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多嬌 82|1008
陸寒不動聲色的看著和鈴,隻簡單思考一下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妥當。
他緩緩分析道:“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她回去才是最可能的?而且,店家為什麽要關店一會兒,就算不是因為你表姐,這個店,也絕對不是看起來那般簡單。”不過很快的,陸寒好奇的看著和鈴,有著一絲不解,他問道:“聽說楚五小姐與舅舅家的表妹處的極好,但是這個極好,應該是指蘭雪吧?倒是不知,你對蘭雨也這樣用心!倒是難得了,我還真是鮮少看你如此。”
和鈴抬頭正要說話,卻又突然警覺的看著陸寒,兩人什麽時候靠的這樣近了?她皺眉移了移椅子,與陸寒保持距離。陸寒當真是美男子,周身帶著尊貴的氣息,這世上美男子多,但是如陸寒這般氣質的,卻又沒有!
而他這樣莫名的親近和友好,其實是讓和鈴十分警惕的,前世的時候,這個陸寒小侯爺一直都是一個尊貴的公子形象,似乎什麽事情都是與他無關的。但是現今看來,卻並不是。隻能說,他並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但是究竟是為了什麽又讓人猜不透!
和鈴對未知的事情會有更多興趣,也熱衷於探究一二,但是這卻不包括陸寒,陸寒總是給她十分不確定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差!
她緩緩道:“說起來,我倒是忘記陸公子了,不知您來此處,究竟又是為何?”言罷,警惕的看著陸寒,上下打量著,揣度他。
陸寒勾唇一笑,笑容使人迷醉,他戲謔言道:“怎麽?我就不能來看看小鈴鐺麽?再說,聽說小鈴鐺今日見到梅九了吧?情敵都出現了,如若我不出現,被人搶走了小鈴鐺,我可沒地兒哭去!”他似真似假的言道。
和鈴一怔,隨即笑道:“陸公子究竟是對我感興趣還是對梅九感興趣呢?”
和鈴一副了然的樣子,陸寒當真是覺得和鈴很聰明,隻能從很小的蛛絲馬跡看出很多事情,隻是年紀尚輕,倘若過了幾年,她必然更加厲害!而這次大概是當局者迷罷了,如若不然,必然不會發現不了。
“也許,我對你們兩個,都很感興趣的。”他帶著笑意,不過話鋒一轉,繼續言道:“隻是,你確定要和我討論這個麽?”
和鈴挑眉:“不和我討論這個,討論什麽呢?陸公子你當真是很奇怪!”
陸寒作勢無奈的歎息,他感慨言道:“你還真是翻臉無情,剛才還讓我幫你出主意,現在就不把我當一回事兒了,這河還沒過呢,你就開始乒乒乓乓的拆橋了,這樣可不好!”
和鈴立刻明了,她抬頭,亮晶晶的看向了陸寒:“你要幫我?”語氣都溫柔了幾分,陸寒忍不住笑,“你的語氣還能更諂媚一點麽?”
和鈴並不因為他的話惱火,而是認真:“事關表姐的性命,我自然不能不當一回事兒!不管我喜不喜歡她,她都是舅舅的女兒,而且也沒做什麽壞事兒。做事兒的風格不同,我就不能說她不好!說到底,她都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罷了!怎麽樣,陸公子,不如我們來做交易?”
和鈴盯著陸寒,陸寒想了想,挑眉問道:“那你覺得,你能用什麽來交易?”
和鈴立時言道:“那要看,陸公子需要什麽。我總不至於為了她坑了自己!在合適的範圍內,我願意做出做大的讓步。”
陸寒修長的食指劃著桌麵,和鈴看他手指,隻覺得這個人的手真好看,可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死死的盯著陸寒,能夠早一分找到表姐就是好的!
“不如,你來我們家給我做媳婦兒?”陸寒含笑調侃道。
和鈴冷下了一張小臉兒:“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陸寒歎息:“當真是不可愛!”
“如果你在這裏隻是和我閑磕牙,我怕是沒有時間和你繼續聊了。”和鈴下逐客令,既然他說自己過河拆橋,那她就做的更明顯一點好了!
陸寒忍不住歎息,他難能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本就是極端出色的男子,這樣的表情隻讓人心疼的不能自持,他感慨道:“小鈴鐺還真是冷酷無情!不過,我恰好喜歡這一款!”
和鈴皺著眉頭看他,也不說話,整個人淡淡的!
陸寒終於收起了笑意,他突然伸手,和鈴一閃,卻並沒有閃過,反而是被他拉住了戴在頸項上的玉佩,他問道:“這個玉佩,是哪裏來的?”原來,他並不是要拉和鈴,而是對她頸項間的玉佩感興趣。
陸寒看著那塊玉,眼中的神色,晦澀難懂,他再次問道:“這個玉佩,是哪裏來的?”
和鈴緩和一下,言道:“這是交換條件麽?”
陸寒點頭:“我要知道這塊玉佩的過往。你知道的,我手裏的令牌是可以在宵禁之時行走!我會回府調人幫你先控製住貴慶成衣店。明天一早,你們就可以過去處理這件事兒。”
這個買賣合適的不行,和鈴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聲音很低,但是卻笑:“好!”停頓一下,她言道:“說來也是緣分,這個玉佩,正是舅舅送給我的,他送給我的東西,為他女兒爭取了一個機會!隻希望蘭雨好好的!”
陸寒詫異的看向了和鈴,不過很快便是點頭,轉身離開。
陸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那塊玉佩,他本來是擔心楚和鈴,想要過來看看她,這其中,更多是好奇。但是卻不想,事情竟然會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如若不是因著他靠得太近,楚和鈴心生警惕的移動椅子,她頸項間那通透的玉佩也不會露出來!
想來,一切都是天意!
而和鈴看著陸寒的背影,毫不猶豫的站起身子,“現在去見舅舅。”
巧音勸道:“小姐,這大晚上的,是不是不太妥當。就算是親舅舅,也總歸是外男的!”
和鈴沒有什麽思索,“父親一定也在,沒有關係!”她爹那麽熱衷好名聲,這個時候一定是陪著舅舅的,而且舅舅的身邊,蘭雲和蘭風也會在。
果不其然,這些人仍舊是在前廳,想來是並不能睡著,出乎和鈴的意料之外,致寧竟然也在,他一直都陪在幾人的身邊,十分的體貼。
看和鈴去而複返,幾人有些吃驚,和鈴將紅披風上的鬥篷拿下,她緩緩言道:“舅舅,我有話要和你說。”
蘭大富不解,但是看和鈴的表情,也生出了一股子希望,他連忙望向了楚其,“妹夫,能讓我和鈴姐兒單獨說幾句話麽?”
楚其微微蹙眉,言道:“這樣似乎不太妥當吧?而且,都現在這個時候了,也沒什麽不能對我們說的吧?鈴姐兒你該是知道,我們都是一樣關心雨兒的,如若你知道什麽,就直接說出來!這樣我們心裏也放心許多!”
和鈴冷冷的看著楚其,半響,言道:“可是,我不想人盡皆知。”
楚其感覺一口氣上不來,不想人盡皆知,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如蘭大富那個舅舅嗎?
蘭大富:“妹夫,雨兒的事兒重要!你就……”
楚其:“可是大晚上的,終究是不太妥當!”
和鈴看蘭大富就要和父親爭辯,率先開口言道:“我剛才仔細想過了,其中一家貴慶成衣店似乎有問題。當時表姐看上了他家的衣衫沒有買,我懷疑她可能會回去,而且,掌櫃的態度也有點怪,當時不曾察覺,細想十分可疑!”
蘭大富立時:“我現在……”
和鈴拉住他,“舅舅該是知道,本朝宵禁十分嚴格。你出去隻會惹事兒不會有任何結果!”停頓一下她繼續言道:“陸寒會安排肅誠侯府的人困住貴慶成衣店,你們明早趕過去!”
眾人皆是驚呆了!
蘭大富結巴:“陸、陸寒?”
和鈴點頭:“對,陸寒!所以你們現在誰也不要在這裏扛著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先去貴慶成衣店,陸寒會安排人在那邊。”隻要困住那邊,保證他們不會在夜裏殺人滅口或者轉移人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說完,和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留下也沒什麽用,她回房好好休息,說不定明日會如何!
“陸寒、陸寒怎麽會知道的?你又是怎麽會……”楚其想要說,但是卻又不知如何言道了,隻目瞪口呆的看著和鈴。
現場的人都知道,楚和鈴一定是和陸寒見過麵了,如若不然,不會這樣。和鈴一個簡單的小姑娘,也不會什麽武藝,她自然不可能出府,最大的可能就是陸寒來過。陸寒來過他們楚家……他不放心楚和鈴所以來楚家?
想到這裏,大家很是神色各異。陸寒和楚和鈴的關係,還真是呼之欲出了!
“你、你這個孽障,你這般讓我如何和你祖父祖母交代,你怎麽就不知道羞恥呢!”楚其痛心疾首言道,雖然心裏有些暗暗的欣喜,但是在蘭大富父子麵前,他又不能不裝模作樣。
和鈴奇怪的看著楚其,完全沒放在心裏:“父親說什麽呢,您當真是可笑呢!我怎麽了,我又沒有和陸寒怎麽樣,難道您就沒有幾個朋友麽?朋友擔心出事過來看看,不是很正常麽?”
很正常麽?
楚其感覺一口氣梗在了心裏,不正常,這件事兒當然不正常!
“男女有別!”
和鈴似笑非笑:“父親也未必就沒有女子友人吧?”
她話中已有所指,楚其狠狠的瞪著和鈴,越發覺得這個女兒不好!
“你這是狡辯!”
“好了。表姐還生死未卜,父親這樣,隻會讓大家都傷心。姐姐當然可以有朋友,父親不能以己度人。”致寧突然開口,他看著幾個長輩,聲音有著變聲期的沙啞,“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該動用一切能動用的手段找人嗎?時間多長一分,對表姐就多一分不好!姐姐著急也是理所當然的,如若我認識什麽大人物,也會竭盡全力想辦法的!”
致寧這番話,當真是說的十分妥帖,終於將事態平息了下來。
翌日,待和鈴一大早起來,蘭大富與其他人已經不在了,和鈴看蘭氏陪著自家嫂子坐在廳裏,十分擔憂的樣子,過去拉住蘭夫人的手:“舅母別急,舅舅他們一定會找到表姐的。”
沒錯,真的找到了人,隻是……蘭大富看著女兒的屍體,幾乎一口氣上不來,而蘭家的兩個兒子也都哭的厲害!
他們一大早就來到了貴慶成衣店,守在貴慶成衣店的,竟然是陸寒的表弟高誌新,他昨晚過來的時候就盯住了每一個人,但是卻沒有動手,要知道,宵禁時間總歸是不妥當的。
等蘭大富趕來,掌櫃的才被擒獲,將人交給了蘭家,高誌新就帶著肅誠侯府的人撤了。
雖然掌櫃的言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蘭大富終於在後院發現了不妥當,他在後院的桂花樹下,挖出了兩具屍體。看她們的冰冷僵硬,分明已經死了許久!
等消息傳到將軍府,蘭夫人直接就昏了過去……
和鈴心裏一直都有些擔心,擔心便是找到,也是不好的結果,倒是不想,竟然變成了真的。
楚家的姻親,江南富商蘭家的女兒被人害了的消息一下子就傳了出去,蘭雨的死當真是讓京城的少女都嚇了一跳,亦或者說,一下子就驚出一身冷汗,她們也時常出門去那些成衣店亦或者首飾店的,那樣臨街的鋪子,她們一直都覺得是十分安全,但是卻不想,根本就不是。如若今日死的不是蘭雨,說不定,他朝就有可能是她們!
一時間,大家對這件事兒都議論紛紛,怕極了。
大體因為這事兒也間接的關係到了自己,大家竟是都關注起這些店鋪的安全,倒是對肅誠侯府插手的關注度低了幾分,而且,除了當晚負責宵禁的官兵,其他人也並不知道肅誠侯府是有參與的。
而那些官兵,早已被上峰警告過莫要多言!
肅誠侯府那是什麽人家,捏死他們都不會有人管得存在!大抵正是因為這般,倒是沒人說這些了!
蘭大富傷心欲絕,但是卻不能不打氣精神處理這件事兒。
掌櫃的已經被收押,先前他並不承認,之後言道,是因為那個蘭小姐一直還價,還對他惡語相向,兩人起了爭執才會錯手殺了人。而殺死人的時間,分明就是和鈴和蘭夫人他們剛開始找的時候!
聽到這個,蘭夫人更是緩不過來,隻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女兒,如若不是她不著急,如若不是她一直阻攔和鈴,也許現在蘭雨就不會死,她會活的好好地,那是她的女兒啊!雖然她時常呲這個女兒,但是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好端端的活生生的大姑娘就這樣死了,她心裏如何能夠過得去這個坎?
他們本來是躲避水匪之戰,結果卻沒想到,雨兒客死異鄉!
蘭夫人傷心的一病不起,而蘭大富倒是想到了和鈴的話,她說來京城未必就是好!現在想想,竟是一語成讖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蘭大富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和鈴雖然跟著難過,但是卻不能不管接下來的事情,她是不信掌櫃的話的,蘭雨的死,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