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一）
“爹爹，您要為女兒做主啊……”隔多遠都能聽到幽若的哭泣聲。
坐在主位上的公孫羽臉色很難看，他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去了一趟將軍府就被打成了這樣，這叫他以後在人前怎麽抬起的頭來。頓時怒氣攻心，大喝一聲：“去把大小姐叫來，就說我有話問她！”
公孫惜若就在門外，所以不用下人去請，她也打算去看個究竟了。
這幽若告狀的速度倒是快，說話也很有分寸，怎麽行事就那麽魯莽呢？惜若嘲諷的笑了笑，然後收斂心神，踏進了正廳。“爹爹……您找女兒？”
“幽若的臉是怎麽回事，你這個長姐是怎麽當的，怎麽不幫襯著點兒？”不等惜若站定，公孫羽就開始發難了。
臻氏也在一邊幫腔，恨不得置惜若於死地。“惜若……別人當著你的麵打你的妹妹，你也能無動於衷？你怎麽這麽狠的心，啊？”
麵對這對夫妻的責難，惜若鎮定自若，沒有絲毫的慌張。她不緊不慢的開口道：“爹爹……在責備我之前，您怎麽不讓二妹妹說說，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公孫羽眼神一凜，他沒料到惜若會有如此一問。換了一般人，都會急著撇清自己的責任開口解釋。而他這個女兒似乎有些不同，懂得避其鋒芒，另辟蹊徑。
思索了一會兒，他準備讓幽若自己把情況說一遍。這時候老夫人也聞訊趕了過來，看到哭的傷心的幽若，還有她臉上的傷，就大聲則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幽若見老夫人也過來了，就又轉向她這邊，揪著老夫人這個靠山不放。“祖母，今日去將軍府拜壽，幽若不知道做錯了什麽，竟然惹來一頓毒打。大姐姐居然也不聞不問，任那些奴才掌我嘴，嗚嗚……幽若沒臉活下去了……”
真會演戲，把責任都推得一幹二淨，惜若撇著嘴冷笑。
老夫人聽了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惜若，這可是真的？”
惜若朝著老夫人福了福身，禮數周到沒有任何瑕疵。相比起幽若的胡攪蠻纏，她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回祖母的話，幽若妹妹說將軍府的人無故掌了她的嘴，這一點兒惜若可不敢苟同。雖然將軍府那邊也是惜若的親人，但是二妹妹好歹跟我是血緣姐妹，我怎麽可能不向著自己人？二妹妹到底有沒有做錯事，不是惜若一個人說了算的，當時那麽多的人在場，惜若是不會誣賴她的。”
公孫羽聽到這裏，就明白了。惜若字字句句言辭懇切，不像是在撒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隻要找丫鬟們一來問就清楚了。
“來人，叫服侍大小姐的那兩個丫頭進來！”
大家長一發話，立馬就有人出去了。
不一會兒，雪兒和繡兒就進來了。“參見老夫人老爺二夫人！”
“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二小姐怎麽會受罰？”公孫羽威嚴的聲音響起，不容置喙。
雪兒和繡兒跪倒在地，由繡兒開口答道。“回老爺的話，二小姐今天看見一個盜賊偷偷進了將軍府的後院，於是帶著一群夫人去追，說是擔心大小姐的安危。後來發現大小姐不在，那盜賊也不見了蹤影。這時候老太君擔心大小姐的安全，昏了過去。二小姐想要去扶，結果不小心撞到了將軍夫人，再然後人撞人，一大群夫人都跟著倒在了地上。然後，大小姐出恭回來，急著救老太君，沒有空幫二小姐說話。將軍夫人一怒之下，便要掌嘴二小姐。”
“你說謊，我明明就有向大姐姐求救，但是她卻還向著外人說話，害我被打！她就是存心想看我出醜，嗚嗚嗚……”幽若見繡兒處處向著自己的主子，當然不服氣了。
衝撞了將軍夫人和其他貴婦，這樣的舉動本該就是大不敬。這個幽若實在是太莽撞了！老夫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恐怕是幽若挨了打不服氣，所以想要惜若也遭殃罷了。真是不省心的小丫頭！
這時臻氏也開口為自己的女兒鳴不平。“老夫人，惜若作為長姐，居然不為做妹妹的求情，這太說不過去了！就算是要討好外祖家，也用不著打自己府上的臉啊！”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臻氏，居然將魯國公府的麵子問題都拿出來說事兒！
一提到麵子問題，老夫人也變得重視了起來。將軍府這次做壽，居然隻給惜若一人發了帖子，這實在有些讓人氣憤。“惜若，你到底是姓公孫的，不管如何，讓外人打了自家人，總是不對的！”
惜若冷笑，你們這會兒想起我是自己人了？那那些私吞的嫁妝呢，怎麽不見她們吐出來？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祖母，這話可是冤枉了惜若！我原先已經替妹妹求過一次情了，可是二妹妹一再觸犯長輩威嚴，我也是沒辦法呀！”
“公孫惜若，你血口噴人！你就是想要陷害我，害我毀容你才開心是吧？”幽若一著急，連起碼的規矩都忘了，直接叫起長姐的名諱來。
惜若眼神一冷，喝到：“你住嘴！就是因為你這口沒遮攔的嘴，才會給自己惹來禍端。如果不是你頂撞舅母，舅母豈會不顧魯國公府的顏麵而掌你的嘴？目無尊長，對嫡姐不敬，這就是姨娘教的好女兒？”
一個姨娘，讓臻氏原本就憤恨的心更加的鬱結。
不待她出聲，惜若又繼續說道：“就是因為在家裏都這般沒規矩，所以才會在大庭廣眾下丟臉。爹爹，魯國公府的顏麵，就是被她們這樣給敗壞掉的。試問，如果二妹妹能夠認清自己的身份，做到循規蹈矩，豈會挨了巴掌，給府上抹了黑？”
惜若字字句句都很嚴謹，也點名了臻氏和幽若的低微身份。作為一個嫡長女，她的確是要比這二人高多了。剛才幽若直呼她的姓名，已經是大逆不道。在家裏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在外麵了！
公孫羽望了望兩個女兒，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