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生辰禮物，皇帝賜婚
“進來！”陸少楓低垂著眼眸，正在奮筆疾書著什麽。
眉玉瀾施施然的單膝著地，恭敬地跪拜。“屬下參加主上！”
“有何事？”他簡單的開口詢問，手裏卻並沒有停下來。
“主上…青鸞在皇宮過的…很不好…能否請主上看在她跟隨主上多年的份兒上，讓她回來吧？”想到那帶著血漬的求救信，玉瀾心裏就一陣揪痛。
盡管主上仍舊重用她，但是她知道，那隻是因為她還有用。如果哪一天，她也犯了錯，主上同樣不會輕饒了她。青鸞就是很好的例子，無論功勞有多大，犧牲有多大，一旦觸碰到主子的底線，那就是死一萬次也難以恕罪。
眉玉瀾的睫毛扇動著，眼眶裏隱約可見淚珠凝結，但就是不敢哭出聲來。
陸少楓手裏的筆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如今霧影門已經交給惜若打理，有什麽事向她稟報即可。隻要她答應饒恕青鸞，本公子就無話可說。”
眉玉瀾怔住了，沒想到主上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霧影門由惜若接受的事情，她也隻是聽說而已，沒有去證實。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眉玉瀾才警覺到，自己似乎惹來主子的不快了。
想到青鸞三番兩次的想要除掉公孫惜若，公孫惜若又怎麽可以輕易地饒了她？主子這麽說，其實就是在找借口推辭罷了。
“主上…”
陸少楓打斷她的話，麵色有些沉。“不必再說，就這麽決定了。要求請，就按照規矩，請示你們的新主子。這樣的小事，不要再來煩我！”
他現在可是正忙著準備下聘的禮單呢，哪裏有閑工夫理會這些事情？
眉玉瀾滿臉戚戚然的站起身來，心中無比的傷感。看來她們都高估自己的魅力，太不自量力了！原本以為主子經常去子午樓聽她彈曲，就是有些喜歡她的，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她從未在主子的臉上看到過那樣癡迷的神情，也從看到主子真正開心的笑過。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名動京城的十三歲的國公府小姐！而她們隻是他的棋子，他的下屬，不具有任何別的意義。
“主上，您的心裏，隻能容納一個公孫惜若，是嗎？”精神恍惚間，玉瀾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將藏在心底的一個問題給說了出來。
陸少楓終於抬起眼眸，將視線落在了眼前這個美麗而傷感的女子身上。“這似乎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不過，既然你想知道，那麽本公子也不怕告訴你。這一輩子，我隻會有一個妻子，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這唯一的妻子人選，便是公孫惜若！”
眉玉瀾隻覺得胸口一緊，那事實被他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後悔了。
她寧願永遠都不要知道這個答案，這樣的話，她就還用一絲絲的希望。可是她那麽傻的問出了口，現在想要主上把那答案收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屬下恭喜主上找到了自己心儀的女子…”憔悴的轉過身去，眉玉瀾險些站不住。
陸少楓看到她那般模樣，便知道她是經受不住這個打擊，所以沒有再為難她，而是給出最後一次的警告。“惜若現今是霧影門的門主，如果你願意追隨她，自然是好。如果不願意，那就離開子午樓，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去吧…”
離開兩個字，像有千斤重，壓在眉玉瀾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緊接著，喉頭一緊，一股濃烈的腥味充斥在口腔裏，讓她漸漸有些不支，噗通一聲，撞在了正門的門框上。
“玉瀾姐姐，你沒事吧？主上…”陸少楓的近侍入琴不忍心看到眉玉瀾傷的如此之重，於是好心的上前去攙扶。
眉玉瀾掙著著挺直了脊背，修長的指甲嵌進手心裏。“不勞主上擔心了，玉瀾可以撐下去！”
陸少楓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揮了揮手，讓入琴將她扶了回去。既然不能給予她想要的，他還是冷酷一點，不要讓她產生別的什麽念想才好。
找來了棲鳳齋的掌櫃，將手裏的單子交給他之後，陸少楓就離開子午樓，朝著皇宮而去。如今邊疆戰事已了，他這個大將軍也該卸甲歸田，將手裏的大權交還給皇上了。
勤政殿
皇帝跟前的高公公見陸少楓進宮來了，立刻上前給通報了。皇帝正在看奏折，忽然聽到來報，臉上的憂色明顯減少了很多。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傳？”
高公公連忙應了一聲，便去殿外將陸少楓給宣進殿來。
“臣陸少楓，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陸少楓身穿著朝服，頭發簡單的用一根玉簪子束起，更加顯得英俊不凡。
“陸愛卿，快快請起！”不等他跪下去，皇帝早已忍不住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謝皇上！”陸少楓直起身來，不含絲毫畏懼的與皇帝對視。
孝文帝看著他英武不凡的氣勢，又聯想到昔日與逍遙王的深厚感情，難免又要長籲短歎一番。“如果逍遙王在的話，定然會非常欣慰…少楓已經長這麽大了，還繼承了乃父的衣缽，成為了名符其實的大將軍，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皇上誇獎了，這是臣該做的。”雖說皇帝自從知道他的身份以來，就一直和顏悅色的與他交談。但他好歹是皇帝，他就算再怎麽隨意，也不敢對皇帝不敬。不是畏懼天子的威儀，而是他不想惹麻煩。
皇帝見他神色淡然，心中難免又對他高看幾分。
在他的幾個皇子中，也就是洛王與陸少楓可以相提並論了。隻不過兩者比較起來，陸少楓更加的圓滑一些。他不但有自己的勢力，而且與其他人並未有什麽衝突。這樣的一個人留在洛王身邊，想必將來對他是有幫助的。
看著那酷似義兄的臉，皇帝就忍不住關心起他的終身大事。“少楓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婚了。逍遙王就你一個兒子，陸家就這麽一根獨苗，你可要多為陸家著想。”
停頓了一下，見陸少楓並未反感，於是又接著說道：“這京城中的名門閨秀，少楓可有中意的？如果有，那朕就親自替你賜婚！”
陸少楓聽了這個訊息，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想到前不久洛王蕭子冉透露給他的秘密，說是皇後和趙貴妃似乎都有意拉攏魯國公府，想要把惜若指給其中的一位皇子做側妃。如果後宮裏的娘娘們真的想要打惜若的主意，那他前去提親還真是有些玄。
雖然現在自己有功名在身，但是跟皇子比起來，那還是差一大截的。難保公孫羽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將惜若嫁給英王或者是洛王，那可就有些不妙了。他與惜若固然兩情相悅，但是卻是不溶於世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私定終身可是不為世人所接受的。如果得不到公孫羽的同意，那他想要娶惜若的事，可就有些棘手了。
“皇上，隻要是臣喜歡的女子，您都會為臣賜婚嗎？”
“哦？少楓真的有喜歡的女子了？說出來聽聽，讓朕看看你的眼光如何。”皇帝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來了興趣，早將國事都拋在了一邊。
陸少楓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臣覺得，魯國公府的大小姐公孫惜若，溫婉賢淑，嫻靜端莊，蕙質蘭心，仙姿玉色，實乃絕世佳人。臣心向往之，卻又覺得高攀不上，還請皇上憐憫。”
孝文帝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發現他提到公孫惜若的時候，眼睛就會不自覺的露出異樣的神采，心中便已了然。“那公孫惜若的確是個不錯的女子。皎若秋月，不失大家風範。才華高絕，有沒有絲毫的驕傲之氣。真真是我夏楚閨閣女子的典範！”
憶起宮宴上，那驚鴻一舞，皇帝的臉上也滿是欣賞。“好，朕就如你所願，親自下詔書，賜婚於你二人！”
陸少楓沒想到皇上這麽快就下了決心，要替他們賜婚，開心之餘卻沒有失了分寸。“臣還有一事，要請皇上幫忙。”
“哦？說來聽聽？”皇帝一邊寫著聖旨，一邊興味的問道。
“臣懇求皇上，先不要聲張此事。再過兩日，就是那公孫小姐十四歲的生辰，臣想先上門提親，試探一番。如果公孫小姐無意於臣，那麽就請皇上收回成命。但若是公孫小姐不嫌棄臣身份卑微，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願意下嫁於臣，臣再將這聖旨請出。臣不想強人所難，還請皇上見諒。”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孝文帝不禁又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陸少楓果然像他的父親，是個敢作敢當的男子漢！對待感情問題，也非常的理智，沒有因為對方的外貌而迷惑了心智。他的所思所想，都非常周到，不含一絲的卑鄙念頭。有這樣的輔臣，孝文帝總算是放心了。
在聖旨上蓋上了玉璽，孝文帝將它遞給高德庸。“那朕就準你所奏，先不派人去宣旨。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去也不遲！”
“多謝皇上！”這一次，陸少楓是真心道謝，沒有半點兒的不情願。
處理完了他的事情，陸少楓又將邊疆的事情匯報了一遍。孝文帝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點頭。周圍的那些小國最近頻繁的入侵，的確是有些可疑。而他不便動用鎮守在外的邊疆大吏，就是怕他們有謀反之心。
如今威遠將軍的嫡女，要嫁入鎮南侯府，雖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在他看來，那是一種變相拉攏勢力的做法。趙貴妃心裏怎麽想的，他非常清楚。皇後那邊的動靜，他也知道。他沒有說破，也是想要考驗一下幾個兒子的能力。
為了平衡幾股勢力，他破格提拔了陸少楓，讓他帶病出戰。一來，他看重這個逍遙王的後人，也十分欣賞他的謀略和智慧。二來，他也需要培養中間勢力，好用來製衡那些太過囂張的重臣。
兩個人交談了近兩個時辰，陸少楓才從宮裏出來。但是一想到與惜若的婚事有了一股助力，他再辛苦也值得。
啟凰宮
“你是說，皇上單獨召見了陸將軍？”一身大紅色衣袍的皇後娘娘此時正在練字，一聽到貼身宮女的匯報，手微微抖了一下，一滴墨汁暈染開來，在白色的宣紙上留下一抹難以抹去的痕跡。
“千真萬確，娘娘！”
“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嗎？”皇後娘娘將筆擱下，然後從書桌後走了出來。“可有提及什麽人？”
“來稟報的公公說，當時離得太遠，聽不大清楚。不過，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提起一個女子的名字。”
“此話當真？”皇後娘娘追問道。
“奴才不敢欺瞞皇後娘娘。”那宮女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越是臨近薛餘兩家的婚事，皇後娘娘就愈發的焦躁不安。最近貼身伺候的幾個宮女，都因為不小心犯了錯，被皇後娘娘重重責罰了。所以她們這些人微言輕的小宮女們，隻好每日祈禱，不要犯下任何錯誤，否則性命難保。
“司貴嬪身子可好了？如果能下床了，就把她宣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銀雀宮。”
“皇上與陸少楓談論起女子來，似乎就隻有司貴嬪一人了。畢竟司貴嬪，也算是陸少楓的義姐…”穿著華麗的衣裳，坐在軟榻上的顏皇後在心裏默念著。
再不然，就是皇上有意給功臣賞賜。這賞賜除了金銀珠寶，田契房產之外，便是女人了。莫非皇上要給陸少楓賜婚？
一時拿不定主意的她，心裏更加的焦急了。
“司貴嬪來了沒有？”這已經是她問的第三遍了。
宮女們戰戰兢兢的在一旁伺候著，不敢有半點兒懈怠。“回娘娘的話，奴才們已經讓太監抬著軟轎去接了，大概在來的途中了。”
“出去看看，來了立即稟報！”一雙秀眉緊蹙在一起，顏皇後的臉色滿是陰鬱。
這個司貴嬪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固然身子是不大好，但是對她的態度也相差太大了！以前的她，就像是依附在她這棵大樹身邊的小草一樣，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可是現在呢？大病一場之後，似乎整個性子都變了，也不愛搭理人，整天足不出戶，就連皇上去了，也懶得應付了。
一炷香的時辰又過去了，司貴嬪在顏皇後大發雷霆之前，總算是趕到了。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司貴嬪在宮女的攙扶下，柔弱的跪了下去，整個人虛脫無力，看起來非常的憔悴。
“貴嬪妹妹這病還真是嚴重，都要站不起來了。”顏皇後先是諷刺了幾句，然後才吩咐宮女們將她扶起來。“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坐下來說話吧？”
恩威並施，是她的一貫策略，對司貴嬪也是一樣。
司貴嬪謝了恩，這才安坐在椅子裏問道：“不知皇後娘娘宣召臣妾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貴嬪妹妹還在病中，就這麽把你叫過來，的確是有些為難你。隻不過那熙妃是個沒用的，交待她辦一點兒事情都推三阻四，不了了之。本宮身邊除了妹妹之外，便沒有一個可用之人了…”
“娘娘嚴重了，能夠為娘娘分憂解難，是臣妾的福分。”
顏皇後看著司貴嬪，分不清她話裏有幾分真實。不過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還是耐著性子跟她閑聊起來。“陸將軍年紀也不小了，妹妹可曾聽說他有了心儀的女子？”
一提這心儀之人，司貴嬪心口又是一陣疼痛。
自從那個公孫惜若出現以來，她就沒有好日子過。主上原本對她非常信任，又百般溫柔。可是那女子驚豔出場之後，便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她真的好恨好恨！恨他的絕情，恨他的不公，更是恨透了公孫惜若的插足。
如果沒有公孫惜若，想必主上也會多看她幾眼吧？
那樣天神一般的男子，自然是眾多女子向往的對象。她並不貪心，隻希望他每次進宮的時候，能夠來看看她。陪她喝一杯酒，陪她彈一首曲子，就已足矣。可是她這微笑的願望卻成了奢望，再也無法實現。
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主上竟然狠心地廢去她辛辛苦苦練就的武功，還將她逐出了霧影門，還不準她踏出皇宮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如今聽到皇後的問話，她的心就狠了起來。
既然她得不到，那麽她也不能讓公孫惜若得到！他讓她肝腸寸斷，生不如死，那她就要他失去最愛的女人，痛不欲生！
“回娘娘的話，臣妾的這個弟弟，性子孤傲，哪會這麽容易看上一個人？”她試探性的回答道，心想著皇後肯定是打起了他手裏兵權的主意。
“哦，是嗎？可本宮聽說，皇上打算為陸將軍賜婚呢，他真的沒有想要的女子？”看到司貴嬪神色隱晦不明，顏皇後隻好將這事給說了出來，想要看看她真實的反應。
“這事，是真的嗎？”司貴嬪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是真的。否則，本宮又為何急著召見你？”
“那…皇上心裏可有合適的人選？”司貴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追問道。
顏皇後看出了她的一點心思，於是故意賣了個關子。“這個嘛…最近皇上的確是念叨著要賞賜陸將軍，隻不過具體的人選，還有待商榷。”
司貴嬪沉默著，努力的消化著這一消息。
隻要不是公孫惜若，他娶任何一個女子，她都會樂見其成。“娘娘心中可有了中意的人選？”
“本宮自然是希望如玉可以覓得一個好郎君的…你也知道，她總是肖想著一些不該想的，實在是令本宮頭疼的緊！”
這話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要把自己的妹子嫁給陸少楓了。
司貴嬪在心裏冷笑，那個自大的千金大小姐，他才看不上呢。不過為了拆散他跟公孫惜若，她一定要努力撮合他跟顏如玉。“如玉小姐的確是個好姑娘。天資聰穎，身份高貴，又長得國色天香，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呢！想必臣妾的這個弟弟，與她相處一段時日，便會愛得無法自拔吧？”
顏皇後沒想到這一次，司貴嬪竟然會站在自己的一方，還對如玉大家讚賞，一時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妹妹說的，可是心裏話？”
如果有司貴嬪從旁協助，說不定這事兒就成了。
如今陸少楓的勢力漸漸強大了起來，又頗得皇上的信任。如果能夠拉攏他，那麽一個區區的威遠將軍府，她也就不看在眼裏了。
趙貴妃那個賤人居然利用自己的外甥，想用聯姻的方式增加自己手裏的籌碼。難道她就不會嗎？
一旦事成之後，她倒要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皇上最近常去你那裏吧？”皇後不經意的問道。
司貴嬪溫順的點頭，卻也不張揚。“皇上偶爾過去一下，但很少留下來過夜。”
“有機會見到皇上，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臣妾一定盡力而為，不會讓娘娘失望。”
“有妹妹的協助，相信此事定能成！”皇後讚賞了她一句，然後又吩咐宮女賞賜了她一些良丹妙藥，這才派人將她送回銀雀宮去。
庭院裏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避開了皇後的軟轎，然後趁人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這才悄悄地離開了啟凰宮，朝著自己的宮殿走去。
“娘娘，您走這麽快幹嘛？小心摔倒！”跟隨在熙妃身後的宮女一邊跑，一邊叮囑著。
“給我閉嘴！”熙妃生怕被人知道她來過皇後的宮殿，有些氣惱的訓斥道。
“珠兒知錯了，請娘娘責罰！”叫珠兒的宮女是她從家裏帶進宮的，所以一直都用名字自稱，而鮮少用奴才。
熙妃快步走到一個無人之處，才停下腳步。“珠兒，不要對任何說起，咱們剛才去了啟凰宮，知道嗎？”
“珠兒明白。隻是小姐…您為何又反悔了，不去拜見皇後娘娘了呢？”珠兒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問那麽多幹嘛？你隻要記住，對誰也不要說，知道嗎？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一聽到要掉腦袋，珠兒立刻捂住了嘴。“珠兒一定守口如瓶，不告訴任何人。”
“嗯，咱們回宮去吧。”熙妃終於稍微安了心，朝著靈逸宮方向走去。
魯國公府
今日一大早，惜若便被丫鬟叫了起來，隆重的打扮之後，這才知道今日是她十四歲的壽辰，老夫人宴請了不少的名門閨秀和豪門子弟過來，說是要給她熱鬧熱鬧。
“不就是個生辰嗎，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的宣揚嗎？”惜若半睜著眼，仍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昨夜她可是跟陸少楓聊了很久才睡的，這麽早就把她從床上挖起來，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小姐，待會兒客人們就過來了，您可要打起精神來，別讓她們小瞧了！”雪兒一邊替她梳洗，一邊交待著。
她們幾個丫頭都刻意的打扮過了，就是不想給主子丟臉，所以今日的惜若一定要是最漂亮最耀眼的一個！
“好了沒有，好了沒有？”章嬤嬤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進來。今天可是小姐的好日子，出不得半點兒差池。一向隻管理外院的章嬤嬤，萬分緊張的看著自家的小姐，仔細檢查了好幾遍，這才放心下來。
惜若依舊半眯著眼睛，精神不濟。
“小姐，老夫人送來一個首飾盒，說是送給小姐的生辰禮物呢！”雪兒從一個丫鬟手裏接過一個盒子，興高采烈地捧了起來。
章嬤嬤起初也是覺得很高興，但當看到那個盒子的時候，整張臉就垮了下來。“虧老夫人也拿得出手！”
“嬤嬤為何如此生氣？”繡兒也有些不太明白。
“哼！”章嬤嬤冷哼一聲，說道：“這盒子本就是夫人留下來的，是餘府的老太君請人專門為夫人打造的首飾盒。這盒子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花開並蒂，寓意長相廝守天作之合！老夫人拿這個盒子給小姐當壽禮，簡直是可笑！”
惜若盯著那盒子瞧了瞧，然後吩咐雪兒將那蓋子打開來。“嬤嬤仔細辨認一下，這裏麵的首飾，可是母親原先的陪嫁之物？”
章嬤嬤氣歸氣，但是看到夫人留下的東西被送了回來，還是挺欣慰的。“不錯，這裏麵不少的東西都是夫人用過的。”
“用我母親用過的東西送給我當賀禮，還真是有意思…”惜若也不見生氣，表現得很平靜。
“小姐就不生氣？老夫人簡直欺人太甚了！”雪兒口沒遮攔的說道。
“算她識貨，這些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她肯送給我，還算是把我當自家人看的。”惜若淡淡的回應道。
幾個丫鬟麵麵相覷，不明白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我不生氣就很奇怪嗎？”惜若覺得有些好笑。
“奴婢們不敢！”
“把東西收起來吧，和原先從臻氏那裏要回來的東西放在一起，鑰匙就交給章嬤嬤掌管。”
“是，小姐。”雪兒將隨身攜帶的鑰匙拿了出來，交到章嬤嬤手中。
章嬤嬤很是感動，卻也非常盡責。將這些東西收拾妥當之後，她便將鑰匙放在了貼身的夾襖裏，不敢離身。
“小姐，老夫人的丫鬟還等著回話呢~”繡兒輕聲的提醒道。
惜若哦了一聲，問道：“送來東西的，可是老夫人屋子裏的水兒？”
雪兒愣了一下，說道：“是的，小姐怎麽知道？”
惜若笑了一笑，說：“去把水兒請進來，我有話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