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監禁

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閨繡》更多支持!薛愫和海棠臉上的布條拿下來了,隻見這是間逼仄又暗黑的屋子。窗戶上已經訂上木條,封得死死的。那扇門不用說照就從外麵上了鎖。絕了她們的去路。薛愫還聽見了外麵說話的聲音,看樣子還有人在外麵把守。

屋子裏不知什麽地方冒出一股惡臭味,讓薛愫有些覺得惡心。這樣的境遇,薛愫從未遭受過,要是以前的她隻怕會立馬嚇昏過去,如今倒還能保持兩分平靜的心態。隻是她們主仆倆到了這麽個地方,不知還有沒有出去的可能。

海棠瑟瑟發抖的抱住了薛愫的胳膊,薛愫畢竟經曆過生死,倒還勉強能鎮定。兩人找了條長凳坐了下來。

海棠小聲說道:“小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薛愫輕斥了一聲:“胡說什麽,哪裏就這麽不濟了。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海棠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想沿著門縫裏張望下外麵的情景。可門縫實在狹小,視野受限得厲害。

她覷著眼看了半天,隻見院子裏有三四個人來回的走動。其中一個在向另一個低頭交耳些什麽。她也聽不見那人說的是什麽,看著也沒用。

海棠心裏犯怵,沈家世子和吳老大能找到這裏來救他們嗎。聽說沈家侯夫人不滿這樁婚事。如今又讓拿一萬兩的銀子來救人,那侯夫人隻怕是舍不得。吳老大勢單力薄,隻怕闖不進來。天梁兄弟不也受傷逃跑了麽。看樣子是在劫難逃了!

海棠越想越害怕。趕緊回到薛愫身邊,低聲將院子裏的情況告訴了薛愫。亦將心裏的擔憂告訴了她。

薛愫何嚐不擔憂這些,隻是她現在不能亂了陣腳。即便沈家不會拿錢來救她,吳秋實單槍匹馬沒那個能耐。那麽曾家呢?姑母知道她的遭遇總會有法子吧,菊明是個聰明的人,她隻要路上不出什麽意外,就會順利的去找吳秋實。自然也會讓曾家知道此事。即便這些都行不通,那麽她也要堅定能從這裏逃出去的信心。

薛愫小聲的和海棠說:“你先別怕。養好精神再說。”

海棠在薛愫的勸慰下,稍稍的平息了。

過不多久,從門下塞進來一盤飯菜。海棠過去取了,皆是不堪之物。當時眼淚就滾落了下來。哪裏咽得下去呢。

薛愫道:“都這個境地了,我們還有得挑不成。有吃的就成。”倒也不大嫌棄,硬撐著將盤子裏的東西吃了一半,留了一半給海棠。

海棠見薛愫都不嫌棄,她自然也隻好堅持著吃了。至於什麽味道,她也不敢細細品嚐,胡亂的塞了進去。希望不至於還沒等到人來救她就給餓死了。

這屋子除了陰暗狹小,還有便是四處灌風。主仆倆依偎在一起,方能暖和一點。

直到天色暗下來。屋子裏越來越看不清。也沒有人來替她們送盞油燈。薛愫心裏計議了回,靠在她懷裏的海棠已經傳來了沉穩的呼吸聲,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薛愫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暗自應付一切的變化。就在此時,有人敲了敲門板。薛愫一驚,聽得外麵的人喊道:“裏麵的人,聽見沒有?回個話!”

薛愫身子哆嗦了一下,心想應該不是來救他的人,便不做聲。果然。外麵那人聽見裏麵沒動靜,就嘟囔了一句:“看來都睡死了。”接著就沒什麽動靜了。過了一會兒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在外麵說著什麽,可這裏麵聽不清楚。

薛愫動作十分輕柔,讓海棠靠著柱子繼續睡好。她摸著黑,靠白天的記憶辨別方向。好在屋裏本身也沒多少東西,躡手躡腳的好不容易到了門邊,就地坐了下來。這裏聽得要清楚一些了。

“這麽冷的天派我們兩個來守。其他的狗崽子倒是躺熱炕去了,可真不是件好差事。”聽得是個粗魯的漢子,說完這句,嘴裏又嚷了兩句罵娘的粗話。

薛愫從門縫裏看見了外麵升起的一堆篝火,看樣子那兩人正在烤火取暖。就是隻看得見兩個人影,長什麽樣瞧不清楚。

又聽得另一個抱怨:“我說屋裏那小妮子長得倒挺好看的,反正馬老大又沒個老婆,不如讓她做個壓寨夫人。不是挺好的。”

剛才說話那人嗬嗬笑道:“你倒是死性不改,見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當我們馬老大也和你一樣呀。”

另一個又說:“我就說老大沒個成算,想個計謀說不定還能人財兼得。”

那人沉悶道:“馬老大可沒你這麽眼皮子淺,捉的不是別人,是沈家未來的媳婦,你以為隻是個巧合呀?”

另一個人有些詫異了,莫非這其中有什麽早就計劃好的東西。他們這些人不是老大跟前的近臣,自然是不知曉的。

在門背後偷聽的薛愫也同時訝然,暗想難道是沈家的什麽仇人,所以才綁了她來,背後還有什麽計謀?如果沈銳識破了,就自然不會掉入陷阱裏,看樣子沈家人是不會來救她了。

“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秘密?”

那人繼續嗬嗬笑道:“既然是秘密,豈是你我能知曉的。不該問的別多問,不然哪天突然命喪黃泉,還不知道為什麽。”

薛愫腦袋嗡嗡作響,她雙手抱膝,腦海中迅速的回憶了下上一世與沈銳有過節的那些人。想了半晌,最終因為她對這個人本身不大熟悉,所以也得不出什麽結論來。看樣子是直接衝著沈銳去的沒錯,他惡名在外,想來也結了不少的冤家,這些都不奇怪。可是那個馬老大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綁了她,然後引沈銳上山來嗎?

沈銳不是傻子,他不會明知道是圈套還往裏麵跳,以身試險。她與沈家而言,太微不足道。不過一顆隨時可以棄掉的棋子而已。

外麵的兩人沒有再討論關在這黑屋裏,生死未卜的薛愫。

而是繼續他們的談論。

一人說:“今年這一票大的幹好了,過年就不用愁了吧。我爹還想等著我回去種地呢。”

“你還想回去種地?怎麽想金盆洗手呢?”

“總不能當一輩子土匪吧,我還想娶老婆呢,有那個正經女人願意嫁給一個土匪的。”

另一個人便哈哈大笑,很快又壓製了下來:“你以為想脫身就脫身,馬老大會答應啊,你還甘心回去種一輩子的地?”

“那還怎麽著,我們不過小嘍囉,於老大有沒多大的用處,他難道不放人?”

“小兄弟,你出來混了幾年了。還是嫩得很啦!”

薛愫聽著這兩人的談話,左右都是些與她無關的事了。後來又吹哪家妓館好,哪家的姑娘標致活計好,偶爾還夾雜幾句罵人的髒話,粗俗不堪。都是些無關要緊的話。她也沒有再繼續聽下去的必要了。

薛愫呆呆的坐了會兒,突然屋子裏發出了一聲脆響,海棠吃痛的叫了一聲。薛愫想,海棠是靠著柱子睡著的,難道滑下去磕著了頭?摸索著好不容易到了海棠跟前,胡亂的摸著海棠的衣裳,將她扶好,海棠也有幾分清醒了,才要和薛愫說什麽。

薛愫卻在海棠耳邊極細微的與她道:“你不要開口,外麵有人。”

海棠瞪著一雙黑亮的眸子,隻緊緊的拉著薛愫的衣裳,身子微微的顫抖著,看得出來她十分的害怕。

果然院子裏的那兩人聽見了動靜,一人走上來,拍了拍門板。薛愫和海棠俱是沒聽見一般。

過不多久,聽見外麵的人喝了一聲:“那西北角是怎麽回事,好像是著了火。”

薛愫甚至能聽見竹子迸裂的聲音,從門縫、窗戶縫也漸漸能感覺到火光。看樣子是著火了。

“走,我們快去救火!”一人急匆匆的說道。

另一人卻道:“不管我們的事,別亂跑。說不定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我們去走了,屋裏的人被救走了怎麽辦。回頭馬老大問起來,怎麽交差?隻怕性命不保。”

漸漸的,遠處傳來了呼叫聲,也嘈雜起來。薛愫心裏咯噔著,這突發的狀況,代表有人來救她們了嗎,隻是不知來的是哪路人。

屋裏的光線因為那火光倒似乎明亮一些了,薛愫和海棠兩個悄悄的往門邊移動,可又不敢就躲在門後,怕院子裏的那兩人突然進來,隻好伏於窗下。

海棠自記事以來,從未遭受過如此驚險。這一刻,她心裏怕得厲害,她們還有沒有活著出去的可能。

就在主仆倆張望情勢時,突然聽得有人跑進了院子,大聲嚷嚷:“情勢有變,老大的意思,讓你們進去將人給殺了!”那人的聲音很是急促,嗓門又大,在黑夜裏顯得尤為的刺耳。

伏在窗下的兩人聽見了這句,嚇得抱成一團,海棠竟嗚的一聲要哭,薛愫忙捂住了她的嘴,向她搖頭。

又要死一次嗎?薛愫她好不甘心,什麽都還沒開始做呢,難道就要撒手而去。這樣的死也太不值得了,她不想成為刀下亡魂。

兩世為人,薛愫從未這樣的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