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於未知不可控的東西,總是恐懼的,很多時候,你越害怕什麽,它就越會發生。
外麵突然亮了一下,緊接著哢嚓一聲,一道閃電劃過。
那一瞬間我看清楚了,外麵確實有道身影,映在上麵,看起來像一個披著頭發的女人。
我立即緊張起來,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遲疑了下,我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是誰?”
等了一會,都沒有任何回應,我慢慢地朝著窗戶靠近,外麵響著很小的聲音,是一種窸窸窣窣的下雨的聲音。
這裏是在二樓,外麵還下著暴雨,真的會有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牢牢地爬在二樓的窗戶外麵嗎?
我走到窗戶麵前,看著那道影子,伸手抓住窗簾,下一刻,很快將窗簾猛地拉開!
“……”
窗外漆黑一片,雨水密集地落下,耳邊充斥著紛亂的雨聲,除開這些,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皺了皺眉頭,打開了窗戶,嘩啦啦的雨聲更加清晰,雨水迎麵打到臉上,帶著陣陣涼意。
奇怪的是,外麵的其它房屋,都沒有任何光亮,漆黑得有些可怕。
“真是怪了!”
我疑惑地關上窗戶,拉上窗簾,隻見那上麵的影子發生了某種變化,這一刻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是什麽形狀。
“怎麽回事?”
我忽然想起一個可能,在下雨天,由於光線的不同,是有可能把附近的某樣東西,映在玻璃上,形成影子的。
也許陳三金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現象,認為是有人要害自己?
我搖搖頭,心說不對,如果是這樣,總不可能他拍下的照片,都是利用了這種錯位的視覺影響吧。
深吸一口氣,我覺得渾身有點發冷,再待下去我自己也要神經了,便走了出去。
手機的燈光有點弱,沿著樓梯向下走,樓道裏沒有光亮,就跟八十年代的廢樓一樣。
“老人家……”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我感到奇怪,走到下麵,燈光不知何時被關上了,漆黑的環境營造出了一種瘮人的氛圍。
在房間裏的桌子後麵,坐著一個人,佝僂著背,身體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弧度。
“老人家?”我叫道。
老太太看了過來,她臉上許多黑斑,顯得極其詭異,接著,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僵硬的笑容。
我有些穩不住,身上直冒冷汗,緩和了下,這才說道:“老人家,我看完了。”
老太太點點頭,道:“外麵還下著暴雨,不如你先在這裏住一晚,等天亮了再走?”
我額頭滲出微微的冷汗,走了過去坐在桌前,說道:“還是不了,老人家,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了。”
這地方實在是太奇怪了,要是真在這待一晚,我怕是也會瘋掉。
老太太接過了鑰匙,點頭道:“那也行,小夥子,你叫什麽,若是回頭想要租這裏,隨時可以來。”
我撓撓頭,道:“我叫白林。”
隨後,我再一次跟老太太確定了陳三金朋友的地址,是在這裏的101戶。
道了聲謝,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沒有燈光照明,但我卻感覺老太太的目光一直盯著我。
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和以往不同,我有些發毛,在老太太這裏借了把傘,便走了出去。
到馬路上時,雨下得已經很小了,我抬起頭看向樓上,那裏黑壓壓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但想起那間房裏發生的詭異的事件,我的腳底就滲出一股涼意。
我撫了撫心口,撐著傘,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走在路上,看著周圍所有房屋全都沒有燈光,四周除了我的手機外,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生氣。
一路上的屋子都像是空的,我按照著門戶的順序,很快就找到了101戶的大概位置。
遠遠看去,在那邊的房簷下,正站著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
“竟然有人?”我感到詫異,但也算是一件好事,便快速朝著那邊走過去。
隨著距離靠近,我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人看著很別扭,身體半蹲著,彎著腰,伸長脖子,一動不動。
“大晚上的在練武不成?”我喃喃道。
靠近後,這人的臉色似乎異常慘白,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並且在這段時間裏,這個人的馬步簡直紋絲不動,跟焊在地上似的。
“高手啊!”
我豎了個拇指,走近一看,才發現這竟然是個紙人!
“什麽東西?。”
外麵牆上的號碼,正是101戶,木門是虛掩著的,從縫隙可以看到裏麵有微弱的光。
我緩了口氣,就推開了門。
“吱呀~”伴隨著木門的聲音,進到屋內後,裏麵的溫度很低,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屋子中擺放著一張四方桌,桌上點著一支蠟燭,旁邊坐著一個人,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不清麵容。
我走了進去,隨著我的靠近,一道幽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有什麽事嗎?”
這裏看布置,應該是一家白事店,我舉起手機照亮,看清這是一位青年,正看著我,表情卻顯得很無力。
我幹笑一聲,撓了撓頭,試探性說道:“老板,我來是想向你打聽打聽,陳三金的事。”
對方立馬凝重地看著我,問:“你是什麽人,警察?”
“不是。”我遞過去一張卡片。
他看了看,道:“白林……偵探?”
見我點了點頭,他呼出一口氣,道:“不是都定案是自殺了麽,你還來幹什麽?”
“我來就是因為,有人懷疑,這並不是自殺,而是別的原因。”
他臉退回到黑暗裏,沉默了好一會,就在我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時,他才重重歎了口氣,道:“告訴你也可以,關於他的死,我確實知道一點其它線索。”
接著,他起身走到一邊,在屋子裏翻找著什麽,一會後,回來遞給我一個本子。
“這是我昨天發現的,他把這東西藏了起來,裏麵的事情,或許和他的死有關係。”
我一喜,拿過本子,還沒來得及看,這人就把我拉了起來,說了一句沒頭腦的話:“太晚了,你先趕緊離開這裏。”
“這是幹啥,老板?”
他沒理我,依舊催促著,力氣大得驚人,一把將我推了出去,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一臉驚奇,心說這裏的人都這麽奇怪麽,還是說他情人要來了?
“怪哉怪哉。”
我往回去的路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開了本子。
在第一頁上麵,有一個很藝術的簽名:陳三金。
“死者的筆記?”我有點興奮起來,像撿到寶了似的,朝回去的路快步離去。
順著街道,走了一段時間後,前麵出現了亮光,竟然是一輛出租車。
我當即攔了下來,打開車門鑽進去。
“去哪?”
“石門街。”我回了一句,把本子用外衣遮住,生怕被別人發現。
或許是心情激動的原因,一路上這車坐得我大腦充血,暈頭轉向的。
下了車,我直接蹲在路邊吐了起來,回去倒床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我才被手機鈴聲吵醒,一睜眼就感覺頭很痛,找到手機看了一眼。
是張教授打來的電話,我沒有猶豫,接通了起來。
“喂,張教授,又有什麽問題?”
“白林先生,三風路那邊,又死了一個人。”
我一驚,頓時清醒不少,怎麽會,我昨天剛去就出人命,急忙問道:“是什麽人?”
張教授的聲音緩緩傳來,說道:“是一家白事店的老板,從二樓掉下來摔死的。”
“白事店?”我聲音一下子拔高,想起昨晚見到的那人,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
張教授有些疑惑,問:“怎麽,你知道他?”
我意識到自己的奇怪,呼了口氣,道:“不認識,這人確定是從二樓?”
這個高度,在那片區域的建築裏,還不至於把人給摔死吧。
“這件事也挺奇怪的,他是摔了好幾遍,並且現場也沒有其他人的痕跡,如果找不到證據,或許這人也要定為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