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〇三章 意外

柳珂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道:“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現在正值多事之秋,不知道等他出生的時候,又是怎樣一個情景。”

“現在你不用考慮這個,隻管好好養胎,哪怕外麵反了天,我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一點的委屈,外麵的事情你交給我就是了。”容熠捧著柳珂的臉安慰道。

話雖如此說,可是柳珂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沒有經曆過戰亂的人,真到了那一天,別說是憑容熠一人之力,就是再多幾個容熠,也未必能扭轉時局。

就算容熠能保全她們母子出城,顛沛之苦也是難免。

現在柳珂隻能祈求這一刻晚點到來。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斟酌一個安胎的方子,一會兒就回來。”容熠的興奮勁兒還沒有過去,直起腰搓了搓手掌對柳珂道。

柳珂不想再打破他的好心情,勉強笑道:“好,你去吧。”

容熠出了房門之後,囑咐玉葉等人道:“世子妃在房中休息,你們隻管在外麵好好伺候,不要吵到她休息。”

說完此話之後,他警告的看了晚秋一眼,沒有再說什麽,便徑直出了院門。

他出了院門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這個好消息去告訴楚老王妃。

到了楚老王妃的院子之後,他看到楚老王妃身邊的婆子丫頭都站在廊下伺候著,問道:“你們怎麽在外麵伺候?”

其中一個管事嬤嬤小聲回道:“啟稟世子,王妃在裏麵跟老王妃說話呢,奴婢們在跟前不方便。”

容熠聽了此話之後,禁不住有些納悶,什麽事要將老王妃身邊的人都遣出來。

此時。裏麵傳來了紀氏帶著哭腔的聲音,“母妃一定要給我做主,不管怎麽樣,我為楚王府生下了炘兒和喬兒,王爺這樣對我實在是讓人心寒。”

“我老了,管不了這許多了,哪有不偷腥的男人。你忍耐則個。等他慢慢老了也就好了。”楚老王妃懶得管他們之間的事情。

容祿並非老王妃所出,而且紀氏也不像其他的兒媳似的床前盡孝,楚老王妃怎麽會願管他們之間那些事。

隻是紀氏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求到了老王妃的跟前。

明麵上,容祿還是將老王妃當母親的,若老王妃開口,就算容祿心裏不願意。也不能明著反駁。

紀氏聽了楚老王妃的話之後,並不死心。跪地哭道:“老祖宗,以前都是兒媳的不是,還望老祖宗大人不記小人過,不管怎麽樣。容炘與容喬是老祖宗的孫子孫女,況容炘在朝中為官,容喬尚未成人。難道老祖宗要看到容炘為人恥笑嗎?若我真的被王爺趕出去,來日。容喬出嫁的時候連個全禮也不能有了,求求老祖宗了。”

楚老王妃聽了此話之後,歎氣道:“我問你,那裴氏的死,跟你可有關係?”

紀氏聽了此話之後,臉上的神情一滯,遲疑了一下道:“那裴氏是難產而死,怎麽會跟我有關係。”

楚老王妃重重的一拍椅子的扶手,厲聲道:“你既然讓我管你的事,為什麽不說實話?”

門外的容熠聽到這裏不屑再往下聽,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去了書房。

房中的紀氏聽了楚老王妃的話以後,趕忙道:“母親,我說,前兩天有人跟我稟報,說是裴氏有臨產的跡象,我沒有放在心上,昨個有人說是裴氏要生了,我便命朱氏找個人去找穩婆,可是沒想到穩婆到了,那裴氏卻撐不住先咽氣了。”

紀氏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幾不可聞,顯然是沒有底氣的。

楚老王妃,冷笑道:“兩天前,她便要生了,你卻隻裝作不知道,不聞不問,到了昨天才讓人請穩婆,我們是什麽人家,還用到外麵去請穩婆嗎?家裏的好幾個嬤嬤便會接生,就算是她們多年不做此事了,到底懂得多一些,你為什麽不讓她們先幫著瞧瞧,將那裴氏丟在一邊,她能不難產嗎?”

紀氏聽了此話之後,不敢再往下接。

隻聽楚老王妃接著道:“不管那裴氏如何不對,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卻是皇家一脈的傳承,你竟然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現如今卻又苦苦的求到我跟前,當初做的時候難道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嗎?”

楚老王妃越說越生氣,拍著椅子的扶手道:“別說是他要將你趕出去,就是他向皇帝請旨廢了你,也不算什麽。”

紀氏聽了此話,忙向前跪行幾步,苦苦哀求道:“媳婦知道錯了,當時媳婦隻是想讓裴氏多受些苦,真沒有想到要她的命,正如老祖宗說的,縱然那裴氏不算什麽,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確實王爺的孩子,我怎麽可能不顧著夫妻情分去謀害王爺的孩子,還請老祖宗萬望看在媳婦死去的母親的份上,饒過媳婦這一遭。”

一提到她去世的母親,楚老王妃的臉上的怒氣果然便小了些了。

“你的事我自會找老二去說的,隻是你以後可要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再有下次,我也是保不了你的。”楚老王妃說完此話之後,又接著道:“你自己去查查,為什麽你讓朱氏派人去請穩婆,卻請了兩個多時辰,京城有多大,需要耗費這麽多的時間,難保你的這個兒媳婦跟你不是一心的,在此事上有意給你添堵。”

楚老王妃的話一下提醒了紀氏,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當時的她對裴氏恨之入骨,隻是將此事分派給了朱氏,便不再問了。

聽聞朱氏出去的人一直不回來,也隻是心裏暗喜,沒有往深處想,現在想想,這朱氏還真有可能存著壞心。

她從楚老王妃的房中出來之後,也沒有用下人傳話,便直接朝著前麵的正房而去。

此時,容炘去了軍中,隻有朱氏一個人在房中與丫頭說話。

房門虛掩著。

紀氏氣衝衝的朝裏麵走,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有人道:“這下郡王妃以後的日子可算是好過些了,以後就算是再來一個,也不好太拘著您。”

紀氏聽了此話,不問緣由,推開門便冷笑著道:“這是你們主仆倒是一條心,這是在商量什麽?”

朱氏見紀氏從門外闖了進來,頓感驚訝,忙起身行禮道:“母親這時候怎麽來了,有什麽話便隻派個丫頭來叫媳婦過去吩咐就是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啪——”的一聲,她的臉上便挨了一巴掌,整個左臉頓時火辣辣的疼。

“我吩咐你?我吩咐你的事情,你會替我辦好嗎?不將我往火坑裏推就不錯了。”紀氏咬牙指著朱氏道。

朱氏一聽這話,便嚇得跪在了地上。

紀氏越過她,直接坐在了剛才朱氏所坐的位置上,“我以前還隻當自己有福,娶了一個懂事孝順的兒媳婦,卻沒想到竟然是養了一個白眼狼,你別忘了,容炘不光有父王,還有我這個母妃,他是從我的腸子裏爬出來的,我若是不能好,你還能指望他對你好?”

朱氏聽得有些暈頭轉向,不知道紀氏的話是什麽意思,跪著轉過身給紀氏磕了一個頭,哭訴道:“不知道媳婦做了什麽讓母妃不滿意的事情,還望母妃明示。”

“明示?”紀氏冷冷一笑:“你倒是會裝傻,昨天讓你去給裴氏請穩婆,你為什麽要拖延時間,致使裴氏一屍兩命,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的出來。”

此時朱氏隻是聽說了裴氏已經一命嗚呼了,自己還以為是給紀氏除了一個心病,卻沒想到紀氏竟然是為了此事找上門來。

朱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支吾道:“母妃,當時媳婦不是有意讓人拖延,李嬤嬤也滿城去找穩婆了,隻因近處的穩婆都被人請走了,這才到城西去請了張穩婆。這種事,媳婦那裏敢拖延。”

紀氏此時已經認準了是朱氏有意為之,又見她說話不利索,便更信真了,指著她道:“別說是去城西,就算是去城外請人,一個半時辰也能回來,你的人倒好,去了快三個時辰,還說不是有意拖延。”

朱氏聽了此言無話可說,隻得道:“那裴氏平日裏就隻會蠱惑父王,昨天媳婦聽聞她要臨產,便想著一時半會反正孩子下不來,且讓她多受些罪,吃些苦頭,以後也好對母妃恭敬些,並沒有想到要害她肚子裏的孩子。”

紀氏聽了,忍不住哭笑不得,竟然跟她在楚老王妃跟前是一樣的說辭。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

紀氏忙起身朝外走去,朱氏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跟在紀氏的身後出了房門。

她們走出房門之後,隻見五六個婆子正在跟守在不遠處的紀氏身邊的人爭論著什麽。

遠遠的看到紀氏從朱氏的房中走了出來,那幾個婆子便要過來,紀氏跟前的人便要攔著,兩夥人就要抓起來了,紀氏衝她們喊道:“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便停了下來,幾個婆子走到紀氏的跟前先是行了一禮,然後道:“王妃,我們也是奉了王爺之命,還望王妃不要見怪。”他們說這便朝著紀氏衝了過去,將她反剪著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