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地貌起伏很大,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雪山連綿起伏,更高的山峰上被霧氣籠罩著,和天空融為一體,有的時候分不清看的是山,還是天。
鳥鼠山也屬於西秦嶺山脈的西延部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處於秦嶺的區域。
在這種高原上步行,我以為我體力還算可以,但走了兩個小時我就開始大喘氣,對於攀山我是真不在行,之前那個搭話的年輕人就過來扶了我一把,我看他麵色不改,便問他是不是練過,還是說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竅門。
這人笑著開口道:“害,哪有什麽竅門,熟練了就好了,我們這些人,都把這當成家常便飯了。”
“這餘老板這麽壓榨你們嗎?”我道,這聽著比廠裏扭螺絲都累。
他擺了擺手:“不關錢的事,我是自願跟著餘老板幹事的。”
我看他語氣不像說謊,但現在怎麽還有這麽好的夥計,是被灌啥藥了還是腦袋缺根弦,我要是有個這種員工幫我看店,豈不是能做甩手掌櫃了。
想到這,我笑嘻嘻地摟過他的肩膀,說道:“我就欣賞兄弟你這種人,不知道兄弟叫啥名?”
“房文興。”
我遞過去一支煙,他接過去後就放進了兜裏。
“這種情況就先不抽了,會加速體力消耗的。”他解釋到。
我扭頭看向一旁的白清風,他嘴裏正叼著一支點燃的香煙,見我們看過來,就說到:“我就吸吸,不抽。”
一路隨便聊了幾句,重心都放在趕路和維持體力上了,期間隊伍會時不時停下來歇息,這裏的樹木上都被積雪覆蓋,隻能隱約看到一點墨綠色。
馬詠德說,像這種長期下雪的情況,覆蓋到山下的小鎮,每隔幾年才會出現一次,其餘時間都比較短,越往山裏就越冷。
周圍已經看不到**出的山石,隻有蕭條的樹木和白雪,我不知道已經到了多深的位置,一路背著沉甸甸的裝備,撲哧撲哧喘著粗氣,看來我以後還是得多鍛煉。
原地修整了十多分鍾,便又出發了,隊伍都是沿著一條線走的,在雪裏留下一條很長的印記。
那小孩在前麵帶路,馬詠德說:“這人有點本事,能避開疏鬆的部分。”
我聽不太懂,就問什麽意思。
他解釋道:“這雪地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麽,但底下完全不同,有些地方甚至是鏤空的,雪水融化了,沒有那麽堅固,要是踩到,整個人都得陷進去。”
我渾身哆嗦了下,自然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要是掉進去,營救的難度很大,更何況現在還是在這個地方,救不到那就隻能等死了。
白清風帶了手套,分給了我一隻,不過這完全不夠,我手縮進袖子裏不住地發抖,僵硬得很。
隊伍前進了大概三個小時,雖然頭頂的陽光非常刺眼,但寒冷的溫度不減反增,雪地裏時不時看見一些長著野果的植物,冷是冷了點,但總比沒有得好。
過了一會,就開始刮起風來,順著臉呼嘯而過,又冷又僵,隻感覺寒風像無數根冰刺一樣,撲麵而來,鼻子吸進去的全是冷氣,難受得要命。
我看了看白清風通紅的臉頰,就把手套還給他,走到他旁邊去,這樣我們體力不支的時候相互也好有個照應,其他人說到底也是外人,出門在外,自家人還是得團結一點。
直到了太陽落山,隊伍找了處平坦的地方,準備在這裏歇腳,眾人開始卸下裝備,搭建起了帳篷。
我和白清風用一頂帳篷就夠了,倒也方便,這些人分工明確,有部分人出去弄回來許多枯樹枝,生起了火,一共三十七人,放眼望去光是帳篷就占據了一大片區域,整得這裏跟什麽雪地活動營似的。
這個時候許多事情就得靠自己了,關於野外求生的技巧我還是了解一點的,也去拾了點樹枝回來,生一堆火,背包裏還配備了鐵質的水壺,裝點積雪進去就能架在火堆上煮壓縮麵了。
補充食物後,也沒有什麽娛樂,主要這地方總不能一群大老爺們打雪仗堆雪人吧,就算我玩也隻有白清風跟著,氣溫太冷也沒有那個心情了。
躺進帳篷,忍著寒冷就睡了過去,白天還要趕路,因此恢複體力就變得尤為重要,我多機智啊,誰不睡覺誰傻缺啊。
不過這要是在以前,在寢室的時候,每天睡前龍武安準會講幾個騷段子給我們聽,然後進入夢鄉無限遐想。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沒有睡多久,冷得醒過來時,外麵天還是暗的。
如果換個舒服點的環境,我可能睡得比豬還死,醒了沒有趟回籠覺是不起來的,但在這種地方,清醒過來就很難再次入眠。
我出了帳篷,地上那些火堆都熄掉了,隻有遠處還有一堆在不斷燃燒著,也不知道是誰放那麽多柴火,又沒人烤,風一吹能把帳篷給點了。
環視一圈後,沒有人守夜,可能由於我睡得比較早,此刻就我一個醒了。
我走到一棵樹下,趁著剛醒這股勁撒了撒水,噓著小曲兒。
半眯著眼睛,我忽然看到在遠處的雪地裏,出現了一隊人影,正在緩緩移動著。
我一驚,心說還真有人起這麽早,出去放哨還是探路了。
看了好一會,我發現他們的方向並不是在這邊,雖然他們一直在移動,但速度卻慢得離譜,隔得太遠我也看不真切。
我躲在樹木後麵,慢慢摸了過去,等靠得近了,我才發覺這的確不是隊伍裏的人,而是另外一夥。
一共有五個人,穿著寬大的棉襖,頭戴絨帽,我記得以前看過的紀錄片裏,早些年代的獵戶就是這打扮,但又不大一樣。
他們走得很慢,步伐也十分古怪,有些搖搖晃晃的。
我感到奇怪,這莫不是喝酒喝多了,但再多也不至於轉悠到這裏來吧,這比我們厲害啊!
一瓶紅星二鍋頭,陰曹地府任我遊?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五人也離我更近了些,但他們的樣貌著實給我嚇了一跳,這群人整張臉呈現一種紫紅的顏色,又有些發灰,完全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