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契約
曲調十分詭異,就像從地底傳出來的一般,充滿了死亡與陰森的味道。詭異的音樂與空氣中飄揚的淡淡黑霧混合於一起,在街燈的照耀下,變成了紫色。
一個夏日炎熱的午後,羅奇接到了一個電話。當時他正躺在鄉間小屋的後花園裏,在陰涼的葡萄架上看著一本休閑小說。本來他還對閑適的生活被打擾而感到有些忿忿不平,但當他聽完電話的內容後,立刻就釋然了——沒有人會為一個突如其來的掙錢機會而生氣的。
電話是霍然打來的。他是羅奇的中學同學,現在混得不錯,已經是一家唱片公司的老板了。他告訴羅奇,這個周末,公司旗下的一隻搖滾樂隊將在南部鄉下的黃金海灣浴場,舉辦一場夏日演唱會。他懇求羅奇能去南部幫忙去采訪,並寫出一篇宣傳稿件來。
羅奇是一名自由撰稿人,最近時運不濟,寫出的稿件都逃不脫“退稿”兩個字。其實倒不是他的文字有多差,而是因為他以前得罪了太多的人,所以被許多雜誌報刊集體封殺了。羅奇也曾經風光過,幾年前,他曾經因為一篇揭露醫療黑幕的紀實暗訪文章,得到過傳媒大獎。隻可惜他實在是性格過於剛烈,從來不願意為雜誌報刊的風格妥協自己的文字,還常常因為這個原因和主編們對罵,所以他的上稿率也越來越低,現在幾乎連生存都成了問題。
在答應霍然的邀請前,羅奇還是問了一句:“老霍,你也知道,我是個寫紀實文章的作者,對於娛樂報導並不在行。你為什麽要請我去寫這篇報導呢?”
霍然答道:“唉,我現在還處於事業的上升階段,雖然手上有幾支頗有實力的樂隊組合,但都還沒有大紅大紫。我的公司畢竟資金有限,請不來那些著名的娛樂記者去采訪這次演唱會,所以隻好拜托老同學你了。”
盡管霍然開出的潤筆費並不高,但正好足夠羅奇支付這幢鄉間小屋下個月的租金。同時,霍然也答應,他會親自開車送羅奇去南部的黃金海灣。
黃金海灣位於南部海邊,以純淨的湛藍海水與乳白色細沙而聞名於世。每到夏季來臨的時候,就會有無數年輕人蜂擁而至。他們除了享受海水浴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這個季節會有許多搖滾樂隊在海灘上舉辦小型的免費演唱會。身著泳衣、喝著啤酒,一邊燒烤一邊聽搖滾音樂,對於大多數年輕人來說,這才是足夠完美的人生。
霍然手下的這支金屬樂隊名叫惡靈樂團。在與霍然簽約前,惡靈樂團一直在網絡上發布他們的作品。雖然作品很粗糙,但是卻頗有潛力,也擁有不少固定的粉絲。此次霍然在黃金海灣安排的小型演唱會,正是為惡靈樂團即將推出的第一張專輯造勢。
周末清晨,羅奇收拾好行李,剛下樓,就看到霍然駕駛著一輛本田小轎車,停在了他麵前。
轎車裏的空調開得十足,立刻將車外悶熱的天氣拒之窗外。霍然塞了一張CD在車載播放器中之後,轎車的音響頓時放出一段節奏強勁的搖滾樂。伴著音樂,霍然踩了一腳油門,轎車如離弦之箭,駛出了市區,轉上了通往南部海邊的高速公路。
不過,轎車還沒行駛出多遠,高速公路上就落起了暴雨。雨點劈裏啪啦敲在擋風玻璃上,越下越大,刮雨器每次劃水,都會飛濺起一片水花。水簾從車頂瀉下,又被刮雨器打散,不斷地劃出兩道扇形的軌跡。
在雨幕的作用下,羅奇與霍然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轎車行駛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霍然看了一眼油量儀表後,對羅奇說:“汽油沒多少了,我們在下一個出口駛出高速路吧。正好可以躲躲雨。”
下了高速路,轎車在一個加油站中停下。加好油,兩人百無聊賴地躲在便利店裏嚼著香口膠。兩個小時後,雨勢終於小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的遮雨棚前站著一個身著白裙的漂亮女孩,胸前掛著一隻數碼相機。女孩款款走到了兩人麵前,微微含羞問道:“兩位先生,你們是去南部的嗎?我能搭乘你們的便車嗎?今天的暴雨太大了,高速公路積水太深,所有公共汽車都停開了,我是去旅遊的……”
日行一善,長命百歲,這是羅奇的人生信條,所以他立刻招呼女孩上了車。隨後,他與霍然知道了這個漂亮女孩的名字:張遠倪。 高速公路封閉了,一車三人隻好沿著老路繼續向南部前行,行程多了幾乎一倍還有餘。在車上,霍然換了一張CD ,音響裏傳出一首很詭異的歌曲。曲調很慢,歌手的聲音很嘶啞,歌聲中透著從骨子裏彌漫出來的絕望與痛苦。
張遠倪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聽著這音樂,眼眶中竟然滑下了兩行清澈的淚水。一曲終了,她還久久不能從悲傷中解脫出來。良久,她才喃喃地問:“霍先生,你剛才放的是什麽歌?”
“這是惡靈樂團創作並演唱的歌曲,我是他們的經紀人。”霍然得意地答道。
“這首歌真是太棒了!一會兒到了南部,我一定要去買一張他們的CD 。”張遠倪激動地說。
霍然則答道:“現在這張CD還沒有上市,你聽到的是歌曲小樣。”看到張遠倪麵露失望的表情,霍然連忙補充了一句,“不過呢,明天惡靈樂團將在黃金海灣舉辦一場免收門票的小型演唱會。給你一張我的名片,憑這張名片,你可以得到一個靠前的位置。”
“真是太好了!”張遠倪欣喜地叫了起來。
抵達南部黃金海灣的時候,已是接近黃昏。雨早就停了,但暑氣卻並沒有因為這場大雨而消退,反而更加肆虐了。湛藍的海水倒映著夕陽,變成金黃的顏色,仿佛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
到了南部後,張遠倪並沒有離開,而是與羅奇和霍然一起來到了黃金海灣——拿她的話來說,既然偶然遇到一次難得的機會,就一定不能放過,她想了解新偶像在幕後的點點滴滴。
沙灘上,燃燒著幾堆篝火,幾個上身**、腳穿涼拖鞋的本地青年,騎著踏板機車,放著震天響的搖滾樂,在沙灘上玩耍嬉戲。在沙灘的盡頭,有一個剛搭建好的舞台,明天惡靈樂團就會在那裏登台演出。
距離沙灘不遠的地方,是一排鐵皮度假屋,先行到達的惡靈樂團就住在其中一幢鐵皮屋裏。惡靈樂團一共有四名成員,領頭的是一個長發及肩、脖子上紋著怪異刺青的年輕人。他叫阿健。據霍然介紹,阿健是這支樂團的靈魂人物,所有的曲子都是他創作的,同時他還是樂團的節奏吉他與主音歌手。
阿健一看到霍然,就快步走了過來,遞給霍然一張CD,說:“霍總,這是我剛創作的幾首新歌的小樣,您先聽聽。”
“嗬嗬,你很刻苦啊!”霍然翹起大拇指讚道。這時,他的手機忽然叫了起來,他接完電話後,對羅奇說道:“真不錯,幾家南部本地的小報社還是給我麵子,馬上到海灣來采訪樂團。半個小時後,我將舉辦一場臨時的記者見麵會,好好介紹一下他們這四個小夥子。”
站在羅奇身後的張遠倪突然指著阿健脖子上的怪異刺青,問道:“阿健,你的這個刺青是北歐惡魔嗎?”阿健的眼皮抖了抖,答道:“是的,這是北歐人崇拜的卡魯斯惡魔刺青,這也是我的信仰。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對於大多數人會很冷僻的惡魔?”
那個怪異的刺青是一個頭上長角、有著兩顆細長獠牙的怪獸。
張遠倪笑道:“我讀大學的時候,曾經選修過一門關於世界各國原始圖騰的課程,正好見過卡魯斯惡魔的圖片。聽說這個惡魔是主管音樂的邪惡之神?”
麵對這個問題,阿健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做出回答。而張遠倪則舉起了手中的數碼相機,想為阿健拍張照片。不過,她剛打開相機,就懊惱地叫了起來:“真倒黴,我的相機沒電了!怎麽我出來的時候竟然會忘記了給電池充電?”
阿健嘿嘿地笑了起來。
新聞發布會開始了,幾家南部當地小報的記者爭先恐後問起了不疼不癢的問題,霍然與阿健微笑著一一解答,滴水不漏。這樣例行公事的一問一答不免令羅奇感覺有些昏昏欲睡。他轉過頭來,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張遠倪,發現這個女孩正在擺弄著一隻小巧的手機,不停地按著按鍵。
眼看新聞發布會就要結束了,霍然正準備宣布散會的時候,張遠倪忽然舉起了手,大聲叫道:“我能問阿健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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