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結發之妻

“他這是打不過要逃走嗎?”

烏蘭見狀推了一把木珠竊喜的笑道。

木珠沒有理會烏蘭,眼睛隻是盯著飛奔而來的容熠。

隻見他奔出幾步之後,猛的回身揮劍一掃,剛剛追上來的兩個人淬不及防被他傷到了腹部,立馬跌倒在地上,捂著腹部大叫不止。

容熠腳下沒停,一個箭步上前,衝到了他們的後麵,與後麵追上了的人混戰在了一起。

烏孫的勇士,多是以力量取勝,而中原武功多在取巧。

赫連穀以妙法的身份在中原前前後後生活了幾十年,他四處遊曆與人切磋,他的武功柔和了中原武功的精髓,容熠得他的真傳,幾個烏孫勇士,豈會放在眼裏。

他先示了個弱,不過是為了出奇製勝,早早結束戰鬥。

所以這些追上來的勇士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將容熠放在眼裏,可是混戰了十幾個回合之後,沒想到容熠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他們十幾個人竟然不能近其身。

站在一旁看著的木珠,目光中盡是驚豔。

她見一群人圍攻容熠,雖然知道容熠不會輸,可是還是看不慣,於是朗聲道:“你們可真是出息,這麽多人圍攻一個人,而且還打不贏,傳出去你們不要臉,屠睿王府還要不要臉。”

丹珍聽了木珠的話之後,一抬手,對眾勇士道:“住手。”

眾人一停下,容熠一個躍身,跳出了他們的包圍,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速度快的丹珍都沒有來的及說下一句話。

木珠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轉身便要走。

卻被丹珍叫住了:“木珠。你站住!”

木珠回過身笑道:“丹珍,你叫我做什麽?”

烏孫民風淳樸,不管是貧民的女兒,還是汗王的女兒,都可以直呼其名,所以木珠便脫口而出了丹珍的名字。

丹珍雖然接受過漢人的教育,可是也不會用漢人的標準要求族人。隻是對木珠道:“你是不是認識剛才的人?”

烏蘭剛要顯擺。容熠是她家的客人,卻被木珠一伸手拽了一下攔住了。

“我怎麽會認識,我又沒有讓人跟他打架。我們隻是進城來賣馬鞍的。順道看了看熱鬧,馭馬節就要到了,到時候,烏孫所有的族人都會參加的。你父親屠睿王也會出席,丹珍不會不敢參加吧。”

木珠說完之後。拉著烏蘭便要離開。

丹珍不受木珠的誘惑,輕哼一聲道:“你知道嗎?漢人家的女兒,才不會做這樣野蠻的事情,她們隻會彈琴刺繡。做讓自己美麗的事情。”

言外之意,她是不屑參加什麽馭馬節,而不是不敢。

木珠最看不慣丹珍這時候的嘴臉。嘲笑道:“我們又不是漢人家的女兒,我們是烏孫兒女。連馬都不騎的話,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烏孫人嗎?”

丹珍不屑的上了馬車,連回身都沒有回身,隻是輕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漢家的男人是不會喜歡野蠻的女人的。”

說完便讓車夫駕車離開了。

她走了之後,十幾名勇士也紛紛跟在她的車後回了屠睿王府。

烏蘭愣愣的對木珠道:“她那句話什麽意思?我怎麽好像沒聽明白。”

木珠想了想道:“我聽父親身邊的韓先生說過這句話,意思好像就是走的道路不同,所以說不到一塊去。她是在嘲笑我們野蠻。”

木珠解釋完了此話之後,臉上有了些憂鬱之色。

不似剛才那樣開懷了。

自己默默朝前走。

還沒緩過神的烏蘭忙跟上去,見木珠不高興,側頭問道:“你怎麽了,因為丹珍嘲笑我們而傷心嗎?沒有必要吧,我們不跟她來往就是了,她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們多學了點漢人的東西嗎?我們又不會去漢人的地方生活……”

說到這裏之後,烏蘭的話頓住了,低頭抬眼看了看木珠,“我們是不是也試著學一學漢家的姑娘。”

木珠長出了一口氣,道:“為什麽,我們就是我們,我們為什麽要學漢家的姑娘,漢家的姑娘會彈琴繡花,我們會騎馬射箭,我不相信漢族的男人就隻喜歡彈琴繡花的女子,不喜歡騎馬射箭的女子。”

“我們走吧,現在趕緊出城去。”木珠拉著烏蘭便跑。

烏蘭不解的道:“不是說好了要去漢家的餐館吃飯的嗎,這麽急著出城幹嘛?”

木珠一回頭,頭上帶著的珠圈晃了晃,笑道:“我們不去餐館吃了,去你家吃吧,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烏蘭一聽便知道木珠是想去找容熠,促狹的笑道:“好啊,可是你要給我什麽好處呢?”

木珠笑道:“你想要什麽好處,便給你什麽好處,隻是,你要幫我一個忙。”

“什麽事?”烏蘭臉上的笑容一下便收斂了,好像每次她都算計不過木珠。

木珠將嘴附在烏蘭的耳朵上,低語了幾句,旋即笑道:“怎麽樣?”

其實,烏蘭與容熠雖然生活在一個大院子裏,其實她對容熠也不是很熟悉,因為容熠根本就不與人結交,整天冷著個臉。

可是烏蘭才不會讓木珠知道這些,不然以後木珠豈不是更小看她。

她聽了木珠的話之後,道:“好,包在我身上了。不過成與不成還看你自己。”

木珠充滿自信的點點頭道:“那是自然,我不會為難你的。我們快走吧。”

木珠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她們到了城門口,取了馬出城,飛馬回到了左大當戶府。

烏蘭一進大門便問門子道:“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容熠回來?”

門子如實道:“啟稟大小姐,小的沒有看到那位容公子回來。”

跟在後麵的木珠聽了此話之後,不由得蹙眉。難道他出事了?

隻聽烏蘭冷冷的笑道:“這家夥肯定又走了後門。”

烏蘭說完之後對自己身後的木珠道:“走,我跟你去找她。”

木珠跟在烏蘭的後麵,進了府門。

烏蘭帶著木珠朝著客房的方向而去。

到了一溜的客房附近,烏蘭遠遠的看到柳峰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她忙迎上去喊道:“柳峰大哥!”

柳峰也看到了朝他跑來的烏蘭,衝她揮了揮手道:“烏蘭姑娘,你怎麽到這邊來了。”

柳峰曾經見過經常與烏蘭在一起的木珠,知道她是右大當戶的女兒。所以看到跟在烏蘭後麵的木珠。也友好的點頭一笑:“木珠姑娘好。”

“柳峰大哥這是要出去嗎?”烏蘭拉著柳峰的胳膊道。

柳峰喜歡烏蘭的直爽,一直當她是小妹妹一般,見他抱著自己的胳膊說話。雖然有些不適,不過也沒有拒絕,笑道:“聽說容熠回來了,我正好有事找他。”

烏蘭一聽。衝木珠眨了一下眼睛,喜道:“我們也有事找容熠。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柳峰聽了此話之後,心裏不由得無奈,這烏孫的小姑娘心思單純,不通人情世故。竟然要跟他一起去,不過他要與容熠說的這件事也沒什麽好避人的,便道:“也好。”

此時。容熠已經將出門時穿的衣服換了下來。

穿上了赫連穀給他準備的衣服。

一件灰色鑲貂絨毛長袍,腳上換了壓花鹿皮馬靴。他不喜歡烏孫服侍裏的粗腰帶,依舊用了以前的腰封。

這是烏孫平民傳的衣服,現在容熠的身份還不宜公布於眾,所以赫連穀便也沒有給他準備昆莫的衣服。

柳峰推門進來的時候,容熠剛剛的換好衣服,正一臉嫌棄的看著身上的衣服。

若是阿珂在,肯定不會讓她穿這麽醜的衣服。

容熠見柳峰闖了進來,後麵還跟了兩個女人,不由得一蹙眉,道:“大哥找我何事?”

自從在路上與柳峰相遇之後,容熠便如柳珂一般稱呼柳峰為“大哥”,柳峰也不是矯情的人,大家患難與共的走過來,也便坦然接受了這個稱呼。

此次,柳峰是考慮了好久才做的決定,可是到了容熠跟前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烏蘭見柳峰不開口,便拽了拽木珠的袖子,揚了揚聲音,對容熠道:“喂,我的朋友木珠要單獨跟你說幾句話,你出來一下。”

容熠隻當沒有聽到,隻衝著柳峰道:“你找我何事,怎麽來了又不說了。”

木珠見容熠不理他,也不生氣,因為她早就知道容熠的性子。

柳峰從懷裏掏出了柳珂寫來的那封信放在了容熠的手中。

容熠看到信封上的字跡不由愕然。

“珂兒給你的信。”柳峰一臉平靜的道。

“阿珂的信?!”

容熠聽了之後,臉上的神情一下便變了,眼角閃過掩飾不住的驚喜與激動,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一麵快速的拆信,一麵問道:“阿珂現在在哪裏,她怎麽樣?我們馬上就去接她吧。”

“她沒事,孩子也沒事。”柳峰隻說了這句話便不說了。

站在他身後的烏蘭見木珠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忍不住拽了拽柳峰的袖子小聲問道:“柳峰大哥,阿珂是誰?”

柳峰見問,臉上的神情一暖,仿佛柳珂就在他身邊一般,一臉自豪的道:“我妹妹。”

烏蘭聽了此話,不由驚訝,“原來柳峰大哥還有一個妹妹,她跟你長得像嗎?”

柳峰剛要說話,正在看信的容熠一下將手中的心攥在了手中,猛的上前抓住柳峰胸前的衣襟,雙眼通紅的衝柳峰低吼道:“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阿珂還在建業,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我要回去陪她。”

柳峰握住容熠的手,道:“你到底有沒有看信,阿珂在信裏怎麽說的,你可看到了,快放開我,就是怕你衝動所以才瞞著你,你現在回去能做什麽?”

“能陪著她,能給她撐著,能讓她不用這樣艱難……”他說到這裏之後,想到柳珂一個人在建業應付各方麵的勢力,心裏便如被剜了一塊去一般,他慢慢的放開柳峰,道:“我去建業將她接來。”

容熠說完此話,舉步便要出門。

柳峰忙追了出去,道:“你站住,現在珂兒身懷六甲,你覺得她能從建業安然到達涼州嗎?”

容熠稍稍一頓足道:“那我留在建業陪她。”

柳峰無奈的道:“你有沒有好好看信,珂兒說你回去會有生命危險,況且這裏的一切你便丟下不管了嗎?”

容熠冷冷的道:“這裏的一切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知道阿珂一個人在京城艱難度日,而我卻沒有在她身邊。”

“那你有沒有想想老王妃,她臨死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麽話?”此時,不知道赫連穀從不遠處走了來,揚聲對容熠道。

一提到楚老王妃,容熠的額頭頓時爆出了青筋,也停住了腳步。

“我是珂兒的長兄,我對她的擔心不比你少,可是我了解她,她看上去柔弱,其實,她是一個內心很堅強的人的,不管怎樣惡劣的環境,她都能讓自己盡量過得好,這也是我對她放心的地方。

一月前我便收到了衍戒的信,之所以遲遲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衝動,不但救不了珂兒,還會讓自己陷入險境,若是那樣,你才是真的對不起珂兒。”

柳峰說到這裏,歎氣道:“給她回封信吧,讓她放心。”

容熠將雙拳握得咯吱作響,咬了咬牙道:“好!”

聽了此話,柳峰與赫連穀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容熠轉身回房,“砰——”的一下將房門關上了。

赫連穀看了柳峰一眼,眼神中頗有些怨氣,顯然他是在怪柳峰不應該將柳珂的消息告訴容熠。

柳峰卻隻做沒有看到,他可不能因為他們烏孫的事情,讓容熠將柳珂忘了。

現在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想罷轉過頭不再理會赫連穀。

一轉身便看到了花容失色的烏蘭與木珠。

他笑了笑道:“是不是剛才被容熠嚇到了,沒事,其實他平日裏還好,隻是剛剛因為珂兒的事情,所以才會發那樣大的脾氣。”

“柳峰大哥,珂兒是容熠的心上人嗎?”剛才木珠已經從柳峰與容熠的對話中聽出了大概,可是她依然不死心,要親口確認了才罷。

柳峰聽木珠如此問,忙解釋道:“不是,珂兒是他的結發之妻。”

心上人怎麽能有孩子呢,他的妹妹可不是那樣放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