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1206
其實陸寒這人特別的高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在和鈴身邊這樣願意耍賤,不過他自己倒是不以為意的。夫妻間,總不至於要互相相敬如賓。
和鈴也沒太當一回事兒,她其實已經習慣了陸寒任何樣子。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和鈴給楚家遞了帖子,除卻帖子,還有一封信,這封信是給李夢的,和鈴自然不會誆騙李夢,便是將事情的緣由講個清清楚楚,不管如何,都是要看李夢的心意,而不是別人的。不過李夢倒是沒有讓和鈴為難,第二日便是來到肅誠侯府。
聽說李夢到了,和鈴倒是帶著幾分喜悅,她將李夢迎道園子裏,“幾日不見,表姐還是那麽好看。”
李夢性情比較冷漠,但是見到和鈴,心情總歸是好的,她含笑言道:“怕是我再好看也敵不過你吧?每日對著鏡子看自己那張好看的臉蛋兒,還能說出誇獎別人的話,除卻表妹,也真是沒有旁人了。”
如若是一般人聽了這話,大抵是要覺得這表姐妹二人的關係極差了,而事實上,並不是,他們倒是都習慣了這樣說話。凡事兒也沒有那麽多彎彎繞。
和鈴巧笑倩兮,垂首打量了一下自己,點頭讚同李夢的話:“雖然你確實好看,但是比我差一分就是了。不過我每日都有精心的保養,付出的心力多,所以也該我漂亮啊。我想表姐就算是有時間也不會這樣做吧?”
李夢失笑,“我竟是越發的說不過你。”
今日天氣正好,兩人坐在花園的桌前,品茗賞花。
“說起來……”李夢遲疑了一下,還是言道:“大舅母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如今已經被徹底的關了起來。”
和鈴正在品茗的動作沒有停下,不過是那麽一瞬間,她含笑言道:“既然病了就該早早的關起來,不然怕是隻會給家裏惹麻煩。”
李夢若有所思,帶著試探的語氣道:“你就不想為你母親做點什麽?”
蘭氏現在還在昏迷不醒,而且以後醒來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縱然蘭氏對和鈴一般,那總歸是她的母親,她心裏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和鈴搖頭:“不必了,其實我也不需要做什麽。她已經發瘋了,既然發瘋,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不過我想,近來楚家氛圍不錯吧?”
說起這個,李夢倒是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她緩緩道:“事兒是少了一些,不過祖父對家中的把控也多了幾分。所以這都是理所當然的。家中幾房……之前和雪似乎真的被你嚇到了,而四叔又將我殺李顯的事情告訴了她,她現在特別乖巧,很少在家中發脾氣,人人都說,六小姐變了性子。和慶還是那副什麽都不太攙和的樣子;至於和玉,大房近來變故比較多,和玉想來也是心力交瘁,不過……”她停頓了一下,若有似無的笑:“想來你也聽說了,謝悠雲要成親了,和玉狀態有些差。”
和鈴知曉和玉對謝悠雲的愛慕,她感慨道:“真是看不出,謝悠雲有什麽好,能讓和玉這樣死心塌地的戀慕著,其實不過就是一張好的臉孔罷了。如此而已。”
李夢望著遠處的景色,肅誠侯府的景致,當真是極好了。她想了一下,言道:“也許,她看中的也就是謝悠雲這個好看的臉吧。人總是有執念的。”
和鈴感慨:“好看也不能當飯吃。”
李夢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感慨道:“你家相公倒是好看的,你現在說這個話,似乎沒有什麽說服力吧?不過,我倒是覺得,陸寒這個人心思頗多,你還是注意一些,至於說外麵那些傳言。我自然知曉傳言不能作準,但是你該是心有數兒的。”
李夢向來是自掃門前雪,如若不是與和鈴關係好,也不會這樣說。
想到陸寒與程楓的緋聞,和鈴就忍不住想笑,不過她還是言道:“這些事情,我心裏都有數兒的,表姐放心就是,你看我這樣精明就知道,這些事兒我是盡在掌握的。”
李夢頓時笑了起來,頷首。雖然知道和鈴是個機靈的,可能早就有了對策,但是有些事兒她總是該提醒一下的。
兩人說話的功夫,和鈴看到陸令誼從遠處過來,知曉是因為什麽,含笑低語:“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左右選擇權還是在你自己手上的。”
其實李夢有點奇怪,她壓根不知道,高誌新這人究竟看上了她哪一點,按理說如若說是容貌,那京城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比她溫柔賢淑家世好的一樣也是不少,可是這人偏是就這樣認定了自己。
之前他在她麵前轉悠,她不放在心上,現在連他娘都上場了,想到此,李夢覺得心裏怪怪的,倒是說不上討厭。
她幾乎沒有多想便是抬頭,望向了站在和鈴身後的楚雲,楚雲平靜的站在那裏,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她怎樣,都是與他一丁點關係也沒有,李夢不過是一瞬間就別開了視線,她心裏苦笑一下,覺得自己真是有意思,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楚雲是不會喜歡她的,但是她倒是總也忍不住,想到此,她臉色的光芒少了幾分。
和鈴坐在李夢的對麵,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卻不多言。感情的事兒,從來都不是外人能夠多說什麽的。
陸令誼過來就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李夢起身微福請安,陸令誼笑言:“快起來快起來,我沒有攪了你們表姐妹的雅興吧?”
和鈴含笑:“哪兒能呀,您快坐,有您一起,也是好的呀。”
三人悉數落座,陸令誼這是第一次見李夢,其實也算不得第一次見,隻是之前建的那次一晃而過,倒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再看,隻想說,果然是個好顏色的。
不過細想也是啊,能讓他家兒子一眼看到就恨不能娶回家的,怎麽可能不好看。李夢雖然是南方人,但是卻身材高挑,不過雖然如此,卻麵容溫婉,是那種長輩會喜歡的長相,隻是她眉畫的有些飛起,給人不好惹的印象。
陸令誼不過是隻見了一麵便是對李夢有了個初步的判斷,這姑娘該是個颯爽的性格,雖然不怎麽說話,但是實際上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颯爽中帶著幾分倔強。
“姑姑,就算表姐好看,您也別盯著人家看啊,表姐會害羞的。再說剛才我還和表姐討論過了呢,我更好看一些。”和鈴打趣道。
陸令誼看和鈴嬌俏的小模樣兒,知曉她是活躍氣氛,言道:“是是是,我們都知道你好看,但是你再好看,我們也是天天看啊。李小姐可不常見了。”
和鈴與李夢都笑了出來,和鈴嗔道:“我聽出了姑姑語氣裏的嫌棄,嗚嗚。”
陸寒從外麵回來,看到高誌新在他的閣樓下走來走去,好好的梅林,被他扯了一地的枝葉。
陸寒微微蹙眉,言道:“你是閑著沒事兒?”
哪裏會閑著沒事兒,隻是……高誌新麵色糾結,言道:“我知道李小姐來了。”
陸寒沒理他,徑自往閣樓上走,高誌新立時尾隨,言道:“你說,我要不要過去見見她?我是很想見她的,但是又覺得這樣過去有點唐突,畢竟我娘還在那邊呢,如果我去了,惹她不高興怎麽辦。”
陸寒沒有停下動作,推門進入閣樓。
高誌新:“可是如果我不去見她,我又覺得哪裏都不舒服。而且,說不定她也想見我呢!”
陸寒終於停下,他認真言道:“你想太多了,她一定不想見你。”
真是一劍刺中他的心,高誌新捧心言道:“表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傷害我,你老婆孩子熱炕頭,你考慮過我這個單身的心情嗎?我還是單身,單身啊!冰冷寂寞無人懂的單身狗啊!”
陸寒支著下巴想了想,仿佛被點醒了,認真言道:“恩,我是還缺一個孩子。你倒是提醒了我。”
高誌新簡直想要仰天吐血三升,哪有這樣欺負人的,看他哀怨的耷拉腦袋的樣子。陸寒忍不住笑了:“我和你開玩笑,我沒想這樣早有孩子。”
說起這個,高誌新不解了,他疑惑的問道:“為什麽啊?”
陸寒,“小鈴鐺年紀有點小。”
高誌新看著陸寒,就這樣盯著,半天沒說出話來,好半響,低語:“還真是……真愛啊!”
陸寒直接將筆扔到了他的身上,高誌新嬉皮笑臉的接了過去。
“整天琢磨那些沒用的,我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陸寒問道,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桌麵,十分有節奏。
高誌新認真起來,“我命仵作重新調查了那個小太監的屍體,並沒有什麽線索。不過檢查他的遺物的時候,我倒是意外發現了另外一點線索,他當日穿的那個袍子的邊兒,掛了一個草穄子,雖然是經曆了一場大雨,但是這個草穄子並沒有被衝刷掉。我已經找過裴謙了,裴謙說,這種不美觀的東西,永安城中大戶人家基本不會種,而宮中更是不會有。”
陸寒停下手中的動作,言道:“所以說,這個很可能是一個大線索,最起碼它指向了小太監去過哪裏。“
高誌新點頭:“對,我和裴謙也是這樣認為的,皇宮沒有,肅誠侯府沒有,從皇宮到肅誠侯府的路上更沒有。那麽現在就要看,這個小太監傳旨之前究竟去了哪裏,才會沾染上這樣一個東西。我與裴謙正在繼續調查,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誰府上有這種草穄子。”
東西是尋常的東西,如若是鄉村,自然遍地都是,但是現在則是不然了。就如同將他們府裏一件隨時可用的碟子放到鄉下人家,必然會引來別人側目。這是相同的道理,這個草穄子也是,它不美觀又願意沾衣服,那刺刺兒更是刺得人疼,因此永安城中有這個的,還真是極少。便是尋常的百姓,也很少種這種東西。
陸寒想了一下,問道:“齊王府可有這種草穄子?”
高誌新拍腿,“你和裴謙還真是想到了一起,他也是這樣想的,說是先把現有的嫌疑人過一遍。這樣也算是一個佐證,但是實際上,齊王府並沒有。”
倒是也在陸寒的意料範圍內,他想了想,與高誌新言道:“你去找一下你嫂子,就說讓她過來一下,我有點事兒和她說。”
高誌新立時:“你是我哥,你真是我親哥,好嘞。”
如若是直接過去,總歸有點不好看,現在可是不同了,他是有事兒才過去的,絕對不是就豬哥一樣的貼上去,絕對不是。
高誌新腳步都比以往輕快了幾分,他很快便是趕到了花園,園中幾人倒是也相處的頗為融洽,陸令誼本就不是一個厲害的性子,十分的溫和,倒是與李夢也漸漸談得來。
高誌新到來,幾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陸令誼道:“你個小子,不在外麵忙,來後院作甚。”話雖如此,卻也帶著調侃,可是調侃之下,並不多看李夢一眼,也不會給人不適感。
高誌新打量李夢,就見美人兒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表情,不過饒是如此,卻也覺得真是好看的像是天仙兒。
他連忙言道:“是表哥讓我過來的,表嫂,表哥說,請你到閣樓一趟,有點事兒和你碰一下。”
你看,這事兒真的與他無關的,他是聽從了表哥的意見才會過來。
和鈴疑惑:“陸寒找我?”倒是直呼其名,也不管別人是怎麽想,起身言道:“姑姑、表姐,你們稍等我一下,我看看那邊有什麽事情。”陸寒總歸不會為了給高誌新製造機會才調走她,因此和鈴很快便是來到閣樓,高誌新在她身後跟著,都是也沒有繼續留在那裏。
和鈴來到陸寒這邊,就見他正在寫東西,而這個時候崔玉也過來了。
和鈴進門微微一福,“王爺找我有事兒?”
陸寒見她這樣,都覺得有點不自在了,她何時這樣客氣過,他笑:“是這樣的,想跟你借一個人。”
和鈴靜靜的瞪著陸寒繼續說完,他言道:“我想請徐先生幫崔玉易容一番,有些事情,需要他調查。”
雖然陸寒可以直接去找徐仲春,徐仲春也未必就會拒絕,但是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好,仿佛是不尊重和鈴。
徐仲春是和鈴那邊帶過來的人,因此便是有事相求,也是要支會和鈴的。和鈴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是還是點頭言道:“行,我知道了,我這就與徐先生說一下去。”
和鈴並不耽擱,很快便是離開,等重新回到園中,就見李夢與姑姑倒是說說笑笑,相處的極好,看她回來,陸令誼笑言:“怎麽,寒沐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時片刻都不能等。”
和鈴撇嘴兒,認真言道:“他找我真的是有正事兒的。”
這樣說,不管是陸令誼還是李夢,都是笑了出來,和鈴跺腳:“你們怎麽就不相信我呢,陸寒找我真是正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