“不確定。”韋一楠皺著眉頭，抿著唇地搖了搖頭，思路倒是沒有錯，但是從結果上看不怎麽理想，這件事情劉老爺也同樣發現了，本省的法醫他幾乎都已經解除過了，每個市、每個縣配備的法醫人數有限，大多數都和劉老爺解除過，他指著韋一楠這名單上的人說，“就這個？解剖的時候都不知道第一刀往哪兒切的人，怎麽殺人啊！”
“還有這個……”劉老爺指著下一個人，“懶得要死！能不動手就不動手，能推就推，這種人你叫他去殺人，都得三催四請的吧？”
“還有這個還有這個……”劉老爺說道，“最不靠譜的就是他了，說起理論知識真是侃侃而談，弄得好像他比你懂得還多似的，一下刀，他說他暈血，兩腿發軟就得被人扶出去。你說咱們的警務係統哪兒弄來這麽多奇葩啊？”
“還有這個……”劉老爺繼續吐槽，“看著很正常吧，一說話蘭花指一翹，小身板扭得比姑娘家還柔軟，弄得人真的是一天沒什麽胃口吃飯！”
他幾乎是快要把所有的法醫都吐槽了一個遍，這讓韋一楠看著劉老爺問了句，“您眼中有合格的法醫麽？就是您那小徒弟，自己培養出來的，也是一會兒說人家不夠果斷，一會兒說人家不夠爺們……你怎麽這麽事兒呢！”
“你怎麽有臉說我呢？”劉老爺反問韋一楠，“合著就像是您對整個警務係統的所有工作人員特滿意似的，滿意你不帶徒弟，滿意你把人家剛剛進來的小孩嚇得以後都不再做警察了……我是就事兒論事兒，這些人真沒那個水平一刀斃命的！你以為這殺雞呢，一刀照著脖子嘩啦一下，血放完這麽簡單的事兒？”
張正插了句嘴，“那也不是個簡單的活兒，新手也做不了。”
“聽見沒聽見沒！”劉老爺看著韋一楠說道，“殺雞都不是個簡單的活兒，何況是殺人，不心狠手辣的幹不了，不果斷麻利的幹不了，對人體構造了解不深入的幹不了，對解剖知識一知半解的幹不了……不是什麽人都能殺人的，你也別汙蔑了殺人犯這個詞！”
韋一楠伸出雙手，示意劉老爺休戰，他比較能說，韋一楠說不過他，說不過總躲得過吧？
可劉老爺還是依依不饒地，“而且我說小哲的那些話也沒說錯不是？小哲這個人吧，什麽都好，就是太糾結了，給死人解剖前剃個頭都要想到底是從左邊先下手呢，還是從右邊先下手呢？這樣的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做事兒細致，可容易錯過……不是他錯過在先，輪得到你半道截胡？”
“一碼歸一碼，你能不隨便串並嗎？”韋一楠看著劉老爺，對他挑起這個話題特別的不滿……眼看著兩個人的超級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張正趕緊說道，“如果不是在職的法醫，有沒有可能是已經離職的？”
“你說你啊！”劉老爺轉向張正順口就說道。
這話弄得張正特別尷尬，饒了饒頭，“我隻是提出這個想法，你今兒是怎麽了，怎麽誰都針對啊？其實你也剛好滿足這個凶手所有的行凶特點。”
“他不會，”韋一楠替劉老爺說道，“裏麵有幾個作案時間他正在解剖室解剖屍體呢！不管怎麽說，先按照現有的思路調查一下吧，排除了法醫作案的可能性我們再想想別的思路，現在的重點就是去下一個地方，看看是不是能從死者的身上找到更多的線索……”
“我看懸！”劉老爺忍不住的潑了盆冷水，從案子進展到現在不是一般的不順利，稍微有個頭緒立刻就被證偽了，到現在為止，大家還沒有分析出這個凶手到底是處於什麽動機殺人的？
此刻的丁當吃過了pizza，手裏拿著麥當勞買的麥旋風坐在電影院裏看今年賀歲檔的電影，賀歲檔的片子一年比一年難看了，劇情拖遝、台詞無聊，可總歸是好過對著無休無止的卷宗。電影院裏人滿為患，都是成雙成對的，丁當坐在正中間孤身一人還覺得有些奇怪。她挖著冰淇淋，靠在電影院的椅背上，看到好笑的地方想扭過頭和人討論劇情，左邊坐著一對情侶，她歎了口氣，再扭到右邊又是一對情侶，她有歎了口氣。
總覺得和韋一楠談戀愛根本就每個談戀愛的樣子！
丁當忽然覺得電影也變得無聊了起來，沒什麽意思就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了，把還沒吃完的冰淇淋丟在了門口的垃圾桶裏，從包裏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上的水，站在過道裏看了看接下來幾場電影的海報。
“丁當？”有人叫著她的名字，由遠及近的朝她走來。
丁當扭過頭去，“羅醫生？這麽巧，來看電影？”
羅偉銘點了點頭。
“一個人？”丁當問道。
“不是，”羅偉銘搖了搖頭，丁當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和女朋友？”
“和相親的對象，”羅偉銘說，“約在樓下吃個飯，然後看個電影，剛才接了電話說是有點急事兒就先走了。”他很無奈的說道，這話說完，丁當捂著嘴憋著笑，指著羅偉銘說，“羅醫生你這麽一表人才，事業有成的，也會被相親對象放鴿子？我以為那是隻有屌絲才會遇到的事情！”
“大概是嫌我太悶了！”羅偉銘聳了聳肩。
“你悶？”丁當指著羅偉銘你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哪裏像是個悶的人，你可是心理醫生耶，開導病人，從病人的嘴裏將他們潛意識裏的東西從審查機製的最裏麵摳出來不就是你們要做的事情嗎？那沒有一般的口才可做不了這樣的事情。”
“你對我這個行業還有了解？”羅偉銘有些驚訝的說道。
“啊……”丁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羅偉銘了，隻好訕笑道，“讀書少容易被人騙嘛！”
“大概就是工作中話說的太多了，所以私下裏就不想說話了。”羅偉銘微微的笑了笑，丁當點點頭，倒是認同這個說法，比如說廚師在家裏不做飯，喜劇演員經常都有抑鬱症，可是羅偉銘現在這個樣子，讓丁當怎麽都沒法把他和說話少聯係在一起，她隻得問道，“所以羅醫生覺得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