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燕祁設局救皇後

正廳裏,雲染話一落,所有人都盯著燕祁,太皇太後微眯著眼睛,瞳眸幽光閃爍,心裏仔細的想著,這個孫子不會怪她吧,不會心裏有惱意吧,如若他因為他母親的事情惱她的話,會不會對秦家動手腳,一向胸有丘壑的太皇太後忽地不確定了,心中有些擔心。

燕康和雲紫嘯則是滿身的緊張,盯著燕祁,生怕燕祁依舊堅持不接遺詔,若是燕祁登基做了大宣的皇帝,那麽燕雲兩大王府就不會再有事了,大宣也會國富民強起來,眼下的內憂外患也會解決掉,燕祁的能力,絕不是眼下的皇上可比的。

大長公主一雙黑瞳深黝而又暗沉,狠狠的望著燕祁,這個死小子,壞小子真是要氣死她了。

她費了這麽大的勁可不都是為了他和染兒嗎?當日太皇太後不同意他母親嫁給他父皇,現在的他依舊成了大宣的皇上,這可是替他九泉之下死去的母親,爭了一口氣了,這是打了太皇太後一個臉子了,太皇太後本來是不同意出山的,被她好不容易的遊說著出山了,他不抓住這機會,等什麽。

正廳裏,燕祁微凝眉,眸光深深的望著雲染,想著大長公主所說的話,若是新帝上位,會不會刁難你們,隻有你強大了,才可以保護燕雲兩大王府,隻有你強大了,才可以保護好染兒。

燕祁的瞳眸越來越幽暗,最後慢慢的伸手接了大長公主手中的遺詔,此遺詔一現世,隻怕大宣上上下下的臣民皆驚,不過眼下他還沒有讓遺詔現世的打算。

正廳裏,燕康和雲紫嘯二人飛快的跪下,恭敬的開口:“臣等見過皇上。”

燕祁伸手扶了他們二人起來,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的嶽父,他很敬重他們,何況他眼下還沒有登基的打算。

“你們起來吧,現在我還沒打算讓這遺詔現世。”

燕祁話一落,燕康和雲紫嘯不禁麵麵相覷,然後一起望向燕祁,沉聲開口:“皇上,這是打算?”

“眼下大宣內憂外患,皇上昏亂無道,妖妃惑國,淮南王和定王聯手,若是這時候公開先皇的遺詔,隻怕大宣更要亂了,淮南王和定王定會直取江南,江南若是被他們攻下,以淮南為屏,長江為道,我們要想再奪下江南十分的困難,所以現在並不是遺詔出世的好時機。”

燕祁清悅微涼的聲音落地,正廳裏一直坐著未動的太皇太後,幽深不見底的瞳眸之中閃過老謀深算的光芒,看著下首玉樹臨風,風華瀲灩的男子,不但人長得絕世無雙,而且頭腦也是一流的,天生的帝王之氣,太皇太後看著他,不由得想起了蕭以沁來,她不準這個女人嫁給她的兒子,可是到頭來她的兒子卻成了大宣的皇帝,真是世事無常啊。

太皇太後在心裏重重的歎一口氣。

正廳裏大長公主和燕康雲紫嘯等人神色凝重,聽了燕祁的話,認同了他的理,大長公主伸手拉了燕祁的手,清朗的開口:“楚祁,以後本宮就是你姑姑了。”

“是,姑姑。”

燕祁溫融的喚道,一點也不排擠大長公主,因為他聽燕康說過他的母親一直住在大長公主府,想必大長公主待他母親極好。

大長公主望著他,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母親蕭以沁來,蕭以沁是鳳駙馬的表妹,不但學術淵博,而且精通醫術,她幾年未生養,本以為今生再無生養的機會,有一次跟附馬回鄉祭祖,碰到了他的表妹蕭以沁,她一眼便看出她體質異於常人,不好生養,所以自願替她調理著,正因為這個,所以她帶了前來公主府。

說實在的她很喜歡蕭以沁,她是讓人喜歡的女子,不管是她還是駙馬,還是後來的先帝爺,以及燕康和雲紫嘯,大家都很喜歡她,本來她可以嫁給先帝成為皇後,可惜太皇太後卻不喜歡她,或者說不喜歡她孤女的身份,所以最後硬生生的拆散了蕭以沁和先帝爺,不但蕭以沁早早的死了,就是先帝也英年早逝了。

大長公主想到這個便心疼燕祁,拍拍他的手,拉著他一路走到太皇太後的麵前,溫聲說道:“楚祁,這是太皇太後,也是你皇奶奶,以後要孝敬皇奶奶知道嗎?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大長公主說到後一句,分外的重,這是提醒燕祁,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耿耿於懷,眼下燕祁雖然不一定非要仰仗太皇太後和秦國公府,但是有太皇太後出馬,可以鎮住朝堂上很多人,眼下大宣有些亂,不宜再生出亂子來,所以現在他一定不能得罪太皇太後。

燕祁眸光暗沉漆黑,比子夜的寒星還要冷澈幽暗,他一言不語,心中跳動著是嗜殺的火氣,不過大長公主握著他的手狠狠的捏了他一下,他清醒過來,臉色攏上溫和的光澤。

“見過皇奶奶。”

太皇太後招手示意燕祁近前,燕祁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太皇太後伸出手拉著他,看著他的臉,想到了自個的兒子,燕祁雖然像蕭以沁,但眼睛卻是十分的神似她的兒子,太皇太後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哽咽著開口:“孩子,你辛苦了,是哀家的錯。”

一句遲來的話,向燕祁表明了她懺悔的心,後悔當時對蕭以沁曾經做過的事情,燕祁眸色暗了一下,大長公主再次的捏了燕祁一下,燕祁徐徐的開口:“皇奶奶,你別難過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孫兒會替父王孝敬皇奶奶的。”

“好孩子,難怪大長公主誇你,確實是個孝順的孩子。”

太皇太後說完又哭,燕祁伸出手替她輕拍背,此刻靠近她身邊,看她哭得難受,分明是後悔當年對兒子做的事情了,燕祁心裏重重的歎一口氣,這時候他還能說什麽。

“皇奶奶,你累了,孫兒讓人扶你下去休息。”

“好,”太皇太後點頭,大長公主立刻喚了外麵的宮女過來,吩咐她們把太皇太後扶進她的房間去休息。

燕祁親自把太皇太後送到門口,又回身走進了大長公主府的正廳。

沒了太皇太後,正廳裏的人要自在一些,雲紫嘯和燕康二人望向燕祁,沉穩的開口:“皇上打算如何做?”

“以不變應萬變,眼下你們什麽都不要做,等到時機成熟,我會把先帝爺的遺詔公開。”

燕康和雲紫嘯看燕祁胸有成竹,心中有數的樣子,心裏放下了心,眼麵前的人可是聲名赫赫的燕郡王,不是別人,所以他們沒什麽好擔心的。

燕康和雲紫嘯二人起身和大長公主以及燕祁告別,他們要立刻前去宮中上早朝。

大長公主點頭,吩咐他們二人小心些,不要泄露這件事,也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綻來,若是泄露燕祁的真實身份,隻怕大宣的局麵越發的混亂,燕康和雲紫嘯二人應聲離開。

正廳裏,最後隻剩下燕祁雲染和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吩咐宮女出去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待到正廳裏沒人,大長公主走到燕祁的麵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這孩子,真是讓姑姑怎麽說你好,你說多少人想要那位置,你倒好,直接的拒絕了。”

燕祁掉首望向雲染,伸手握著雲染的手,回首望向大長公主:“我隻想陪著染兒,做她想做的事情,我從來不想做大宣的皇帝。”

大長公主聽了燕祁的話,眸中如水的光輝,唇角滿是溫暖的笑意,看到燕祁對自個的女兒這麽好,她真的放下了一顆心。

不過大長公主依舊沒忘了訓斥燕祁。

“你想陪著染兒,這是好事,難道你當了皇帝,就沒辦法陪染兒了嗎,你是皇帝,染兒就是皇後,你身為皇帝,手下精兵良將很多,隻要你安排得好,依舊可以陪著染兒,把手中的事情分派出去,一個好的皇帝不是自己親力親為,而是知人善任,你隻要安排好了,何愁沒時間陪染兒。”

大長公主話落,燕祁和雲染二人相視而笑,沒錯,隻要他知人善任,就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何愁沒時間陪染兒。

不過,燕祁望向雲染:“染兒,若是我當了皇帝,就沒辦法陪你遊山玩水了。”

雲染笑望向燕祁,心裏滿滿的幸福,看他寧願為了她而舍棄了江山寶座,而她為什麽不能為了他而舍了自由呢,何況他身為大宣皇室的皇子,本來身上就有這樣的一份責任,怎能棄大宣的百姓於不顧呢,若是大宣真的亂了,被別國侵吞了,試問到那一天她真的還能心安理得的遊山玩水嗎?還有她答應了師傅的事情就是找到有道明君,以威懾天下,讓五海四湖,天下太平,現在有這麽一個人出現了,她又有什麽理由霸占著他呢。

“燕祁,我願意陪著你,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隻要在你的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燕祁聽了雲染的話,終於笑了起來,伸手緊握著她的手。

不過雲染想起一件事,認真的抬頭望著燕祁:“燕祁,我告訴你,雖然我同意你當大宣的皇帝,但是有一件事我卻是不讚成的,那就是你別想納妃,即便你貴為皇帝,我也不讚成你納妃進宮。”

“這個我可以保證,後宮隻有你一個,再不會有別人。”

燕祁高高的舉手,尊重其事的保證,兩個人笑了起來。

正廳一側的大長公主聽了雲染和燕祁的話,心頭不由得攏上了一絲憂慮,後宮隻有一妃,這事恐怕要惹來非議,隻要皇帝登位,隻怕那些老家夥便會讓皇帝納妃,這些老家夥還等著把家中的閨女送進後宮呢,何況這個皇帝風華無雙,睿智英明,哪個女人不愛。

不過大長公主望著那深情相望的兩個人,相信他們兩個人定可以突破重重的困難,堅定的走在一起。

先帝和蕭以沁的悲劇,不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的。

大長公主眉頭舒展開來,望著燕祁,溫柔的說道:“你父王臨死的時候,召了我進宮,把這道遺詔交給了我,除了這個,他還有一個口諭。”

燕祁和雲染一聽大長公主說先帝還有一個口諭,便齊齊的望了過來。

“你父皇給你母親在宮中留了一個身份,蕭賢妃,這是上了皇家宮牒的,這樣你的身份才合理合法。你父王臨死的時候要求,等你登基當了皇帝,追封你母妃為孝義太後,和他合葬在一起,這是他最後的一點心意了,生未同衾死同穴,這也是先前本宮讓你接下遺詔的意思,你父母相愛,卻沒辦法待在一起,你若登基當了皇帝,便可以讓他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若是他們九泉之下知道,定然心中歡喜。”

燕祁聽著大長公主所說的話,不由得眸中攏上潮濕之氣,他沒想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後竟然如此的相愛,既如此做為他們的兒子如何不成全他們呢。

“好,我會當上皇帝,會下旨追封我的母妃蕭賢妃為孝義太後,會讓她和我父皇同葬於一個陵墓。”

“好孩子。”

大長公主滿意的點頭,她總算完成了先帝的最後一點心意。

“還有,不要為難秦國公府的人,太皇太後雖然拆散了你父皇和母後,她也是為了大宣作想,先帝去世的時候,她比誰都難過,正因為這樣,她才會進雲山避世,這一次若不是她想見見你,恐怕她是不會出山的,所以你不要因為你父母的事情而遷怒於她,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大長公主尊重其事的叮嚀,燕祁眸光深邃幽暗,慢慢的開口:“好,隻要她不再為難我,我就把過去的事情壓在心底。”

燕祁的意思很明白,他把過去的事情壓在心底,暫時的不與太皇太後以及秦國公府的人計較,但若是太皇太後再做出什麽惹他的事情,他就會新帳舊帳一起算。

“這才對。”

大長公主不以為意,因為在她心中,太皇太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找燕祁的麻煩的,先帝的死已經讓她真心的懺悔了。

正廳裏,大長公主交待完了燕祁事情,注意力集中到了雲染的身上,伸手拉了她走到一邊坐下,關心的詢問雲染:“怎麽樣,最近在燕王府還好吧,那燕家的老太太沒有找你的麻煩吧?”

雲染搖頭,老王妃倒是沒有找她的麻煩,找麻煩的另有其人,不過被她給收拾了。

燕王妃和燕二公子母子二人,現在一個傻了,一個重傷在床,想找她的麻煩也找不了。

“多謝義母的惦記,此番前往雲山,義母辛苦了。”

“不辛苦,身為大宣皇室的嫡長公主,本宮有守護大宣的義務,先帝爺可是本宮喜歡的弟弟,隻可惜他?”

大長公主說到最後,重重的歎口氣,望向雲染,抬手溫柔的替雲染把耳邊的墨發順到耳後麵,溫聲細語的說道:“他們兩個把所有的不幸都承擔了,所以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的,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並肩朝前走,把他們那一份幸福一並過了,本宮相信,他們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

雲染抬首望向燕祁,燕祁走過來,伸手拉著雲染的手,尊重其事的向大長公主保證:“姑姑,你放心,我一定會對染兒好的,此生絕不負她。”

“好孩子。”大長公主眼眶潮濕了,雲染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兒,不過燕祁卻是知道的,之前嬤嬤曾經告訴過他,所以他這是變相的向她保證,即便他登基當了大宣的皇帝也不會有負雲染的,聽到他的保證,她的心才真正的放鬆下來。

“看到你們好,本宮就心滿意足了,你們兩個回去吧,本宮連日從雲山奔回來,一路坐馬車累死了,本宮要去睡覺了。”

大長公主打了哈欠,先前進雲山,好不容易才找到太皇太後,她費了好大的口舌才說通了太皇太後下山,因著太皇太後年紀太大了,所以她們隻能慢慢的坐馬車回來,這一坐便是近二十天,差點沒有累死她。

現在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大長公主隻覺得自己很累,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感覺。

雲染和燕祁立刻起身和大長公主道安,兩個人走出了正廳,一路離開公主府。

陽光融在兩個人的身上,天造地設,鬼斧神功的一對壁人,大長公主很欣慰,含笑看著他們離開。

雲染和燕祁上了公主府外麵的馬車,一路回燕王府。

馬車裏,燕祁伸出手摟著雲染,把頭埋在雲染的脖勁上,溫融的開口:“染兒,我怕,我怕以後沒時間陪你,我怕我登上帝皇之位後,我們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了,那時候你會不會怪我,會不會惱火?”

雲染伸出手摟著他的腰:“不會,我會陪著你,你別擔心,隻要我們有心,我相信我們會是天下最讓人羨慕的一對帝皇帝後。”

燕祁緊緊的摟著雲染,在心中發誓,沒錯,他和染兒要做一對讓天下人羨慕的帝皇帝後。

雲染窩在燕祁的懷裏,想到了宮中的皇帝,想到了宮中的藍筱淩來。

“燕祁,你打算什麽時候公布先帝的遺詔,什麽時候收拾宮裏的那兩個人。”

燕祁抬首,漆黑的瞳眸幽光明滅,唇角是綿長的笑意,清悅的聲音徐徐的響起來:“我打算繼續黑化皇帝,讓大宣的百姓和大臣對他絕望,人人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至於德妃那個女人,我要皇帝親手除掉她,等到除掉德妃,皇帝差不多也該下位了,但是他還有最後一個用處,用他釣定王回京,這樣就可以一箭三雕除掉他們了,等到除掉了他們三個,先皇的遺詔便可以重見天日了。”

“嗯,”雲染輕應一聲,不再說話,馬車一路前往燕王府。

宣德三年冬,十二月十四日,天氣晴朗,萬裏碧空無雲。

雖是冬日,整個京城都沸騰了,人山人海的湧濟著一路奔往東城刑場看熱鬧,今日乃是奉國將軍府藍府行刑的日子,先前經由刑部兵部監察司三方會審過後的案子,確定了藍家從藍大將軍開始,四十一名藍姓的主犯全都斬首示眾,餘者皆被分配充軍。

東城刑場的外圍早早的被圍得水泄不通,兵部出動了大量的官兵才把那些百姓震壓住,遠離監斬台幾米開外。

藍家被斬,京城內同情的聲音不少,可是一想到宮中的那個德妃娘娘,同情的人也就立馬呸了一聲,連帶的罵一聲自作自受,活該。

刑場外,不少人惦腳引頸的張望著,不時的抬頭看頭頂上的天空,行刑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有人嘀咕起來。

人群中忽地有人的叫起來:“囚車過來了。”

人群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吵鬧聲一團,不少人擁擠著往一邊張望,果見成排的囚車一路駛了過來,車中端坐著囚犯,人人披頭散發,胸前穿著一個鬥大的囚字白衣,最前麵的不出意外正是藍家的老將軍藍大將軍,此刻的藍大將軍低垂著頭,滿頭白發遮著麵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他的身後囚車之中端坐著的乃是藍大夫人,後麵依次是藍家的公子,姨娘小妾,庶子庶女,林林總總的竟有四十多人。

囚車一到刑場外圍,便有官兵過去把犯人從囚車之中押解了出來。

除了為首的藍大將軍之外,後麵的所有人都大哭了起來,其中年幼的孩子更是嚇得哇哇大哭,鬼哭狼嚎一般。

這哭聲頓時贏來了無數人的同情心,可是百姓深深的明白一件事,藍大將軍通敵判國,即便他們同情這年幼的孩子,通敵判國之人,合府斬首已經算是輕的了,若是重,直接九族滅門。

人群中多少遣責的光芒落到了為首的藍大將軍的身上,個個心中不解,這藍大將軍為什麽非要泄露布防圖,和定王淮南王私通啊,皇上待他不好嗎,竟然叛變。

今日主持監斬之事的乃是刑部尚書秦尚書,秦尚書雖然憐憫藍大將軍,但是卻不敢有半點的大意,若是藍家這件事情上出了什麽問題,那麽下一個倒黴的可就是他秦家了。

昨天太皇太後回京,立刻召了他們秦家的人過去,讓他們每個人做好份內之事,若是誰膽敢玩心眼,那麽下一個倒黴的就是秦家,雖然他們不明所以,但是卻不敢違背太皇太後的意思。

眼看著時辰到了,藍家一門所有的死刑犯都被劊子手給壓在了斷頭台上,上首的秦尚書望了望頭頂上的天色,時辰已經差不多,午時三刻的時間到了,他伸手取了一個斬字令牌欲往地上擲去。

隻聽得遠遠的有駿馬急駛而來,馬上之人高聲尖叫:“等一下,等一下。”

刑場四周,所有人都望向那喊話的大道,隻見大道上,前麵有幾名騎馬的侍衛一路急奔而來,後麵是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前麵端坐著兩名藍衣小太監,先前喊話的正是其中一個小太監。

監斬台上的秦尚書停下了動作,望向那飛奔而來的馬車,隻見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德妃娘娘駕到。”

刑場四周所有人都靜默了下來,千萬人的刑場,竟然一下子寂靜無聲,人人麵麵相覷,德妃娘娘駕到,宮中的德妃娘娘嗎?她怎麽敢出來的,她竟然敢出來,百姓心中一下子氣憤了起來。

刑場之上的秦尚書領著幾名朝中的官員,飛快的迎了過來,雖然德妃被人大罵,說她是禍國妖妃,但她是皇上的寵妃可是不假。

秦尚書等人飛快的上前行禮:“臣等見過德妃娘娘。”

華麗的馬車,車簾徐徐的掀起來,一道雍擁華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兒緩緩的從馬車裏脫穎而出,一身錦繡雲緞做成的宮錦裙,頭上插著金光灼灼的珠釵,流蘇輕晃,映襯得她越發的千嬌百媚,隻不過她的一雙眼睛紅腫了起來,臉色慘白一片,她看也沒有看馬車之外跪著的秦尚書等人,徑直的越過所有人直奔藍家人而去。

她撲通一聲跪在藍大將軍的麵前,聲淚俱下的大哭起來:“爹爹,是女兒害了你,害了藍家啊。”

刑場外圍,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以為德妃在懺悔,認同了自己是禍國妖妃的事情,卻不知道藍筱淩懺悔的是,若她不連去三道密信,讓父親用計栽髒陷害燕祁,父親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藍家又怎會覆滅呢,一切都起源於她想鬥敗雲染,讓雲染痛不欲生啊,可是到最後卻是她痛不欲生。

“爹爹。”

藍筱淩直哭得死去活來。

藍大將軍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動都沒有動,更沒有看自個女兒一眼,他就該在這個女兒生下來的時候掐死她啊,若沒有她,藍家又怎會覆滅呢。

藍大夫人掙紮著掉過頭望向藍筱淩,她尖銳的叫罵起來:“藍筱淩,你個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害了藍家啊,藍家一門皆因你而死,你就是喪門星,你為什麽要這樣害藍家,你為什麽要讓你爹爹做那樣的事情啊,若不是你,藍家不會滅,藍家的人不會死啊。”

藍大夫人先前在牢裏和藍大將軍拚死,藍大將軍被逼急了,說了這麽一句。

藍大夫人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的這個女兒啊,害死了藍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

藍筱淩瞳眸睜大,她沒想到母親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此刻的她看著她不像看女兒,就像看仇人,像看嗜骨的仇人一般的盯著她,她的眼瞳一片赤紅,她咬牙切齒。

“我為什麽要生下你這個禍害啊,禍國妖姬啊。”

“你就是個災星,喪門星啊。”

藍大夫人叫罵過後,藍家人才明白,原來她們之所以會死,全是因為宮中的這個女人,所以他們才會死啊。

刑場上一下子多了無數的哭叫,叫罵聲。

“藍筱淩,你個賤人,你竟然害我們,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是的,你給我們等著,我們就是到了地下,做了鬼也會回來找你算帳的。”

“爹爹,我不想死啊。”

刑場的斷頭台上亂成一團,跪在藍大將軍麵前的藍筱淩,臉色如雪一般的白,明明是冬日,她的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她的身子顫抖著,嘴唇哆嗦著,望著這些恨不得生吞活吃了她的親人,她們竟然這般的恨她。

藍筱淩的眼淚滾滾而下,她麵前不遠的藍大將軍,忽地抬起頭來,瞳眸射出嗜血的恨意:“滾,從此後我藍家沒有你這樣的孽女,今日我宣布,你被我藍家逐出家門了,你不再是我藍家人。”

藍大將軍話一落,藍筱淩腿一軟,周身的無力,她望著那滿臉憎惡望著她的父親,這是最疼她愛她的父親嗎?父親是如此的恨她啊,藍筱淩直覺得心如刀絞,心痛得喘不過氣來。

父親,從小便疼她入骨的父親,竟然把她逐出藍家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

老天啊,你為什麽要這樣的殘忍。

藍筱淩仰頭望著天,痛苦的咆哮著。

監斬台上,刑部尚書秦大人眼看著時間過去了,他還沒有行刑,這事鬧到燕郡王等人麵前,隻怕他又要吃不了兜著走,秦大人飛快的拔了台上的一個斬字令牌,直接的下令:“斬。”

一聲落,鄶子手動作俐落的揮刀往斷頭台上的犯人揮去。

鮮血噴灑出來,人頭滾落了一地,一地的人頭,個個死不瞑目的睜大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呆怔住了的藍筱淩,藍筱淩陡的尖叫起來:“啊,啊,你們為什麽要斬他們,他們沒有錯,你們要斬就斬我好了。”

可惜刑部尚書不理會她,反正他的任務完成了,刑部尚書看也不看監斬台上翻落的人頭,自有人去整理這些,他則帶著幾名朝中的官員飛快的離開回宮去複命去了。

兵將也撤了下去,隻留了一部分的人在收屍體。

藍筱淩睜著一雙血色的瞳眸,瘋狂的撲過去攔著那些收屍體的兵將:“你們別碰他們,你們沒資格碰他們。”

“滾開啊。”

“爹爹。”

刑場台上,德妃像瘋了似的攆著那些收屍體的兵將,她自己又哭又笑的在高台上對著自個父親拚命的磕頭。

刑場四周看著這一切的百姓,誰也不同情她,不知道是什麽人先開始的,朝著她扔了一個臭鞋子,然後接二連三的人對著高台上的德妃扔臭鞋子臭襪子,叫罵聲一片。

“禍國妖女,不但害了自個的家,還想害我們大宣。”

“是啊,砸死她,砸死她,。”

無數從天而降的臭鞋子臭襪子的直往德妃頭上砸來,前一刻光彩照人的女子,這一刻卻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可惜她跟瘋了似的,根本顧不得這些,她隻是瘋狂的哭起來,想到父親母親,家族中的兄弟姐妹臨死時那死不瞑目的凶殘樣子,個個似乎恨不得吞食了她似的,她就害怕,害怕自己死後,到了地下,他們會找自己算帳。

刑場外圍,兩個身著青衫的公子正遠遠的觀看著刑場中間的情況,不時的搖頭。

這兩個人乃是夏雪穎和雲染二人,本來雲染是不想來的,無奈夏雪穎非要拉她過來看熱鬧,她隻得過來看看情況,其實她倒並不想看藍家被斬的事,而是想看看藍筱淩這個女人會不會出現,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出現了,看來這女人對她的家人還有些情意,隻可惜她害死了藍家的所有人。

即便她想和她鬥,也不應該牽扯到藍家,還是借著通敵判國這件事,難道他們沒想過,若是這事敗露,藍家全無半點退路,所以說藍大將軍倒底還是老了。

雲染歎口氣,轉身離開,身後的夏雪穎仍然在觀看,雲染拽了她離開,看什麽看,人都斬了。

“沒想到這女人害死了藍家所有人。”

“藍家人確實也夠倒黴的,”雲染話落,隻聽得身後有太監尖叫起來:“你們幹什麽,你們這些刁民,竟然膽敢用東西擲德妃娘娘,相信不相信皇上下旨要了你們的命。”

太監的話一落,四周扔臭鞋子的更多了,同時還有大罵聲:“讓這妖妃滾回宮裏去,別出來丟人現眼了,讓她滾回宮中去陪那個昏君。”

“沒錯,昏君妖妃。”

叫罵聲此次彼落的響起來,太監被砸得火起,正想命令身後的侍衛教訓教訓這些刁民,不想先前一直拚命磕頭的德妃藍筱淩,忽地昏迷了過去,太監驚叫起來:“娘娘,你怎麽了?”

小太監慌了,若是德妃娘娘出事,他們的腦袋可就不保了,這下小太監顧不得理會刑場四周拚命扔鞋子的刁民了,兩個小太監架著藍筱淩飛快的一路往華麗的馬車走去,很快馬車離開,宮中的幾名侍衛一路保護著馬車離開。

刑場四周,人群罵罵咧咧的一路散開。

人群之中的夏雪穎搖了搖頭,輕輕的歎一句:“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她有今天的下場就是作出來的。”

雲染淡淡的淺笑,藍筱淩的下場可不僅僅是這些,後麵還有更大的打擊在等著她呢。

雲染收回思緒望向夏雪穎:“你的婚事怎麽樣?皇上下旨把你指給沈瑞了嗎?”

“指了,年後二月初四的日子,他這幾天就要離京回漣陽關了。”

夏雪穎說著有些戀戀不舍,雲染推了她一把,調侃她:“女大不中留,瞧你那點出息,這還沒走呢,就舍不得他了。”

“人家沒有,”夏雪穎臉紅的跺腳,反正她跟沈瑞在一起,特別的幸福,他很寵她,雖然有些很霸道,但是卻從來不曾傷害過她,把她當成他心裏最好的寶貝,她能得到這樣的一個男人,她知足了。

夏雪穎傻傻的笑起來,雲染抬手點了一下她的腦門:“真是太沒出息了,以後他非得把你吃得死死的,記著,要牢牢的抓著他,別讓別的女人瞄上他,要不然有你哭的一天。”

這話夏雪穎聽進去了,認真的點頭:“我知道,染兒,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別的女人再惦著他的,哼,他若是膽敢宵想別的女人,我非庵了他不可。”

雲染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兩個人一路上了燕王府的馬車回燕王府。

路上,雲染想起一件事,當初安樂說沈瑞四十多歲有五十多歲那般老,她這是聽誰說的啊/

“雪穎,我怎麽聽人說過沈大將軍很老,現在看他卻挺年輕的。”

雲染話落,夏雪穎直接得意的挑高眉說道:“他一直蓄著大胡子,所以顯得老,不過他的胡子被我半夜給剪了一半,他沒辦法隻得剃光了所有胡子,哈哈,笑死我了,你不知道他不剃胡子的時候,像個大猩猩,好好玩的。”

雲染直接的無語了,難怪安樂說沈大將軍四十多歲有五十多歲老,原來是因為他蓄了胡子,可偏偏夏雪穎這奇芭和別人不一樣,不但不嫌他老,竟然膽敢剪了他的一半胡子,這回她是真的相信,命定的姻緣怎麽躲也躲不了。

宮中,德妃的馬車一路直奔嘉臨宮,馬車之中的德妃藍筱淩已經悠悠的醒過來,她周身攏著戾氣,瞳眸滿是嗜血,周身上下攏著狂風暴雨,此刻的她比之前凶殘一百倍,眼神遍布陰鷙的殺氣,她唇角勾出幽暗的笑意,好像踏雪而來的地獄惡鬼。

馬車之中的兩個小太監嚇得直縮頭,一聲也不敢吭,盡量的低調,希望德妃娘娘不要發現她們。

馬車一路駛進了後宮,不過還沒有到嘉臨宮,忽地顛簸了一下,因著有人從旁邊拐了出來,所以駕車的太監閃避了一下,飛快的把馬往旁邊閃去,馬車中的藍筱淩身子一傾,歪倒了軟榻的另一邊,她的瞳眸陡的嗜暗下來。

兩個小太監立刻朝著外麵叫了起來:“什麽人膽敢衝撞德妃娘娘的車駕。”

一道纖細的聲音響起來:“妾身風過德妃娘娘。”

這聲音一起,藍筱淩的瞳眸閃過淩厲的煞氣,飛快的掀簾往外張望,隻見寬闊的官道上立著的女子不是別人,竟然是淮南王府的舞陽郡主,這個賤女人死女人,淮南王現在成了朝廷的逆賊,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在宮中行走,尤其是看到她,藍筱淩便想起自己父親就是因為給淮南王布防圖,所以才會為藍家一門惹來殺身之禍的,所以藍筱淩此刻就像一個殺神似的,凶狠的瞪著對麵的女人。

容婉儀此刻臉色慘白,她自從知道哥哥叛亂大宣,她就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最近因為大家都有忙碌的事情,所以沒人得空理會她,才讓她過幾天安心的日子,但是她一直緊崩著一顆心,盡量不在人前見麵。

沒想到今天這麽倒黴,竟然撞到了德妃的車駕。

容婉儀嚇得臉色慘白的跪下,撲通撲通的磕頭:“妾身該死,不該衝撞德妃娘娘的車駕,娘娘饒過妾身一次吧。”

藍筱淩身形一動,從馬車上躍下來,抬起一腳便對著容婉儀踢了過去,一腳踢中容婉儀的心窩子,容婉儀直疼得臉色煞白,害怕的求饒:“德妃娘娘饒命啊。”

“饒命,你個逆賊的賤妹,竟然還有臉活著,你怎麽不去死,怎麽不去死,今兒個本宮就打死你。”

她一邊說一邊瘋狂的對著容婉儀拳打腳踢的,瘋狂的毒打著容婉儀,一會兒的功夫,容婉儀便進氣多出氣少了,四周沒人敢吭一聲。

容婉儀的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自從知道淮南王叛變,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全都跑了,誰也不敢再侍候她,就連她身邊原來從家裏帶來的丫鬟也都請調到別的宮殿去侍候了,現在誰和她裹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條。

眼看著容婉儀的一條命要沒了,藍筱淩還沒有收手的打算,身後響起急急的腳步聲,一道雷霆怒喝聲響起:“住手。”

藍筱淩停住動作,回望過來,看到皇後唐茵領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皇後望了望地上被打得昏迷過去的容婉儀,不由得臉色難看,說實在的淮南王叛變,容婉儀在宮中的境遇立馬不好了,可事實上淮南王所做的事情與她無關,所以這個女人很可憐,這可憐的女人還遭到了藍筱淩的這番毒打。

皇後對這個女人厭惡至極,冷沉著臉瞪著她:“德妃娘娘,你這是想打死後宮的妃嬪嗎?你一個小小的德妃竟然膽敢打死四品的妃嬪,你的膽子可真大啊。”

德妃藍筱淩徐徐的走過來,陰森森的望著皇後娘娘,唇角一勾便是嗜血的冷笑:“沒錯,本宮就是要打死她,又怎麽樣?皇後娘娘這是打算教訓本宮嗎?”

她一言落,狂妄的挑釁皇後唐茵:“皇後娘娘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皇後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望向那可憐的女人,命令身後的太監:“立刻去宣了禦醫過來,替容婉儀看看。”

“是,”太監欲走,德妃忽地大喝一聲:“誰敢去請禦醫,誰敢去本宮就打死誰,這個孽賊之妹死了也是活該。”

皇後冷笑一聲,望向藍筱淩,提醒藍筱淩:“容本宮提醒德妃娘娘一聲,你也是罪臣這女,藍家剛剛被斬了數十名,你這個罪臣之女都活得好好的,為什麽她這個逆賊之妹不可以活。”

皇後唐茵的話一起,藍筱淩的臉扭曲了起來,瞳眸猙獰的盯著皇後,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藍家一門四十多口人慘死的樣子,他們死不瞑目死死盯著她的駭人神情,藍筱淩的神情一下子崩緊了,整個人頻臨瘋狂,她瘋了似的衝出來,飛撲到皇後的身前,雙手狠狠的掐上了皇後的脖子,她一邊掐一邊瘋了似的大叫:“你個賤人,我掐死你,我掐死你,看你還敢不敢說我是罪臣之女了,我不是,我不是罪臣之女。”

皇後身邊的太監一下子慌了,全都撲過去拉皇後,可惜藍筱淩的勁太大了,再加上這個女人本身就會武功,所以即便一幫太監宮女全上了,還是沒有把德妃的手從皇後娘娘的脖子上扯上來,眼看著皇後就要被掐死了。

忽地一道小小的身影從遠處衝了過來,飛快的撞向了德妃,大罵起來:“你個壞女人,賤女人,你竟然掐我母後,我和你拚了。”

這小小人兒不是別人,竟然是失去了記憶的昭陽公主,昭陽小公主雖然失去記憶,但因為皇後對她極其的寵愛,所以現在她又十分的喜歡皇後,看皇後被掐,昭陽小公主瘋了似的衝出來,狠狠的撞開了藍筱淩,藍筱淩一拳朝小公主揮了過去,小公主被打得鮮血直流,嘴裏的一顆牙都掉了,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皇後更是直接的昏迷了過去,太監和宮女全都慌了,撲到皇後的麵前,慘叫連連:“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宮女們趕緊的架起皇後,抱了小公主直奔皇後的宮中而去。

這裏藍筱淩猶不解恨的狠狠的踹了容婉儀兩腳,待到德妃上了華麗馬車,回嘉臨宮後,青磚甬道之上,有人看容婉儀一動不動的,趕緊的上前推她,卻發現她依舊沒動,伸手探了一下,容婉儀一點氣息都沒有了,她竟然活生生的被德妃給打死了。

這個女人好暴戾啊。

宮中一下子傳遍了,德妃娘娘嗜殺如命,不但打死了容婉儀,還掐昏了皇後娘娘,打傷了小公主。

皇後的寢宮之中,太監飛奔而去宣禦醫,宮女守在皇後的床前,皇後娘娘臉色慘白,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小宮女們個個抹眼淚,最近娘娘吃了很多苦,被皇上打被德妃欺負,現在德妃娘娘更變本加厲,差點掐死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好可憐啊。

不少人小聲的哭起來。

寢宮一角,有人冷聲喝道:“哭什麽,都下去,等禦醫過來把他帶進來。”

“是的,章公公。”

一道欣長的身影走出來,一襲太監服筆挺的穿在身上,不似太監的卑恭卑敬,反而透著尊貴之氣來,章公公在宮中十分的受宮女們的歡迎。

寢宮之中的宮女全都退了出去,最後隻剩下昭陽小公主一個人守在皇後的床前,章林徐步走到皇後的身邊,蹙眉低語:“娘娘,這是何必呢?”

自從雲染在淮南放了他,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最後又回到了皇後的身邊,因為他覺得皇後很善良,他不想這個女人被人傷害。

可是誰知道最近皇後卻一連串的吃苦,尤其是今兒個,他明明可以出手的,但是皇後卻事先叮嚀他,不許他出手。

她之所以這樣做,隻不過為了黑化德妃,讓天下人人想誅死她。

可是這種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招數,他實在不能苟同。

寢宮外麵,禦醫很快跟著小太監進宮來,替皇後診治,章林則立刻把宮中的情況送進唐府的唐子騫的手上。

燕王府,墨沁院裏,雲染正和燕祁下棋,兩個人下到激烈的地方,分外的集中精神,小丫鬟誰也不敢打攪動他們兩個,不過兩個人的棋一時兩時似乎下不完,外麵枇杷來回的踱步,這動作終於驚動了裏麵的人。

雲染朝外麵喚了一聲:“進來吧,什麽事?”

“主子,唐大人過來了,說有急事要見主子。”

燕祁眸光幽暗,對於唐子騫這家夥擺明了不喜,從前這家夥沒可沒有少往染兒的身邊湊,後來安份了一段時間,最近又有往前湊到趨向了。

雲染立刻揮手,唐子騫這麽晚了來燕王府,肯定有事要找她的。

枇杷退出去傳人,忽視掉自家郡王那陰沉沉的眸光,郡王似乎不待見唐大人。

唐子騫很快從外麵進來,一路進了墨沁院的正廳,他一看到雲染和燕祁竟然在下棋,不由得心中氣急的大叫起來:“雲染,你竟然還有心情下棋,我妹妹都快被打死了。”

雲染心驚,停住了手裏的動作,看唐子騫臉色慘白難看,不由得關心的問:“怎麽回事?”

“先前我得到消息,今兒個德妃娘娘竟然打死了出自於淮南王府的容婉儀,不但打死了容婉儀,還掐昏了我的妹妹,連帶的昭陽也被她打了,你說她一個小小的妃妾竟然膽敢打死人命,不但如此,竟然連皇後也不放在眼裏,連皇室的小公主也開始打了。”

“你說我妹妹這樣早晚會被他們打死的。”

不是皇上就是德妃,唐子騫越想越心疼自個的妹妹,恨不得立刻殺進皇宮去殺掉皇帝殺掉那個女人/。

雲染一聽藍筱淩差點掐死皇後,臉瞬間黑得如暗沉的黑夜,瞳眸閃過冷芒,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真是留不不得她了。

雲染凝眉深思,忽地想到一個辦法,可救皇後娘娘出皇宮,皇後娘娘本來就不想做皇後,而且現在有遺詔在燕祁的手裏,很快皇帝就不是皇帝了,到時候皇後娘娘在宮中就是廢後一個,從此後隻能青燈古佛相伴一生,雲染想到那個美好的女子,不由得動了憐憫之心,不如借著藍筱淩的手,順利的讓皇後娘娘出宮。

雲染想著,望向唐子騫:“唐子騫,你看我把皇後娘娘弄出皇宮怎麽樣?”

唐子騫愣了一下,很快讚同:“好,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妹妹出皇宮的,我再不想讓她留在皇宮裏受苦受累的。”

唐子騫說完忽地想到一件事,如若妹妹出了皇宮,昭陽怎麽辦?

“那昭陽怎麽辦?把她一個人留在皇宮裏,隻怕她會遭到那個女人的毒手。”

雲染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我會進宮和皇上說一聲,把昭陽接進我們燕王府暫住一段時間。”

“好,那就這麽辦,我們現在就進宮去把我妹妹救出來。”

唐子騫心急的催促著雲染,雲染冷睨她一眼:“這事需要合計一下,怎麽做才能順利的把皇後娘娘弄出皇宮。”

“好,”唐子騫一屁股坐在雲染的身邊,燕祁臉色幽暗暗的,越發的陰沉了,一會兒的功夫,他挑眉冷聲:“唐大人,這救皇後娘娘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本郡王覺得另外一件事適合你去做。”

“什麽事?”

唐子騫飛快的問道,隻要能救自個的妹妹,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自從雲染和他說過妹妹的苦楚後,他進宮和妹妹談了半夜,才知道妹妹的心裏原來這麽苦,明明不喜歡皇上,明明不想進宮,偏偏為了他們唐家進了宮。

現在換他來守護她,以後他希望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燕祁沉穩的吩咐:“你去聯絡朝中的大臣,明日早朝的時候,彈賅德妃打死容婉儀,掐昏當朝皇後娘娘,不但如此,連小公主都打傷了,另外德妃娘娘乘夜闖進皇後娘娘的寢宮殺死了皇後娘娘,還用毒物毀傷了皇後娘娘的臉,其心心狠手辣,慘無人道,論罪當五馬分屍。”

“皇後被殺死在寢宮之中,還被毒物毀傷了臉。”

唐子騫呆愣住了,最後驀的朝白什麽,飛快的開口:“好,我一定會聯絡朝臣向皇上請旨,殺掉那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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