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有損閨譽
安陵聽了容茗的話之後,一臉為難的道:“回稟公主殿下,剛才——”他說到這裏之後對正在打掃的人喊道:“你們都先退下吧,等會再來打掃。”
他料定皇上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所以才將他們打發了下去。
待禦書房中隻剩下了他與容茗兩個,安陵小聲的道:“公主今天不在宮裏不知道,今天宮中出大事兒了,皇貴妃與賈妃幾位娘娘不是在查巫蠱的事情嗎?”
容茗聽了此話之後,點點道:“這事我知道,查的怎麽樣了?查出真凶了嗎?”
安陵朝外麵看了看,將禦書房的門關上,壓低了聲音道:“查到了,這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蘇婕妤。”
容茗聽了此話,不由的吃了一驚,原來蘇晚秋並不是受害者。
她皺了一下眉頭道:“不是皇後所為?”
安陵兩手在身前一插,歎道:“這蘇婕妤的心機還真是深不可測,幸好賈妃聰明,從做射偶人的布料和針腳上查起,查來查去便將蘇婕妤查出來了,竟是蘇婕妤為了陷害皇後而搞出來的——”
“她這麽險惡,這可是要將皇後至於死地呀,這女人!”容茗不待安陵說完便道。
“這還不是讓皇上最生氣的,讓皇上最生氣的是,在查抄隱月閣的時候,還查出了兩個射偶人,公主知道做的誰嗎?”安陵神秘兮兮的對容茗道。
容茗搖搖頭之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旋即氣憤的道:“難道是皇兄和母後的?”
安陵搖搖頭道:“若沒有了皇上,她蘇婕妤算什麽,蘇晚秋可不是這麽愚蠢的人。隻有皇上好,她才能好,這個道理她還是能明白的,所以她是決然不會害皇上的。”
容茗伸手在安陵的頭上敲了一下道:“快說,少在本公主麵前賣關子。”
安陵頭上吃痛,不過也隻能嘻嘻一笑,道:“公主至猜對了一半。確實有一個是針對太後娘娘的。不過還有一個您沒猜到——”說到這裏他朝嘴角往上一揚,道:“另一個是針對楚王世子妃的,公主沒想到吧。”
“她怎麽知道皇兄鍾情於阿珂?”容茗一臉不解的道。
蘇晚秋與柳珂之間的關係。在宮中並不是人盡皆知,柳珂也沒有想攀蘇晚秋這個親戚,所以容茗與安陵不知道。
安陵到了容茗的話之後,道:“這奴才便不知道了。”
容茗看了看還沒有打掃幹淨的地麵。還沒說話,便聽安陵道:“現在公主知道這裏為什麽是這幅樣子了吧。”
容茗一臉的氣憤。沒想到蘇晚秋竟然還敢針對她的母後簡直就是吃了豹子膽了,“蘇晚秋被關在在什麽地方了。”
安陵一拱手道:“被關在西北角的遺春宮,皇上有令任何人不準探望,讓她自己在裏麵自生自滅。”
說是被打進冷宮。這實際便是要了蘇晚秋的命了,而且,實際上比一刀斃命還要殘酷。
容茗聽了安陵的話之後。早就忘了給柳峰找禮物的事情,快步出了禦書房。朝著後麵的遺春宮走去。
遺春宮在皇宮的最西北,平常沒有什麽人去哪裏,隻有宮裏死了人了,才有人抬著屍體從西北角門出去。
遺春宮就在西北角門的一側。
容茗到了遺春宮的門口,站在門口的兩個侍衛一見是公主來了,趕忙跪地行禮道:“屬下等叩見公主殿下。”
“起身吧!”容茗有些不耐煩的道。
她說完便朝裏麵走去。
兩名侍衛忙伸手攔住了她,道:“公主,皇上有令,誰也不準進去探望蘇庶人。”
容茗心道:已經變為庶人了。
“有什麽事我擔著,閃開!”容茗喝道。
兩名侍衛麵露難色,相互看看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若是皇兄問起來,你們就說是我自己硬闖進去的。”容茗說完之後,見他們依然不讓,道:“難道你們真的想讓本公主硬闖。”
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侍衛,道:“那屬下陪您進去吧,萬一這蘇庶人發瘋傷了公主便不好了。”
“那她也得有這個能耐!”容茗冷哼一聲道,不過,她並沒有反對。
進了遺春宮之後,一股黴臭的味道便撲麵而來。
容茗忍不住用雙手捂住了嘴。
“公主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吧。”往裏麵走了幾步之後,跟來的侍衛道。
容茗沒有親自揍蘇晚秋一頓,她怎麽能就這麽回去。
“本公主又沒有讓你跟來,你想回去便自己回去吧。”容茗腳下不停快速的說道。
跟來的侍衛不想聞這裏的臭味,又害怕容茗出事,皇上會怪罪他,便隻好硬著頭皮往裏麵走。
到了房門口,容茗一腳將房門踹開了。
隻見一身素衣披頭散發的蘇晚秋正麵無表情垂目坐在正衝門的椅子上。
看到進來的是容茗,蘇晚秋微微抬了一下眼睛,忍不住輕輕冷哼了一聲低聲道:“我還以為沒有人會記得我蘇晚秋了呢,原來公主還記得。”
容茗見了這樣的蘇晚秋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聽到她說話之後,才定住了心神:“蘇晚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我母後。”
她說完伸手就要朝蘇晚秋打過去,可是一看到蘇晚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便有縮了回來,奪過侍衛手中的劍,帶著劍鞘朝著蘇晚秋刺了過去。
蘇晚秋的胸前被劍鞘頂的一陣疼痛,但是她的臉上卻笑了。
她知道雖然容茗從小習武,可是卻不可能殺過人,她肯定是下不了手,所以才沒有將劍鞘去掉。
“公主,這樣是殺不死人的。”蘇晚秋衝容茗呲牙笑道,“我蘇晚秋現在正想找個比較痛快的死法呢。公主正好來幫我了。”
她說著便伸手去搶容茗手中的劍,幸好容茗反映迅速,猛地抽了回來。
“想死沒那麽容易,既然皇兄讓你活受罪,我才不會殺了你的,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容茗將手中的劍丟給了旁邊的侍衛。
跟來的侍衛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蘇晚秋站起身仰麵哈哈哈大笑:“我蛇蠍心腸,這後宮的女人那個不是蛇蠍心腸。隻不過我技不如人罷了。不過死在她的手裏也算是我的宿命!”
說到這裏之後,她臉上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你是自己作死,還要無賴別人。”容茗不再理會她。對跟來的侍衛道:“不要讓她尋了短見。”
“若是一個人想死是別人能擋得住的嗎?”蘇晚秋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隻要一個人想死,怎麽都能想到辦法的,但是我不會死。我要看看這後宮的女人都怎麽死,尤其是她。不要以為她想方設法的進來了,找我報了仇,自己便有什麽好下場。”
蘇晚秋多次提到了一個“她”,起初的時候。容茗沒有注意,此時蘇晚秋如此強調,容茗便問道:“你指的那個‘她’是誰?”
蘇婉秋輕聲一笑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走吧,不然你的皇兄可要從外麵回來了。若是知道你來了我這裏,說不定會生你的氣的,畢竟沒有人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醜事。”
容茗猜想蘇婉秋指的是容爍與柳珂的事情,便道:“我皇兄才沒有什麽醜事,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這根本就不算點什麽事。”
蘇婉秋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哼了一下便閉目養神了。
容茗見狀衝蘇婉秋使勁兒的哼了一下,大步出了房門。
她離開遺春宮回到錦繡宮之後好久容爍才回宮。
聽人說,他一回宮便將自己關在了養心殿,就連裴禦史求見,都沒有見。
容茗忘了在禦書房中找書,本想再去一趟禦書房,可是海瀾勸道:“公主,奴婢覺得,就算是公主繡的東西不好,可是卻也比隨便找本什麽兵書要好,您想啊,你繡的東西是您一針一線繡的,再不好裏麵也包含了你的心血,是您對柳公子的一片心,找本現成的書算什麽禮物啊。”
容茗聽了海瀾的話之後,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海瀾聽了此話之後,一刻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當公主的侍女容易嗎?
不但要體力好,隨時準備跟公主跑來跑去,還要足智多謀,隨時準備將要闖禍的主子來回來。
容茗沉思了一會兒道:“那你去給本公主要一個又好看,又簡單好繡,又不落俗套的繡花樣子來。”
海瀾聽了此話,瞪著眼睛看了容茗半天,哭著臉道:“公主,這單單簡單好說,可是又要好看,還要不落俗套,那可真是難為奴婢了,奴婢也不是神仙啊。”
“少囉嗦,快去給本公主弄花樣子去。”容茗逼著海瀾去弄花樣子。
海瀾便隻好一步三挪的苦著臉出了錦繡宮。
她正想去尚衣局找那裏繡娘出出主意,看到賈妃帶著人盈盈走來。
海瀾見賈妃穿了一件月白繡紅梅枝的鬥篷,雖然鬥篷上的梅枝就隻有寥寥幾筆,可是卻越發顯得清新典雅,襯得賈妃真如冬日裏雪地裏綻放的梅花一般。
她忙站到一邊恭敬的行禮:“奴婢見過賈妃娘娘,娘娘吉祥。”
賈妃衝她一笑道:“平身吧。”
海瀾低眉順眼的待賈妃走了過去才直起身,看著賈妃漸去漸遠,直到賈妃進了慈寧宮的宮門,才轉過身。
賈妃好像什麽時候都那樣平和,雖然皇帝也從來沒有去過她的宮裏,可是她卻跟其他的娘娘不一樣,好像根本就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忽然海瀾的腦海中閃過賈南秋身上的繡花樣子,雖然容茗繡不出梅枝,可是可以給他換成別的呀。
海瀾想到這裏之後,美滋滋的回到了錦繡宮,找了一個飛燕柳枝圖,從上麵的柳枝上找了一個相對比較簡單的畫在了圖上。
她看著也太簡單了些,便在上麵加了藍天和白雲,這下到像是一幅畫了,雖然自來沒有人這樣繡過,不過這不正符合容茗的要求嗎——不落俗套。
海瀾弄好了之後,將自己畫好的圖放在了容茗的跟前,容茗見了很是喜歡,“倒是看著挺清新的,好了我就休個這個了。”
她說完此話之後,又忍不住皺眉頭道:“可是這樣的一幅圖修好了之後能做什麽呢?”
海瀾容易才弄出這樣一幅圖,若是容茗又改成別的,她可再找不出比這更簡單的了,忙道:“公主,這個圖做什麽都好看,何況是送給男子的,做個荷包啊,香囊啊什麽的都好看,比那些什麽花花草草的強多了。”
“有道理,那我便先繡出來再說。”容茗被她說的頓時興高采烈起來,拍手笑道:“你說的不錯,這個圖樣子男子帶在身上最秀氣雅致了,這次你辦差有力,本公主有賞,自己去妝奩盒裏挑一件喜歡的首飾吧。”
海瀾聽了此話之後,笑道:“奴婢要那麽多首飾幹嘛,隻要公主高興就行。”
容茗抬手用食指點了點海瀾的額頭道:“小嘴兒越來越甜了。”
容茗得了稱心的圖樣子,每日隻在宮中穿針引線,自不必說。
且說柳峰在宮中當值了幾天之後,過了年便真的被調到了容爍的跟前做禦前侍衛了。
見容爍每日處理政事到深夜,柳峰暗自慶幸,得虧柳珂沒有嫁給容爍,若是嫁給了容爍,就算現在可以母儀天下,那得多累呀,而且還每天與皇上見不到麵,還如不嫁給容熠呢。
可是想想容熠現在好像也好不到那裏去,最終,他還是歸結於柳珂的命不好,所以才會遇到他們兩個。
一日,容爍處理完所有的政務之後,伸了伸腰,對柳峰道:“我聽說茗兒經常往楚王府跑,是不是因為你?”
柳峰聽了此話之後,忙跪在了地上,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說好。
“微臣該死!”
容爍聽了此話之後,冷哼一聲,道:“容茗從小生活在王府不諳世事,難道你也不諳世事嗎?”
柳峰跪在地上低頭道:“是微臣考慮不周,不過微臣是認真的,絕不會對不起公主。”
容爍猛的一拍身前的桌案,道:“身為閨中女子,私自去見外男,已經是有損閨譽了,怎麽才叫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