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多嬌

“不要殺我!”和鈴驚醒坐起,巧音巧月立刻來到她的身邊,“小姐,您做噩夢了吧?”

和鈴驚詫的四下張望尋找,哪裏還有什麽黑衣人。此時天氣已經大亮,她撫著自己的脖子,連忙道:“把鏡子拿給我。”

鏡中的她依舊是白皙如常,甚至連一個手印都沒有,仿佛昨夜的那一切都是她的噩夢,小手兒捏成了拳頭,和鈴將鏡中一甩手扔了出去。

鏡子“啪嗒”一聲落地,碎了。

“和鈴,你這是幹什麽!”恰好趕上蘭氏來看她,掀開簾子嚇了一跳。拍著胸口皺眉,責備道。

和鈴緩和心神,委屈的看著蘭氏道:“娘,你說,我究竟會不會好。”

蘭氏吃了一驚,她不可置信的盯著和鈴,“你、你胡說什麽?”

和鈴光腳下地,小小的臉蛋兒揚的高高的,“我都知道了。”雖然很努力想要忍住,但是眼淚在眼眶裏轉呀轉,到底是落了下來。

蘭氏捏著手中的帕子,神情驚疑不定,她昨日便是覺得和鈴有幾分怪異,但是卻又覺得並不可能,可是現在看她的表情,分明是知道了一切。蘭氏努力裝作沒有任何事情:“你胡說什麽!知道什麽?”

和鈴垂下了頭,她的淚水落下,滴在白皙的腳上,“我知道我中毒很深,我不會好了。我活不過十年,我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這一切,我都知道。”

和鈴說出一切,抱膝蹲下:“為什麽,為什麽你要瞞住我,為什麽?”小姑娘哭的慘兮兮。

蘭氏連忙也跟著蹲下,將和鈴抱在懷中,蘭氏落淚安撫:“鈴姐兒,你聽誰胡說的,哪有這樣的事兒,你好好的呢!隻要好好吃藥,好好休養,就會沒事兒的。”

“你騙我!”和鈴激烈的抬頭:“這話是徐大夫的夫人說的,難道還有假?”

蘭是不可置信:“徐大夫?”

和鈴激動:“巧月回家的時候都聽說了,我看,現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吧?我……”和鈴直接昏了過去。

……

將軍府真是一團亂,五小姐又暈倒了,這一次,楚非並沒有找徐大夫,而是請了其他人,老大夫把脈之後竟然診出截然不同的觀點。確實中毒了,但是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麽重。而真正有毒的,竟然是所謂治療的藥。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楚老將軍命人控製了徐大夫夫妻,並且再次托人尋了太醫幫忙,竟然結果一樣。可見,徐大夫是騙了他們,楚老將軍氣極。

徐大夫在楚家已經十來年,也正是如此才受到楚老將軍的信任,可是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令人嘩然。而更加麻煩的是,雖然旁的大夫言稱活不過十年和不能生育是假。外界卻仍是不信,大家都是將這當成將軍府的遮掩。其實想想也是,如若別人家有這樣的事兒,他們大抵也是如此作想。

外麵鬧得沸沸揚揚,而始作俑者,三房的和鈴卻喝著燕窩粥,吩咐巧音:“去給我打聽打聽,昨晚有沒有什麽了不得的事兒?例如,有誰家被殺或者誰家進賊。”昨晚那個黑衣人一直都讓她耿耿於懷,她堅信,自己根本不是做夢,她又不是傻了,才會弄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

昨晚不是夢,他也不是什麽啞巴,他不說話,完全是因為他擔心暴漏自己的聲音,而自己之所以喊他啞巴,隻是給他一個心理錯覺。

巧音領命離開,巧月低語,“小姐,我偷看到,三爺將徐大夫夫妻關在了後院。想來,三爺是不會放過徐大夫的。”

和鈴挑眉:“既然有膽子害人,就該有有膽子承擔後果。你不用看了,徐大夫活不過今晚的,最起碼,祖父不會讓他活。”

巧月不解,“老爺難道不想順藤摸瓜找出幕後黑手嗎?”她越想越氣憤,“下毒毒害您,總不會是他自己做的吧?這事兒必然有個幕後主事之人。不找出那個心腸歹毒的小人,以後如若他再使壞怎麽辦呢!而且,而且這事兒的開始是因為那碗有毒的粥,就算不在乎您,為了三爺也要查清楚啊!”

和鈴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你不懂,下去吧。”

巧月哪裏知曉,那碗粥,從來都不是為她爹準備的,其實一直針對的,都是她!她爹不喜甜食,就算是送了,他也未必會喝,可是自己就不同了。自己打小就喜歡甜粥,而且那個時辰去書房,也是能夠被算計到的。她爹不喜歡的甜粥會給她,這點幾乎沒有什麽可懷疑。所以,其實開始要針對的人,就是她,她中了毒,才會有接下來真正的下毒。

而且和鈴想,不一下子毒死除了是擔心事情鬧得更大之外。徐大夫也是希望借由“醫治”她,來獲取她娘的更多銀錢,府裏歸府裏,他是想一箭雙雕。隻可惜,有時候人太自信隻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前一世,她並不知道這次下毒的主使人是誰,事情在兩年之後曝光,甫一曝光,她的祖父便是殺了徐大夫,他對外的說法是,徐大夫為了獲得更多的銀錢,這件事兒都是徐大夫自己的主意。

這點,和鈴是怎麽都不可能相信的。那時她就明白,那個要殺她的人,一定在這個府裏。重來一次,什麽都沒有變。又似乎什麽都變了,和鈴小口的吃著燕窩,甜甜的笑了起來。

前世她顧全大局最終沒有調查,可是這一世,不同了!

“巧月!”

“小姐有什麽吩咐?”

和鈴抬頭,“你去見崔總管,告訴他,我要知道徐大夫那件事兒幕後黑手是誰。”

巧月驚訝,崔總管是老爺的心腹,年輕之時便是跟在老爺身邊,他是怎麽都不可能幫助他們的啊!

和鈴:“聽說,正德十五年,永安郊外的紅楓開的極好。”

巧月越發的覺得自己不了解他們小姐,但是想到小姐之前曾經與她說過的話,咬了咬唇,立刻出門。小姐可以知道她的秘密,一樣可以知道旁人的。

…………………

肅誠侯府。

肅誠侯府坐落在永安城中最顯赫繁華的地段,門廳肅穆,想當年皇上還未登基之時這裏便是四王府,後來皇上登基,這裏便是空閑了下來。人人都道,這裏當真是一塊風水寶地,可是也就是這樣一個風水寶地,皇上竟然在正德八年直接賜予了榮華長公主。

之後,駙馬竟然也破格被封為肅誠候,人人都道這是從未有過的。

不過細想之下,竟是一點都不違和,誰人不知曉,皇上最小便是最疼愛這個女兒。而當年,也正是由於榮華長公主這個女兒,皇上才能順利登基。巾幗不讓須眉,說的就是這樣的女子。

而榮華長公主隻一個兒子,那便是名滿京城的寒沐公子陸寒。陸寒,字寒沐。

此時,高誌新匆匆穿過青蔥的竹林,肅誠候為人豁達雅致,最是喜歡花草樹木,肅誠侯府雖外表看著莊嚴,但是內在卻是鳥語花香,庭院錯落卻又透漏一股子清雅的氣息。

“你們公子呢!”他停下腳步。

話音剛落,倒是也不需回答了,就見不遠之處,陸寒正在全神貫注的修剪花枝,專注異常。

他疾步上前,憨笑:“表哥剪得這枝葉,還真是不凡。”

陸寒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淡淡言道:“調查的如何了。”

高誌新“嘖”了一聲,言道:“楚和鈴,三房楚非所出,五小姐。貌美如花,性格聰慧,對姐妹溫順忍讓,人不錯。最近因為誤食甜品中毒。性格有些變化,不過總的來說,算是單純惹人心憐的一個小姑娘。”稟告完,他有些遲疑,“您怎麽想起調查她了?”

陸寒放下剪刀,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高誌新,高誌新隻想喊一聲乖乖,就算是表兄弟,他也覺得自己與表哥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豐姿如儀,仿若謫仙,說的便是這種人。

“溫順?忍讓?單純?”陸寒微微眯起了眼睛,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麵,“我記得,我說過,看人不能隻看外表。”

高誌新納悶:“可是她真的特別讓人憐惜的一個小姑娘啊!我都覺得她太可憐了。就像是這次,也不知道小姑娘以後該怎麽辦!”

陸寒沒有言道其他,他想到昨夜那個陰森冷笑的小姑娘,蹙眉。

“昨晚你是夜探將軍府吧?以後有這樣的事兒,讓我去辦就成,你要是真有個什麽意外,舅母還不扒了我的皮。”高誌新碎碎念。

陸寒眸中精光一閃,似笑非笑的呢喃:“你去?你去這事兒就糟了。還是不要嚇到你好了。”大半夜的陰森冷笑,當真還不是人人都能消受!

高誌新撓頭不解:“你啥意思啊!你知道,我是粗人,別和我繞彎子啊!”

陸寒搖頭,“且走且看吧!不過,當真是有點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