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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鈴看閔一凡的資料看的聚精會神,以至於陸寒來了都沒有發現。陸寒站在她的身後,冷靜的看著和鈴,和鈴猛然回頭,見到陸寒,拍胸言道:“你怎麽過來了?”

陸寒微笑,言道:“看什麽呢?閔一凡?”挑著眉,話裏的語氣滿滿都是嫌棄。和鈴點頭微笑,“對呀,閔一凡。我發覺,閔一凡還真是一個能人,不過這人有點不怎麽正常!”

陸寒默默望天,緩緩道:“你說,這年頭沒有點精神上的疾病,誰好意思出來混啊!”

和鈴竟然覺得,果然有幾分道理。她戳著閔一凡的資料言道:“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不過我看閔一凡的資料發現他真是挺牛的一個人,平心而論,北齊還真是沒有躥升的這樣快的人!”

和鈴支著下巴,小臉兒陷入沉思,陸寒連忙一把將閔一凡的資料拽了出去,認真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看不好的東西。”

和鈴咦了一聲,嘲諷陸寒:“什麽是不好的東西?該不會是你嫉妒他吧?”和鈴真的覺得自己真相了,她笑眯眯,“原來陸寒也是一個小氣鬼。”

陸寒認真道:“我小氣鬼麽?我就是不喜歡她,更是不喜歡你討論他。不知道為啥,看你眼睛亮亮的,我有點怕。”陸寒十分直白,“我怕你喜歡他,所有的喜歡,都是從感興趣開始的,我十分了解這樣的心情。”如果不是對小鈴鐺感興趣,他們的關係,也不會逐漸的走到這一步。

和鈴淺笑:“是麽?可是我倒是覺得,我不會喜歡閔一凡,再好都不會喜歡,如果你有這樣的懷疑,隻能說明,你還不怎麽了解我。”

陸寒想了想,不了解麽?倒是也不盡然,但是如若說十分了解楚和鈴,好像又不是的。不過了不了解一個人也不是喜歡一個人全部的標準,想到這裏,陸寒認真:“如果不了解你還喜歡你,是不是說明我是一個十分靠譜的男人?我看的,從來都不是那些虛的。”

和鈴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糾正道:“應該說,你是一個隻會看外表的人,如果不是隻看外表,怎麽會在不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呢?而且,不要說喜歡我,陸寒,我們可是被賜婚,還沒有關係好到能夠互相互訴衷腸吧?”

和鈴就是這樣不解風情,陸寒不以為意的淺笑:“感情是培養的,我相信你既然能同意就說明,在你的心裏,我和別人還是不一樣的。”

和鈴點頭,十分誠懇:“對呀,自然是不一樣的,因為你還算是不太蠢。”

陸寒:“……”我該高興嗎?不!算!太!蠢!

“不過說真的,這次閔一凡來,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是試探。”她緩緩道。

這點陸寒十分清楚,崔玉夜探皇宮被發現,他們必定要采取一些措施,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最可疑的一定是他們這些人。

“其實老皇帝對我也有一些試探,我搪塞過去了。我想,閔一凡這邊的試探才是重點,其他人倒是並非。畢竟,隻有閔一凡能夠看出武功路數,我表現的如何,他才最能說出結果。”

和鈴頷首。

而與此同時,閔一凡很快的進宮,因此上次有人夜探,現在宮中的戒備森嚴很多,他來到禦書房,就見木易也在,兩人一黑一白,一左一右的站在那裏,老皇帝看閔一凡,也聽不出個情緒的起伏:“聽說你睡了老大的媳婦。”這是陳述,不是問句。

閔一凡似笑非笑的睨著木易,緩緩道,“送上門的,不睡白不睡,不過老大也太不禁事兒了。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那個女人,恰好是大王妃,不是不讓你做這些事兒,總歸顧及些臉麵。而且現在北齊使團也在,太過難看,總歸不好。”皇帝言道。不過倒也沒生氣。

閔一凡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言道:“如若覺得難看,換了便是,女人多的是!犯不著為這些小事兒憂心。而且,他們北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吧?哪個皇宮沒有個什麽齷蹉事兒?就不說別人,就說這個陸寒,他堂堂一個肅誠侯府的小侯爺,還不是一樣喜歡唇紅齒白的男孩子?他可是有未婚妻的,雖然那個楚家五小姐名聲不怎麽好,但是總歸也是個女的。他這樣在南詔就公然的和程楓這個探花郎一起,你能說他是什麽好人?純友誼?騙鬼呢!”

皇帝想了想,也是這樣一個道理,頷首道:“話是這樣說,但是總歸不好聽,你稍微收斂一下!今次過去,情況如何?”

閔一凡認真起來,似乎隻有說正事兒的時候他才會真的認真起來,如若說別的,總是嘴角噙著嘲諷的笑意,十分的吊兒郎當的。當然,還不是全然的吊兒郎當,還有很多的囂張跋扈在其中,仿佛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程楓身邊有兩個侍衛,一個是程楓自己的侍衛,這個人的武藝很高,當然,比我差了幾分。還有一個是陸寒的侍衛,這人叫不二,這人武藝也不弱。其實如若我一直和程楓身邊的侍衛對打,雖然不能立刻贏了他,但是慢慢來倒是也能看出他師承何派,但是程楓心機還是挺多的,他很快便是讓不二也上,他們兩個二打一,我沒有勝算。而且兩人同時進攻,那人的武藝明顯是收了幾分,我不太能看出來他是出自何派。但是我肯定,他不是昨晚那個人,因為我發現,他的功夫派係偏向中庸。要知道,昨晚那人的輕功極好。所以我斷定不是一人,當然,不二也不是那個人。”

閔一凡說完,冷笑道:“我一直都認為,功夫高算不得最厲害,腦子夠用才更能派的上用場。如若我第一次出征的時候用些腦子,就不至於與榮華長公主兩敗俱傷。”

木易在一旁沒有說話。

閔一凡索性坐下,繼續言道:“他們之中,最有能力的是程楓。”

閔一凡將張亮給他的資料言道出來,“我和謝丞相那邊的張亮溝通過了。他說,程楓出自江南的沒落士族程家,但是有意思的是,那個程家,早已經全都死光了,沒人知道這個程楓是不是真的是程家的人。而根據張亮的觀察,他說程楓絕對不是在江南長大,因為程楓不管是口音還是飲食習慣生活習慣,都與江南一點關係也沒有。”

說起這一點,木易是不讚成的,他稟道:“微臣覺得事情並非如此,關於程楓的事情我是認可的,但是關於他是否出自江南,其實我還有一個小發現。”

兩人都看向了木易,閔一凡嘲諷的勾起嘴角。

木易不為所動,“最起碼,程楓身邊的那個人一定是江南人士。”

木易觀察細致,言道:“我觀察過他吃東西,也命驛館的人詳細的記錄了他們的食譜,因為程楓的戶籍是江南人士,所以我給他們的江南菜比較多。程楓吃的倒是不多,但是那個侍衛倒是吃的比較多,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如若是北齊傳統的菜肴,他反倒是吃的不多。”

閔一凡冷笑:“人家就不能喜歡江南菜?”

“不,我覺得他的口味是偏向江南的。”

閔一凡沒說話,伸手掏酒壺,猛然想到,自己的酒壺扔在驛館了,不耐煩的站了起來,蹙眉言道:“你,去給我來壺酒。”隨手指了指南詔皇帝身邊的大太監。

大太監看一眼皇帝,見他點頭,連忙出門。

皇帝言道:“你不要總是這樣喝酒,對身體不好,你年紀也不小了,好好養養,也該要個孩子了,他們都有了孩子,隻有你,一直這樣蹉跎著,如果這般,我何時才能抱到孫子?”

閔一凡眼中帶著嘲弄,“不想戒,也戒不了!”

皇帝歎息一聲,“何必這樣霍霍自己呢!”

閔一凡無所謂,待老太監將酒搬上來,閔一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喝了。喝夠了,感慨道:“爽快!”

皇帝再次歎息,言道:“你呀,唉!”歎息夠了,言道:“有些事兒你幫著木易一些,他總歸還是沒有你見多識廣。”

閔一凡不置可否的挑眉,木易作揖,“多謝閔將軍。”

閔一凡似笑非笑的嘲弄道:“謝倒是不必了。把你家媳婦兒送到我府裏住幾日吧?”

木易麵不改色,“自然可以!”

皇帝擺手:“好了好了,都注意些分寸,還有使團在!我們終歸是小國,不如北齊,注意些總是好的。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好生的休息一番。”

木易恭敬的作揖,閔一凡倒是也算認真。

等出了門,兩人並肩而行,南詔的人都知道,這二人的關係頗為一般,倒是也都避讓幾分,如若不小心得罪了閔將軍,少不得要受些苦頭。

兩人身邊沒有其他人,木易緩緩道:“還是悠著些吧。嗜酒成性,也非好事兒。”

閔一凡不理睬木易,木易繼續言道:“我家娘子,什麽時候送到你府上呢?”

閔一凡停下了腳步,冷笑看著木易言道:“你媳婦兒那麽醜,我還真是不稀罕了。不過你的那個愛妾倒是不錯,難得的美人,要不要今日就送來呢?”

木易平靜:“好!”

閔一凡笑的更加張狂,“那就這麽說定了。”轉身就要走。木易喚住他,“大哥,如若可以,還是聽皇上的吧。你總歸也該是好好的養養身體了,酒雖然是好東西,但是也沒有你這樣喝的。”

如若旁人聽見,怕是要大跌眼鏡,人人都想不到,外人看起來關係特別不好的兩個人,竟是私下相處的還可以。而且這句“大哥”也是會讓人驚訝的眼珠子都掉下來。

“你管好你自己,不要來煩我。”閔一凡厭煩的擺手,“這個使團,就沒有什麽省心的人,你還是悠著點兒吧。”

言罷,閔一凡離開。

不知怎麽的,閔一凡突然就想到了上午那個清冷的身影,要說陸寒的氣質也是偏向於這一掛的,但是陸寒清冷裏帶著幾分高貴,有那種家世優越的貴族範兒。但是程楓不是,而是那種淡淡的疏離感。

除卻陸寒,與其他人接觸,這位都有點冷然。而且,程楓這樣明顯的和謝悠雲互相敵視,這點讓閔一凡十分的介懷,他雖然這麽多年一直都鎮守邊疆,但是也不是傻瓜,朝中的事兒,他都是盡在掌握,有些彎彎繞繞也都十分的明白,並且處理的遊刃有餘。

南詔如此,北齊也不遑多讓。

其實不管是哪個國家,該有的問題,都是一樣會有。但是現在讓閔一凡十分介懷的就是程楓的態度。你可以說他是少年得誌,有些不通曉人事兒;也可以說他是狗仗人勢,借助陸寒的勢針對謝悠雲,不把他放在眼裏。

似乎從外表看起來,是這樣。但是實際上,閔一凡隻接觸了程楓兩次,就覺得此人必然不是如此莽撞的人!

一個腦子十分好用,寧願讓人詬病二打一也要迅速的隱藏侍衛武功路數的人,怎麽可能莽撞到與當朝丞相的兒子針鋒相對,說出來都是覺得可笑!

如若說閔一凡開始的時候是對程楓的外表有幾分感興趣,那麽現在就是對他這個人感興趣了。

程探花,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閔一凡張狂慣了,在南詔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既然對此事有了一些懷疑,便是直接來到了驛館,此時天已經都黑了下來,驛館的官兵見是大將軍到了,連忙請安。

閔一凡張狂,“本將軍覺得,一人吃飯甚是無趣,這個時辰,程探花該是還沒吃吧?”

怎麽可能還沒吃,事實上,和鈴已經吃完一個時辰了。聽說閔一凡又到了,陸寒的臉色黑的像是鍋底,“這人腦子有問題吧?”

和鈴淺笑:“你不是說,沒有點病不好意思出來混麽?這閔將軍還真是深刻的貫徹了你的話呢!”

陸寒冷笑:“特麽的!”

難能聽陸寒說髒話,和鈴笑個不停,“行了,我去看看這位仁兄,也不知道怎麽,他就盯上我了,果然扮成小公子也不能扮的太唇紅齒白,不然很容易招惹變態的。”

陸寒:“知道他是變態你還過去。我去給他打發了,當我是好惹的麽?”

和鈴製止陸寒,“你犯不著吧?他愛來就來唄?總歸現在他不能做出什麽,等回了京城,程楓憑空消失,他就算是要找人,也找不到,想想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呢!”

和鈴現在很期待,很期待周圍的人知曉程楓這個人消失了,會是怎樣的感覺,想想就十二萬分的開心。

“你還真是樂觀。”陸寒翻白眼,好煩閔一凡。

和鈴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了陸寒,認真言道:“你覺不覺得,今晚是個夜探皇宮的好時候?”

“啥?”陸寒愣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你還挺奸詐的。”

和鈴無辜的挑眉,“那你不去好了。”

陸寒與和鈴相視而笑,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一分的了然,別人越是覺得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越是要將這份不可能變成可能!

和鈴,“所以,我現在去和他兜兜圈子也沒有什麽不好,隻是這個時候,請吧。”

陸寒率先的來到廳裏,閔一凡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的喝酒,程楓沒來,陸寒倒是來了,真是讓人不爽利,不過也不意外。他看向陸寒,“小侯爺怎麽這麽晚還不睡呢!該不會是……我饒人清夢了吧?”話裏有話。

陸寒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冷笑言道:“既然知曉自己有點不受歡迎還要來,倒是有些奇怪了。”

閔一凡,“本將軍與程探花一見如故,想要一起對酒當歌,暢談一下人生,也沒什麽不妥當的吧?”

陸寒麵無表情的打量閔一凡,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又在審視,琢磨該說還是不該說!

恰在此時,和鈴出來,她作揖,陸寒冷下了臉,“你出來作甚,不是休息了麽?”

和鈴微笑:“既然閔將軍願意與在下暢談人生,那麽我也沒道理拒絕就是。“

“你!”陸寒有幾分不樂意的樣子,和鈴越過陸寒,不說話。陸寒臉色變了幾分,一會兒便是青白,隨即,他冷笑:“你要說,就說好了!”直接便是一甩袖子離開。

看他離開,閔一凡微微眯了眯眼睛,緩緩道:“小侯爺與程探花鬧別扭了?”

和鈴無辜的瞪大了眼睛,言道:“怎麽會呢!您誤會了!”也看不出個真假,她繼續言道:“既然閔將軍邀請在下一同用餐,我倒是沒有理由拒絕就是,隻是我比較注重養生,習慣少食多餐。怕是吃的少,讓您不盡興了。”

有點冷淡,但是也十分的客氣妥帖。

閔一凡哈哈大笑:“那又有什麽關係,總歸我不是真的為了吃點什麽!”他端起酒壺,一口飲下,之後猛然想到什麽,言道:“說起來,我的酒壺上次扔在這裏了吧?不知程探花能否還我呢?”

和鈴:“自然!”

直接從懷中掏出酒壺,放在了桌上,閔一凡看那酒壺仿佛是擦拭過,微微挑眉,“看來,程探花倒是挺喜歡這個酒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