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懸一線
路遙辦公室的燈幾乎是通宵達旦的亮著,他沒辦法睡,連續殺人案沒有什麽進展,而且,他的一個同事,還有也許是唯一的一個證人都那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現在可以肯定的說,紅顏笑精品商店的老板娘淩霜,還有那個叫劉西的男人都有重大嫌疑!”路遙幾乎斬釘截鐵地說。
“那我們怎麽辦呀?難道在這裏等他們再做下一個案子嗎?我們不如現在就把他們抓起來,咱們有四十八個小時呢,怎麽也得能審出點什麽來呀!”小朱焦急地說。
“可是咱們沒有證據,就因為那個男的送來了一雙高跟鞋就說他是殺人凶手?”小黃反駁道。
“哎,那不是頭兒在病房外頭見著了那個女的了嗎?”小朱不服氣的駁了回去。
“那不能說明什麽!”路遙有點頹喪,這確實不能說明什麽。“就算她在病房出現了,但寧雪是被陳悅兒殺的,而陳悅兒又是自殺。雖然陳悅兒是喬連愷那個案子的證人,但,這一切看起來都跟淩霜沒有任何關係。就因為她出現在了醫院裏,就以這樣的理由拘傳她嗎?”
“可,如果隻是請她協助調查的話,她能幫忙嗎?會讓咱們知道咱們想知道的東西嗎?”林波問道。
“說得對,所以,這一次,咱們也得從暗處來。我得近距離的去摸一摸紅顏笑的情況。”路遙點點頭說。“雖然是晚了點,但,應該還來得及吧!”
“頭兒,那個劉西來的那一天,都已經把咱們的臉看了個遍,知道咱們是警察了,你覺得,會那麽容易的摸到他們的底兒嗎?再說,如果他們真得就是連續殺人的凶犯,那不是太危險了嗎?”小朱反對道。
路遙思考了半天,慢慢地說:“所以,我這一次,我得自己去。”
“那…用什麽方法接觸他們呢?”
“就用一種直接一點的方法,隻是,不把他們帶到咱們這兒而已。”路遙說。
“頭兒,你別說,你就跑到人家店裏去,直接問,是不是你們殺了人,殺了人就跟我走,沒殺人我就自個兒走吧?”林波瞪大了眼。
“去你的,林波,你少貧啊,隊長白癡啊,去了問人家,你殺人犯嗎?你倒去這麽問問試試,看人家不修理你。”小黃白了林波一眼,走到了路遙的身邊去,問道,“頭兒,你怎麽打算的呀,總也得跟我們透個底兒,我們也好準備一下,萬一有什麽突**況呢!”
路遙想了好久,才說:“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一邊說著,一邊把同事們都召集到了自己的身邊來。
黃昏時分,淩霜從轉角樓梯直了下來,邊走,還不忘回頭叮囑著身後幾位珠光寶氣的貴婦下樓要下心。這個時候淩霜殷勤的不太像她了,沒辦法,這些都是她的大客戶,也許這個店裏三分之一的名貴鞋子都被這幾位闊太太抱回了家,都是些花錢時,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主兒。淩霜覺得人生的最境界是可以溶入現實生活,她雖然不喜歡她們,但卻不能拒絕她們的錢,否則,她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
“太太們,請慢走!”走到店門口,淩霜禮貌的向她們鞠了個躬,微笑著說。
“老板娘,明天送鞋子時,別忘了給我帶一塊兒你們這裏專用的那種擦鞋巾。”
“放心吧,我一定會關照他們多帶一些,留給太太們備用。”淩霜沒有抬頭,隻是溫和的答應著。
“那就謝謝你了,明天去的時候,我叫人換成現金給你,省了給你支票,你還得跑銀行去!哎,有了新款式,別忘了先通知我們,上次,叫李太太她們搶了先,足足向咱們顯擺了一個禮拜,我可不願意再看那醜婆娘,得意成那個樣子。價錢可不是問題啊!”
“當然!誰敢懷疑太太的經濟實力呢!不過,女人有的時候,對自己是要舍得一點呀!”淩霜依然微笑,卻依然不抬頭去看她們的眼睛。
“老板娘說得對,趁我家那老鬼現在還活著,我可能花多少就花多少,難道等他死了,把錢讓他那些雜種們分走嗎?”
幾位貴婦大聲談笑著,走向了各自的車子。
淩霜這個時候才倚在了門邊,看著那些名貴轎車遠去,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
“水兒!”劉西這個時候,從樓梯底下的小門裏鑽了出來,輕輕的喚了淩霜一聲。
“現在就關門吧,我想早點休息了。”淩霜輕聲說,然後走向櫃台裏麵,開始整理些東西。
劉西也走到她的身邊去,倒是沒有急著去關門,反而倚著櫃台站定,看著門外的眼中有些很複雜的情緒在湧動著。
“你猜他們現在在做什麽?”劉西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一句。
淩霜收拾的東西手頓了一下,她顯然明白劉西他問的是什麽,說:“她一定得去了,我知道她不會讓她死的。”
“你覺得我們這麽做有用嗎?事情會照著咱們想像那樣發展下去嗎?如果她真得讓她活過來了呢?”劉西看著淩霜,猶豫地問道。
“她過不了那一關!那個地方,你我都是去過的,那裏有多苦,咱們都體會到了!”淩霜還是繼續整理著抽屜裏的錢和單據,口氣聽上去還很平靜。
劉西卻不是那樣了,他又問道:“可是咱們都能過來,你怎麽確定她就過不了呢?如果她過了,依著她的脾氣,她也許真得會把引魂燈給補好的,那時怎麽辦呢?”
“她不是傻瓜,如果她聽說了那個條件,你覺得她會答應嗎?劉西,如果是你呢?把同樣的條件放在你的麵前,你怎麽選?是寧為玉碎,或者犧牲小我?怎麽選呢?”淩霜冷酷的笑了笑,反問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就不必做那樣的選擇吧!”劉西誠實的回答。“淩霜,為什麽要是他們呢?我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我們必需得做這樣的事情,其實,多麽無辜。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都多麽的無辜啊!難道,就沒有別得辦法了嗎?”
“我也不想,你以為我願意以這樣的結果來結束咱們幾世的修行嗎?不過,你看到了,這是天意。天意都不是向善的,你覺得咱們把持善心,苦苦修行,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麽呢?難道不是比他們更慘的嗎?!可是,如果不這麽做,幾世的磨難,你說有沒有人會補償咱們呢?劉西,其實,你我從一開始選擇的道路就錯了!”淩霜依然低著頭,但劉西看見,從那遮擋在臉側的長發裏落下一滴閃亮,落在桌麵上摔了個粉碎。
劉西知道淩霜一定是哭了,他想伸出手去替她擦拭眼淚,手伸到一半卻頓住了。
“那,他怎麽辦?一直讓他呆在這裏嗎?他的傷一旦複原,咱們可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了。”沉默半天,劉西突然又說,邊說,還向著自己剛剛出來的那扇小門兒的方向看了一眼。
淩霜此時才抬起頭來,但臉上已經沒有淚痕了,她也看了那扇門一會兒,才說:“沒想到,她居然下手這麽重,平常還以為她就是一直長不大的一個孩子。沒關係,等他醒了,咱們就實話實說。他願意就一起動手,不願意就吸盡他的仙氣。反正,他這一次失手,也是難逃一死。”
從外麵看,這裏就是一間搭在樓梯底下的小小雜物間。但進去才發現,那裏麵別有洞天。
那裏就像是一個岩洞一般,屋頂上全是些閃著奇異光色的鍾乳石,正中大大的白玉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人,紫色發線底下,臉部線條堅硬的很完美,但卻顯出一種灰敗的顏色。胸口有一大塊清晰的血跡,明顯能看出五個血點,仿佛是被五指穿透了一般地,但讓明眼人看了就知道這是祖兒下得手。
很少有人了解祖兒的前世是什麽?而來生又將是誰?所以祖兒才會這麽的肆無忌憚,她可以漫無目的對殺人無數的凶魂發散著自己的爛好心,但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毀掉一個無辜人的生命。就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穿透了人的心髒。
“井玉,你真好福氣呀!祖兒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為什麽便便對你手下留情呢?”淩霜低下頭細細地又看了一遍他的傷口,然後用很羨慕的口氣低聲說著。
淩霜很覺得奇怪,她認識祖兒時日不短了,祖兒不是心軟的人,雖然看上去她很像是那種柔軟脆弱的女孩兒。可至少淩霜清楚,那都是假象,那是因為沒有人真正的看到祖兒曾經恩仇快意的模樣,可淩霜見過,所以她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神仙,對於祖兒來說一定是很特別的。
“你是誰?”井玉卻在這時,突然醒了,淩霜的頭上正有一束光投了下來,讓井玉沒有辦法看清楚她臉。
“你醒了!傷得那麽重,還能醒,真不錯!”淩霜低下頭,眯著眼睛看他。
“好重的血腥氣!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那滴血吧?”井玉慢慢的撐起身子,真疼,祖兒到底是天生的陰陽眼,居然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命門,不是心髒,而是包圍著保護著心髒的那一圈定神環。
“你怎麽知道我是那滴血?在這人世間,身上沾滿血腥的不在少數。”淩霜慢慢的問他。
井玉笑了笑,說:“如果我連這個也分不出,那真得就是該死了!”
淩霜點點頭,說:“難怪,從祖兒的手下你還活過來了。看來不是祖兒不想殺你,而是殺不了你。”
井玉皺著眉頭說:“祖兒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淩霜冷笑了一下,說:“她不是魔鬼,難道還是善良天使!井玉,你別傻了,如果她是一心向善的天使,怎麽會一出手就是要你命的招數?!”
井玉也冷笑了一聲,不再說話,他實在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降低自己的格調與這個實則是妖怪的女人,去爭論祖兒的本性究竟是好還是壞。
“不相信我的話嗎?”淩霜笑得挺得意的,她突然覺得這個世上喜歡著祖兒的人永遠比恨她的人要多得多了。“祖兒還真是幸福呀!就連神子也那麽癡情的對她。不過,沒有用,她還是下地獄去了,而且,我保證她不能活著回來。”
“你說什麽?!”井玉的瞳孔倏地收緊了,“她去了?!她去找地藏菩薩修補引魂燈?!不可能,澄不會讓她開天眼。”
“哈哈哈~~~~”淩霜大笑了起來,“澄什麽都做不了,他為了衝破我的囚室,用了乾坤倒轉,就算他是神,也不可以隨意用乾坤倒轉!但是,沒有辦法啊!他愛上祖兒,一半就已經變成了凡人不是嗎?他必須要出去,至少要把梵送出去,他們當然要見淚縈的最後一麵。一群軟弱無知的傻瓜!”
“你才是軟弱無知的傻瓜!”井玉反駁道。“你知道嗎?祖兒曾經用自己的手抓住過引魂索!”
“為什麽?!”淩霜一驚問道。
“為了兩個跟她毫不相關的魂,而且,你永遠都猜不到,其中一個是誰!”井玉笑了笑,現在輪到他得意了。
“我不管他是誰!”淩霜惱怒了起來,“我要完成我自己的修行,我們這麽多世的輪回又是為了什麽?你想過嗎?我們也想得道成仙,也想在天地間逍遙自在!我是不會放棄的。”
“一滴血和一滴淚,這兩樣東西,又能做什麽呢?太熾熱會溶化、太冰冷就枯萎了。”井玉重新又躺下來,這次是自己找了個舒服的方式。
淩霜還是怔怔地看著井玉,看了好久,終於轉身離開了這裏,臨出門之前,她突然輕聲說:“井玉,其實,咱們都走錯了路,都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沒有月亮的夜晚,路遙也來到紅顏笑的後巷,輕輕推開了梵曾經推開過那扇窗子。當然不用梵來告訴他路,路遙始終覺得如果自己肯去做賊,一定會是個讓所有警察都頭疼的江洋大盜。
其實,路遙的計劃真得很簡單,他們現在需要的是證據,而得到證據最後的方法,就是全方位的監控紅顏笑每一個人,而打入內部當然是最重要的。不過,不是人,而是一個小小的竊聽器。
路遙也比任何時候都清楚,這是件很棘手的工作。那個連淚縈都傷害了的神秘女人,當然就是他最大的障礙了。所以,這一次,他必須要親自來做這件事,路遙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同事出狀況了。
現在已經十點多鍾了,紅顏笑早已經打烊,而監視淩霜和劉西的同事們,也跟蹤他們到了家,這裏肯定沒有人了。
但路遙還是很小心,他畢竟是不熟悉這裏的,而又必須把竊聽器安裝到一個最合適的位置,他想應該是收銀台裏吧!
路遙戴上夜視眼鏡,開始小心的尋找,從這間雜物室走出去的路。
四周是死一般地靜寂,也許是不習慣做賊吧,路遙還是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穿過狹長走廊,路遙看見了轉角樓梯,雖然隻來過那麽一次,但路遙也知道,隻要從樓梯底下繞過去,就能到紅顏笑的廳堂,那裏擺滿了奢華的高跟鞋!
然而,在走過樓梯底下的小儲藏室時,路遙突然聽到了一點奇怪的響動,仿佛是有什麽人被困在這裏了。路遙屏息聽了一會兒,又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難道是幻聽嗎?人在過於精神緊張的時候難免會產生幻視幻聽這些現象。路遙還是小心的穿過了廳堂,跑到了吧台的附近,蹲下身子,摸著一個平時不太會觸到的死角,將竊聽器粘在了上頭。
當路遙再跑過了廳堂,來到樓梯下時,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原來做賊的滋味是不怎麽好受的。
這時,剛才他就曾經聽到的異響聲,卻又再次很清楚的響了起來,就在他身後的這扇門後麵。沒錯,是人被困住了的聲音。難道,這裏還囚禁著什麽人嗎?路遙一驚,隨即想到,如果他能救出那個人,他們就有逮捕淩霜和劉西最後的理由了。
這樣想著,路遙輕輕的推了一下那扇門,門無聲地開了個小縫兒,裏麵微微的透出光來。路遙走進去了。
那是離地很遠的下層,從崎嶇的山路中穿過地,是一條銀白如月光般的狹長的河,那裏是忘川。忘川每轉過一個彎,就下到更深一層的地獄裏。那裏沒有快樂、希望、追求、夢想這些東西,那裏隻有永無止境的痛苦掙紮。
祖兒倚在一塊石頭上,低低地喘著氣,轉過眼前這個彎兒,她將到第十七層,那裏叫做永生練獄。周圍空氣腐朽的氣息越來越濃。
“淚縈,你騙人!”祖兒低聲說,她竟然還輕輕的笑了起來。她當然記得每一次淚縈用引魂燈打開通往地獄之門,那條黃泉路上也有繁花似錦。
但,這裏沒有什麽都沒有,仿佛在清楚的告訴著每一個走到這裏的人們,這就是死亡,是絕望的深穀。而祖兒卻硬要從這個地方找一個生的希望,這不知道是不是諷刺。
不,當然不是什麽諷刺,祖兒現在唯有這一個希望,忘川的第十七個轉角,地藏菩薩住的佛宮,那裏藏著千年前,修補起引魂燈的那個秘密。
想著,祖兒又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其實,她不應該坐下來的,疲勞的太過了,一旦坐下來就會不想起來。何況祖兒現在全身都快要散開了,她剛剛進的是車裂地獄。不停的被扯開,又不停的拚在一起。當她最後還是一個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時,那群執法的小鬼嚇的眼珠都掉出來了。
祖兒知道從來都沒有人能站著從那裏走出來,但是她做到了。祖兒仰起臉來靠在了石頭上,想自己回去的時候應該怎麽炫耀這件事情,想著想著,澄的臉就越來越清楚了。
“澄,你看著我嗎?你看我多棒呀!”祖兒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她抬頭看著,那不知是不是天空的高處,沒有星星閃爍,但,淚眼朦朧間,她仿佛是看見了澄正對著自己微笑。
祖兒突然用力的撐起了自己的身體,蹣跚的向前走去。
“祖兒,你真得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一個聲音這樣問她。
祖兒明白,那不是幻覺,她已經踏入了那最凶險的十七層。
“我知道!”祖兒恍若不在乎般地回答了。
麵前似乎有一扇門被打開了,裏麵倒不是像前頭,祖兒所看見過的那樣是血雨腥風的場景,也聽不到因忍受不住痛苦折磨而發出的哀號聲。這裏相對來說比較平靜,平靜的讓人心慌。
“你知道你會遇到什麽嗎?祖兒,你是生魂,不該受這樣的苦。”那個聲音又說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不怕!”祖兒微笑,她伸手輕輕拭拭去了唇際的血,一抬手時,才驚覺鑽心的痛。那個人說得沒錯,她是生魂,生魂是很容易受傷的,一旦傷了就很難恢複。
祖兒剛想抬頭去看看自己將遇到什麽樣的考驗,身後突然有股力量將她狠狠地推向前去,麵前就變成了黑暗的漩渦。祖兒卻出奇的清醒,她不害怕而是驚訝,已經開了天眼的她,居然什麽都看不到,或者這就永生練獄的厲害之處了?
祖兒在漩渦中努力的使自己平衡,但每當她移動,就會有更大的力量襲來,將她重新擊倒。
澄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習慣性的摸到了身邊,一片孤獨的冰冷,祖兒不在。已經是幾個夜了,祖兒都沒有睡在他的身邊。但是澄知道,祖兒正在黑暗的地底下掙紮著,痛苦著,也許是在嘶吼著,叫著他的名字。
不,不會的!
他的祖兒是那麽堅強的神奇的女孩子,她不會那麽軟弱、更不會懼怕,她可以坦然的麵對自己的命運。
澄覺得驚慌的是自己,他沒有恢複力量,他那顆幻世之心仿佛是停住了,已經不再跳了。難道,他已經變成了凡人了嗎?不要啊!雖然他一直想要變成一個凡人,但現在不行,淚縈的生命力越來越弱了,沙悸也開始力不從心。
現在不是淚縈一個人的命了,如果最後救不了淚縈,沙悸會因為耗盡了功力而死;而梵怎麽能夠自己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而阿寶怎麽樣呢?澄根本不敢想了,因為如果他們都不在了,他和祖兒哪裏還有勇氣再活下去呢?
所以,他們現在要拯救的是他們所有的人。
可他不知道,現在最需要被拯救的人是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