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登基

柳珂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來,聽容爍接著道:“容熠生死不明,就算還活著,也是自顧不暇,有何暇顧你。這段日子你為他,為他的孩子做的,已經夠了,不要再為難自己了。”

容爍的語氣裏滿是心疼,沒有一絲絲的怨恨,這讓柳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想掙脫容爍的環著她的手臂,沒想到他反而抱的更緊了。

容爍收緊了自己的手臂,將頭埋在柳珂的肩頸間,喃喃道:“我不會放手的,我已經錯過了一次,絕不會錯過第二次,一想到沒有你在身邊的那段日子,我便覺得害怕,阿珂!”

柳珂聽著容爍在自己耳邊的喃喃細語,能體會到他心裏對她的難以割舍,若是自己就這樣離開他,他會怎麽樣?

想到這些,柳珂的心竟然也仿佛跟著痛起來一般。

就在柳珂發愣的時候,容爍慢慢鬆開了她,捧著她的臉,側頭吻住了她順著臉頰流下來的一滴淚,“阿珂為我流下的淚也是苦而澀,可見在你心裏,對我也並不是不在意。”

柳珂咬著嘴唇搖了搖頭,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此時,肚中的孩子忽然動了一下,讓她一下驚醒了。

“不可以這樣,我,我怎麽能這樣,容熠對我很好,我不可以對不起她。”她說著一臉慌亂的往後倒了幾步,踉蹌著回身開了門。逃也似的出了容爍的書房。

容爍看著柳珂離開的身影,想想她剛才的手足無措,嘴角往上揚了揚,靠她自己想通還是有點難,不過剛才的一切已經說明了她對自己並非無情。

一想到這些,容爍的心便飛揚了起來。

柳珂出了容爍的書房之後,等在小楦閣門口的槐香忙迎了上去扶住她。

見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問道:“貴人沒事吧?”

柳珂無聲的搖搖頭,身體靠在槐香的身上,回到了小楦閣。

回去之後。她才想起她剛才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她不是去跟容爍講自己要搬到楚王府去的嗎?

怎麽會演變成這樣。

她抱著頭將自己藏進被子裏。眼淚順著眼角一直留下來,將枕頭打濕了一片。

前世她被齊思仁奪了貞潔之後,那些人罵的話,仿佛又在她耳邊響起。

她使勁兒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這樣便聽不到了。

槐香與尚嬤嬤怕柳珂會出事。便站在床邊規勸了一番。可是她們說的嗓子都啞了,柳珂也沒有從被子裏出來。

尚嬤嬤給槐香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退下了。

到了外間。尚嬤嬤對槐香低語道:“她是從王爺的書房中出來才這樣的,就算是真有什麽事,也怪不到我們頭上,這麽不識勸,讓她自己哭去吧。”

槐香聽了此話之後,心裏也認同。

她們便各自去忙了。

柳珂不知道蒙著被子哭了多久,子時前後,當值的槐香聽到門外有動靜,忙開門去看,見燕王容爍竟然站在了門口。

嚇得慌忙行禮,剛要拜見,容爍將食指放在了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跟我來。”

槐香忙起身跟容爍到了外麵。

“阿珂回來之後哭的厲害嗎,有沒有說什麽話?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槐香見問,趕忙回道:“柳貴人回到小楦閣時神情有些不好,進了房間便一直將自己蒙在被子裏哭,奴婢與尚嬤嬤苦勸了良久才漸漸睡去了,沒有說什麽話,也沒有說那裏不舒服”

容爍聽了此話之後,深深一歎。

槐香本來以為容爍會生氣,沒想到,他歎過之後竟然笑了,道:“如此就好,好好照看她,以後本王會重重有賞。”

槐香愣了一下,忙行禮道:“是,奴婢遵旨。”

她本以為柳珂是在書房被燕王斥責,失去了燕王的歡心才會如此,不想竟然不是。

燕王大半夜的前來,竟然就隻是問問她哭的怎麽樣?

這個柳珂到底那裏好了,竟然讓未來的皇帝如此上心。

原本她還想今晚偷偷睡覺,明天早起的,看來今天當值要老老實實的守一夜了,誰知道燕王大半夜的會不會再來。

第二天清晨,柳珂明明醒了卻窩在被子裏不出來。

槐香昨晚聽了容爍的話之後,今早哪有不盡心的,便坐在床邊漫言細語的開導,無非就是讓柳珂保重,養好身體,她好了孩子才能好之類的話。

柳珂想到腹中的孩子,勉強起來起來吃了幾口飯便又躺在了床上。

連續兩天都是這個狀態。

幸好這兩天容爍幾乎不在晉王府。

日日都在準備登基大典的事宜。

到了第三天的醜時末刻,容爍忽然身著一身龍袍回來了,鑾轎進了晉王府之後,直接便停在了小楦閣的門口。

槐香原本正做在外間,用手指著頭打盹,聽到動靜之後,忙打開門,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嚇了一跳。

一頂明黃色的鑾轎停在小楦閣的門口,鑾轎的後麵是數以百計的大內侍衛,手裏都舉著火把,將整個院子照的通明。

可是這麽多人站在這裏,卻自停下腳步後,便再沒有了一絲的動靜。

槐香咽了一口口水忙上前行禮,卻被人製止了。

容爍一身龍袍從鑾轎上走了下來,映著火光,氣宇非凡。

他大步走進小楦閣。

進了房門便放輕了腳步,來至柳珂的床前,見她雙目緊閉,慢慢在她床邊坐了低聲道:“阿珂,今天是我登基的日子,我以為自己會很從容,沒想到竟然有些緊張。一朝登臨、天下歸心,可是我卻緊張了,你知道我緊張什麽。”

他說著伸手將柳珂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容爍俯身輕輕抱住了柳珂的身體:“不管我是世子、燕王還是登臨帝,在你麵前,我就是我,希望不要因此而與我疏遠。”

他說完輕輕一吻落在柳珂的唇上。

柳珂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容爍嘴角一揚,慢慢站起身,輕聲道:“我去了,等我來接你。”說完毅然轉身出了柳珂的房門。

柳珂一向淺眠,在槐香開門出去的時候便已經醒了。

容爍一出門,她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今天是容爍登基的日子,過了今天,他便是皇帝,與自己有雲泥之別。

想到這點,柳珂一下便覺得心裏清明了不少。

像容爍這樣年輕有為有沒有成親的皇帝,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寤寐求之,就算容爍的身邊沒有了一個柳珂還有會有王珂、李珂……身邊肯定不會少了女人的,自己又何必為此而內疚和不安。

柳珂想到這些臉上苦笑一下,幸好她做了比較明智的選擇。

槐香送走了容爍,一進門看到柳珂坐在床邊,忙上前伺候:“貴人,要不要喝點茶水嗎?”

燕王登基前都不忘來看看她,可見這個柳珂在燕王心中是什麽地位,她哪裏還敢不盡心竭力的伺候。

柳珂搖搖頭道:“不用了,你休息吧,我也睡了。”說完躺倒在床上繼續睡覺。

她一宿睡得很踏實,清晨是被外麵的喧囂吵醒的。

“槐香,外麵什麽聲音,怎麽這麽熱鬧。”柳珂問完這句話之後,自己便笑了,今日新帝登基,自然是普天同慶。

槐香見問,笑道:“恭喜貴人,見天是咱們皇帝的好日子,定了國號為大燕,改元同慶,外麵街上老百姓也跟著高興呢。放鞭炮的、耍獅子的、雜耍的……街上很是熱鬧呢。”

槐香說完這話之後,笑著到了柳珂的跟前,道:“貴人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外麵可喜慶了,讓管事準備好馬車,您就坐在車裏,多帶你個護衛,也去街上逛逛。”

柳珂聽了倒有些動心,她的確有好些日子沒有出去走走了。

“也好,你命人擺飯吧,吃過早飯我們出去逛逛。”

槐香聽了此話之後,忙去將此事告訴尚嬤嬤。

尚嬤嬤瞪了槐香一眼道:“是你攛掇的吧,是你這小蹄子自己想上街看熱鬧吧。”

不等尚嬤嬤說完,便道:“嬤嬤說的什麽話,若是嬤嬤不想跟著便提前說話,我可告訴你,昨天子時皇上在登基前趕來看過柳貴人了,還囑咐讓好好哄貴人開心,隻要將柳貴人伺候好了,皇上自然論功行賞,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告訴你。”

尚嬤嬤年紀大了,一般不當夜值,聽了此話之後,半信半疑,就在此時護衛統領帶著兩個護衛走了來。

她們忙上前迎著。

尚嬤嬤一件跟在後麵的護衛中,其中一人便是那天打暈她的人,便問道:“統領帶了這兩個人來有什麽事嗎?”

侍衛統領上前道:“這是皇上撥給柳貴人的護衛,從今天起這兩個人便歸柳貴人調遣了。這是吳儀,這是石斌。”

槐香聽了此話之後,斜著眼睛得意的看了看尚嬤嬤,笑道:“多謝統領大哥,我們知道了,一會兒柳貴人起身了,我們回稟她吧。”

尚嬤嬤這幾天心裏好像裝了大石頭一般,如今一見吳儀真的被調到了柳珂的身邊,瞬間便放心了。

侍衛統領交辦完了之後,伸手拍了拍吳儀與石斌二人的肩膀,滿臉同情的看了安他們,便自離開了。

好像他們不是來這裏當差,而是來這裏受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