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軟玉在懷
大戰前夕,各位將軍也都豪飲了數杯,馬上要馳騁疆場,胸中的那股豪氣融於烈酒之中。就連江梅也忍不住多了幾小杯,隻有慕白因惦記著宜城的事,所以不敢多喝。
“好!本王最後再敬將軍們一杯,請各位將軍早些回營歇息,明日一早出發!”蕭墨珩再一次爽笑道。
“謝殿下!”眾將齊道。
飲罷,江梅便淺笑道:“殿下,世子,兩位舟車勞頓,也請早些休息吧!”江梅出聲勸道。
蕭墨珩與沐簫和都點了點頭,畢竟奔波半月,都沒好好睡上一覺,今夜一過,恐怕就是惡戰了。
“茹蕙,若雲,你們二人領著殿下和世子去休息!”江梅吩咐道。
“是!”
蕭墨珩在出廳時,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江梅。江梅心領神會。
很快,其他幾位將軍也都散去。
茹蕙將蕭墨珩領至居處後,便退了下去,以覃信為首的親衛,則立即守在各要處。蕭墨珩走至裏間時,已有丫頭準備好一切,丫頭服侍他洗漱好後,他便讓那丫頭退去。隨後他靠在床榻微微失神,他在等一個人,
果不其然,大約一刻鍾後,江梅便踏入了蕭墨珩的居所,她也毫不忌諱,徑直地走向裏間。此刻她見蕭墨珩隻著中衣,一臉溫笑地靠在榻上,江梅倒也不在意,隻是輕聲行禮。
“殿下!”
“終於見到你了!”蕭墨珩瞅著換回女裝的江梅,輕笑不已。顯然,他想看的就是這副模樣。
蕭墨珩遂下榻將一件外賞披上,才與她一道坐了下來。
“殿下,我們必須乘北鶴輕敵之際。盡快拿下襄陽,他一旦回過神來,便是惡戰了。”
“是的,兵貴神速,我們明日一早便發兵迎戰。”
“好,從去歲開始,慕也與飛廉兩位將軍便在竟陵與襄陽交戰的地帶。暗暗挖深溝。築壘,造雲梯。竟陵的將士們也蓄勢待發。剛剛慕也將軍已經乘夜趕回宜城。”江梅靠近蕭墨珩,低聲道。
“我明白。除此之外,我已讓陶亦然帶著一隻軍隊悄悄趕往沮中,藏在那一帶的山嶺之中,以阻截北鶴的偏師。”蕭墨珩注視著窗邊的燭台道。
“殿下真是深謀遠慮。”江梅讚道,隨即思索了一會。“我們第一步便是要將北鶴與慕容鉞趕回襄陽與樊城。這一步卻得全靠殿下的大軍,因而慕白、高熾哪怕淩恒,一個都不能少,”江梅神色莊重道。
“所以呢?”蕭墨珩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遂冷冷地反問道,
“所以我必須去南陽。咱們第二步便要奪回襄陽,取南陽和新野。則襄陽可破也!”江梅深慮道。
蕭墨珩心知她是這個打算,甚至她今晚就是來說服自己的,於是冷著一張臉,不看她也不答話。
他何嚐不明白江梅所慮,可是她的身子怎經得起長途奔襲。
江梅知他在猶豫,遂繼續道:“殿下,大燕隻有一個北鶴,隻有一個慕容鉞,但我們不但有殿下有沐世子,還有慕也與高熾,而南陽雖有重兵防範,但江梅連北鶴都不懼,何論旁人?我自信能毫發無損地拿下南陽!”江梅目光清澈如水,語氣堅定悠然。
蕭墨珩轉過頭來,定定地望著她,北鶴的主力一定會朝宜城和竟陵攻來,隨郡有沐簫和,慕也和淩恒需守宜城,而高熾得堵住宜城與大洪山這一帶。奪南陽必須得靠智謀,而江梅顯然是不二人選。蕭墨珩微微歎了一口氣,恐怕這些早在她的計劃之中。
許久過後,蕭墨珩歎道:“好!我答應你!我出征時,東方先生與文度親自為我挑選了一批精悍的鐵衛….”
蕭墨珩還未說完,江梅了然他的意思,立即打斷道:“殿下,但憑九竹一人便可護我周全,何況還有其他人呢!而殿下為三軍主帥,不得有絲毫閃失,請殿下一定時時牢記,殿下一人的安危關係全局,哪怕不是為你自己,殿下為我們也得將自己護周全嘍!”
自己欲保護她,反倒遭來她一番勸慰,蕭墨珩搖搖頭,無奈地笑道:“好啦,好啦,都聽你的,看來簫和說的沒錯,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你!”
“話可不能這麽說,說句放肆的話,殿下現在可是來到了我的地盤,自然得多聽著我些!”江梅笑道,在燭光的照射下,臉上也多了些紅暈。
蕭墨珩怔怔地望著她,三月未見,發現她竟是胖了些,心裏募得想到慕白,心下一痛,卻是忍不住問道:“那個慕也到底是你什麽人?”蕭墨珩幽幽開口,心中有些苦澀,生怕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
江梅先是一愣,隨即也明白了蕭墨珩的懷疑,慕白對他有些冷淡,且來曆不明,他自然要多問些。遂認真解釋道:“殿下,他曾與北鶴有多次交鋒,隻是他的身份我暫時還無法向殿下表明,他日合適的時機,我一定如實相告,但他是一位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請殿下相信我,也要相信他。”
蕭墨珩聽到那句“很重要的人”時,臉上已經微微發苦,遂盯著那一抹燭光,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江梅見狀卻是不明所以,可是眼下慕白的身份她還不想告訴任何人,而且這也不影響慕白隨他作戰,據江梅所知,蕭墨珩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主上,照理來說,他應該是很欣賞慕白才對呀,為何卻是如此神色呢?江梅左思右想不知如何勸他。後來見他不搭理自己,便索性喝起酒來。
“難道他就是你哪位失蹤已久的未婚夫?”
蕭墨珩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江梅頓時一口酒噴了出來,霎時弄得蕭墨珩滿身都是酒水,
江梅見狀來不及擦自己口邊的水,連忙起身去幫他擦拭:“對不起。對不起,殿下,是我…..”
蕭墨珩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眼眸深切地望著她,一字一句道:“是也不是?”
江梅怔住,一時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無奈雙手被他握住。手臂有些微微生疼。遂苦笑道:“殿下誤會啦,他是我的兄長,待我如親妹子一般。所以比較親厚。”
江梅邊解釋,心中便狐疑不已,為何蕭墨珩如此在意這個?
某人縱然心智無雙,但在感情方麵卻是與笨豬無異。當然也可理解她忽略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吸引力,而且偏偏還是一個風采絕世的女子。
蕭墨珩聞言頓時喜不自禁。喃喃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竟是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摟在懷裏,緊緊的環住她。蕭墨珩手力越來越緊,似是想將她揉進骨子裏,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這裏不是京城。這裏沒有東方湛的阻撓,沒有蕭墨琤的壓力。沒有王府的束縛。這一刻,他隻是蕭墨珩,他隻想好好抱一抱這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那壓抑已久的思念也都在此刻如泉湧。
江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她被緊緊地抱在他懷裏,幾乎完全貼在他身上,霎時所有血液都衝至雙頰,那白皙的俏臉刹那間蒙上一層紅暈,她一時窘迫不已,滿臉通紅道:“殿….殿下….”
蕭墨珩一手摟住她的腰身,一手托住她的頭及臉龐,自己則靠在她的發絲上,呢喃道:“梅兒,你知道嗎?我有多不想看到你跟別人共乘一匹馬,不想看到你對別人那麽溫柔地笑…”
饒是江梅再笨,麵對蕭墨珩如此直白的言語與如此熾烈地深情,也終於知曉了他的心意。可是..可是自己根本就沒往兒女情長方麵想過,江梅內心尷尬不已,頭痛非常,她要不起蕭墨琤的情深似海,難道就要的起蕭墨珩的情意綿綿嗎?
“殿下…放開我….這…不合適…”江梅被他悶在懷裏,支支吾吾道。她掙紮使力,他卻臂力驚人。
而當一個男人被情感控製理智時,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的。
蕭墨珩緩緩將手鬆了鬆,將江梅的臉龐露出來,他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見她那呆愣呆愣的神情,頓生萬般憐愛,那隻托著江梅臉龐的手一再用力,遂毫無征兆地吻了過去。
“恩…..唔….”江梅瞬間被封住了嘴,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已然被他霸道熾烈的唇狠狠吻住,對於這樣一個清俊霸氣的男子,她居然毫不任何招架之力。
蕭墨珩越吻越深,而江梅也很快被吻得呼吸錯亂,她越想往後逃,他卻抱得越緊,一瞬過後,江梅柔弱的身子已然站不穩,竟是要癱軟在他懷裏般。
在江梅理智存乎的最後一刻,在她已快不能呼吸之時,乘蕭墨珩身子有些不穩,一舉用力推開了他。
“咳…..咳….”江梅退後了幾步,穩住身形後,忍不住咳了幾聲,不停地喘著氣,努力讓自己緩過神來。
蕭墨珩瞬間也找回了理智,雖覺著自己有些衝動,卻絲毫不後悔自己的舉動。他目光柔柔地看著她,溫言道:“還好嗎?是不是嚇著你了?”
江梅此刻臉頰潮紅,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她穩了穩心神,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殿下…早些休息,江梅還有些事,先行告退!”說罷遂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蕭墨珩望著她逃竄的身影,有絲得意的輕笑,他可不是蕭墨琤,不會像他那樣一心想得到她主動認可,要等江梅主動,恐怕頭發白了,那呆傻的小江梅也不會有任何表示。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沉迷於一些事,便忽視了另一些事,蕭墨珩早就明白江梅是個感情被動的主,所以他心知有所不為而有所為。
大桓景熙十五年三月十六日,大桓征討大都督七皇子蕭墨珩在竟陵城郊外,親自送各路大軍出發。
“世子保重!”江梅拱手行禮道,“廣昌有兩名猛將,皇甫秀吉與龔士元,皇甫將軍是北鶴手下第一戰將,有勇有謀,但他的缺點便是心高氣傲,龔士元則沉穩大氣,善於穩當穩紮!世子防守的同時,也可出奇兵攻擊廣昌,廣昌東北高,西南低,相比北鶴的中軍,廣昌易為突破!”
沐簫和定定地望著她,心裏還是頗為觸動,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麽關心自己,遂溫言道:“謝謝你,其實我早知道你在竟陵,所以這次能與你一起共戰,我很開心!”
江梅撲哧一笑,“我也早知道九皇子會讓你來!”
“哈哈…”沐簫和也跟著笑道,不過一提起蕭墨琤,沐簫和卻有些無奈,他麵色一柔,道:“他也知道你在這,他說要你多多小心,不能再受傷!”
江梅明眸微動,低了低頭,慨然道:“我知道的,這次一定不會那麽大意,而且,世子也一定要小心,決不能讓無陵和東成離開半步!”
“放心吧!他們在出府時,已經被季叔耳提麵命多少次了!”沐簫和失笑道。
江梅微微點頭,她早知慕容鉞府上養了一批高手,難免不會夜襲各軍主帥,江梅心下還是有些不放心。
此時,送走了高熾的蕭墨珩也過來跟沐簫和打招呼,他掃了一眼,赫然發現江梅今日又是一身男裝,心中有絲苦笑,想起昨晚,他看著江梅的眼神自然有些溫情脈脈。
“殿下!”沐、江二人見他走過來,行禮道。
江梅似什麽都沒發生般,一臉坦然的看著他。
當著沐簫和的麵,他也不好說什麽,遂對著沐簫和道:“世子萬分小心!”
“多謝殿下!”沐簫和溫雅道。隨即他又瞅了眼江梅,對著二人拱手道:“邱老將軍早已趕回隨郡,簫和不能再耽誤,就此告別!”
蕭墨珩與江梅遂拱手施禮,沐簫和展顏一笑,隨即一身戎裝的他利落地跨上高馬,隨後揚劍一揮,領著幾萬兵馬朝著隨郡的方向進發。
江梅癡癡地望著一身銀甲的他,隻知今日的沐簫和被那銀色盔甲襯得容光煥發,身姿傲然。
蕭墨珩望著沐簫和遠去的背影,回頭再瞅著江梅略略失神的樣子,麵色立即有些難看了,
“你似乎與沐世子格外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