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那具棺材,就那樣靜靜地立在那裏,我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不已,這一刻,裏麵的東西無比的清晰。
裏麵確實是一個人,一個很奇怪的人。
這個人的五官很模糊,就感覺一直在變換一般,在這上麵,我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它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不過此刻看起來,這個人並不像是一具屍體,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就如同睡著了一樣。
我微眯起眼睛,忍不住伸手進去,碰了一下,隨後,我便愣住了。
軟的,還有溫度!
這絕對不是一個死人的表現,我看向下方地麵上坐著的龍正天,他也像是感應到了,朝著我看了過來。
他道:“不要停留太久,不然會出事的,還有,那確實是一個死人,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滾你大爺的。
我有些不相信,但仔細想了想,發現又不得不信。
一旁的白清風還陷入幻覺之中,也不知道他遇到的是什麽,隻看到他的嘴型在不斷變化著,似乎是在說什麽。
我靠了過去,豎起耳朵聽,下一刻,我便聽到一句很奇怪的話。
“不能讓他死。”
我皺起眉頭,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指的是誰?
想了想也沒有頭緒,便坐在一旁,等著他醒過來。
同時這個地方,也讓我重新有了一個認識。
傳言是假,外麵對於這裏的描述,恐怕都是一些人散播出去的,其目的是什麽,已經不用多說了。
那些屍體,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來到這裏,結果永遠地留在了這。
山下的人看到這裏的山峰上,有人從上麵落下,想來,或許也是這一層原因。
剛才我進入幻覺的時候還在想,難不成把我爺爺的屍體也運到這來了,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不然,我看到的,應該是他的經曆,而不是和我對話了。
坐著等了一會,白清風又說了一句話,才醒了過來,但因為那句話的聲音太小,我完全沒用聽清是什麽。
他醒來後,目光在四處掃視了一下,看到我後,忙過來坐下,一臉的後怕,伸手攔在我肩膀上。
我有些好奇,問:“怎麽了,你看到啥了?”
他撫著心口,道:“別提了,就當是個噩夢吧。”
他又看向棺材,問道:“裏麵是啥,你告訴我,我不敢看。”
我頓時笑了:“怎麽這個時候矯情起來了,裏麵就是個死人。”
“是誰?”
“不認識。”
“呼,那就好。”
我們又坐了一下,這才把棺材重新蓋上,到了下麵。
“來了?上麵是啥?”王清問道,她這個時候也從樹上下來,正在坐著休息。
我搖搖頭,道:“什麽都沒有。”
她又看向白清風,後者也是聳聳肩,什麽話也沒說。
蘇寧亭站起來,道:“那既然這樣,我們就離開這吧。”
我點頭,但想到什麽,朝著龍正天和李宗惜走過去,我問道:“你真的就這樣讓我們走了?”
“不然呢?”他道:“還要我給你們路費不成,這沒到除夕,沒紅包。”
我皺著眉頭,但還是和其他幾人,一起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在路上,王清顯得心情不錯,放開嗓子哼著一首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著一個大籮筐。
清早背著小腳丫。
走遍森林和山崗……
我們一路心情舒暢地回去,朝著來時的路,離開了這個地方。
下去的路有點困難,從萬米高的懸崖峭壁上的一個洞口,順著往下爬,多少都會有點心理壓力。
王清說道:“這裏就沒有別的路了嗎,這有點刁鑽啊。”
“要不你可以試著自由飛翔,來個信仰之躍。”白清風說道。
我們用繩子,把我們連接在一起,心有餘悸地往下爬去。
下麵水溝旁的屍體還在,就那樣站在太陽下,就像是在站崗似的。
後麵的時間,我們回到山下後,蘇寧亭便是和我們分開了,她要去查清楚那件事,那個神奇的佛像,所以剩下的路,就隻有我、白清風,還有王清了。
又在這裏待了一天,我們才回到了聊城,二公他們正在老宅裏等著,顯然,這段時間,他們也有些擔心。
二公問道:“你們在哪裏,經曆了什麽事情?”
我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訴了他,當然,除開我在幻覺裏見到我爺爺的那件事沒有說,其餘的都告訴他了。
二公的臉色變了好幾次,最終才說:“既然如此,蓬萊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許久之後,我才說道:“去,當然是去一趟,那地方,一聽就是民風淳樸的旅遊景點啊。”
去那裏,為我自己,也為他人,也不知道到時候,能否見到父親的蹤跡。
我說完後,二公沉默了片刻,道:“這件事,千萬不要逞強,沒有把握就跑,別一股勁地往前衝。”
我點點頭:“知道,我賊激靈著的。”
白清風也道:“那地方挺遠的,咱是不是得先回家一趟啊?”
“是得回去一趟。”
我看向二公,他笑了笑,道:“你們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就在這待一段日子,我和老王,也是好久沒聚了。”
事情敲定好後,我們隔夜就買了回去的車票,那些事情,太過複雜了,我還需要花時間去消化。
就這樣,我們坐上了回鄉的高鐵,就在我整個人還在渾渾噩噩的胡思亂想時,旁邊的白清風搖晃了下我,說道:“誒,你看那邊坐那女生,像不像王清。”
我一聽,看了過去,頓時有些不解,“不是像,這他媽的不就是嗎。”
等路途期間,我也是走了過去,詢問她怎麽也在這裏,這可是去南方的高鐵。
她笑了笑,道:“怎麽,我就不能來這邊看看?這次出來我也想明白了,隻有實踐,才是提升自我的最好辦法,所以,那個地方,我也要去。”
我道:“那你該去海南,上錯站了吧你。”
她吐了下舌頭,道:“你以為我傻啊,那地方我一個人怎麽找得到,肯定得跟著你們一塊啦。”
“……”
這件事情,也讓我糾結了很久,回去後,便也是在隔壁收拾出了一間房,一時間,店鋪裏就有了三個人,倒顯得擁擠起來。
五月中旬,我們回了老家,陪我媽過一年一次的母親節,王清便是跟著我們一起去。
我媽看到王清,我們也隻好解釋說是來這邊玩的朋友,聊天之餘,我媽有意無意地提起,說我今年也二十三了,再不找個對象,家裏那些長輩,可就給我安排相親了,我也隻能尷尬地以時間還早糊弄過去。
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風雨前的寧靜,前麵還有很多要走的路,不會那麽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