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酈舟莊子
慕錦華和花汝綾見婦人一身布衣補丁,本就骨瘦如柴的小身板,還背著笨重的筐子,讓人見了著實心疼。
她們忙走到垂著頭舉步維艱的婦人身旁,幫她托扶住了筐子。
“大娘,我來幫你吧！”花汝綾溫婉賢德的聲音傳進了婦人耳裏。
她抬起了頭,瞧是三位熱心的姑娘,在幫著她減輕了身上的負重,受寵若驚的卻是回道:“不了姑娘,老婦多謝姑娘們的心意,隻是這筐子啊…髒,怕是會弄髒了你們的衣服”
“大娘不用擔心！”慕錦華堅持從她身上拿過筐子背在了自己的肩上,才笑了道:“您瞧我們一身素衣,又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姑娘,幹這點活兒,還不再話下的”
花汝綾接道:“錦華說的沒錯,大娘你住哪兒?我們送您回去吧！”
“就是就是！”緘默不語的顏無媚也附和著道。
婦人心知坳不過三位好心的姑娘,也就感激的點頭答應了,因她身上輕鬆了許多,走起路來利索了些。
顏無媚走到了最前頭,好奇的等著婦人回話。
慕錦華和花汝綾伴隨在她的左右聽她道:“老婦住在離弦域城五裏之外的酈舟莊子,三位姑娘進城是有要事吧?”
“哦！也沒什麽要事,就是閑來無事隨便逛逛玩玩”,顏無媚口直心快的回道。
不過說的確實稱了她們的意,今日隻要能幫助了大娘,不進城也值了。
花汝綾扶住婦人若有所思的問道:“五裏之外說來也不近,大娘為何路途遙遠來城裏,委身帶一些剩菜剩飯回去給兒子吃?”
照理說,雖然周邊境地處在戰亂期間,但也不至於連家裏的吃食都沒了。
更何況身子本來就體弱的大娘哪能吃的這些。
婦人聽了,神色透著悲涼卻又是心甘情願的樣子,這不免讓三人有些困惑。
過了好一半響,花汝綾還以為是她問了不該問的疑慮。才會觸動了大娘深埋心底的哀思。
婦人握住了她們的手道:“隻要仗打贏了,我們以後就會有飯吃了,現在苦點兒沒什麽的”
長年戰火無情,受苦的總是百姓。她們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婦人不想說的太明白,她們也就不好再追問些什麽了。
她們三人陪著婦人走了一路,閑聊中得知了大娘姓氏酈,她所說的酈舟莊子裏原本有十幾戶人家。
可最近的一些日子裏,陸陸續續搬離了十戶口人。現在啊！就隻剩下了她們五戶上了年紀,已走不遠的老婦人了。
這難得出來一次,還要翻山過索橋的,路走起來也格外的不容易。
慕錦華扶著酈大娘走在滋滿青苔的索橋上,不斷的提醒著“小心”。
“老婦沒事的,你們要小心”
“酈大娘,您就不用擔心我們了”,顏無媚跟在她們的身後,見小心拘束走著索鵲在是憋屈了。
她笑了笑,雙腳離地一躍身。轉眼比她們先到了對岸,她瞅著隱蔽的深山內一切景致,山間還不時的冒出騰雲的霧氣。
“這地方真不錯”,她聽著山中細鶯鳥鳴的叫聲誇讚道。
酈大娘笑了道:“地方是不錯,就是老婦出門來回不方便,今日真是連累你們了”
“哪裏！”慕錦華笑道:“應該的”
她們走過了索橋再走了一些路,便到了酈大娘說的酈舟莊子。
莊子裏座落了十幾戶屋子,家家都給屋子鎖上了門。
酈大娘帶著她們回到了自己家門前,揚眼一瞧見有一位約二十有餘年紀的男子趴在地上,嘻嘻哈哈的想捉住一隻蛐蛐。
“木兒！”酈大娘慈愛的喊道。
被喚作木兒的男子傻乎乎的抬起頭。分不清方向的環顧了四周,在見到他娘親回來了,才高興的起身,跑了過來。
“娘。我肚子餓了！”木子搖拽著酈大娘身子,又指著地上逃避的蛐蛐道:“嘿嘿！你回來早了,你應該等我抓到它放鍋裏燉熟了,你才可以回來”
“木兒啊！你別鬧了…啊！”酈大娘疼惜的撫了撫他的頭,從慕錦華手裏拿過筐子,筐子一打開。立馬流竄出了一股飯菜酸味兒。
因顏無媚離她站的較近,這股異常難聞的酸味兒實在嗆了她的鼻子。
“咳咳”,她拿手用力扇著鼻邊的味兒,甚感惡心的問道:“這是什麽啊?這麽難聞”
慕錦華看了她一眼,她和汝綾姐都知道酈大娘帶回來的是酒樓裏的剩菜剩飯,但沒想到是已變酸味兒的。
如此一想,那位守城的侍兵為何會捏著鼻子。
酈大娘頓了頓,她從筐子裏拿出了發了黃的油紙包好的飯菜,也不回顏無媚的問話,就要喂木子吃。
花汝綾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狠狠心打翻了酈大娘夾起的一塊長了白黴的肉。
告知道:“您不能給他吃這些,我和錦華都是大夫,木兒得的是癡傻病,我們能醫治好他”
“真的”,酈大娘沒在意了落在地上的肉,不可置信的再問一遍道:“花姑娘和慕姑娘真的能醫治好我木兒的癡傻病?”
“嗯！”花汝綾和慕錦華鄭重的點點聽。
“不過”,慕錦華打量了一眼屋側幾畝土地肥沃,稻麥抽長的農作,問道:“您要如實告訴我們,家中明明有收成,為何卻沒吃食?又為何要路遠迢迢的進城討吃食”
“他們打仗也辛苦啊！”,酈大娘緩了緩道:“一個月前,莊子裏來了幾位備受煎熬的軍爺,他們自稱是本朝的軍將,意外中了敵軍的圈套,才一路躲避到了這裏,老婦希望他們能好起來,回去打敗北淩朝,就答應將家中的吃食,敬上微微的薄力送了些給他們帶走了”
慕錦華和花汝綾聽了,覺得有些不對勁。
婦人解著道:“之後不過多久,他們又來了,不僅將老婦家中僅剩的吃糧全拿走了,就連莊子裏十幾戶人家的吃糧也絲毫不留的運走了,他們走時說了,等到他們打敗了敵軍那一日,這性糧都會給我們還回來的”
聽到這裏。
花汝綾忍不住問道:“酈大娘,他們有說是宇文老將軍部下的軍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