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洞中的怪人們
(1)不成佛的“僧”-梵、淚縈的引魂燈
時間已是午夜,淚縈獨自一個,走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腳步聲清清脆脆,但不是從她的腳下傳來,似是跟在她的身後,但身後,卻是比黑夜還濃重的黑暗。
淚縈是漂亮的女孩兒,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樣子。那腳步聲她聽得比誰都清楚,可,她不怕。她在微笑,裙角在夜風之中飛揚,右手在身側優美的擎著,顯得她更美,美卻詭異。
腳步聲越發的清晰了,淚縈笑得更嫵媚,她為什麽要怕呢?她的力量就在那隻的擎著的右手上,即使靈台澄沏的人也不見得能看見,那上麵正發出銀白如月光般的清冷淡雅的光芒。
“為什麽不走了?”聽得身後腳步停駐,淚縈柔柔的開了口。
“我~不~要~去!”帶著哭腔的淒慘聲音憑空響起,寒冷的仿佛冬天的海風,輕易就浸入人的肌骨裏。
“為什麽?”淚縈好脾氣的問。
“我~要~報~仇!”是恨極之後扭曲的聲音,似乎要把什麽撕裂一般的尖銳。
淚縈輕輕的搖頭,右手指向前方,笑道:“瞧!那兒就是黃泉路!”
一盞燈從右手中浮上天空,是白森森的骷髏,散發著幽怨的光,照亮了黑暗的前路,白日裏死巷的盡頭,竟浮現出一條曲折的路,一側有繁花似錦、一側是萬丈深淵。
“你要報仇!那一步是深淵,淵底有無窮怨惡,遮天避日,若你趟得過深淵,是世人負你,你可以報仇。你可以想想,為了你所謂仇恨,受那樣折磨值得與否?”淚縈聲音輕柔。
“你怎麽知道我多麽恨?你怎麽知道世人負我幾多?”黑暗中有聲音在嘶吼。
“你可願聽我的故事?”淚縈問,眼光投向黃泉路上那一叢叢濃豔的花。
千年前,淚縈是仙,衣袂生香,舞與忘川彼岸。
常見那素衣使者,手執白骨燈,身後是一隊隊麵容淒慘的魂靈。那些魂靈時時回顧著已看不見的、連係著人世間的那一端。對凡俗的深切眷戀,讓淚縈掩了麵,不忍看,怕看了,便會落下淚來。
終於,淚縈打碎了那一盞引著天地間所有魂靈的引魂燈,那骷髏碎成白粉,卻不見有人展露歡顏。
魂靈住得世界從來不像現在這樣的混亂著,鬼魂無序的舞動著,一次次衝擊著與人間的界線。
淚縈嚇白了臉,那些淒楚的靈魂們,怎麽眼中竟閃著仇恨的光。
淚縈不再是仙了,她也不能成人,她隻能生生世世的站在陰陽兩界之間,她的右手,沾滿白色粉末的右手間,凝成一盞引魂的燈。
“隻有一條路,要你自己選擇,女人還是喜歡花的吧!”淚縈仿佛是在歎息著,“你還有來世的,而我永遠都是這執引魂燈的人,手中是森森的白骨。”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漫天的霧湧起,輕易的遮住了那條黃泉路。淚縈仍在笑著,身後已無聲。
“我以為這次又要搞得群魔亂舞呢!”長發的酷男人,渾身散發著火氣,他是梵,不愛等待的梵。
“怎麽會?我的手裏有引魂燈呢?”淚縈嬌笑著開口,揮揮右手,得意的表情。
“又講引魂燈的故事?”梵口氣很不屑,卻輕輕牽住了淚縈的右手。
“自然,我豈非隻有這引魂燈?”淚縈說著話時,沒見分毫落寞。
倒是梵,心裏痛了一下,轉而將她圈入自己的懷裏。他是粗心的男人,但也聽得出她的寂寞,也心疼她的軟弱。
他永遠不忘初見她時,她在櫻花樹下,身後是怨氣衝天的凶魂。
嚴格意義上說,梵是個僧,身未入佛門,心卻是世世的佛心。而師傅說,他成不了佛。
為什麽成不了佛?梵不懂,也不理會。他隻專注與自己的工作,在他的手下沒有逃得了的魂。
殺魂的梵,身上的殺氣,在五百米外都衝得九世凶魂閃避。而她,這個一半在地獄裏枯萎的弱女子,她依然笑,不閃躲,擋住身後那些因為見到他而瑟縮的鬼魂。
梵是最沒耐性的人,當然舉起了鎮著佛印的金剛杵,打下去,一半是鬼魂的她當然也會魂飛魄散。但,那重重的金剛杵被擋住了。
不是眼前這女子有什麽高深法力,隻因那一刻,梵看見了她的眼,連著心的眼睛,那眼裏沒有恐懼,卻有一顆濃濃的菩提心。
梵終於信了,她就是他難逃的劫數,他一世又一世不能成佛的輪回,隻為有一天,她將來他身邊。
於是,梵牽起淚縈那隻無人敢牽的右手,溫熱的手心仿佛也牽著他的靈魂。
(2)“不務正業”的阿寶、好男人沙悸
阿寶自然是洞中最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倒不是因為她做得一手好菜(如沙悸),也不是因為她能將這危樓整理的井井有條(如淚縈),而是因為,她有天下無敵的大嗓門和發起脾氣時六親不認的超“優秀”特質。(就連公認脾氣火爆的梵也對她忌憚三分,這是不是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用他們的老板澄大帥哥的話來說,這一切都是成就阿寶最重要的因素。
阿寶是個殺鬼師!
雖然工作性質倒是和梵的差不多,不過,阿寶遠沒有梵那麽慈悲(呃,如果慈悲這個詞也能用在梵這種人身上的話,汗……)。
梵有得時候隻是鎮壓鬼魂邪惡力量,然後把他們交給淚縈,這就算是導回正途了。而阿寶卻不一樣,她往往選擇最簡單的方法,殺!被殺死的魂,前路隻有一條,萬劫不複。
不過,這可不代表阿寶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阿寶也是女孩子,也有她柔軟的地方、也有會任性的時候。所以上天最是公平,就為她安排了個天上地下都難找的好男人來,那男人當然就是沙悸。
沙悸是輪回師,所有鬼魂是否可以經曆輪回,那些判斷的標準,就掌握在沙悸的手中。於是,阿寶就變得更加省心省力,她隻要聽沙悸的話就好。
阿寶遇上沙悸自然是一段幸福的大好姻緣,沙悸遇上阿寶就必定是前世欠下的孽債。祖兒是這麽認為的,於是為了這事兒,祖兒被阿寶追殺了無數次。
可別人說歸說,沙悸還是阿寶的沙悸,阿寶也還是沙悸的阿寶。
夏日最炎熱的那一天,阿寶的房間拉著厚厚的窗簾。阿寶坐在煙霧繚繞裏,看不清表情。一般當阿寶坐在這種奇異的煙霧裏時,她就又在做一些無聊的事情啦!例如,替人做所謂的占卜來賺些外塊!
坐在她對麵的是位貴婦人,一身的珠光寶氣,一臉的高不可攀。隻看身形,至少也有阿寶的兩個大。
“林太太,現在請你在這些塔羅牌中選一張來做你這一次占卜的指示牌!”阿寶攤開22張大阿卡納,擺在林太太的麵前。
“我當然是選女皇啦!這樣才和我的身分搭配得起來嘛!”林太太說話時口氣甚是嬌橫。
女皇?身分?
阿寶簡直控製不住自己要嘔死了,這是什麽跟什麽嘛!不過看在錢的份兒上……
“林太太,我想你最好搞清楚,指示牌一定是要與你現在的狀況相適宜的,那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幫助到你。以我來看,你的婚姻麵臨崩潰的邊緣,生活痛苦並且毫無味道,照這樣看,你應該選張死神來做指示牌最好。死神的意義在於,能讓人拋開過去、超越限製。”阿寶好脾氣的解釋。
“什麽生活痛苦?!我老公和那個賤人才是生活痛苦,我怎麽會?!現在要離婚的是他,又不是我,我不答應,他就是不能把我怎樣。你說我怎麽會痛苦?!我就要女皇!”
怎麽會有這種女人?!阿寶長出了一口氣,開始拚命的提醒自己,隻想錢,隻想錢……
“oK,女皇就女皇吧!女皇所代表的是豐富而富於母性的博愛,當然也適用於來解釋女性的問題。”(雖然這些特質在對麵這女人身上完全無法找到)在心裏加上了這一句,但不方便說出來。誰都知道,阿寶這一生最愛的人是沙悸,最愛的東西恰恰是錢,對麵這女人目前還是她的金主,所以暫時還不能得罪她。
“還有林太太,我必須得提醒你,塔羅占卜是一門很玄妙的學問,它並不是算命,它沒有要告訴你什麽東西是命中注定的、也不可能告訴你改變命運的方式。它隻是一種透精神層麵的推算,來告訴你所作的選擇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然後給你一個提示來重新做出一些決定。當然隻是一些提示,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的選擇。可以開始了嗎?”
“你在說什麽呀?!”林太太卻不耐煩了,“我就是要來改變命運的,不隻要改變我的命運,還要改變我老公和那狐狸精的命運。離婚他連想都不要想,真得要離開我的話,不如他去死好了,他死了,一切家產都是我的啦!你知道我為什麽願意花很多錢來找你?她們說你知道好多種咒語,有沒有一種可以殺人的?哎呀,你不要再跟我講這些廢話啦,快點給我想個辦法,讓他們快點死掉!如果成功了,我會多給你一些打賞的。”那胖胖的女人眼裏竟然放出邪惡的光芒來。
很好!
阿寶終於惱透了,“林太太,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我是殺鬼的阿寶!能夠殺鬼的話,自然也可以殺人。我也剛好知道一道咒語,可以讓被詛咒的人,很容易就死掉。”
林太太歡喜起來了,問道:“什麽咒語?你一定要幫我作法,無論多少錢我都給你!”
“那咒語不能用錢來換的,要用命!所有的凶咒都是用施咒者的命來換的。”阿寶瞬間欺近,邪妄的眼神讓林太太忍不住顫抖。“這最凶的一道咒符,其實就在我右手的無名指上,用這指尖的血,隻要寫一個名字就可以,很簡單的,就要一個名字。被寫到的人活不過三日,下場是橫死!一直都沒機會試呢!林太太,你倒是不妨告訴我你閨名。”
林太太抖得幾乎從椅子上摔落下來,聽得到滿身珠玉亂響,剛剛的傲慢的神態也瞬間消逝,那樣子好笑的很。
“你……你瘋了,救,救命啊!”終於,她尖叫出聲。
“我是瘋了!你不是很喜歡嗎?”阿寶身體靠回椅背,聲音中有不易查覺的笑意。
林太太奪門而走,以她那身材來說,動作實在快的不可思議。
“站住!”阿寶命令示的開口。
跑到門邊的身體僵硬的厲害。
“出門右手邊那間房間裏,有人在,到那兒付錢,一共七千五百塊。”
“你簡直就是打劫!”林太太氣衝衝的回頭。
阿寶隻是很隨意的把右手無名指放到嘴邊,笑道:“像你這麽有頭有臉的人物,名字可不是什麽秘密呢!”
林太太尖叫著出去,衝開隔壁房門時,發出一聲巨響。
阿寶放聲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阿寶,你又嚇人了?”沙悸端著一杯冰咖啡進來,笑得無奈極了。
“我哪有?我隻是講個簡單的事實,這樣都怕嗎?那就是她的膽子太小了!”阿寶跳起來,去搶沙悸手中的咖啡。
沙悸搖頭,很寵溺的笑著,他知道她一定熱壞了,讓最怕熱的阿寶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倒是很難為她了。
不過,阿寶似乎一直就很喜歡做這些無聊的事情。身為殺鬼師的阿寶,對各種各樣的占卜術、符咒和巫術都有很廣泛的研究,也自然也應該用這些特異的能力去做些更重要的事情。
可惜,阿寶有時候是毫無責任心的女孩子。好玩又賺錢的事情,才是她的最愛。
“你昨晚沒回來?”喝下半杯咖啡,終於又有力氣問問題了,阿寶瞪著沙悸,口氣中卻是濃濃的酸味。
“昨晚去送一個孩子超生,忙到很晚!你沒睡好?”沙悸接過咖啡杯來,順便理順了一下,阿寶亂蓬蓬的短發。
“誰說,香得不得了,連一個夢都沒做過。”開玩笑,怎麽能承認她離了他就睡不好覺,別得不說,如果讓梵那個死和尚聽到了,還不得笑死。說完,還不忘往黑影裏縮一下,免得被沙悸看見她重重的黑眼圈。
沙悸倒是微笑了,這個就是阿寶了,口是心非、死要麵子的阿寶。
“為什麽超度這種事情就一定要在晚上做呢?又沒有多錢收!”阿寶氣呼呼的抱怨著。
“阿寶,你寫往生符的時候,也沒有要過小費吧!”沙悸好脾氣的答她。
“那怎麽一樣嘛!你以為我不想收錢呀,可是死人給紙錢,我怎麽用?留到死的時候,拿來賄賂淚縈嗎?”
沙悸笑得開心極了,一麵輕輕的把阿寶擁進懷裏,笑道:“淚縈一定不會收你的賄賂,那錢,她也用不上。我給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去洗澡好了,然後,我們去午睡?”
“我想吃牛排!”阿寶窩在沙悸懷裏,聲音悶悶的。
“等你洗完澡,我就做好牛排了!”
兩個人相擁著出去,聲音越來越遠。
(3)“貓眼”祖兒、“一無是處”的澄
如果有人看到祖兒,看到祖兒的左眼,也許就會覺得,全世界不過也就是那隻左眼而已。
那通紅如血般的眸子,雖然總是散發著一股邪氣,但,真切的裝下了一整個世界,不屬於人的世界。
祖兒當然是陰陽眼,天生的,如波斯貓般的,有兩隻不同顏色的眼球,隻是那隻左眼,本該是黑色的地方,紅得像一枚血玉,把白眼球稱得格外白,白的嚇人。
能看到另一個世界的人,活得當然不算自由,但祖兒是個例外,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有時候,也會像貓一樣的任性。
不過如果有人能夠了解做為陰陽眼的人有多麽的痛苦,那麽你也就會原諒了祖兒的任性。
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能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事物,而且還有一些有陰陽眼的人會為自己有這點與眾不同的地方而驕傲得不得了。但祖兒和別人都不一樣,因為無論是從靈力還是從身體上,祖兒都是為了與異世界交流而生的。
那隻紅色的左眼看不到常人世界的一草一木,也就是說,如果祖兒遇到了什麽不幸而失去了自己的右眼,那麽她活著也就不會有任何的意義啦!那樣她就提前進入了鬼魂的世界裏,無生無死的消耗掉自己餘下的流年。
這樣子的一個女孩子,其實本應該活得小心翼翼,但祖兒卻不,對於她自己來說,無論是左眼還是右眼,都是她身體的一部分,既然上天讓她生下來就是這樣的,她根本沒辦法選擇重來一次,她能做的就隻有好好的活著,活得快快樂樂的。那樣即使她發生了什麽樣的意外,她也可以安心的,在黑暗中過完自己的下半輩子。
祖兒這種性格也給她帶來無數的朋友,人間的朋友、陰間的朋友。對於祖兒來說,生活在一個什麽樣的世界裏,也是一件很無所謂的事情,隻要他們要和她做朋友,那麽就可以相處,很好的相處。
“祖兒,陰間應該給你發一個勳章,以表彰你長時間以來,為陰陽兩界友好往來,所出的巨大貢獻!”祖兒來洞穴的第二天,梵躺在沙發上,這樣的說。
隻能說,梵說得很對,因為從祖兒來到洞穴的那一天,那些平常絕對不敢靠近洞穴三百米之內的靈魂們開始大搖大擺的在這裏晃來晃去。而祖兒每天早晨的尖叫,更是大家公用的鬧鍾。這情況直到澄睡到了祖兒床的另一邊之後,才得到了徹底的解決。因為再也沒有那些存心惡作劇的魂,揚著一張惡心至極的臉(故意變成這樣來嚇人的),從祖兒的枕邊飄起來。(鬼也睡覺?!不可思議!)
澄見到祖兒時,她正任性的亂發脾氣。
“我看不見,看不見,我看不見你們!”祖兒捂了右眼,紅色的左眼眨了又眨,閃著調皮的光芒。
澄有一雙帥氣的藍曈,那是一雙很會笑的藍曈,常常是臉上還沒有笑起來,眼睛卻已經笑得好厲害,笑得停不掉了。
澄蹲下身子,對著祖兒一直做鬼臉,他當然也知道這時候的祖兒看不見。有紅色眼球的陰陽眼,也許是世間最痛苦的生種,那隻左眼裏沒有人的世界,也沒有神仙的世界,行走在那隻左眼裏的,都是魂,悲傷或喜悅的鬼魂。
若她不幸的失去了那隻黑色的眼,她就再也看不見這世界的一花一木,她就行走在鬼魂的世界裏麵,從此不再回來。
澄見過很多小心翼翼的、見過很多終日流淚的。就是沒見過祖兒這樣的,她喜歡的時候就蒙上右眼,喜歡的時候又蒙上左眼。
“我的命是我的,眼睛也是我的。”
這就是祖兒的驕傲!
祖兒有時候也想,自己怎麽一定要聽澄的話,因為比起“異人洞穴”的其它人,澄簡直是一無是處的。他們從沒見過澄表現出什麽與常人不一樣的能力,澄總是笑著,溫和禮貌的不得了。
不過有時想了一下,如果不是澄,洞穴就靠他們這幾個人來經營得話,恐怕早就一起喝西北風去了。澄雖然沒看出有什麽靈異方麵的才能,但經營的才能可不賴,而且,據可靠消息(祖兒的某個鬼友的朋友的朋友生前曾住在澄父母家的隔壁),澄的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富有,就像這幢搖搖欲墜的三層危樓,是澄的曾曾祖父留下的,在曾曾祖父的那個年代,有這樣的一幢樓,那可真是了不起的大事。
但至於澄本人為什麽沒有循著家族的舊路繼續經商,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似乎他現在經營著洞穴裏這些奇特的生意,應該也是經商的一種吧!(這也算嗎?!)
“澄,阿寶又嚇走了一個客戶!”祖兒笑得壞壞的,她沒敢說,自己也跟著嚇了那女人一下,告訴她,她身後跟著一個吐長舌頭的厲鬼。她倒不知道,像林太太那麽重的女人,還能跑那麽快,真是很好玩的。
“哦?你就沒有幫忙嗎?”澄丟下手裏的書,笑著問她。
“怎會?我是乖小孩呢!”祖兒忙著舉手,笑得時候有些心虛。“我才不像是阿寶,再這樣下去,咱們就沒生意了!”
“怎麽客人沒付錢嗎?”澄問,不過這個他倒是不在意的。
“當然付了,連錢包都丟在這兒了。”祖兒晃晃手上的真皮錢包,笑得壞極了。
“祖兒!去還給人家!”澄皺眉道。
“才不要,我又看不見她!”祖兒一下子,捂上了右眼,一邊笑著跑掉了。
澄隻有無奈的搖頭,在這種事情上,祖兒的固執和阿寶有得拚,就算是澄也絕對沒有辦法說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