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女鬼背後的故事
董家幾個人的關係越來越緊張,尤其是懷孕了之後的柳秦月開始疑神疑鬼,每天睡覺之前都要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走好幾遍,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著一堆董大凱聽不懂的咒語,這件事情讓每天忙於公務的董大凱顯得特別不耐煩,幾次對著柳秦月大吼了一嗓子,柳秦月就會神神叨叨的看著董大凱,比劃一個噤聲的姿勢說,“噓,她就在這裏!”
這些事情董大凱起初並沒有告訴警方,是那天心理醫生上去和董嶽文聊天的時候,韋一楠坐在下麵和董大凱聊天的時候說起來的,韋一楠坐在沙發上很隨意的翻看著報紙,然後和董大凱說了句,“你們家好像有什麽東西……”
董大凱聽了這話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坐直了身子看著韋一楠問,“什麽東西?”
“董總自己心裏有數吧?”韋一楠問道,目光盯著手裏的報紙,他自己從警局帶來的報紙,報紙陳舊,一看就知道不是當天的了。董大凱瞥了一眼韋一楠手裏的那張報紙,頭版頭條不是別的,正是孫珍珍遇到意外這件事情,韋一楠看似隨意的說了句,“走得不明不白,聽說冤死的人都不能投胎的!”他說完刻意用鬼魅的眼神看著董大凱,董大凱很明顯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變得極為不自然。
“怎麽?”韋一楠又低下頭去了,“董總一直都沒有感覺到?”
董大凱笑得很尷尬,但還是強作鎮定的問了句,“韋警官可是個警察。”
“所以見得多,就見怪不怪了!”韋一楠將報紙攤開給董大凱看,“董嶽文是柳秦月帶走的,是她在其中動了手腳讓人都覺得孫珍珍是得了什麽病,整日胡思亂想些不存在的事情……董總這麽精明的人就算是當時沒發現,事後應該也有所察覺吧?孫珍珍走的時候隻怕是心裏不甘心的。”他說罷詭異的笑了笑。
董大凱整個人在沙發上有些僵硬,手放在腿上微微的攥了攥,韋一楠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見董大凱不說話,韋一楠又繼續問道,“這種事情孩子和老婆最容易感覺得到,所以董嶽文總是叫‘媽媽,媽媽’也沒什麽可奇怪的吧?可你的夫人死之前恐怕也說過相同的事情吧?”
董大凱沒有回答韋一楠的問題,這種沉默對韋一楠來說是個莫大的收獲,這意味著董大凱默認了韋一楠的猜測。韋一楠又低下頭去,翻過報紙上寫了孫珍珍的那一頁,繼續看第二頁的內容,不再說話。他清楚董大凱這些生意人的秉性都是如此,多少還是有些迷信的,所以他這麽去詐董大凱,必定會有所收獲的。
韋一楠將這件事情轉述給了丁當,隻是轉述的內容就簡單多了,他隻是說了句,“董大凱說柳秦月在家的時候經常喊叫家裏有鬼,所以這半年來董大凱都不怎麽回家了,覺得柳秦月有病……”他說道這裏頓了頓,董大凱是覺得柳秦月有病,還是覺得自己問心有愧就不得而知了,隻是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在董嶽文的裝神弄鬼的過程中,柳秦月相信了自己家裏有鬼。
在那之後,柳秦月的性格變得越發一驚一乍,而且總是能在走廊中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常常猛然回頭,然而得到的卻隻是一片漆黑的過道盡頭,她讓阿姨將家裏所有的燈都打開,永遠都不許將這些燈關掉,隻要聽見屋子裏發出一丁點的動靜,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歇斯底裏的尖叫。
從阿姨的口中中得知,柳秦月甚至開始懷疑有人在跟蹤她,總是說背後有一個女人在跟著她,那個女人穿著紅色的衣服。丁當問阿姨,“家裏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有!”阿姨點了點頭,“有的時候她會在自己的衛生間尖叫,我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跑過去看,結果看到的是她的洗麵盆裏麵滿滿的一層頭發,我之前才打掃過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很多的頭發,都是黑頭發,但是夫人是染了頭發的,頭發是紅色的。這件事情也太奇怪了,有的時候我在下麵幹活兒也能聽見樓道裏穿著高跟鞋走來走去的聲音,可是我一出來,就什麽聲音都沒有了,什麽人都看不見了!問夫人,夫人就說她一直在房間裏,根本就不敢出門。”
丁當說,“這件事情持續了多長時間?”
阿姨說,“前前後後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我每次不在家的時候,家裏總是會出事情,不是夫人出事兒就是小少爺出事兒,我總覺得家裏有什麽髒東西。”
“你和董先生說了嗎?”丁當問道。
阿姨說,“我倒是想說 ,可是董總不喜歡多嘴的人,夫人說了幾次家裏可能有什麽東西,董總就很不高興的不再回來了,最後董總就周末回來看一眼自己的夫人和兒子。但是發現隻要我不在家家裏就一定出事之後,董總就會在我休假的那天回來看一下,出事兒的頻率也少了很多。董總懷疑是夫人自己搞的鬼,要我盯著點夫人,夫人知道了這事兒就不敢再說家裏有東西了,生怕董總也讓她去看心理醫生,硬是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丁當從阿姨的口中得到了一個董家大小事情的旁證,她和韋一楠將所有的發現全部匯總到一起,才理出了整個事情的頭緒。董嶽文讓柳秦月相信了家裏有鬼,甚至相信了自己的傷勢全部都是已經變成了鬼的孫珍珍做出來的,這讓柳秦月整日活在擔驚受怕之中,生怕女鬼有朝一日要來找自己索命,最後就死在了這種驚懼之中。
通過對柳秦月死前的身體各項指標的測定,劉老爺懷疑柳秦月的心理壓力非常大,她掉頭發掉的很不正常,而胎兒在腹中的成長也遠遠不及其他同月的胎兒,這樣下去的結果很可能會導致胎死腹中。
“就算是我們能從邏輯上將整件事情說得通,但是我們還是沒有辦法證實董嶽文確實是謀殺柳秦月的!”丁當在紙上寫寫畫畫的,對這個案子的未來也感到十分的不樂觀,畢竟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董嶽文謀殺,她隻能長長的兀自歎了口氣,先前的那個案子就是因為無法證實崔對小柯下了這樣的狠手,才能叫真正殺人的凶手逍遙法外。
雖然韋一楠屢次給丁當說,崔未必是逍遙法外,他付出的代價就是往後的一生中,崔不再會具有擁有愛情的能力了,在情感上隻能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的活下去。這也算是老天對偏執的人的一種懲罰,讓他在一條路上永無止境的走下去。
韋一楠知道丁當說的這種困難性,不得不認同的點了點頭,“現在隻能讓董嶽文自己認罪了。”
“這怎麽可能!”丁當說道,“董嶽文用這麽隱晦的手法殺害自己的後母,為的就是要逃避法律的製裁,他怎麽可能會給我們主動說起自己的作案過程?”
韋一楠說,“賭一賭?”
“怎麽賭?”丁當問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董嶽文既然是扮演孫珍珍生活在他們的世界裏,我們也同樣可以利用這個法子。”韋一楠說道,他說罷丁當就舉得方法倒是一個好方法,各種刑偵體裁的電視劇裏麵經常出現破案人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辦成已經死去的人逼迫當事人說實話,可是這麽操作無疑是有點難度的,“要是我們扮演成孫珍珍,我們畢竟對孫珍珍不熟悉,很容易就被董嶽文拆穿的!”
“我沒讓你去扮演成孫珍珍!”韋一楠看著丁當說道。
韋一楠這話說完,丁當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然後指著自己大張著嘴瞪著韋一楠,“我去?”
“不然我去?”韋一楠反問道,“那就更容易穿幫了吧?”
丁當吐了吐舌頭,鼓著腮幫子,“不是扮演成孫珍珍,那就是扮演成柳秦月,回去找董嶽文索命?這個方法是不是太爛了一點,難道要扮演成柳秦月給董嶽文說,你還我命來,你還我命來?”她說著伸出自己的胳膊,吐著舌頭陰測測的看著韋一楠,頭發半披散著,看上去還真的是很像鬼怪的模樣。
韋一楠看著丁當的樣子笑了出來,打了一下丁當的手,讓她把自己伸直了的胳膊放下去,“一個六歲的孩子不可能有這麽縝密的心思,如果沒有人教他,他做不到這些的!但是也同樣是隻有六歲,我們不可能正式的對他進行聲訊,讓我再想想怎麽操作吧!”他說完轉過身去靠在自己的書桌前麵,捏著自己的額頭,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還沒等想出更好的辦法來,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擰開門進來說道,“我們已經得出了結論,董嶽文沒有任何心理問題。”
韋一楠睜開眼看著進門說話的人問了句,“什麽?”
“董嶽文沒有任何心理問題,之前你們懷疑的被迫害妄想症以及其他的問題,都隻是一種假象,或者說是偽裝,這個孩子恐怕是想讓人們以為他存在心理疾病,這個結論雖然還不確切,但是如果能申請帶董嶽文做一個細致的心理測試和評估,進行腦補的核磁共振的掃描,我相信數據會支持我們這個結論的!”心理學的專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