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國慶節快樂
蘭氏這個人耳根子淺,極好被人說服,和鈴雖然語氣有些冷淡,但是卻能掐住她的命脈,果然,她不再言語了!
和鈴歎息一聲,揉了揉肩膀,將苦苦的藥一口喝下,連忙捏了一個蜜餞放入嘴中。想她前世的時候,多苦都能吃下,現在卻是不然了,嬌氣的很。而這個嬌氣,還全然不是被人寵壞,而是自己慣著自己,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想笑。大概天底下如她一般的,還真是少有了。不過再一細想,能有她這般詭異經曆的,也隻她這麽一個人了!
和鈴雖然起來,但是仍舊昏昏沉沉,她也不想與蘭氏言道更多,隻飄蕩回床上,蘭氏看她沒精打采,怏怏的樣子。坐在床邊用帕子為她擦拭汗水,“鈴姐兒可是難受了?我之前命廚房熬了薑湯,一會兒好了,你發發汗,許是就病好了。”
和鈴點頭,軟糯的回了一個“好”。
蘭氏又想了下,不放心道:“我現在就過去看看!”言罷便是起身去看,也不吩咐旁人。
和鈴看著蘭氏的背影,說不出的滋味兒。她自我嘲諷的想到,都說病了的人格外的脆弱,她果然是病了呢!如若不然,怎麽會覺得有點暖暖的?因為致寧的關心,也因為蘭氏。縱然她知道,這些可能都是轉瞬即逝。可是卻仍是心裏突然有一絲的軟弱!
“你身體怎麽樣?”陸寒從窗戶跳進來,巧音巧月兩個丫鬟見了,氣都不打一出來,如若不是這個人,他們家小姐哪至於遭這個罪。
而和鈴更是,她死死的盯著陸寒,簡直要吃人一樣,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陸寒來到床邊,從上而下俯視她,和鈴仍舊是一身紅衣,她長發披散躺在床上,襯的小臉蛋兒又小又蒼白,可縱然如此,眼神卻凶惡!
陸寒手中提著籃子,他將籃子打開,言道:“我給你準備了些吃食。”
和鈴冷笑:“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因為這麽一點吃的就放過你吧?陸寒,今日的傷寒,他朝我定然千百倍的還給你!”
嬌豔的小臉蛋兒冷若冰霜,不過陸寒卻不以為意,不僅不以為意,還坐到了床邊兒,和鈴捏著指甲,琢磨要不要現在就弄死他。
“要殺我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你身體十分虛弱,就算殺了我,你也不能處理現場,還是不要這麽作死了吧?”陸寒帶著笑意,十分溫柔。
這樣難能的溫柔真是讓和鈴幾乎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她蹙著眉頭看陸寒,冷颼颼的言道:“你還真是為我著想。”
陸寒點頭:“我自然是為你著想的,再怎麽說,你也是因為我才患了傷寒,怎麽樣?有沒有好受點?”陸寒邊說邊是起身,他來到桌前為和鈴倒了一杯水,“喝點熱水也能舒服點!”
和鈴翻白眼,她就覺得,這些人真是腦子不怎麽好用,喝水喝水喝水,難道喝水就能好起來?倒是沒看哪個醫書這樣寫過!
和鈴懶得搭理陸寒,“不想喝!滾邊兒去!”
陸寒將水放回桌上,言道:“聽說,梅九昨日過來了?怎麽,他是要以身相許麽?”他狀似無意的問道,不過眼睛卻盯著和鈴,一點都沒有錯過自己的視線!
和鈴覺得陸寒這人當真有意思,他過來,八成是為了探查梅九的訊息,所謂看她,不過是虛的罷了。你看,這人就是會這樣的裝模作樣。不知道的,還真是因為他心有愧疚呢!當然,說他心懷愧疚,和鈴也是不信的。
“你放心好了,就算他以身相許,我也會給你留一個位置。不每天抽打你一萬次,怎麽能夠平複我受傷的內心?”和鈴擺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
陸寒一點都不意外和鈴會這樣表現,所以說認識久了,他也明白和鈴是什麽樣的性格了麽!其實小鈴鐺這個丫頭雖然喜怒無常,整日逮著誰咬誰,可是隻要把住她的脈搏,倒是不會太多意外,但是如若想要說拿住她,那是不可能了!
陸寒甚至琢磨,就算用楚家的人威脅她做什麽事兒,她會不會就範,仔細思量之下,竟是覺得並不可能!也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其他,總歸覺得,小鈴鐺對楚家的人並不十分熱切!
“我十分期待這樣的日子,隻是,你也要有這個能力才好,別得瑟大了,摔了下去!”陸寒語重心長的。
“鈴姐兒,薑湯來了!”門外傳來蘭氏的聲音,眼看就要進門,陸寒一個縱身,棲身房梁之上。
和鈴看著桌上的籃子,冷笑,巧月就要收拾,和鈴搖了搖頭。不過是轉瞬的功夫,蘭氏就進了門,她身邊的大丫鬟端著薑湯,“快喝點薑湯去去寒。”
和鈴乖巧的應了,陸寒坐在房梁上挑眉,真是鮮少見她這樣乖巧,說起上次,還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生怕他殺人滅口的呢喃。大抵也隻那麽一次罷了,之後便是不落下風,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偏是凶殘異常,也不知是因著楚家太過凶險,還是她太過突變!不過不管哪樣,在他看來,都略怪異!
和鈴喝完薑湯,擺手,“娘親讓我再睡一會兒!”
蘭氏點頭,竟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桌上的籃子,她吩咐兩個丫鬟好生伺候和鈴,之後又叮嚀了幾句便是離開,倒是也不多留。
而和鈴表情淡淡的,沒有意思的喜悅,也無一絲哀傷,隻是平靜的看著一切。蘭氏走了,她抬頭看向房梁:“下來吧!”
陸寒看和鈴母女相處,說不出的怪異,隻覺得哪裏似乎不對。不過細想一下,又覺得正常,畢竟,天下之大,母女關係也未見得就是真的相同!
“這樣明晃晃的將籃子放在桌上,你母親的倒是沒有看到。”陸寒一點都不客氣。
和鈴睨他,心裏隻道此人故意,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麽!
揉了揉自己躺的有點麻的胳膊,和鈴琢磨怎麽讓這廝好看,重生之前尚且不談,重生之後,當屬陸寒讓她最不爽利!果然前世覺得這人是如玉佳公子的想法是十分幼稚的!既然都沒見過,怎能貿然的根據別人的描述而判定此人是不是什麽好人呢!不管什麽人,都要細細接觸才知道此人是好是壞。盲目判斷,隻會自扇耳光!
“我母親看沒看到不重要,就算是看到了,我自然也有話能夠搪塞過去,倒是你,你故意將籃子放在桌上卻不收起來,又是為何呢?難不成,你覺得我該叫嚷一下,將人引過來捉你?當真是極為有趣呢!怎麽的,你是想要曝光在眾人麵前?”和鈴倚在床頭,發絲垂在齊胸襦裙之上,隻是縱然周身一種慵懶的美,可是在陸寒看來,和鈴卻沒有一絲柔媚的氣息。亦或者說,她麵無表情還好,但凡是有了表情,或笑或怒,都一下子就會將人拉開,忽略掉她的美。
“你又怎麽知道,曝光了,我搪塞不過去?小鈴鐺,也不是隻有你行的。再說大不了,我可以娶你啊。我就喜歡和蛇蠍美人整日對著,這樣做人才是有趣!”陸寒慢條斯理的坐到和鈴的身邊,也不管和鈴那吃人一樣的眼神兒,能讓小鈴鐺生氣,當真是喜事一樁!
大概是陸寒眼裏的喜悅太過明顯,和鈴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家夥的惡趣味,隻那麽沉吟一下,和鈴突然動作,直接伸手向前,陸寒並未看到她手裏有什麽,但是仍是躲了開去,小鈴鐺絕對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他並不冒險。
陸寒躲過和鈴的動作,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和鈴順勢向前倒了過來,縱然小鈴鐺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姑娘,陸寒也還是有所避諱的,他鬆手閃躲,卻被和鈴直接踹了一腳。
和鈴腳勁兒不大,陸寒也並不覺得怎麽疼,但是被小鈴鐺踹到,總是好說不好聽的。他一把握住和鈴的手,前傾按住了她,不僅握住了她的手腕,也用膝蓋壓住了她的腿。
和鈴冷笑:“你要做什麽!”
陸寒哭笑不得,“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的欺負一個生病的小女孩兒吧?隻是小女孩兒太頑皮,需要教育一下罷了!”
和鈴:“哦,教訓!”話音剛落,一個巧勁兒,腳便是掙脫開來,她重重的向上一頂……
陸寒頓時臉色蒼白的鬆開和鈴,直接蹲了下來。
和鈴趁著間隙坐起,兩個丫鬟連忙上前,倒不是他們之前反應慢,隻是並不敢過多的亂來,怕傷著自家小姐,而且小姐之前也交代過,如若真是她和別人鬧起來,讓她們盡可能的離遠點,她們就算是衝上來,也沒啥大用,還淨是給她添麻煩,她自己能夠處理的極好。吃了虧,是她自個兒的事兒!
雖然話不是這麽說的,但是兩個丫鬟卻覺得,自己的戰鬥力,果真不行,她們不是怕小姐吃虧,而是怕給小姐添麻煩!
和鈴從枕頭下直接掏出匕首就刺了過去,縱然陸寒真疼,可是寒光一閃,也躲了過去,他單膝跪在地上,臉上仍是掛著笑意,“繼續!”
這樣的挑釁,和鈴還真就是沒客氣的繼續衝,她雖然隻會簡單的幾招,但是勝在身體柔軟嬌小,一個掃堂腿,直接又是反手將刀刺了過去!
陸寒按住和鈴的手腕,她的匕首應聲落地,陸寒旋身從後麵抱住了和鈴,他的手摟在她的腹部,和鈴臉微微一紅,手肘向後一頂,陸寒被她又是一下,更加摟緊了幾分:“小鈴鐺。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就算練二十年,我不讓你,你也打不過我!”
“打不過你?我當然不可能打過你,可是就算我打不過你,未見得我就贏不了你,你以為隻有蠻力就可以?”和鈴臉蛋兒已經不是開始那樣紅,但是陸寒站在她的身後,卻清楚的看到她紅撲撲的小耳朵,雖然和鈴狠戾異常,但是到底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說她全然平靜,陸寒是不信的。
不知怎的,看著紅了耳朵的小姑娘,陸寒就分外的歡喜。
陸寒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和鈴唾道:“你個不要臉的倒黴東西,我碰到你,就沒有好的時候。”
陸寒有幾分尷尬,不過還是言道:“做人還是和氣些更好。”
和鈴冷笑,雖然手腳動彈不得,但是卻往後使勁仰,用頭撞人。和鈴的頭撞上了陸寒的下巴,他吃痛的鬆手,和鈴回身就是一拳。
陸寒感覺自己真是“上下”都不太妥當。小姑娘雖然功夫不行,連點蠻力也沒有,但是她有巧勁兒,自己竟是接連的中招。雖然是想著別傷著她,但是自己能力也是值得懷疑了!
“你一定恨死我了。”陸寒揉著自己的下巴,言道,這地方被撞了一下,還真是挺疼的!當然,他現在身上最疼額地方不是這裏,可是有些地方,總歸是不好揉的!
和鈴這個時候退後一步,又是一副好姑娘的樣子,她最會裝模作樣了,老老實實待著的時候,沒有比她更乖巧的。許是因著和他動手,如今她已經汗流浹背,陸寒見了,心裏安心幾分,不過還是言道:“你再動手,我可不會客氣了。”
陸寒這是挑釁,不過也不是進屋之後的第一次,和鈴冷笑就要往上衝,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和鈴立住。
陸寒一個閃身,這次是真的跳出了窗戶,等致寧進門,就見自家姐姐一身大汗,他感歎言道:“姐姐怎的發了這麽些汗?”不過說完又放心幾分,隻道姐姐必然是很快就會好了。
不過很快的,致寧就皺眉起來,屋內太亂,而且桌上還有個籃子,他不是傻瓜,自然猜到有人過來,他有疑惑便是問了。
和鈴本是不欲解釋,但是不說又擔心致寧糾纏,現今這個時候,她真是有些乏了,並不想多加解釋,隻言道:“剛才我一個仇人來了,看我死沒死,於是我們大打出手!”
這樣的回答,還真是讓人驚恐,好在,致寧已然了然他家姐姐偶爾的語出驚人,雖然心裏十分的詫異,但是到底是沒有更多問,忍了回去。這個時候,好好休息才是正經。這樣想著,他又不糾纏此事,隻退出了屋子。出了這麽些汗,理應換身衣衫的。
等屋內重新靜了下來,和鈴晃蕩晃蕩腳,腳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和鈴嘟囔:“倒是不想,這個倒黴催的還有點用處!”最起碼動了一動,發了一身汗,她的傷寒好像也好了許多。
和鈴出了汗,神清氣爽,吩咐巧音將籃子拿過來,一通翻撿。肅誠侯府果然是天家最得意的,稀罕物件倒是不少,除卻一些零嘴兒吃食,還有不少的珍貴補品。這年頭,有些珍貴的補品,便是有錢也難買到!
和鈴瞅著人參,隻覺得成色是好的不能再好,尋常人家,千金難尋。
“你們說,天冷的時候用這根蘿卜熬點蝦子如何?”
“咣當”,丫鬟摔了!
能將這上好的人參當成蘿卜的,也隻她們小姐一人了!不過,看小姐帶著笑意的眼睛,又知道她是玩笑。
巧音總結:“小姐心情很好!”
和鈴打了一個響指,“猜對了!”
確實是猜對了,和鈴覺得,自己占便宜了,而沒占便宜那個……
陸寒捂著自己的不能言說之處,蹲在花園的角落裏,動也不能動,身邊的崔玉同情的問道:“主子,您還好吧?”
陸寒實在不想這副樣子讓人看見,但是……他抹掉汗,“不好!”
踹了那個位置,你說能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