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雙重生。

清冷大美人beta重生後黑化成了瘋披攻。還和前世一樣,依舊是清俊疏離的長相。

他及肩的碎發蓬鬆柔軟,眼眸濕潤又澄澈,精致的鼻尖像是沾著白雪的小髻。

他抬手撥弄頭發時會露出纖細又白皙的腕骨,遠遠看去像一棵紮根雪地裏的翠竹,狂風襲過而不倒。

但沒人知道他內裏已經徹頭徹尾地換了芯子。

大美人前世是年少成名的科學家,殫精竭慮近十年做出數十項舉世矚目的科研成果,其中一項醫學成就更是為罕見病提供了治療思路。

術業有專攻,科研上碩果累累的大美人其實是個生活白癡。

洗衣做飯一竅不通,人際交往上也有硬傷,常年累月頂著張生人勿近的臉穿梭在實驗室裏,好像沒有誰能帶給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但凡事總有例外。

Alpha是個最普通不過的搬運工,負責給實驗室搬水和過重的材料儀器,身材高大一身力氣,卻偏偏長了張娃娃臉。

熟悉的科研人員總是拿這個打趣他。

Alpha也不惱,總是淺笑著抓抓後腦勺,因為自己小時候沒有上學的機會,他對這些高知分子特別敬重。

尤其是大美人,自覺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兩人第一次產生交際是在一個暴雨天,突然降下的暴雨讓接送實驗植株的車堵在了路上,大美人正托著植株等在門亭前。

出去植株會淋雨,回去就會錯過最佳的實驗時間。

進退兩難之際alpha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彎腰抱起植株就往外衝,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雨,一路護送到了接送人的手裏。

植株並不算輕,他彎著腰來回跑了三趟,渾身被雨澆了個濕透,額間碎發也濕乎乎地貼在腦門上,露出可愛率真的臉。

繞是如此他卻還是在大美人也要彎腰搬植株時攔住了人,開口時還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的身體都金貴,讓我來送這些狗尾巴草吧。”

大美人被他那種透著土氣的真誠怔住兩秒,輕聲說了謝謝,又糾正:“這不是狗尾巴草。”

Alpha不懂這些,靦腆地笑笑,送完了植株還帶大美人去自己的員工宿舍避雨。

宿舍是單人的,布置的很簡潔,放眼看去種在泡沫箱子裏的玫瑰花倒顯得格格不入。

大美人多看了兩眼,alpha就解釋說這是自己種的,他的前任對象因為他太土把他給踹了,alpha就種了這些花想讓自己“洋氣”一點。

大美人沉吟兩秒,慢慢說:“喜歡與否不該被這些外在影響,況且你不土,你很真誠。”

Alpha被他誇的不好意思,說我之前不懂,但養了之後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真的想送他一朵玫瑰。

剛折斷的玫瑰還沾著露水,最像積蓄良久才攢夠去見愛人一麵的勇氣。

於是第二天,那朵熟悉的玫瑰花就出現在了大美人的桌子上。

他拿著花愣了兩秒,下意識回頭找,躲在門邊的alpha嚇了一跳,紅著一張臉拔腿就跑,撞倒了七八個水桶。

破天荒的,大美人沒再把追求者送的東西扔掉。

每當把玫瑰花扔進垃圾桶的念頭一冒出來,腦海裏就會浮現alpha真誠的臉,還有他彎著眸子說玫瑰花是積蓄良久才攢夠的勇氣。

於是花被留了下來,隨意地安放在筆筒裏直至枯萎,第二天又會有新的花換上來。

重複幾次後alpha終於被抓包了。

大美人站在正在偷偷換花的alpha身後,“五天送一支,你的玫瑰還有多少?”

Alpha嚇了一跳,捏著花連連後退,高大的骨架卻頂著一張燒紅的娃娃臉,看上去窘迫非常,連大美人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笑時唇角勾起一個羞怯的弧度,襯得整個人都漂亮又可愛。

Alpha看愣了,呆呆地說:“這是最後一支。”

大美人盯著花若有所思,“所以這是你最後的勇氣。”

Alpha先是怔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後瞳孔肉眼可見地睜大了,驚喜到不敢置信。

“不會!我還有很多勇氣!這些花送完了我還能去花店買!我不會放棄的!”

告白被他說的像表忠心,甚至連一句喜歡羞於出口。

大美人再次被那種真誠到有些卑微的眼神燙到,隻說:“不要浪費錢。”他看了一眼alpha腳下,說:“你先換一雙新鞋子。”

沒想到一句話alpha就漲紅了臉,縮著腳想往後退,垂著腦袋像是難堪到了極點。

大美人這才發覺自己話說的不對,正想解釋,alpha卻忽然說了聲抱歉。

“我有點自不量力了,像我這種人哪能配的上您呢,”他難堪地抓了抓後腦勺,說:“希望這幾個月沒給您帶來困擾。”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大美人望著那個落寞的背影出神,心裏酸酸澀澀的像是期待已久的實驗宣告失敗。

等到第二天alpha還是來了,拿著一支買來的玫瑰花,還仔細的纏了綢帶。

他說這是最後一支,“這朵花就用了我搬水工資的十分之一,一瞬間就把我從幻想給打進現實了。”

大美人沒有接,看著他的眼睛想了良久,突然說:“我很會種植株。”

Alpha不明所以,“您說什麽?”

大美人彎腰從桌底下拿了個裝滿土的花盆上來,麵上還是冷冷的,但耳垂到側頸早就紅成一片了。

他低著頭說:“勇氣不用每天換的,我可以幫你把它種在土裏,一朵花種一年,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這樣便宜一點。”

“或者......我也可以不要玫瑰花了......”

真誠的愛意並不會因為用詞含蓄就削弱半分,alpha用了五分鍾才明白過來他的話,當場就腦子一熱,激動的暈了過去。

他們就這樣開始了,經營著一段並不濃烈且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愛情。

但大美人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隻知道alpha對他很好。

為了給他買禮物就接了實驗室很多雜活,累到靠著牆睡著。給他的一日三餐總是葷素搭配有營養,自己卻偷偷躲在水桶後麵啃饅頭。不管多晚都會等到大美人實驗結束然後送人回家,卻規矩到親親人家都不敢,牽一下手都恨不得原地暈倒。

甚至在易感期時難受得失控卻偷偷跑了出去,大美人都送上門了他也隻舍得借用一下人家的手,完事後看著他被自己磨紅的手心都心疼的要死。

真誠的愛意永遠打動人,大美人逐漸深陷其中,生活中漸漸多了很多比實驗數據有趣的多的事情。

他的性格也變得可愛起來。

以前的日子被儀器和實驗填滿,仿佛一條長久不變的路總是走不到盡頭,但和alpha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他充實又快樂,好像已經找到了故事最美好的結局。

可殊不知,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直到看見alpha西裝革履地混跡在各大資本家其間,遊刃有餘談笑風生,大美人才知道他叫安遠。

是有名的數據販子,最擅長偽裝身份躲在一些高智商白癡身邊,伺機盜取科研成果和重要文件。

這次安遠又不出意料地成功了,而他就是那個高智商白癡。

大美人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推入了絕境。

他未完成的實驗數據被安遠偷走,不知道轉了幾手到了一批三流科學家手上。

那些人用它研究出了藥物並快速投入市場,結果第一批臨床病人全都死在了病**。

科學家們把罪名一股腦推給了大美人,他因此獲刑,名聲盡毀,追捕過程中失足掉下了實驗樓,摔成一灘支離破碎的爛肉。

從接下那個真誠的alpha手裏的玫瑰到蒙冤離世隻用了短短一年,大美人死時不到二十五歲,口袋裏還放著他攢了一年工資替alpha買下的求婚戒指。

用盡所有勇氣經營的初戀,到頭來隻留給他一枚染滿鮮血的素圈。

或許是上天垂憐,大美人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島上重生了,還分化成了Enigma。

能標記最高等級alpha並且讓他們臣服於自己的enigma.

但這件事好像是和他無關似的,大美人連一個震驚的眼神都沒露出來。

他從睜眼開始就呆愣地望著天空,長久的注視,緘默不語,甚至任由自己順著海水飄走,卻總是死不掉似的又回到原地。

他被永遠地困在了島上。

眼淚被海風吹幹,大美人那顆不算熾熱但珍貴的心也被徹底吹散。

在小島上住下的第三個月,安遠出現了。

他突然飄到了岸上,被太陽曬醒,大美人坐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等他醒來,隻對視一眼他們就知道對方也是重生的。

於是一個抬手拿刀,一個解脫般閉眼,腳步近到咫尺,刀尖已經抵上脖頸,大美人卻突然停了手。

“你以為我要殺你?”他問。

安遠絕望地看著他,沒點頭也沒搖頭,輕而又輕地問:“那些病人……都死了嗎……”

大美人:“死了。”

安遠痛苦地闔上眼:“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要數據是想——”

大美人嗤笑一聲打斷他,“誰在乎你知不知道啊,他們都在地獄裏等著我們呢。”

安遠說知道了,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碰了碰大美人的發尾,說:“動手吧,別害怕,也別猶豫,我變成鬼了也不會來找你,我會安安靜靜地下地獄的。”

大美人驀地笑了,孱弱的手指轉動刀柄,“一刀割喉,這麽容易的死法,你也配?”

他把安遠給上了。

Enigma的信息素壓的alpha跪倒在地,身體猝不及防進入了**期。

他把安遠擺成最難堪的姿勢,抬手迎著海風吸煙,任由煙灰在安遠身上滾落,自己的頭發也被吹亂。

安遠被情/欲折磨到絕境都求不到大美人一絲愛撫,大美人卻冷著臉掐住他的脖頸,“你現在像條狗一樣,難堪又狼狽,但我很喜歡,因為這不是演的。”

大美人把他鎖在椰子樹下折磨了一個禮拜,不分晝夜,不拘手段。

安遠到後麵連求饒都不會了,眼神空洞又茫然,發了瘋似的逃命。

他當著大美人的麵拉著小船衝進海裏,卻一次又一次被海浪打回來。

大美人就在他身後冷眼旁觀,甚至閑情到用沙土捏了一個玫瑰花的圖案。

安遠要被逼瘋了,崩潰地撲到他麵前,問他到底怎麽樣才能放過自己。

大美人把煙盒裏最後一根煙拿出來叼在嘴裏,火柴的暖光在昏暗的暮色裏忽明忽滅,吐出的煙圈彌散滿臉,海風把他的襯衫吹的像隻即將斷線的風箏。

大美人散淡地撥開長發,說:“你手上有一百多條人命,下多少次地獄都不夠,既然我們無論如何都死不了,那我就給你造一個地獄出來吧。”

作者有話說:

整點不一樣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