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孰重

此時的燕王正在自己的書房與薑成說話,看到容爍急匆匆而來,臉上一沉問道:“何事驚慌?”

容爍收起了臉上的著急之色,一拱手道:“是兒子失儀了,請父王恕罪。”

“發生了什麽事?”燕王臉上這才換了顏色問道。

容爍抬起頭道:“父親,不知為什麽回絕了柳家的親事?”

燕王站起身,走到容爍的跟前,道:“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這樣沉不住氣?”說完此話,不待容爍答話,隻聽燕王大聲嗬斥道:“以前本王是怎麽跟你說的,不要將兒女情長放在心上,你將父王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容爍不敢辯駁,隻是低頭靜靜的聽著。

“不過是一個女子,大丈夫何患無妻,本王已經想好了,越是有心計的女人,越是不能放在你的身邊,而且這個女人的母親還是犯官蘇耀祖之女,現在蘇耀祖的女兒已經死了,她現在頂著‘喪婦長女’的名頭,且本王已經找人算過了,你們確實不易生活在一起,我這才駁了柳家的親事。”燕王府越說越生氣。

“世子,想要美女是很簡單的事情,即便是柳家的女孩——”薑成微笑著對容爍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燕王道:“薑先生說的不錯,就算是你喜歡柳家的女兒,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得到,卻未必是娶親,讓她做燕王府正式的世子妃,就太抬舉她了。”

容爍見狀,趕緊道:“父親息怒,兒子並沒有說非得要娶柳家女。隻是原來定好了的與柳家結親,現在卻又不結了,兒子覺得有些奇怪而已,現在大業未成,兒子怎會將兒女之情放在心上。”

聽他這樣說。燕王的臉色才變得好了些,道:“嗯,這才是本王養出來的兒子,你也不過是看上了那孩子的姿色,想要絕色美女還不簡單,要多少父王便可以給你招多少。但是娶妻娶賢,未必就非得柳家的女子才可。”

容爍拱手稱是。

燕王慢慢的點點頭,道:“沒什麽事,便下去吧,本王與薑先生還有事要談。”

容爍默默的退出了燕王的書房。

走出門口之後。他覺得心裏無限落寞。

現在他談不上非柳珂不娶,也沒有覺得自己投入了多少感情,本來他接近柳珂為的就是柳家的家底及人際關係。

隻是可惜了柳珂的才智不能為他所用了。

“王兄,怎麽了這是,遇到了什麽不能開解的事情啊,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容茗臉上帶著些幸災樂禍的笑走到容爍的跟前。

容爍衝她一瞪眼,道:“不好好回去連女紅,瞎逛遊什麽?”

女紅是容茗最不喜歡的了。可是自從她被容爍從博陵抓了回來之後,王妃便一直將容茗拘在後院學習女紅。

“自己被父王凶了,就拿我來開刀。”容茗聽了容爍的話以後撅著嘴道。“哼,身為一個男人,連自己喜歡誰說了都不算,就隻知道凶自己的妹妹,算什麽本事。”

容爍本已經從容茗的身邊越了過去,聽了此話之後又轉過了身。怒目等著她道:“你什麽意思?”

容茗見他真的怒了,擺擺手道:“算了算了。當我什麽也沒說吧,我才懶得管你的事呢。”

“那柳珂不過是個女人。難道你讓我為了一個女人而與父親反目嗎?想得到她還不容易,隻是我懶的費心思罷了。”容爍冷冷的對容茗說完便徑自去了。

容茗看著容爍的背影憤憤的道:“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女人又怎麽樣?女人就比男人差很多嗎?”

跟在她身後的碧荷勸道:“算了郡主,與柳家聯姻不成,世子心裏肯定不好過,他不是說你的。”

容茗咬了咬嘴唇道:“他是不是說我,你難道聽不出來嗎,他就沒有將女人看在眼裏,我最見不得這樣的男人了,自己不怎麽樣還對女人滿眼輕視,不像那個傻大個,知道我是女人之後反而更欽佩我了。”

“郡主自打從博陵回來之後,嘴上就沒有離‘傻大個’這三個字,到底這‘傻大個’是什麽人啊?”碧荷有些好奇的問道。

容茗一甩手中的帕子,一麵朝後走一麵道:“不告訴你,我看你一見到兄長眼睛都直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去跟他告密,總是‘傻大個’是個比兄長要好很多倍的人就是了。”

“郡主說什麽呢,奴婢什麽時候見了世子眼睛直了。”碧荷聽了容茗的話以後羞得滿臉通紅。

容茗一回頭正好看到碧荷羞愧的樣子,“哎吆吆,瞧你這幅德行,等哪天兄長娶了世子妃,也不用兄長開口,我便將你送到他的房裏去怎麽樣?”

“郡主!哪有您這樣當主子的,瞧您說的什麽話?”碧荷一時被容茗說的掛不住了,一跺腳索性不走了。

容茗輕哼了一聲道:“好了,我不說了,其實跟著他也未必會好,說不定那天你的小命便玩完了,還不如跟著我,命長些,好歹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此時,碧荷一下想起了在博陵的時候,容爍想要處置她的事情,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容茗的思緒,此時也回到了在博陵的時候。

她想起了在大覺寺後與那人相遇的情景,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彎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她想到這裏,再想想自己父王給自己打算的親事,心裏不由煩躁難安。

她不能就這樣認命,那個史家的人長得猥瑣不堪不說,還是個好色之徒,自己怎麽能嫁這樣的人。

容茗想罷,決定為自己的命運搏一搏,她必須要像個辦法離開這裏才行,要是那個傻大個在這裏就好了,自己讓他做什麽他便會做什麽。

容茗如此想著,心裏越發的煩躁。

碧荷心裏也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所以兩人一路上竟靜靜的沒有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容茗才道:“碧荷姐姐,你心裏真的喜歡哥哥嗎,還是另有喜歡的人?”

碧荷聽容茗的語氣與剛才不同了,知道不是在取笑她,而是真的想知道她喜歡誰,她不知道容茗為什麽這麽,隻是道:“碧荷隻是一個奴婢,哪有喜歡誰不喜歡誰的福氣,不過是主子走到哪裏,奴婢便跟到哪裏罷了。”

雖然她嘴上如此說,可是心裏卻浮現出那天晚上出現在秀珍院中的那人的樣子。

那人會是什麽人呢,為什麽出現在柳珍的院子裏,後來他又去了那裏?碧荷想著這些事情,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有另外喜歡的人是不是?”容茗就如發現了什麽秘密一般,驚奇的回身瞅著碧荷道,“我就說你不會長久的喜歡哥哥,哥哥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其他哪有值得女子喜歡的地方,他是絕對不會為了女人去犧牲任何東西的那種人,誰喜歡上他誰倒黴。”

碧荷聽了此話沒有說話。

隻聽容茗接著道:“我覺得自從從博陵回來之後,你便不像以前那樣,行動就找借口往前麵跑了,可見是有了真正喜歡的人了,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

就連碧荷自己都不知道那人是誰,來自何方,她怎麽能跟容茗講清楚呢,隻是苦笑道:“多謝郡主的關愛,算了,我哪有那種命。”

說不定今生與那人就隻有一麵之緣,此話碧荷沒有說出口,隻是心裏的感歎。

他們正往後院走著,容茗身邊的齊嬤嬤帶著幾個侍女朝著她們走來,來至容茗的跟前行了禮道:“郡主,您跑到哪裏去了,剛才王妃來後院找您了呢,想看看您的繡工怎麽樣了?”

容茗聽了此言之後,撓了撓自己的頭煩躁的道:“母妃這是要幹嘛,追的這麽緊,我就是去前麵轉了轉就開始找我。”

齊嬤嬤見了臉上忍不住一笑,道:“我的好郡主,想想等兩天進京的事情,若是您那朵牡丹繡不好,王妃便不讓您進京呢,還不快點練習去。”

容茗一臉無奈的笑了笑,一步挪不了三寸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邊走便嚎叫道:“我容易嗎為了跟著進京,還要繡什麽牡丹,我那是幹這種活的材料,手指都快紮爛了,嬤嬤,你就行行好,幫我繡了吧。”

齊嬤嬤伸手扶著身子兩邊瞎晃悠的容茗笑道:“郡主您聰明的很,自己一定能繡好的,若是老奴代勞,王妃會識破的,王妃的棉衣都是老奴做的,她認識老奴的活計,您還是別想這件事了。”

“啊——我自己不想繡,再繡下去我會發瘋的。”容茗一張苦瓜臉,哀求著齊嬤嬤。

齊嬤嬤在容茗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容茗歪著的身子立馬站直了,一臉驚喜的道:“嬤嬤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老奴是看著您長大的,自然希望您以後能順心,所以便有心打探了一下。”齊嬤嬤笑著道。

容茗臉上笑開了花,使勁兒抱了抱齊嬤嬤,道:“嬤嬤你最好了,好,我要為去京城努力,回去繡牡丹花去。”話說到繡牡丹花時又泄了氣。

碧荷不知道她們說的什麽意思,悄悄的跟在後麵問齊嬤嬤道:“嬤嬤跟郡主說了什麽,郡主瞬間便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