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小像

烏蘭聽了此話,一咬嘴唇道:“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不等柳峰說話,烏蘭便哭著跑了。

“喂——”柳峰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以前可跟容熠不同,除了一個朱家表妹對他有過情愫之外,便再沒有其他女孩對她這樣了。

當時朱家表妹的事情著實讓他煩惱了一陣,幸好,朱家給朱家表妹定了親,他一正好去京城,這才讓她丟開手。

不然還不知道要糾結到什麽時候。

現在又遇到這麽一個烏蘭。

還真是有點棘手。

柳峰想了想,一揮手將這件事暫時拋到了腦後,他還是先將容熠交給他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容熠交給他的任務看上去不是很難辦到,可是也需要費些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柳峰便帶了銀兩,打算出門。

他剛剛的走到大門口,便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傳來。

他抬頭一望,看到一個護衛樣的人在無畏的大門口勒住了馬韁,跳下馬之後,看到站在門口的柳峰,便以為柳峰是大門口的門子了,問道:“喂,小子,過來,我問你個事兒。”

在門房中的門子,剛要出去,柳峰一擺手,笑道:“我去吧。”

他出了大門,下了台階,來到那人的跟前,道:“不知這位軍爺有何事要詢問?”

那人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畫軸,在柳峰的跟前展開道:“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柳峰一看,畫上畫的不是旁人,正是容熠。

他臉色微變,笑道:“不知道軍爺找這人做什麽?”

那人冷冷道:“打聽這麽多幹嘛。我就問問你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這人。”

柳峰回頭朝著大門上方的牌匾看了看,道:“這裏可是左大當戶的府上,若是有什麽閑雜人等,左大當戶早就應該清理了吧?”

那人並沒有因為柳峰如此說,態度有任何的改變,依然冷冰冰的道:“那就是說這府上沒有這麽一個人了?”

柳峰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靜靜的看著那人。

那人一鄒眉頭。自言自語的道:“難道這人不是住在左當戶的上。隻是住在附近的獵戶?”

說完之後也不管柳峰,便徑自跨身上馬遠去了。

柳峰見那人遠去之後,立馬轉身進了大門。快步朝著容熠的房間而去。

到了容熠的門口,也不管裏麵有沒有人,推門便喊:“容熠,容熠。不好了……”

此時容熠正在房中抱著一塊上好的漢白玉在鐫刻東西,被柳峰這樣一喊。刻刀正好割在手指上,被割的地方,瞬時便湧出了鮮血。

容熠望著自己被割破的手,道:“不帶你這樣進人家房間的。怎麽連門都不敲呢?”

柳峰忙道:“我不知道你在做事情,好吧,我道歉。不好意思哈。”

他敷衍的說了兩句便接著道:“不過,我的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啊。關係到你的身家性命呢。”

容熠看了柳峰一眼道:“什麽事情這樣火燒眉毛?”

“你是不是得罪了烏孫的什麽大人物?”柳峰坐在了容熠的對麵問道。

“我就是烏孫最大的人物,還有誰比我還大嗎?”容熠用嘴吹了吹手上的東西不以為然的道。

柳峰看了看容易,笑道:“你是烏孫的人物不錯,可是有幾個人知道啊,也就我們這幾個人知道。”

他說到這裏之後,一臉緊張的道:“你的身份不會暴露了吧,這個無畏是不是不可靠?”

“無畏就算不會忠於我,也會忠於祖母的,烏孫人都是知恩圖報的,若是有人之恩不圖報,被其他的烏孫人知道是要被打死喂狼的。”容熠一副完全放心的樣子對柳峰道。

“那難道是別人泄露了你的身份?”柳峰一臉納悶的道。

“你就說是什麽事吧?不用拐彎抹角的了。”容熠又拿起了刻刀。

可是卻被柳峰奪了下來,“剛才在門口有個士兵樣的人在拿著你的畫像打聽呢?而且那人應該是知道你就在左當戶的府上,不然怎麽會直接來這裏問,而且來人自大的很,好像並不怕無無畏的樣子。”

容熠聽了此話之後,臉上的神情一滯,一寧眉頭道:“找我?而且找到了這裏?”

柳峰見了容熠的神情之後,便知道茲事體大,這件事掉以輕心不得。

看容熠的神情好像是知道來的事誰的人,他便問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是誰在找你?”

容熠點點頭道:“是,不過我也不能確定,當日我並沒有與屠睿王照麵,不過也許是他手下的人有能寫會畫的高手也不一定,我們要抓緊時間了,要在屠睿王查清楚我的身份之前,便將事情辦完,不然我們便真的危險了。”

“你的意思是屠睿王的人在找你?”柳峰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問道。

容熠臉上已經恢複了淡定的神情,漫不經心的看了柳峰一眼道:“我想不出還有會找我。”

“你前幾天總是進城去幹嗎了,不會是去屠睿王府刺探了吧?”柳峰咽了口口水問道。

容熠點點頭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旁人打探來描述給我的,我會覺得有差異,反正也沒事,索性自己去屠睿王府隨便轉轉。”

“結果呢?”柳峰不待容熠回答,便接著道:“刺探到了什麽我不知道,你暴露了是一定的了。”

容熠一笑道:“也許沒有,也許隻是惹了桃花。”

柳峰聽了此話之後,頓時一臉的警惕,“你敢,珂兒還在建業等你呢。”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去做你的事吧。天塌不下來,塌下來有我頂著呢。”容熠說完接著刻手中的東西。

柳峰見容熠不想是說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想想珂兒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這才出了容熠的房門。

柳峰離開,容熠連頭也沒有抬,好像是在一心一意的刻東西。

可是柳峰一出房門,他便將手中的刻刀放下了。

長歎一聲,身體便仰倒在身後的椅子背上。滿腦子都是柳珂的影子。

不知道現在柳珂在幹嗎。有沒有想他?

容熠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將手中的活放下,命下人擺上筆墨紙硯。在紙上隻用墨色,畫起了柳珂的小像。

畫了一張又一張,可是卻沒有一張滿意的。

最後丟的滿地都是柳珂的小像,一生氣便出了房門。

他騎馬奔馳在大漠之中。將馬鞭甩的“啪啪”直響,發誓他一定要在馭馬節將屠睿王消滅。讓他在烏孫的土地上徹底消失,隻有這樣他才能將柳珂安安全全的接到身邊。

他在外麵騎了馬直到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才調轉馬頭回來。

等他將心中壓抑已久的悶氣釋放完了回到無畏府中時,發現自己的房間中,地上幹幹淨淨的。他扔的一地的柳珂的小像不見了。

他以為是下人收拾,便怒氣衝衝的將那人叫道跟前道:“誰讓你動我的東西的?”

那人被容熠的架勢嚇得渾身直打哆嗦,忙跪地道:“沒有。奴才沒有主子的允許不敢隨便進來。”

“那誰進過我的房間?”容熠冷冷的道。

那人想起剛才烏蘭的話之後,嚇得打了一個機靈。忙擺手道:“不知道,奴才沒有看到,奴才什麽偶讀沒有看到。”

雖然他嘴上如此說,可是容熠已經從他閃爍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在這家裏能橫衝直撞哪兒都敢去的,便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無畏,另一個便是烏蘭,連無畏的妻子都不敢。

無畏不會做這麽孩子般的事情,就算是他會來他的房間,一定不會隻拿走柳珂的小像,那剩下的便不用猜了。

容熠冷冷一笑道:“是你們家大小姐吧!我這就去找她。我就說是你告訴我的。”

那人聽了容熠的話之後,滿臉驚訝,嚇得頓時攤在了地上,忙道:“不是,不是奴才說的,奴才什麽都沒說。”

“如果你將你們大小姐剛才來時的情景告訴我,那我便跟她說是天上的神明告訴我的,隻字不提你,而且本來就是天上的神明告訴我的,你信不信?”容熠笑著對那人道。

那人猛的點點頭道:“信,一定是這樣,主人是能通神的人,不然我沒說,主人怎麽會知道是大小姐來過了。”

“那我讓你將剛才的情景詳細的說一遍,你說不說?”容熠換上了一臉的嚴肅道。

“說,我說!”那人篤信容熠是通神的,忙將剛才烏蘭如何帶了木珠來找他,見到小像之後與木珠的談話,以及為何拿走小像,都統統說了出來。

容熠聽那人講,原來她們是不相信柳珂真的長得如小像中那樣美麗,要拿了小像,等柳珂來的時候作對比。

她們不知道柳珂的本人要比自己畫的小像好看多了嗎?

容熠知道她們拿走小像的目的之後,忽然心情大好起來,提筆給柳珂寫了一封信,然後便去做事了。

馭馬節臨近,整個烏孫的土地上都變得沸騰起來。

烏蘭與木珠也都各自在暗暗的努力,提高自己的馭馬技術,希望能在眾多的烏孫女孩中成為最耀眼的那個。

以前,烏蘭差不多每天都去找柳峰。

自從知道柳峰有了心上人以後,便再也沒有去找她。

隻是獨自一個人不住的練馬術,仿佛贏得馭馬節的魁首便能贏的柳峰回心轉意一般。

而木珠自從看了柳珂的小像之後,便有好幾天的時間鬱鬱寡歡,不過,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看重的人,絕不會是個隻看外表的人。

她不但要在馭馬節上去的勝利,還要幫助容熠也取的一個好的名次,好讓自己的父親能注意到他。

木珠想好這一切之後,便親自給容熠跳了一匹備用的良馬,配好馬鞍和馬鐙,在距離馭馬節還有五天的時候,親自送到了無畏的府上,交給了烏蘭。

烏蘭見了之後,苦笑道:“你這樣費盡心機,人家可未必接受呢。”

木珠笑道:“暫時不要告訴他,這匹馬是我訓練了好久的,到時候,若是容熠參加比賽的時候,你便將這匹馬給他用,這匹馬聽我的指揮,隻要我指令一響,就算是拚了命,它也會將容熠駝到終點的。”

“他就算在馭馬節上能夠嶄露頭角有能怎麽樣呢?她還是一心想著他的柳珂,不會看上你的。”烏蘭不想讓木珠這樣,她認識的木珠不是這樣的。

自從木珠看上了容熠之後,便沒有了自己,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自信,那樣光彩照人,做任何事都是圍著容熠轉的,可是在烏蘭看來,容熠根本就不知道木珠這樣做。

木珠神秘的笑了笑道:“我會讓他接受我的,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烏蘭見木珠自信滿滿,也不由的狐疑起來,問道:“你打算用什麽辦法哄騙他?”

木珠瞪了烏蘭一眼後,道:“這叫什麽話,什麽叫用什麽辦法哄騙他,他是一個大男人,若是能被一個女子哄騙,那也不隻值得我這樣費盡心機了。”

“那你告訴我你怎麽讓他接受你,不然我便不幫忙,到馭馬節那天,我便讓父親給容熠一匹又老又病的馬,看他怎麽在馭馬節上出風頭。”

烏蘭威脅道。

木珠搖著烏蘭的手臂道:“哎呀,好烏蘭了,到時候我成功了一定會告訴你,現在告訴你,萬一到那天不成,你又要取笑我了,就這一次,下次我保證不管什麽事都不瞞著你,好不好?”

烏蘭故作不情願的道:“瞧瞧這鎏金裹銅馬鐙,我還以為你是給你父親的,卻沒想到竟然是給容熠的,我跟你是從小長起來的朋友,你都沒有送過我這樣的禮物呢。”

木珠知道烏蘭早就看重她的那個從漢人南方帶來的那個頭飾,便白了她一眼道:“隻要你將這匹馬順利的交到容熠的手裏,我便將那個黃金雕鳳的頭飾送給你怎麽樣?”

烏蘭怕她反悔,立馬拍了一下她的手掌道:“一言為定。”

木珠好容易將此事辦妥,滿意的離開了左當戶府,隻待馭馬節的到來。

時間說快便快,五天很快轉瞬而過,烏孫最盛大的節日一年一度的馭馬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