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蘇中的方法有很多,不過照這個情況,山路肯定是不好走的,暴雨下已經無法通車,我打了幾通電話谘詢都是一樣的結果。
我在白清風的建議下,決定調查下當地的傳聞,也算是不虛此行了,我從賓館牆上看到的照片,其中蘊含的信息遠比我想象的多,除了張天那夥人外,我還意外看到了陳三金的照片,就那樣貼在大廳椅子背後的牆上。
那麵牆上刷著紅色的油漆,經過漫長的時間已經變得很淡了,上麵照片群兩邊還掛著一些雙語錦旗,寫著“服務熱情”和“賓至如歸”之類的話語,
照片背麵多有留言或者備注,也就是出景的人的一些感想,我開始並不知道,隻是這幾天我有事沒事就跑樓下跟老板娘聊天,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蹭wifi,樓上的網絡實在是差,一來二去也算是跟老板娘熟絡起來,她這才告訴我,我若是對照片上的人感興趣,可以看看照片背麵有沒有什麽線索。
張天那夥人的照片,背麵隻有一句話,寫的是:七朵金花。
這倒是挺讓我意外的,這群人沒想到還挺幽默的,還是說這是他們那個組織的名字,也夠老土的,從照片的剝落程度和顏色來看,似乎已經在這放了很長時間了,金花已經變成老黃瓜了。
於是,我去看了陳三金那張照片,上麵一共有五個人,並且照片還比較新,他們站在山腳下,背後能看到山峰和樹林,而且這個背景我很熟悉,就是趙洛仲家附近。
照片上的陳三金笑得很開心,是發自內心的那種,不是上一次的僵硬,但他的特征和表情,讓我絕對沒有任何懷疑,這人就是陳三金無疑了。
他還沒出事前,竟然來過這裏,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既然是臨海人,去玉溪已經夠讓我匪夷所思了,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出現京南鎮。
畫中所有的細節都在告訴我,這確實就是他,那件衣服,甚至後麵在他的自拍裏也出現過。
我忽然感覺到奇怪,想到什麽,開始從第一張照片看起來,這些照片加起來快上六百張了,我硬是一張張的從頭看到尾,這比起之前查陳三金死因的時候,他資料裏那七百多張照片,簡直是小菜一碟。
就是這樣,我又發現了一個細節,在更早的照片上,我注意到一個女人,再看到這女人的瞬間,我就移不開眼睛了,並不是她有多麽漂亮,而是這個人,我見過,倒不是見到過本人,而是見到過她對其它照片。
這是十年前去世的女人,也是出現在陳三金自拍裏的人影。
十年的時間,為什麽,這個女人、陳三金、還有張天他們那夥人,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出現在同一家賓館的牆上。
我調查他們死因的真相,關於陳三金的事情,我看到這幾張照片首先的想的就是,京南鎮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才會在不同的時期內來到這。
我這一次向老板娘打聽,就輕鬆了許多,她告訴我,所有貼在牆壁上的遊客照片,都是附近一個老人拍的,這人在年輕的時候,經常做導遊的工作,喜歡拿著攝像機到處遊玩。
老板娘向我指明了方向,是在外麵巷子往外走路邊的23號住戶,一個叫芩詩懷的老人。
她借了我雨傘,我就趟著水路找了過去,沒走多久就找到了,房屋外麵還擺放著不少桶子和水盆個,正在接從房頂上流下的雨水。
窗戶看進去,裏麵有不少老人,穿著都差不多,在一起搓麻將,看得我有些分辨不清,就沒敢進去,站在門口衝裏麵喊了一聲:“芩詩懷老人在嗎?”
這些老人立馬停下了動作,猛地安靜下來,氣氛尷尬無比,我都覺得他們是不是要用麻將子砸我了。
下一刻,人群裏就有一張熟悉麵孔抬起了頭,不滿地看過來,這人正是之前經常在外麵燒紙的老太太,看到是我,就對旁邊站著的人說了一句,頂替她的位置,這才緩緩走過來。
我立即迎上去,還沒有想到她竟然就是芩詩懷。
“什麽事小夥子,我那邊還等著呢。”
我點點頭,就問道:“芩阿婆,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那邊彭來賓館牆上的遊客照片,都是您拍的?”
芩詩懷看了我一眼,表現得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問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你也想拍照片?”
我給她打著傘,請她跟我去一趟,因為這件事,我不知道該什麽回答,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從我調查陳三金的死因到這一步,期間的曲折都能當四十多集的婆媳電視劇看了。
好在芩詩懷老人似乎也並不想知道什麽,隻想盡快解決後返回麻將桌,便跟我走了一趟。
等會到賓館大廳,我指了指那幾張照片,問她還記不記得這些人,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下,想打聽這些人在這裏都去過什麽地方。
芩詩懷露出驚訝的表情,沉默了會就說到:“這我可真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這幾人我有點印象。”
她說的是陳三金那張照片上的五人,“他們去的是趙醫生的山上,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可以去問問趙醫生的兒子。”
前段時間我也打聽過了,那山上除了趙洛仲家以及張道長的道觀,就沒什麽人家了。
“阿婆,你知道他們去那做什麽嗎?”
芩詩懷當即搖搖頭,想了想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帶他們上山後,我不久就離開了,剩下的路,他們似乎並不想別人摻合。”
她告訴我,一般去那山上的人,幾乎都是衝著趙醫生和張道長去的,不過自從趙醫生去世之後,就很少有人去那座山了。
有了這個線索,我心裏就開心多了,仿佛突然有了一件事情做,不至於每天待在這裏落灰。
我把這個提議告訴了白清風,他雖然有些不滿,但也還是跟著我打著傘出門,我們攔了輛出租車,在暴雨中朝著那座山趕,雨水覆蓋的道路上,形成不少窪地,一路上幾乎可以算作是波濤洶湧,那司機向我多要了五十塊錢,但還是後悔得要死。
在中午的時候,我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下,剩下的路,就隻能靠我們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