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就開始猜想起來,那人在餘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我就看到他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餘生回過頭來,對我說道:“馬詠德死了!”
我心裏一驚,不明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在這雪山裏的確有許多隱藏的危險,我也不明白之前發生的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說我的夢境,如果是夢境,那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雪地裏,我也從來沒察覺到我有夢遊這種症狀。
從馬詠德出事來看,應該與之前發生的有某種聯係。
那人帶著我們去到馬詠德屍體旁邊,據那人說,他們是在附近的一條雪溝裏發現的,現場極其慘烈!
屍體已經被拉回來了,正放在平坦的地方,我遠遠的就看到沿著屍體有一條血線,應該是拖拽形成的。
周圍的人立馬就跟餘生打了個招呼,我們走過去後,就開始觀察起來。
屍體的腹部開了一道大口子,我往裏看了一眼,發現裏麵竟然被掏空了,但屍體並沒有幹癟下去,反而有些向外隆起,像是被撐起來的一樣,很是詭異!
“嘖嘖,是不是遇到什麽野獸了?”白清風走著眉頭問道。
餘生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不會,你看他的其它地方,是沒有撕咬的痕跡的,這不是野獸的作風。”
我觀察了一番,確實如餘生說的那樣,其它地方都沒有傷口,隻有腹部那道口子,沒有意外的話這就是致命傷,我眯起眼睛,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屍體腹部的皮膚像是被拉伸過似的。
記得在小時候,我曾在野外撿到過一隻很奇怪的蟲子,有一節拇指那麽大,它的上半身很小,腹部和蝗蟲的很像,但是卻是上半身的四倍還大,爬起來就像是拖著半隻巨大的毛毛蟲,我當時沒想那麽多,隻覺得挺有意思的,就抓來放在透明的瓶子裏觀察。
我回家吃飯前,會把瓶子藏在院子過道的一堆木板夾縫裏,想著吃完飯再去觀察這隻蟲子,不過那天因為看動畫片,就把這事給忘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便火急火燎地跑去取瓶子,但當我看到瓶子裏的景象的時候,立即被嚇了一跳。
原先的蟲子已經死了,它那巨大的尾部裂開,而在旁邊,多出了一隻渾身透明的爬蟲,還有許多很細小的足,不過因為一直待在瓶子裏的緣故,也沒有什麽活力。
此刻眼前的屍體讓我聯想到這件事,那隻蟲子在被我抓到之前,身體裏就寄生著其它的東西,會在宿主體內不停吸食,有的寄生蟲還會影響宿主的神經,讓宿主感覺無比的饑餓,一直吃東西,而那些食物都被體內的寄生蟲吸收,進而飛速成長,撐破宿主的身體鑽出來!
我看著餘生問道:“你們之前是怎麽治好他的病的?”
馬詠德之前跟我說過,這群人在他體內放了東西,這才穩固住了自己混亂的神經,但這句話聽起來卻與去世的張辰安說的非常相識。
張辰安體內出現了未知的黑蟲,有沒有可能,馬詠德體內也有,但出了什麽意外,爬出來跑了。
餘生目光和我對視著,我從他眼裏完全看不到什麽波瀾,想從這種人嘴裏套話,除非他自己說,不然很難。
“你也見過。”他說道。
“什麽?”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餘生露出一抹微笑,沉聲說道:“一種對人體有好處的東西,但你若是覺得是那東西,我隻能說你經曆還不夠。”
我皺起眉頭,飛速回想我之前的經曆。
會是哪一種?
對人體有好處,黑色的蟲子暫時不明,但白色的蟲子,我記得似乎是可以填補缺失的部分,但長期下來,身體會逐漸出現大大小小的孔洞,那麽還會是什麽?
餘生繼續說道:“你應該換個方向思考,一路上我們都是走在一起的,但在這之前呢?”
馬詠德之前就不正常,在雪山裏受到過刺激,導致大腦精神失常,但是什麽樣的刺激,這一點沒有人知道。
他從雪山帶出來的銅魚也不知去向,那段時間,他肯定經曆了什麽,隻是現在所有秘密都隨著他的死亡,很難再解開。
餘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其他人說道:“保持警惕,這裏還有其它東西,我們離目的地很近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走開了,隻剩下我和白清風還蹲在屍體旁邊。
我站了起來,活動活動四肢,穿著寬厚的棉衣很難舒展開。
白清風問道:“這屍體怎麽辦,他們就不管了?”
我呼出一口氣,就道:“按照下雪的規律,屍體遲早會被積雪掩埋,要麽就被附近的野獸叼走,根本用不著他們動手。”
具體是怎麽樣的我也不知道,我隻是隨便猜一下,屍體從出事的地方一路拖到這裏,沿途留下的血跡很可能會吸引到其它山裏的肉食動物。
現在我們隊伍三十多個人在這,有動物也不會出來,真有那莽的跑出來,那就是送上門的肥羊了,所以大多都會在暗中盯著,等待機會。
很快,前麵的人就招呼著準備出發了,我們也去找到我們的裝備。
白清風問道:“你剛才和那餘老板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呢,這馬詠德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們走到隊伍後麵,我一邊走一邊跟他解釋其中的緣由,從餘生說的那句話來看,這裏離目的地很近,那麽他肯定是知道那地方有某種危險。
馬詠德上一次或許誤打誤撞去過那個地方,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所以被嚇瘋了,或許在那個時候,他身體裏就存在問題了,隻是一直沒有發作,也可以說,他的神經混亂也是因為這個。
餘生他們通過一種方式,暫時讓馬詠德恢複了正常,並帶著他來到這裏,其目的是為了用他來尋找正確的方向,我猜測,那東西一直在馬詠德身體裏沉睡著,直到來到這裏,才終於跑了出來。
我舉了一個例子,問他:“你還記得你之前看的異形不,寄生後,宿主有一段時間會保持正常,直到異形成長鑽出來。”
白清風顯得很驚訝,他說道:“按照你這樣說,那我們豈不是都很危險?”
“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我呼出一口氣,看他還是很擔憂的臉色,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安了,這隻是我的猜測,你想想,這裏三十多個人,熊大來了都照打不誤。”
不過我心裏其實也感覺有些莫名的慌亂,像是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回過頭,看著遠處雪地中躺著的屍體,正隨著隊伍的前進越來越遠,逐漸被風雪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