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兩難的選擇
老白沒有說話，直接倒在了地上，我連忙跑了過去，左手將老白抱了起來，讓他靠著我胸膛上。
這時候我看的更加清楚了，老白的心髒一跳一跳的。我連忙給老白點了止血的穴道，可是傷口太嚴重了，根本止不住。
老白的眼睛也恢複了正常，看起來有些渙散。怎麽辦？君不二剛剛應該是想直接將老白的心髒給掏出來的，速度那麽快，我根本就什麽都沒看到，他就已經下手了，可是為什麽沒有得逞？
他說那句“白起麽？”是什麽意思？難道白起的心髒很特殊，他發現了老白的心髒是白起的心髒就收手了？
這時老白忽然緊緊地抓著我，無力的說道：“走……”
我搖著頭說道：“扯淡，我不會走的，要死一起死。”
“我……要……變成……饕……”老白還沒說完，兩眼一閉昏了過去。可是心髒卻跳得越來越快，而且心髒竟然變成了黑色，慢慢地朝外散發著黑氣，接著老白胸前的傷口開始愈合，可是渾身的皮膚竟然開始慢慢變黑，身體周圍也開始慢慢地散發出黑氣。
緊接著老白的臉開始發生了變化，原本好好的臉，開始變的扭曲，嘴巴最先變大，牙齒也變的又長又尖，竟然變成了一張饕餮的臉，和他胸前那個紋身非常的像。
這時候天色忽然暗了下來，我抬頭看了看，月亮已經被遮住了。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我看到天上無數的墨黑色雲團不停的翻滾，緊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秦楓！”我聽到遠處有人喊我，連忙看了過去。隻見姬懷初拿著手電筒照到我們這裏，身旁站了三個人，分別是爺爺，歐陽清林，展淩飛。
老白這時候身體越來越大，忽然一巴掌將我拍了出去。我直接朝著姬懷初那邊飛了過去，快落地時候感覺有人接住了我，回頭一看是姬懷初，她皺著眉頭，看著我一副憐愛的表情，說道：“不要再說話了。”然後在我胸前點了兩下。
這時候爺爺和歐陽清林也趕了過來，爺爺給我把了把脈搏，皺了皺眉，將我扶坐下，接著我感覺爺爺在我背後打了一張，瞬間有一股暖流從背後流進了體內，我才感覺身體比之前恢複了些。
爺爺隻給我輸送了幾秒鍾的內力，就把我扶了起來問道：“天兒，怎麽會這樣子？”
“不知道，那個君不二把老白的胸膛給穿透了，老白就這樣子了。”我連忙說道。這時候老白已經完全變成了饕餮，趴在地上，不過還是暫時沒有動彈。
而君不二在那邊，畫了一個道陣，竟然從地上召喚出來了一把劍，拿在手裏。這把劍有點像姬懷初和李紫葉召喚出來的滅妖劍，不過君不二這把劍是黑色的，而且竟然還能拿在手裏。
“爺爺，他要幹什麽？”我問道。
爺爺皺著眉頭說道：“君家的人都是瘋子，他要和饕餮打。”
臥槽？君不二瘋了？要和饕餮打！雖然這是老白變成的，可是畢竟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啊，而且當時秦仙說過，他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完全變成饕餮，可是老白現在已經變化了。也就是說現在的老白已經不是老白了，而是一頭凶獸！
“爺爺，有辦法救老白麽？”我問。
爺爺搖了搖頭說道：“天兒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如果有可能，隻能將饕餮消滅了……”爺爺說完歎了一口氣。
“不可能的，一定有辦法的，既然這是一種道術就一定有接觸的辦法！對不對？”我搖著頭問道。
歐陽清林也歎了一口氣說道：“白葬天不一樣，我也是在來的路上才剛知道，他是天生饕餮紋。十八歲時，胸前的饕餮紋才會顯現。而且這次的變化不是道術，是他生命危急時一種本能的自保能力，如果是道術不會引起五雷轟頂的。”
歐陽清林話音剛落，一道差不多跟手臂一樣粗細的閃電，歪歪曲曲的劈了下來，直接劈到了老白的身上。
接著老白忽然站了起來，發出一聲狂吼，竟然有點像嬰兒的哭聲，那種虎嘯龍吟般的吼聲夾雜著嬰兒哭聲。接著又是一道閃電，老白又狂吼了一聲，三道閃電過後，老白兩隻拳頭大的眼睛忽然射出紅光來。
“你在邊緣穩固道術吧，不能讓這裏發生的事情打擾周圍的居民。君不二估計是凶多吉少，我跟清林找機會製服饕餮，有勞了。”爺爺對姬懷初說道。不知道為什麽，爺爺對於姬懷初一直是處於一種恭敬的態度，又有些不恭敬。
姬懷初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我已經在周圍布下了道術，秦楓，這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我問。
“白葬天可能會消失，我是說永久的消失。”姬懷初皺著眉頭說道。
聽完之後，我心裏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一樣，非常疼。我連忙問道：“難道沒有辦法了麽？”
“也許有吧，如果他能恢複理智的話……”姬懷初說道。從姬懷初的表情我能看出來，這種也許有基本上就等於沒有。
“姑姑，如果是我父親，他有辦法麽？”我問。
姬懷初忽然愣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一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不過我不會讓你那樣做的。”
“什麽？”
“沒什麽，你有魂門血脈，你是魂門的人。你若救了白葬天，你就會被挫骨揚灰，跟你父親下場一樣。”姬懷初說。
“我願意！隻要老白能活！”我連忙說道。
姬懷初一巴掌就打了過來，抽的我連生疼，激動地說道：“你清醒清醒吧！你死了，月桐怎麽辦？陳亞凱怎麽辦？穀振怎麽辦？你爺爺怎麽辦？我……我怎麽辦！你以為你隻是為你自己活著麽？
如果人都是為了自己活著，我早就去死了！你母親呢，她現在還躺在棺材裏，你出生的時候她連抱過你都沒有，你知不知道當時被逼無奈把你抱走的時候她有多傷心！
……”
後來姬懷初又說了很多話，我沒聽清，我感覺腦子裏空空的，呆呆地看著老白。接著忽然就下雨了，非常大的雨。爺爺和歐陽清林走到了饕餮的周圍，和君不二他們三個人將老白包圍了起來。
姬懷初傷心的看著我，雨水將她整個身子都打濕了，我看到她眼角有水滑落，不知道是哭了，還是被雨水淋的。
是我太自私了麽？可是沒有老白無數次的救我，我甚至不可能活到現在，姬懷初不會把那種方法告訴我的。如果老白死了，我怎麽辦？佩蘭怎麽辦……為什麽老天總要給我出這種難題……
姬懷初這一巴掌把我打的更加迷茫了，是啊，我死了那麽多人怎麽辦？可是我如果不死，老白就會死。如果換做是那個難題呢，老白和歐陽月桐隻能救一個，我會救誰呢？或者老白和凱爺隻能救一個，我又該怎麽選擇呢？
同樣的問題，如果換成是我跟佩蘭隻能救一個，老白會救誰呢？世界上總有一些讓人無法抉擇的事情，就像老白在萌萌大廈的白玉地宮說道那段讓我銘記了一輩子的話。
他說，爺爺帶著他逃走的時候，根本沒時間考慮那麽多，能救一個是一個，如果當時站在爺爺身邊的不是老白，說不定老白就死在血寡婦的墓室裏了。
可是那種情況是沒法選擇的，一旦人有了選擇又會怎樣呢？
我還是老白？
這時候君不二已經開始和老白動手了，他拿著黑色的滅妖劍，朝老白衝了過去。老白一腳朝著君不二踩了過去，君不二跳起來躲了過去。閃到老白後麵，揮劍朝老白的腿砍了過去。因為君不二站在地上隻能砍到老白的腿部，老白變成饕餮以後，將近三米高，七八米長，完全是一頭妖獸了。可是滅妖劍砍在老白身上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君不二和老白糾纏了半天，絲毫都沒有傷到老白，可是我有一點比較納悶，君不二為什麽不攻擊老白的正麵？而一直在側麵和左右兩麵進行攻擊。
“姑姑，這個君不二為什麽不攻擊正麵呢？”我問。
“饕餮能吞萬物，從正麵基本上是自尋死路。”
我點了點頭，又問了句：“你不會告訴我能救老白的方法的吧？”
“如果你真的想救他的話，我會說的。”姬懷初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種事情一直都是沒有答案的吧。人總是要有情有義的才算完整，像君不二那種人，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兩難的選擇吧，他隻為道術而活。可是我難道也隻是為老白而活麽？難道不是麽……可是，月桐呢，姬懷初呢，爺爺，凱爺，穀振……老白呢？為了佩蘭麽……
多情的人永遠是感受痛苦最多的，沒心沒肺的人永遠是活的最灑脫的。
君不二這個時候，拿著劍晃了一下，滅妖劍就消失了。接著他站在老白麵前，紮起了馬步，一動也不動。這時候老白抬起大腳，朝君不二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