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晉升記

太子夫婦先去乾清宮給康熙請安問好,去的時候,諸王貝勒也都在場,便少不了一一拜見。

之後又去了慈寧宮,因為畢竟是內廷,胤礽略微坐了一會兒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瓜爾佳氏今年不過十四歲,偏偏還像是小大人一般的給自個兒繃緊了弦。胤礽看在眼中,也體諒她是害怕給自己落了麵子,可不免臨走之前還是悄悄的對她說,放鬆點兒,隻需和在娘家一般便好。

瓜爾佳氏嗯了一聲,麵上是答應了。可如何能夠真的就輕鬆了呢?

麵前坐著的不僅僅是皇太後,還有六宮諸位母妃和諸位公主,哦,對了,還有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

一番應酬下來,可謂是精疲力盡呢。

接下來,瓜爾佳氏又在胤礽的陪同下回門兒,這大婚流程才算是真正走完。

依著民間的慣例回門住對月,可身為太子妃的瓜爾佳氏卻是想都不敢想。

雖說上麵也沒說不行,可回門兒那日都有時間卡著,更何況是其他了。人家沒點破,那完全都是靠自個兒領悟深意了。

幾日折騰下來,胤礽倒是連續有十多天都歇在了正院。

瓜爾佳氏瞧著太子爺這般對她,她當然是感動的。可她畢竟是正妻,太子爺這樣做是給她麵子,而她,當然也得識趣點兒,否則如何擔當的起寬容二字呢?

是以,這晚胤礽又來陪她用膳的時候,她便分外大度的讓他到其他姐妹那裏坐坐。

胤礽見瓜爾佳氏說的真切,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麽感覺了。

說實在的,這幾日他和瓜爾佳氏在一起,還是挺滿意的。當然,除了她規矩稍微有些多這點。

大抵嫡福晉都是這般的吧,體會到她的苦心,胤礽拍了拍她的手,便接受了她的美意。

去哪裏呢?

胤礽幾乎是本能的便往竹筠殿走了去。

這邊,瓜爾佳氏瞧著飯桌上幾乎沒怎麽動的飯菜,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可沒幾秒之後,她便打起了精神:“嬤嬤,把這些都收了吧。你扶我去書房吧。”

宮中的女人都愛禮佛,這是這幾日入宮應酬瓜爾佳氏的一點心得。更何況,她總是憂心那日去給皇太後請安時,她表現總有那麽些的不好。

皇太後隻會說蒙語,而她,雖說是學過一點兒。可要用這半斤八兩的話去討好皇太後,還是難了些。這不,這幾日瓜爾佳氏便私底下思酌著該怎麽補救。想了想,便決定抄幾卷經書給皇太後。

這既是她這做晚輩的心意,也不會招惹什麽口舌。

倒是兩全了。

趙嬤嬤正在一旁研墨,卻見宮女琉璃走了進來。

琉璃見趙嬤嬤微微點了點頭之後,這才恭敬的上前對著瓜爾佳氏行了個萬福,盡量使聲線平和道:“太子殿下往李格格那裏去了。”

瓜爾佳氏拿著毛筆的手頓了頓,淡淡的看了琉璃一眼,便讓她下去了。

書房裏,趙嬤嬤原本還想著主子心底多少會有些不舒服,這正準備寬慰她一番呢,沒成想,卻見瓜爾佳氏根本就沒事兒人一般,專心的抄起了經卷。

瞧她這般,趙嬤嬤隻能夠把話咽在肚子裏。

竹筠殿

有些日子沒見,胤礽今個兒是真的有些激動了。

倒不是說太子妃侍奉他不爽,相反,比之李青菡有時候呆呆傻傻,遲鈍的樣子,太子妃可謂在他麵前沒一絲的失態。

不管晚上折騰多晚,翌日太子妃總是在他醒來之前,便已經是收拾妥當。

更是親自侍奉他更衣。

要說被嫡妻這般恭敬的對待,太子爺該是很爽的。可他總感覺吧,有點兒不自在。

再看看這李佳氏,有些日子沒來了,她仍然還是那樣一點兒都沒刻意巴結他的意思。就連方才太監侍奉他寬衣,她還是坐在那裏傻傻的對著他瞎樂嗬。

真是服了她了。

可是……

偏偏胤礽就很懷念這樣的感覺。

為什麽呢?兩個字,自在。

和李佳氏一比,太子妃的確是高貴,大方,可也同樣的失了些情趣。胤礽現在也才不過十七歲,換做在現代,還是個毛頭小子呢。這個時候倒不說討厭教條吧,可總歸還是想自在一些的。

一番折騰之後,李青菡連指頭都不想動了。看著胤礽眼眸深處仍然沒有平息的激動,她突然噗嗤一笑。

這太子妃,該是沒餓著他吧。怎麽表現的和匹餓狼似得。

胤礽看著她嘴角壞壞的笑,故意掐了掐她的腮幫子:“說,這幾日想你家爺沒有?”

那眼神裏麵警告的意味,仿佛在說,你若是敢說沒有,看爺怎麽收拾你。

李青菡伸手掐了掐他的腰,漫不經心道:“想又有什麽辦法?婢妾豈是那般沒眼色的人。”

偏偏這漫不經心落在胤礽眼中,就有幾分說不出的可憐。

胤礽當然知道李佳氏是個懂事兒的,不吵不鬧,也不去太子妃那裏刷存在感,仍然呆在自己這小小的天地,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這樣的閑散和慵懶,看似是她不上心,可真正想想卻是滿滿的無力呢。

李佳氏這般規矩的人,讓她去太子妃那裏搶他的恩寵,怕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敢。

胤礽伸手輕輕的點了點她的嘴唇,淺笑道:“你這傻子,爺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性子。你放心,爺心裏是想著你的。否則現在哪裏會在這裏。”

李青菡努力努嘴,卻是貼近胤礽的身子,喃喃道:“爺,這偌大的後院,婢妾能依靠的就隻有您一個人了。婢妾不敢奢求太多,隻希望我在爺心裏有那麽一點點位置就好。婢妾不會越過太子妃娘娘的。”

瞧這孩子實誠的!

胤礽頓時真是滿頭黑線。這偌大的後院,怕是也隻有她這傻子敢和他說這些話了。

恩寵二字,誰不是戰戰兢兢的,可又有誰敢在他麵前把這些不安說出口呢?

哪個不是費盡心機的掩飾著自己心裏的小九九,然後戴上麵具和他演戲。

胤礽是想訓斥她一番的,可那些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暗暗歎息一聲之後,他緊緊把她摟在懷裏,無奈道:“都怪爺太縱著你了,真是什麽都敢說。”

言語間寵溺的味道卻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